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新時代 第97章 利益至上

「不論制度是否相同,不論主義是否相同,不論過去的合作多麼親密,亦不淪過去的血海深仇,在國與國之間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有的只是只有永遠的利益。」

幾乎每個外交官在涉足外交界的時候,都會得到如此的忠告,誠然,國與國之間的本質就是利益,利益至上是外交官及他們背後的國家唯一的信條,無所謂友誼、亦無所謂道義,有的僅僅只是利益而已。

當顧維鈞乘車來到位於遠郊總理私宅時,面帶笑色的司馬已經坐在餐桌旁等候他了。

「來!先別談正事,你這個時候來,肯定還沒吃飯吧!少川,家裡新請了一個川菜廚子,川菜燒的非常不錯!」

見顧維鈞走了進來,司馬微笑著示意顧維鈞就坐。

拿起筷子,顧維鈞掃視了一圈餐桌上擺放著的那幾個色香俱全讓人垂涎不已的川菜。臉上露出了些許難色,

「總理,您是知道的,我吃不慣辣!」

聽到顧維鈞的話,司馬才意識到並不是所有人都喜歡吃辣。

「呵呵!少川我的失誤!告訴廚房燒幾個江蘇菜,要快!」

好吃,恐怕國人所知的是總理身上最大的「毛病」,家裡長年聘請著多位廚師,而且時不時的還會請一些知名的大廚來家燒菜,而無論過去或是現在那些大廚同樣非常樂意接受總理邀請,畢竟在外界看來這多少是一種認可。

即然現在自己不能吃飯,顧維鈞當然不太樂意總理在那裡,自己在一旁看,於是便從公文包內取出了五份報紙。

「總理,你看這份報紙!」

還未接過報紙,司馬就看到報紙上密密麻麻的日文。

「日本的?」

「這是日本社工黨的中央機關報《勞動新聞》。」

顧維鈞提醒了一句,一直以來日本社工黨都是始終把辦好黨報,通過其揭示所謂的真理,宣傳主張,動員民眾,推動革命,指導工作,當作自己最重要的任務之一。可以毫不誇張地說,黨報事業從來是日本社工黨的事業須臾不可或缺的重要組成部分,而《勞動新聞》更一直都是日本政府的喉舌,一定程度上勞動新聞上的任何信息,都會透露出日本社工黨和政府的走向。

「呵呵!」

接過報紙一看頭版,司馬臉上的笑容頓時越發濃重起來,照片上的只有三個人,從左起是許世英、福井川以及神情嚴肅的莫托洛夫。

「日本人這是在向我們透露一些信息!」

顧維鈞點了點頭,這是日本在最近半年之中,最明顯的一次暗示,如果是歐美國家他們或許不會理解這種東方式的含蓄,但是同為東方國家的中國,卻不會忽視這其間表達的意願,日本希望全面修復同中國的關係,而且不僅僅是修復,更希望進一步拓展兩國的關係。

「是的,總理,日本的態度已經表露無疑,我想時機已經成熟了,我們是時候適當的表示一下我們的善意了。」

報紙上的這張照片,多少讓司馬感覺有一種時空的詭謬,畢竟在自己熟悉的那個歷史上,幾十年後,自己腳下的這個國家曾經試圖用相近的方式向大洋彼岸傳遞一個信息,只不過美國人沒有理解這種東方式的含蓄而已。

「是的,我想我們對日本的軍事物資禁運令,可以適當的放寬一些!當然這或許不並不是日本最需要的,少川你認為日本最需要的是什麼?」

「相互貿易協定!」

顧維鈞輕吐出六個字。

「總理,日本每年需要進口超過45億日元的設備、原料,以保障工業發展的需要,但是他們每年依靠出口所獲得的外匯僅僅只有不到40億日元,對日本而言,相互貿易協定是日本最為需要的,我想如果有必要的話,我們可以讓日本享有貿易國的基本待遇不是嗎?」

儘管並不知道總理為什麼期待著與日本達成和解,但即然國務院做出了決定,那麼外交部就需要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做到這一切。

