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新時代 第236章 人和人的區別

1943年6月,戰火燃燒到了伏爾河畔。

成千上萬輛德國坦克轟鳴著向前賓士,儘管泥濘季節拖累了他們的腳步,但士兵旺盛的德軍如一股旋風般,從哈爾科夫經羅斯長夫、沃羅涅什,向頓河的刮來。進攻迅猛的德軍坦克衝垮了蘇西南戰區的層層防線,如決堤的江江,在一望無際的烏克蘭大草原上橫行,這裡沒有高山峻岭,也沒有莫斯科周圍悠密的森林,儘管兩次泥濘季節,令從進入蘇俄就沒看到一條象樣的公路的德軍的進攻速度減慢,但最朴他們還是撲到了伏爾加河畔,衝到用領袖的名字命名的「朱加什維利格勒」。

而對於同盟國而言,1942年,無疑是黑暗深淵的最深,而就在這最黑暗之時,德國兵進朱加什維利格勒,在秋季泥濘季節剛一結束,就發起了新一輪進攻,戰況不妙。而作為蘇聯領袖的朱加什維利甚至直接用高頻電話,接通以自己的名字命名的城市的防衛司令部。

「頂住!不準後退!誰違抗軍令,按照第227號命令處置!」

「……對驚慌失措失措者和膽小鬼應該就地槍決,從今以後,每個指揮員、紅軍戰士、政工人員都應遵守這個鐵的紀律:沒有最高統帥部的命令,絕不能後退一步!」

這個命令的下達徹底改變了戰局,在戰場上,無秩序的撤退和怯戰是傳染病,當有人驚慌失措的撤退時,堅守陣地的人也會恐慌起來,進而形成大潰敗,當這個命令下達後,對於蘇俄紅軍而言,就像是1919年一樣,撤退逃跑的日子結束了,他們唯一能做出的選擇只有戰鬥,為自己的生存而戰,而不是所謂的為祖國而戰。

在朱加什維利格勒,德軍迅猛的攻勢,第一次受到真正的阻滯,也正是從那天起,對於同盟國而言,朱加什維利格勒,這座在蘇俄革命時期朱加什維利第一次指揮大規模戰鬥的地方,成為43年陷入一團漆黑的同盟國眼中的一道光明。

冷風朝敞開的破窗邊吹進來,在黎明時已經停止了的這場暴風雪之後,從殘存的頂樓朝城外看去,只能看到著綿延不盡的雪堆,好似晶瑩的浪濤直伸到遠方地平線上。黯淡的太陽象一隻沉重的紫紅色圓球,低懸在雪堆上空。曠野的白雪要映著強烈的陽光,使人們只能眯縫著眼睛,刺骨的寒風嗆得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冰冷的車站殘牆邊靠著些身著破舊軍裝的軍人里已,他們的鋪位上堆著亂糟糟的乾草、破毛毯,懷中的卡賓槍閃著暗紅的微光,打開了的背包亂扔在地板上。

在他們正面街道兩側的瓦礫場,然後在冰封的河流西岸看到幾排高高矗立的白柳,白柳下面是被燒得焦黑的孤零零的爐灶殘骸。從河面的冰窟窿里升起一股血紅的霧氣。如果人們第一次看到這些景象,或許感到很驚訝。結上冰的炮、停在路邊的車輛和車輛旁邊馬體,彷彿把這一切都凍結住了,使它們在金屬般的光亮中和雪堆上冷幽幽的反光里變成泥塑木雕一般。

就在這時,遠處的街道傳來一陣坦克才會發出強有力的怒吼聲,原本依在牆後,似如死屍般的士兵猛的恢複了生氣,下一秒鐘他們看到一輛斑白的四克坦克出現在街口,坦克尾部從排氣管里噴出來一束束的火星。履帶節軋軋地響了起來,車身開始移動,頭燈象野獸的眼睛似的閃了一下。地上的冰雪被履帶卷得狂飛亂舞,而在冰雪中可以看到一群蠕動白影、黑影。

「德國人!」

話聲末落,就有一顆迫擊炮彈在距車站兩步遠的地方爆炸了,第二顆落在牆後,第三顆直接打中了殘破的火車站頂棚。

炮擊延續了5分鐘,原本依在牆後紅軍士兵紛紛背靠牆蹲著。接下來,每隔幾秒鐘就是一次炮擊,一次五六顆炮彈,偶爾一發炮彈會落在他們的身邊旁,奪去幾個人的生命。

大尉用雙手撐著,把身體稍稍抬起,向窗外望去。德寇正穿過街道和街道兩側廢墟,徑直向車站衝來。

「聽我的命令!……」

大尉一個箭步衝到機槍跟前。操起馬克沁重機槍,先是三個短射,然後是一個長射。大尉的機槍聲就是命令,原本依在牆後躲避炮擊的紅軍官兵紛紛朝著街道上的德國人射擊。

遭遇抵抗後,正在進攻德國士兵立即開始轉移,一個跟一個跳躍著前進。接過機槍的機槍手湊近機槍,胳膊肘和背震顫一下,射出一梭子彈。街上的德國兵躲藏起來,就在這時機槍手看到那輛坦克已以搖起了他的炮管。

