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新時代 第254章 密泄

「1月27日,清晨,新疆迪化市。

天氣晴爽,萬里無雲。和往日一樣,冬日的朝陽一如既往地照耀著大地,給冰凍的大地帶來一絲暖意,然而,當時時針指向7點20分(西部時間)時,有人突然驚異地叫起來:「啊,快看,天上有兩個太陽!」

這是轉瞬即逝的奇景:在東方的天空中,忽地亮起了第二個太陽。雖然,它只存在片刻,卻與真正的太陽一樣耀眼,一樣輝煌!

同一時刻,在新疆的哈密、吐魯番、庫爾勒……在這片土地上的山脈、河流、戈壁灘上,人們都在為這一奇觀嘆為觀止。人們把聽到的那種悶雷般的低沉轟鳴,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幾乎所有人都充滿疑惑地相互打聽著……」

看著手中的這份報紙,出於一名新聞記者的敏感,方慕揚並不相信所謂的專家們的解釋,他們從天氣、大霧等多種角度去解釋這一事件。

「哪!你看,這是氣象專家的解釋……什麼幻日是大氣的一種正常的光學現象。在天空出現的半透明薄雲裡面,有許多飄浮在空中的六角形柱狀的冰晶體,偶爾它們會整整齊齊地垂直排列在空中等等,他們或許可以解釋太陽,但我真不知道,那個雷聲是什麼,如果是春雷,這春雷來的未免也太早了一點吧!」

方慕揚隨手將報紙甩在辦公桌上,眼中滿是不信之色。

「謊言!全部都是謊言!」

「為什麼?」

「為什麼?世界上有這樣的巧合嗎?同一天幾乎整個新疆都看到了比一千個太陽還亮的太陽,幾乎先後聽到的雷聲,我寧可相信是一個大型軍火庫爆炸,也不願意相信什麼自然現象!」

方慕揚的語中帶著濃濃的嘲諷,過去的幾年,從未發生過重大安全事件的國防軍,竟然接二連三的出現軍火庫爆炸的意外,國會的調查是不了了之,國防軍的解釋永遠只有一種過期軍火自燃導致的爆炸,而人們更願意相信,爆炸是由外國間諜破壞活動導致的,但國防軍的回答永遠都不可能承認這個現實。

「軍火庫爆炸?聲音可以解釋了,但是這個太陽呢?」

「不管怎麼說,這一次我一定要把這件事弄個明白。」

說話間方慕揚就拿起掛在椅背上的背包,作勢就要出去。

「你要幹什麼?」

「我去找一個了解情況的!」

優美而悅耳的旋律從餐廳的中央傳來,打斷了周樹鵬的思路。朝著餐廳中央看了一眼,他的注意力被鋼琴前的女孩吸引過去。戰爭無法阻滯生活,國內依然有藝術,有夜生活,有明星,有捧角,有文明所給予的一切,當然還享受著生活的人們。

正在彈鋼琴的女孩從側面看去很漂亮,女孩的留著一頭金色的波浪長發,因為她閉著眼睛的關係,使得 無法看清她的眼神,女孩的琴聲顯得有些悲傷,她的表情中帶著憂意,似乎如他的琴聲一般的憂鬱,或許她同樣在思念遠方的男友。

這場戰爭就像永遠也看不到盡頭一般,2700餘萬青年離開了自己家人,離開了自己戀人,南洋的熱帶雨林、太平洋和印度洋上的熱帶島嶼、北極的冰天雪地、中東的沙漠,一個個意氣風發年青人為這個國家付出,他們的神經在炮火和死亡威脅下已經鈍化,從意氣風發的年青人變成一個個土大兵。

而在後方,數億國人等著他們的家人,數千萬女孩思念著她們的戀人,無論這場戰爭的意義,濃濃的思念情緒一直籠罩著這個國家的每一寸土地,對於雙方來說或許最令人欣慰的就是來自軍營和家人、戀人的一封信,以及兒子、男友偶爾打回的電話。

曲聲中的憂愁讓周樹鵬變得有些不太適應,戰爭最初的幾年國內的流行歌曲都是愛國歌曲,而現在卻是這種帶著傷愁與思念的歌曲,前方的士兵思念家人和戀人、後方的人們同樣思念著自己的兒子或戀人。

無論如何周樹鵬都無法讓自己安靜地聽著這首曲子,有些走神的他有時打量一下四周的人群,有時乾脆盯住屋頂的水晶燈。

他溜了一眼餐廳里的人。許多人和自己一樣穿著西裝或國民裝,或扣著領扣、或打著領帶,他們是政府官員。西北市同其他城市的最大區別就是吃官飯的人最多,公務員隊伍最為龐大。戰爭絲毫也改變不了國內的尤其是西北市的這些官僚們,他們中的很多人仍然大腹便便,面帶疲色,顯然是昨夜的聚餐喝了太多的酒,至今還未徹底清醒,但這並不妨礙他們夾著公文皮包像模像樣地出現在公眾面前,然後在國會中扯起嗓子像公牛一樣辯論,然後以愛國的名義制定一個又一個戰時法案。

