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新時代 第222章 瓦胡惡夢

暮色將臨,炮聲靜了下來,成功登陸後的第二天。一支剛剛到達懷爾鎮的部隊散在鎮的幾間房屋附近,士兵們的頭枕在石子上咯得生痛,於是便拖過美國人的屍體枕在屍體肚子上,頭枕著屍體的士兵沖著身旁的人笑了笑。

「喂,這樣睡才舒服!這些美國人睡慣了席夢思,現在我們也枕一下人肉席夢思!」

「喂!你看,這件花裙子,等寄回去後,我女兒一定會非常高興……」

一個士兵雙手撐著漂亮的花裙在那裡向身旁的戰友顯擺著這件搶來的衣服,而在他的身旁還有一個大布包,包中露出一些衣物、床單之類的物體。

對於的這些從物資匱乏的日本來到瓦胡島人民軍士兵而言,他們第一次目睹了什麼是食物堆積如小山,什麼是富足的生活,只要推開一個美國人的家門,進入他們的廚房,要啥有啥,要多少有多少,牛肉、豬肉、魚,幾乎在每個美國人的家裡,食物都日本的一座飯店還要豐富,幾乎是從登陸成功的當天,士兵們發現這些寶藏後,就搶進那些美國人的家中,嘻笑著搶來他們的食物,當然也會拉過一個美國女人發泄一下自己的慾火,順便搶走她的首飾。

……在大街小巷幾乎看不到美國人的影子。在哈來伊瓦鎮休整的人民軍戰士到處閑逛,有的上酒館,有的去「徵用」物資,有的四面八方找洋姑娘,稱得上物資的東西均遭洗劫,而這種浩劫,卻是許可的。

相比於那些食物,這個初來這個花花世界的日本兵,除去對食物和美國女人感興趣之外,到是對美國人家中的那些不鏽鋼制的餐具、燭台以及精美的桌布之類東西到是大感興趣,認為可帶回國當禮品送人。

隨著太陽的升起,當朝陽透過門縫照在蜷縮在一張席夢思軍曹平尾臉上時,他醒了過來,站起身長長的打了個哈吹,被子彈擊碎的窗外,還不斷傳來隆隆的炮聲,那是進攻 山和山上的美軍要塞的炮聲。

「好舒服啊!」

「就是,這些美國佬太會享受了!洗了一個澡直舒服!」

一個身上只穿著日式內褲的士兵赤身裸體的從門外走了進來,他的身上的還有一些水滴,在這間擠了十幾個日本兵的房間中,一個渾身赤裸的女人躺在那,她的胸前兩片血肉模糊的傷口,胸前的乳房已經被割掉了,這個碣發女人在昨夜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已經死去了,但所有人都對此視而不見。

「嗯!好香!是誰在烤肉!」

剛剛醒來的平尾聞到濃濃的肉香。

「哈哈!是吉川,他在廚房裡找到一大塊牛肉,看來指揮員同志是對的,只要我們打上瓦胡島,就根本不需要的發什麼補給!」

十幾分鐘後,享受過牛肉、麵包之後的平尾枕靠著搶來的羽絨枕頭,躺在美國人門前的草地上,閉著眼睛的平尾的低聲哼起了歌來。

「戰士早已準備犧牲……草中蟲兒為我悲鳴……這未來的世界,必是光明與赤紅的世界……戰士已經化為塵土,我的媽媽啊……」

隆隆炮聲中的歌聲顯得有些低沉,歌聲在炮聲的伴奏下,給人一種異樣的感覺,一曲唱罷後,平尾把臉轉了過去,眼中閃動了一些淚水,這淚水不是對上戰場的恐懼,也不是對死亡的懼怕,在平尾看來,自己身邊這一百九十三個人都是懷著戰士之心,默默地等待著今天的戰場上的死亡,誰也沒有表現出什麼不滿或恐懼。

「平尾同志,不寫信嗎?」

坐在旁邊保養著三八式步槍的下井問道身旁的軍曹,吃過早餐後,他已經一口氣寫了好幾封信。

「不寫!」

平尾連頭都沒有抬,手中依然抱著那支六式半自動步槍,像這種半自動步槍,是軍曹們的特權,只有那些普通士兵才會用三八式。

下井看著身旁的軍曹,感覺自己似乎能夠理解平尾的感受。

「平尾同志,信總歸要寫的,寫了就了卻一樁心事,以後就是死了也不遺憾了!」

「嘿!遺憾?怎麼說這個字呢?」

提著槍走過一煌小原曹長笑哈哈的接到。

「來到了瓦胡島,還有什麼好遺憾的,平尾,你看這個……」

小原摟開袖子亮出了一塊金錶,錶帶上還帶著血。

「你們在這睡覺的時候,我到附近轉了一下,碰到一個米國老頭,我剛叫他站住,那個米國佬就拿出一把手槍,我剛想還擊,才發現保險沒開,叭、叭!兩槍都打空了,我提著刺刀衝上去,哧!一砍,他一擋,他的手被我砍掉了,然後我把刺刀刺到了他的脖子里,你看這塊金錶!我把他的戒指、身上的美國鈔票,都送到了大隊部,這塊表……我留下了!」

