第三卷 新時代 第296章 為什麼?

「轟!」

轟然一聲巨響,地雷爆炸後,汽車燃燒了起來,50毫米擲彈筒炮彈接二連二在其它卡車中間不斷爆炸,位於山脊上的機槍組朝車隊猛烈開火,從車隊中跳出的人群晃蕩著依在卡車後方朝山上的敵人反擊。

「轟……轟……」

接連數聲爆炸在車隊另一側的荒原上響起,爆炸的煙雲升起的同時,暴雨般的黑點從煙雲中飛出,下一瞬間車隊中傳出一陣蓋過一陣的悲慘的哀嚎聲。

這是一個陷阱!

頃刻間僥倖在背後爆炸中倖免的戰士們,意識到自己陷入了一個精心構置的伏擊圈,恐懼在他們的心中湧現。

原本良好的防禦在爆炸中被瓦解,那些驚慌失措的戰士幾乎不顧一切的撒腿就跑,有一些人被絆倒在紅色的土地上,更多的人被山脊上的機槍掃翻在地。

「調整方位,前移……」

拿著望遠的下騰一面校正著擲彈筒攻擊,一面嘿嘿的笑個不停,望遠鏡中兩枚榴彈準確的擊中了彈藥車,汽車轟隆一聲爆炸了,爆炸的地方騰起一大團巨大的煙霧,彈片呼地掠過的山腰處伏擊中國軍隊的官兵們的頭頂。

在一輛輛卡車的前後的紅色的土地上,到處躺著黃碣色的屍體,一個中國軍官把一些士兵聚在一起,開始在機槍手的掩護下,朝著山脊移動,同時不斷的實施壓制射擊,一名士兵打中這名中國軍官,他倒了下去,可是立即撐起身來,繼續坐在地上開槍,直到第二發子彈擊中他,他才一頭栽倒在沙地躺著不動了,但是他聚攏的那些人並沒有像下騰想像的那樣,亂蓬蓬的回頭逃竄,反而在一名軍士的指揮下繼續朝著山脊逼近。

「吆西!」

山下的這一幕讓的下騰忍不住稱讚了一聲,這些中國軍人果然不像米國人、澳大利亞人那般膽小、懦弱,曾經輕易摧毀米澳國軍隊的抵抗意志的伏擊陷阱,雖然令中國人感到慌亂,但他們仍然能夠組織有序的抵抗,更多的軍官或軍士已經開始組織士兵朝自己的伏擊陣地挺進。

衝出十數步後,猛的撲跪在灌木叢間,李海生便端槍瞄準山脊處的日軍,山背後的斜陽令李海生的幾乎看不到目標,只能隱約的近乎盲目的射擊。

打出十數發子彈後,聽著附近班排長的哨聲,李海生站起身來繼續向著山脊奔跑著,身後的機槍手不斷的朝著山上漫無目標的掃射著。

這場伏擊是李海生接受的訓練中從未曾遭遇的,尤其是從距離公路近百米遠的荒野上爆炸後,無數拳頭大小的石塊天女散花般的落下,輕易的擊碎兄弟們的身體,抵抗瞬間被瓦解了,已經跑進山腳灌木叢中的李海生速度慢了下來,從這裡隱約已經看到紅色的禿山上的日本兵。

「狗日的小日本……」

話音未落,李海生只覺得左腿猛的一空,便摔倒在灌木叢中。

「啊……啊……」

摔倒在地的李海生慘叫時,低頭一看左小腿被子彈擊中。

「啊……」

在呻吟的同時李海生脫去身上的戰鬥背心,叫喊著忍受左腿的痛苦想站起身來。

「……我們遇到了伏擊,請求全部火……」

遠處的聲音伴著聲鋼盔的碎裂聲猝然而止。

「……啊……」

撐著步槍站身後,李海後左膝抵地,半跪著朝著山脊中掃射著。

「他媽的,小日本……」

咆哮聲伴著槍聲,一匣子彈打空後,李海生連忙抓起一旁的戰術背心取出彈匣,「嗖……」

「嗯……」

沒胸而入的子彈讓李海生髮出一聲輕哼,身體猛的向後摔倒在地上。雙手無力地抓著叢間的雜草,血沫從李海生的嘴間湧出。

「醫務兵……醫務兵……」

過了約莫三四分鐘後,山腳下已經沒有一聲槍響,燃燒的汽車騰起的黑煙,被風刮到了一邊,在荒原上倒處都有垂死者在抽搐地掙扎著。

後騰站了起身來,舉起了手,射擊停止了。

「吉野!」後騰朝著燃燒的車輛和死去的中國人掃了一眼。

「繼續用機槍掃射!」

「什麼?指揮員同志?」從指揮員身旁站起身,吉野不解地望著指揮員。

「繼續用機槍掃射!」

吉朝聖看了眼被摧毀的車隊,此時,除了車輛升起的黑煙,那裡已經沒有了一點動靜。

「是,指揮員同志!」吉野服從道。

「用火力搜索整個地區!」

後騰看了眼山下的戰場。「我們要兩分鐘才能到達那裡,我不希望那裡留下一個活人,明白嗎?」

「是!指揮員同志!」

吉野隨即命令機槍手繼續射擊,機槍手們默不作聲的執行著命令,此時,一切聲音都已經停了,其它的武器停止了射擊,機槍聲顯得很是突出,山脊處的人民軍士兵一個個地站起身來,看著山下的景象,機槍射擊出的子彈在地上彈跳,擊中死去的人和掙扎著的傷員。