他們只是從報紙和收音機中了解戰爭,誰也沒上過前線,更不知道前線的殘酷,在他們的眼中或許沒有什麼比戰爭更讓人歡喜的了。在這場戰爭爆發之後,如雨後蘑菇般設立的新機構中,供養了一大批閑人,工作拖拉,人浮於事。

許多人借戰爭名義,中飽私囊,在打著為戰爭服務的旗號下,曾經不稱職的行為沒有人追究,曾經需進監獄的罪責被無視,當其它的子女在軍營中摸爬滾打,隨時作著上前線的準備時,他們的兒子卻大都在學校中就讀,甚至出賣8年未獲畢業的大學生。

對於官僚如此,對商人同樣如此。

與這些官僚們相同,國內的商人依然存在,經理依然存在,銀行家仍然存在。他們仍然在推銷自己質次價高的商品,仍然在利息上錙銖必較,談不上什麼愛國主義。他們把世界大戰變成一個前所未有的大好時機,銀行家們正準備成立國際銀行,重新確定華元同黃金的比價。

軍人們流多少血,他們就賺多少錢,在中國戰爭早已經和商人的利益掛鉤,之前有著扯不斷理還亂的利益關係,這一切不是任何人可以改變的,想到自己為了選票和競選經費的淪落,方慕揚忍不住無奈地搖搖頭,這個世界萬變不離其宗,想在這個世界生存,只有融入其中,成為其中的一員。

「看來自己也跟著墮落了!」

周樹鵬無奈的輕嘆一聲,年少的追求隨著成年後的「追求」而消失殆盡,這或許就是生活吧!

餐廳的門推開了,來的是一個同樣衣著隨便、肩上背著一個帆布包的男人,進入餐廳後他徑直走到周樹鵬的桌前,坐了下來。

周樹鵬看了一下自己的手錶。

「你來晚了!」幸好來的人是自己的老同學,若是他人恐怕自己早已經離開餐廳了。

「剛才有點事耽擱了!」

方慕揚笑呵呵的抱了個歉,在來的路上臨時採訪了一個新聞。

「現在很長時間沒有戰事新聞了,你們還會像過去一樣忙碌嗎?」

「是沒有戰事新聞,可是並不意味著沒有大新聞!」

方慕揚看著自己的老同學,將一份報紙遞到了他的面前。

「……」

掃了一眼報紙,周樹鵬抬起頭看著自己的老同學,又看了一下手錶,徑直從錢包里拿出了兩塊錢壓在杯下。

「慕揚,我還有事,今天我請客!」

「樹鵬,你這是……」

老同學的神色的變化和不同尋常的舉動,讓方慕揚意識到自己恐怕真的找對了人,這件事恐怕比自己想像的更加複雜、更為機密,想到這方慕揚連忙跟了出去,在他即將上車前,繞過車旁的特勤局特工,作勢就要攔住自己的老同學,結果卻被特勤局的特工攔了下來。

「樹鵬,你一定知道這裡面有什麼是不是?」

「什麼有什麼?我不知道,慕揚,你是記者,有很多新聞等著你去採訪!」

示意特勤局的特工放開自己的老同學後,樹鵬望著自己的這個朋友,中國號稱無秘密,但在中國卻有著太多的秘密不為外界得知,自己的老同學正在觸及一個底線。

「現在我只知道這個新聞!你已經告訴我,這裡面一定有一個新聞不是嗎?」

「去中央公園坐坐吧!」

有門!老同學的回答讓方慕揚意識到或許自己的老同學準備告訴自己一些事件。

「慕揚,從大學畢業,你進入新聞界,22年了吧!」

坐在中央公園裡的長椅上,望著湖邊來回尋覓著食物的鴿子,周樹鵬的語中帶著婉惜,原本自己的這位老同學是老師眼中的得意門生,甚至老師覺得他以後甚至有可能進入最高法院成為大法官,但他卻選擇了另一條路。

「你從律師到政客,不也是22年嗎?」

「從律師到政客這是必然,中國的並不缺少官員,唯一缺少的是懂得法律的官員,我們現在已經有了法學院出身的省長、市長、參議員,以後也會會有總理,各個大學法學院中的都是最優秀的精英不是嗎?」

周樹鵬輕聲自語著,共和34年來最大的改變恐怕就是官員的分類越趨於專業化,越來越多的法學院出身的精英開始主掌這個國家,在很多人看來,這或許是共和34年來中國最大的進步。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說我當了記者是荒廢了自己六年所學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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