說話時,小原將金錶取下來仔細的擦上錶帶上的血污。

「我繳獲了2萬多美元,能換來一枚勳章!」

對於這些日本兵而言,他們或許可以私自搶劫,但搶來的銀器、金器、鈔票、首飾之類的東西卻必須要上繳,只有極少數的膽大包天的人才敢私自留下貴重物品,搶來的東西能夠歸自己所有的,不過只有美國人家中那些不值錢,但卻很精美的裝飾品和桌布、窗帘之類的東西,但如此已經讓這些日本人非常滿足,甚至於連衣服床單、被子、毛毯都成為他們洗劫的目標,甚至比金錢、鈔票更受歡迎。

在日本,為了發展工業,十八年來,整個日本就處於極度的物資匱乏之中,所有的生活消費品採用發放票證的辦法限量供應。當時有糧票、布票、油票、工業券等等,所有的一切都是憑票供應。相比於每月40斤雜糧供應,每人每年最多6米的布票供應,卻讓所有人的日本人都體會到了真正的物資匱乏,儘管有政府執行的嚴格統購統銷,但地下黑市卻一直存在著,各種票證都可以在黑市交易。

用布票可以換到糧票、油票、肉票之類的其它票證,對於突然來到「繁華而墜落」的資本主義世界的日本兵而言,那些糧食、肉之類因為距離原因不可能送回家,但那些美國人家中的床單、衣服、窗帘,那可是從來沒見過的好布,送回家到也再合適不過,有了這些布,家人可以在黑市上換糧票、肉票,可以從農村人手中換的雞蛋之類的副食。

幾乎是從登陸瓦胡島的那天起,瘋搶就成為了不可避免的事情,而指揮員和政治對此則持以許可態度,這些不值錢的東西儘管去搶,畢竟戰士們也需要福利,但是外匯、金銀之類的貴重物品,卻只能上繳,日本還需要用這些錢從中國購買物資。

乳白色的雨物籠罩著位於科勞山脈和懷阿奈山脈之間的平原,小澤部隊的千餘名的官兵向著 開去,出發之前,所有人都知道等待他們半是一場惡戰,平尾的背後多了一樣東西,是一個用絕布包裹著的骨灰盒,那是下井的骨灰,上午對美軍的一處防禦陣地進攻時,下井的確死而無憾了,在他寄出那封后的兩個半小時,就死在了瓦胡島。

「……戰友!啊戰友!我們曾經發誓,死要死在一起,阿……而現你卻舍我而去,舍我而去,孤零零的剩下我自己!這是多麼的無情義,多麼的無情義……」

平尾的和戰友們一起唱著歌,行軍的隊伍中一小半人都背著個白色的布包,這是上午進攻那處防禦陣地時附出的代價,骨灰被裝的美軍的飯盒內,用美軍的毛毯、白床單包裹著,因為戰鬥開始後,白床單太顯眼,會暴露目標成為美軍的靶子,所以就把美國人的飯盒洗凈,把骨灰裝在裡面,再用繳獲的破軍衣一包,扎系在背包外。

背著下井的骨灰,平尾非但沒有感到噁心和厭惡,反而覺得非常親切,就像下井還活著一樣。

「指不定,明天自己就會和下井一樣變成同樣的骨灰,也許自己已經是活著的死人了!」

感覺有些疲憊的平尾在心中想到,然後朝著身旁同樣疲憊的戰友看去。

「如果自己死了,誰會主動背起自己的骨灰呢?」

就這樣戰友的士兵和活著士兵形影想隨,一步步地向著 進軍。

當小澤部隊行軍到一片插滿樹樁的菠蘿田時,就在指揮員小澤下令成散兵線時,即將散成散兵線的小澤部隊已經毫無掩護的暴露了出來,下一瞬間,步槍和機槍的射擊聲,突然鳴叫了起來,在身前的一個叫河川的上等兵被子彈擊穿,血霧飛揚的瞬間趴倒在的平尾,剛一趴在田埂邊,就聽到子彈貼頭而過的聲響。

接著,就在指揮員們指揮部隊反擊時,就像初來時一樣,槍聲突然消失了,就像從不曾存在一般。

「巴嘎!」

半個鐘頭後,當西原中隊返回時,小澤看著垂頭喪氣的西原和戰士們,知道那群該死的美國佬又逃跑了,從登陸瓦胡島的那天起,除去美軍的抵抗之外,他們不斷的遭遇美國平民的襲擾,那些美國佬打了一陣冷槍後,就會利用對地形的熟悉逃散開來。

夕陽照射的山坡上,渾身泥土僥倖活下來的平尾看到幾輛炸翻過來的坦克冒著滾滾濃煙,這是半個小時前進攻這裡時留下的痕迹,在通過山脊的通道在布滿了地雷,小型坦克碰上地雷,履帶就會被炸飛,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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