在他們用了一根香煙後,後騰一揮手,提著步槍戰士便隨著後騰的指揮快步朝著山下衝去,他們或撿拾中國人的武器或搜集他們的彈藥、食物、繃帶,每一具肚破腸流、腦漿崩裂的中國軍人的屍體,在這些物資匱乏的日本兵的眼裡都是一個寶藏。

機槍還在掃射,這些在澳大利亞血戰的老兵們早就習慣了這種噠噠的機槍聲,兩名未經許可的人民軍戰士跑到山下,後騰並沒有阻他們的意圖。

跑到山下的戰士從那些死去的中國士兵身上搜索出香煙,然後又跑回並不山的山脊上,與戰友們分享著香煙,他們抽著香煙時,神情冷漠而平淡。

在那些搜索戰利品戰士靠近車隊後,後騰又揮了次手,機槍停止了射擊,機槍手這才鬆了口氣,擦去臉上的汗水。

已經靠近車隊的日本兵,似是從容不迫的搜索著周圍散落的物資,偶爾他們會用刺刀結束傷員的生命,在傷兵的胸口補上幾刀。

靠著車輪的趙志誠發出有些沉重的呼吸,慘白的臉上早已經沒了一絲血色,脊椎被天女散花般的石塊砸斷的同時,趙志誠的右肩也被石塊砸的粉碎。在他的旁邊一個一個死去的戰友胸膛露出的一根根碎裂的肋骨,但他還在呼吸著,他死死地看著靠著車輪的趙志誠,直到看到的趙志誠從腰間取出一枚手榴彈時,滿是鮮血的臉上才露出絲慘笑。

用力的咬扣著保險環,忍著脊椎和左肩處的劇痛,趙志誠緊閉著眼睛拉開了保險環,原本沉重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啊……」

仰天叫喊的同時,趙志誠的鬆開了手掌,手榴彈的保險片彈開的瞬間,叭,引信擊發。在三四名日本兵聽到叫喊聲衝來的瞬間,手榴彈爆炸了。

車隊中不時傳來的爆炸聲,讓後騰的眉頭一皺,想要拿起望遠鏡,卻怎麼也沒有拿起來,後騰知道這是東方人和米國人的不同,他們會在最後的時刻用這種方式殺死敵人。

「這就是戰爭!」

為了贏得戰爭,交戰雙方竭盡全力去擊敗對手,有勝,自然有負!

空中一朵朵的傘花在空中展開,紐曼礦區內的日本人民軍的官兵神情複雜的,仰望著天空的白色的傘花,三個小時前,向中國軍隊投降的命令下達了,僅不過幾個小時,中國人便空降了受降部隊。

「哎!」

鬍鬚中滿是灰土的日本兵長嘆一聲,低下了腦袋,眼中帶著一絲遺憾,同樣也帶著解脫。

換上身日本人民軍元帥服的上原有澤,緩步朝著礦區的邊緣走去,根據達成的協議上原有澤和過去一樣佩帶著手槍,此時他的腳步顯得有些沉重,但步速卻不減往常,那張飽受歲月雕琢的臉龐上的皺紋間,已經不見往日的灰土。

此時在礦區外紅色的荒原上,排成隊的日本人民軍官兵在國防軍官兵的看管下,將手中的武器扔在指定的地點,空中直升機盤旋著捲起一陣陣塵土,衣衫襤褸的澳洲軍早已不復了當年的風采,唯一剩下的就是那形成鬼蜮般消瘦,又疲憊不堪的身軀。

「你來了!」

聽到屋外傳來的腳步聲,李南新連忙迎了出去。

「好久不見了!」

曾經流利的漢語,從上原有澤的口中道出時,顯得有些生硬,甚至不及一些日本人民軍軍官那般流利,歲月改變了許多,面貌、習慣、性格、言語,但兩人相視著,卻知道歲月並沒有改變兩人心間的久存之物。

「你老了!」

望著面前這位鬢角斑白的國防軍准將,上原有澤的聲中帶著絲倦意。

「你看來比我更滄桑!周岐澤!」

咋一聽到這個名字,上原有澤表情一變,黝黑如刀刻的皺紋散開了,但卻不見無數次在夢中夢到這一刻時的激動,這個名字似乎遠離了自己。

「二十三年來,我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

上原有澤的眼神黯淡下來。

「我甚至都忘記了這個名字,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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