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新時代 第295章 我來承擔吧!

「嗨!當兵的,有巧克力嗎?」

布魯姆的街道上,一個五六歲的碣發小女孩大膽沖著街邊的士兵打著招呼。

「梅瑞斯!對不起,長官!」

女孩身旁少婦緊張一把拉過小女孩,同時連忙朝著的路邊的士兵深鞠一躬,肩膀甚至微微顫抖著,清麗的臉龐中帶著濃濃的懼意。

「嗨!梅瑞斯,你好!」

坐在路基上的李海生站起身,和這個大膽的小女孩招了個招呼,同時搖了搖頭。

「我沒有巧克力了,不過還有幾塊糖果!」

話音像變魔術一般,李海生的掌心中多出了幾顆牛奶糖,臉上帶著微笑,誰能想到在中學時選修的英語,在這裡可以派上用場。

「謝謝你!」

大膽地接過糖果後,小女孩禮貌的道著謝,全不顧一旁母親的顫抖恐懼狀。

「拜拜,我們還要去做禮拜,您來嗎?」

覺察到小女孩身旁的婦人的畏懼,李海生旋即明白了原因,自從部隊攻進布魯姆之後,這座不大的城市中的市民表現就是有些異常,他們並沒有表現出得到解放的歡喜,反而依如過去一樣帶著對「佔領軍」的畏懼。

「當然,如果你的母親同意的話!」

李海生點點頭,與大人的畏懼不同,在這些小孩的眼中,這些中國士兵無疑於聖誕老人,他們的身上大都帶著個他們記憶中早已遠去甚至從未嘗過的糖果、巧克力,因而城裡的幾乎每一個小孩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喜歡上這些中國士兵,儘管他們的長的和日本兵並沒有什麼區別,但這些人的和善與慷慨卻不是日本兵所能相比的。

「長……長官,如果你願意的話!」

少婦的語氣依如先生那般緊張,但至少肩膀不再像之前那樣顫抖著。在街的對面就是一座教堂,今天恰是禮拜天,已經有很多人進入了教堂。

進入教堂後,李海生並沒有那個畏懼自己的少婦和女孩一起朝前走去,而是在教堂後面的空著的一條長椅上坐下,教堂牆上的許多玻璃窗已經在兩天前的激戰中給打碎了,其中的一些用紙填上,另一些窗框上平著殘存的玻璃,在教堂里甚至可在感覺到海上刮來的帶著腥味的海風。

此時禮拜議式已經開始了,教徒們在的風琴的伴奏下,唱起了聖歌,婦女和兒童尖細的高音,壓倒了風琴和男人的聲音,聲音顯得有些嬌氣,同樣是信徒的李海生跟著他們唱著聖歌,內心越來的平靜起來。

在軍隊中,李海生找不到牧師,國防軍為士兵準備了一切,大方到每月會配發兩打避孕套,但卻沒有為士兵準備牧師或僧侶、道士,顯然在國防軍高層看來,士兵的生理安慰或許比心理慰藉更為重要,或許同軍隊中的信徒並不多也有關係。

更何況在軍隊中,牧師或是僧侶、道士的作用也非常有限,即便是信徒也不可能從他們那裡得到任何安慰,李海生可以想像如果部隊中有牧師的話,自己跑到他的面前,說「神父,我殺了人,我犯了罪……」,牧師一定會拍拍自己的肩膀大談軍事條令,最後在結束時,讓自己回部隊擦槍,這才是隨軍牧師的作用。

海風把的神父的長髮吹菜,神態莊重的神父,在唱完聖歌后,神父已經開始了佈道,不過李海生並沒有理會那些佈道詞,只是一直地看著神父那張清瘦的面孔,透破窗而過的陽光映在他的臉上,平添了些許的神聖。

神父的聲音是低沉、柔和、親切的,這個聲音中並沒有傳教士的職業熱情,彷彿是從心靈最深處向上帝和信徒發出唾,這種聲音沒有重複過往的虔誠,甚至擺脫了古老的教條和禮儀,這似乎是真正的教徒的聲音。

「……愛!」

神父的神態依如先前那般的虔誠。

「這是基督的話,它是一視同仁的,不容許自私的,不容許不同的解釋,基督告誡我們:愛我們的鄰居,要像愛我們自己,愛我們的敵人,要像愛我們的兄弟,這些話的意思是明明白白的,猶如衡量我們行為的天平上的砝碼。」

神父的佈道慢慢的吸引了李海生的注意。

「今天,在這裡的信徒中間,我看到的一些士兵,是一些來自遠方的士兵。」

神父的話讓李海生朝周圍看去,果然在教堂中看到幾十個國防綠的綜跡,或許他們和自己一樣也是信徒。

「我知道他們有權利問『什麼是士兵的愛?士兵怎麼聽從基督的話?士兵怎麼愛他的敵人呢?』我說的是『你殺人的時候,應當寬容,應當覺得悲傷,應當感覺自己是在犯罪……』當你殺人的時候,你應當感到懊悔和悲傷,在自的背包中裝著寬恕,你殺人不是出於報復,因為報復的權利不屬於你,而屬於上帝,你殺人的時候,應當意識到你殺的每一個生命都會使你自己的生命更加可憐……」