「轟!」

伴著炮口的一陣白煙,以最大射角射擊的坦克開始了對火車站的炮轟,炮彈不斷的落在窗戶周圍,有的直接擊中窗戶或缺口穿過破牆,飛了出去,有的打中的牆壁,炸死幾名正在抵抗的紅軍士兵。

原本被壓制的德軍在坦克的火力壓制下,立即開始朝著火車站突進,仍然依著窗戶射擊的紅軍士兵可以看見他們在跳躍,跑幾步又停下來,隱蔽、火力壓制……一切就像是過去一樣。

當街上的戰鬥進入白熱化時,幾個身影正不斷在破樓間穿梭著,披著白色披風的紅軍士兵,在雪地的掩護下,如果不注意,幾乎難以發現他們的身影,在拐過幾座廢墟後,終於一輛正在開火的坦克出現在他們的眼前。

「伊爾同志,你們從那裡、謝廖沙,你們……」

提著反坦克步槍的上士沖著身旁的戰士下達著命令。

在兩個手持反坦克手榴彈、莫托洛夫雞尾酒的反坦克分隊離開後,上士便提著手中的PTRD反坦克步槍,沿著殘破的樓梯,朝頂上跑去,在頂樓架起反坦克槍,瞄準那輛坦克的車頂。

如T34坦克一樣,四號坦克的車首同樣採用了大傾角裝甲,從正面坦克槍根本不可能將其擊毀,反坦克槍也僅只能在近距離擊穿它的車頂、車尾以及發動機艙。

從戰爭爆發後,這種裝備著75毫米48倍長身管火炮的坦克,就是紅軍的惡夢,儘管他的裝甲和同樣採用大傾角裝甲T34相比並不佔優勢,火炮同樣也相近,但德國裝甲部隊訓練無疑更精良、更有素,別說是T26,就是最先進的T34碰到他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而在朱加什維利格勒,對於這些堅守在各個廢墟間的紅軍官兵而方,僅有的反坦克武器,只有反坦克步槍、反坦克手榴彈、炸藥包和莫托洛夫雞尾酒。

「砰……」

瞄準上發動機後,上士扣動了扳機,槍聲一響,坦克附近的德國兵紛紛將步槍、衝鋒槍指上樓頂掃射,就在這時,廢墟間閃出一道影子,手舉著燃燒彈,猛的朝著坦克後方一甩。

他們沒有攻下火車站,相對於他們沒有一支滿編的部隊,蘇聯人的援兵彷彿永無窮盡,打死一個蘇聯士兵,明天還會再多出幾個人來。

簡陋的地下室內,擠滿了用木板、磚塊搭成的一張張床位,這是一座野戰醫院,同時也是一些士兵避寒之地,空氣中散發著難聞的血腥味、木頭上燃燒的漆味和臭味,一走進這裡,施瓦德就感覺到心情異常的壓抑,但相比於地面的嚴寒,這裡無疑暖和一些,大傢伙總會想辦法的弄來一些木頭取暖。

抱著幾塊從廢墟中找到的木板,旋瓦德從一個全身被紗布包裹著的重傷員身邊經過,而在他旁一個吊著繃帶著的士兵正在聽著收音機,收音機里美妙的旋律並沒不能讓人心情舒暢,反倒讓施瓦德是在聽有一種葬禮進行曲的感覺。

「……這不是打仗,這裡根本就是屠宰場,除了死還是死……」

躺在床上雙腿被鋸掉的傷兵大聲說道。

他的話引得旁邊傷員的共鳴,施瓦德看到一個帶著鐵十字勳章的軍官的他的表情非常冷漠,眼窩深深的陷入腦袋,似乎要從後腦出來一般。

「那就死吧!讓蘇聯人打死,總好過凍死或者餓死!」

聽著那些人的話,把木板放在壁爐旁,施瓦德看了一下這些已經近乎崩坍的人們,心情沉重的離開了,如果再在這裡呆下去的話,也許自己真的會像他們說的那樣,找個機會死去。走了幾十分鐘後,施瓦德看見一座頂端圓頂被炸飛一半的東正教教堂,望著那座殘存的教堂,幾乎連想都沒想,施瓦德便一頭撞了進去,透過破碎的窗戶上彩繪玻璃折射進來的微弱光線和寂靜深沉的禮拜堂讓施瓦德恍然感覺身處另一個世界。

走在禮拜堂的走廊里,腳步踩著瓦礫、碎玻璃發出的聲音回蕩在無人的教堂里,教堂中幾乎所有的一切都被炸毀了,但仍然還剩有幾排破長椅。將長椅上的雪掃去後,施瓦德疲憊的癱在靠後的一排椅子上。然後抬起頭看見懷抱嬰孩的聖母,聖母的表情看來很祥和,但身上卻滿是彈孔。

望著滿是彈孔的聖母像,施瓦德感到有某種酸痛苦澀的感情從胸口泛向喉結,於是便深深的低下頭,似乎是在懺悔著什麼,或是在做著祈禱。

這時施瓦德看到椅間有一具屍體,是蘇軍的屍體。幾乎是本能的一般,施瓦德彎下腰去在屍體中翻找著什麼,終於翻到了一個已經變形的煙盒,裡面竟然還有幾根煙。

施瓦德在壕溝里休息酸痛的雙腿,抬起手觸摸胸前的口袋,透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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