神父的聲音非常低沉,低沉的聲音中帶著悲天憫人之意,他的語速並不快,這使得李海生勉強可以聽懂他的佈道。

「孩子們,或許我們需要和殺人犯搏鬥,但卻不能讓自己的雙手染上鮮血,我們不要把敵人變成鬼,最好把他們變成的我們的弟兄,如果我們的手裡握著我們吹噓的上帝的寶劍,那麼我們應記住,這口是用貴重的鋼煉成的,不容許他在我們的手中的變成血淋淋的屠刀!」

神父順了口氣,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他用慈善的目光從信徒的身上掃視著,接著他領著信徒們祈禱,並唱了最後的聖歌,可是李海生並沒有去聽,神父的話讓他對周圍的人和百公里外的敵人,對一切活著的人和註定死亡的人,產生一種隱約的溫情。神父的話甚至讓產生 了一革種希望,儘管在內心深處,他並不贊同神父的話。

作為軍人,李海生知道自己註定是要殺人的,自己也會成為敵人的靶子,自己根本不可能按照神父的願望嚴格遵守一個基督徒的道德標準,同樣也知道,如果真的這麼去做的話,敵人會輕易易舉的殺死自己。

「阿門!」結束最後一曲聖歌后,神父說道。

「阿門!」

信徒們齊聲重複著。

慢慢的站立起來,李海生走出了教堂,在街上可以看到一些被孩子圍著的滿面笑容的戰友,像軍官要求的那樣,除去正常的宣傳之外,國防軍的官兵正在盡一切可能取得這些澳大利亞人的信任,從這些孩子那裡開始。

已經走到門外的神父站在那裡,神色嚴肅的一一跟信徒們的握手,信徒們在經過他的面前去吃定量的聖餐,一陣風吹動著神父的頭髮,這時李海生髮現,神父的雙手在顫抖著,他比自己想像的更為蒼老。

等到信徒們散去後,在神父看著站在門旁的這個中國士兵,他慢慢地點點頭,然後握握李海生的手,神父的手是乾瘦的,甚至有些皮包骨頭。

「我的話是向你們年青人說的,因為正是你們必須作出決定……歡迎,歡迎,你們來到這裡。」

神父好奇地打量著李海生身上的制服。

「我上一次看到的這身軍裝的時候,是二十年前的事情!沒想到有一天的會在這裡看到這身軍裝!」

「先生,你去過中國?」

李海生驚訝地看著眼前的這個老神父,眼中儘是詫異。

「年青的時候,我曾去過中國!」

神父的眼中帶著對往昔的回憶。

「上帝保佑你,孩子,在你面臨的那些可怕的日子過去之後,上帝會讓你安然無恙的回到家中,回到你的親人身邊!」

回過神來的神父看著眼前這個年青的中國士兵,在嘴邊念叨著。

「我會為你的安全祈禱的!孩子!」

「謝謝你,神父!」李海生連忙道著謝。

「孩子,相信很快,布魯姆的人們就會知道,你們是一支友善的軍隊,到那時,所有人都會為你們的祈禱的!」

回到的兵營的時候,李海生接到一份給自己的電報,電報是五天前從家裡發出的,看著電報,他用顫抖的手把他拆開,在看到清電報上的內容時,手顫抖的幾乎的難以抓住手間的電報。

「我做爸爸了!我有兒子了!」

突然李海生放聲大叫了起來,在兵營中揮舞著電報,放聲大喊著與他人分享著自己的快樂。

在酷熱的嬌陽下,筋疲力盡,痛苦不堪的小澤男和村吉太郎兩人,睜著紅腫的雙眼看著地平線出現一輛汽車,汽車很快駛了過來,車後揚著紅色的塵土,小澤男掙扎著站立起來,一瘸一瘸的慢慢地走到道路中央,他喘著粗氣望著越來越近的那輛吉普車,小澤男的腦門上纏著血跡斑斑的繃帶,雙眼紅腫,破舊的軍裝上纏著帶血跡的繃帶。他的左手間拄著一根拐杖。

村吉太郎雖然站起了身來,但他並沒有和小澤男一起的走過去,汽車朝著他兩疾馳而來,車的喇叭聲越來越大,在紅色的荒原上回蕩著,站在路中央的小澤男佇立然不動,吉普車停了下來,車上坐著幾名軍官,車剛一這穩,車上的軍官便站起身來,氣勢洶洶的訓斥著這兩名沒有規矩的傷兵。

「我想跟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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