「可以!」

司馬的語氣中沒有任何猶豫,中國必須要與日本改善關係,在未來幾年內中日至少在很多問題上擁有共同的語言、共同的利益。在未來幾年,一個強大的日本是符合中國利益的。

「少川,德國自希特勒上台後,主要因為政治和意識形態以及烏克蘭、白俄羅斯佔領地的原因,蘇德關係曾一度冷漠、緊張。在希特勒上台之初,他採取攏絡西方的策略,與蘇聯維持不即不離的關係。但是現在出於戰略利益和安全的實際需要,兩國早在兩年前開始接近。蘇德兩國接近是從經濟方面,即貿易和貸款開始,發展為政治戰略上的同盟。去年年中,雙方停止利用無線電和新聞媒體相互攻擊兩國領導人,年底,雙方又簽訂了相互貿易協定。」

在說這些時,司馬總感覺到一種歷史的嘲弄,中國和德國的「傳統友誼」而德國和蘇俄的「新仇舊恨」並沒有妨礙到德蘇的接近,正如歷史上一樣莫斯科在同柏林調情,雙方都是為了自己利益,與魔鬼為伴、與魔鬼為舞。

「而今年4月份,李維特諾夫是因為外交人民委員會的外交方針與朱加什維利領導集團的立場不一致,而遭到罷免,但根據我們的情報顯示,根本原因是,李維特諾夫在西方負有聲名的本身就成為蘇聯對德外交的『障礙』,何況他又是猶太人,為『與德國人的會談又增添了不必要的阻礙』。從目前來看,蘇俄正在謀求著同德國的和解政策,他們用低於市場價的價格向德國出口石油、糧食等,在德國現在甚至於有一種聲音,儘管德國失去了烏克蘭、白俄羅斯,但是所獲得的回報,卻大於那一時期,由此可以想見德蘇之間的關係的緩解,必將加重我們在西方面對的壓力和風險。」

此時儘管飯菜已經端上了桌,但司馬和顧維鈞顯然是忘記了吃飯,在餐桌上談起了正事,當兩人談起正事時,餐廳里的僕人就已經換成了特勤局的特工,以確保兩人的談話不至泄密。

「而且,我們可以看到,為慶祝9月革命節,在一個半月前蘇俄便高調派出了以莫托洛夫為首的訪日代表團,如果不是因為圖哈切夫斯基在去年被朱加什維利清洗,恐怕蘇俄會派出圖哈切夫斯基,這個和福井川有著『戰友情誼』的元帥訪日,在過去的半個月之中,莫托洛夫在日本的高調活動,兩國簽署了更廣泛的經濟互助協議,而日本甚至轉讓了他們最先進的紅三月級超級戰列艦,我們現在所在做的就是儘可能避免日蘇兩國的聯盟!聯盜防賊或許是我們現在唯一能做出的選擇。」

在說話時司馬的臉上似乎掛著一絲隱憂,在外人看來的自己所做的一切,是為了確保國家安全才不得不做出的「痛苦」決定,但只有自己和調查局的少數人知道,之所以做出這一切的本意。

有時候一些秘密是不能與他人分享的,尤其是這種關係到未來整體戰略布局的秘密,他可以假以其它名義正常推動,但秘密就是秘密。

片片飄落的紅葉上空陰雲籠罩,昨天晚上再來點兒秋雨,陰雨朦朦地滋潤著大地,凄涼的秋天,或者說,這是凋零的秋天。行走在草地上上原有澤望著走在前方的妻兒,臉上帶著一絲滿足的笑容。

偶爾碰到集體農莊的農民,在他們向自己鞠躬致敬時,穿著一身少將軍裝的上原會輕輕的點頭和他們打個招呼。

儘管調至椎內不過只有半個月,但椎內的大多數人都知道第一坦克師團師團長上原有澤是一個「平易近人」的傢伙,而在軍界、政界,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上原有澤是首相福井川的親信,當年首相還是人民軍參謀總長,在視察陸士時,就對軍校內的這箇舊軍人充滿了好感。

在准舊軍人之中,上原第一個晉陞為將軍,三十四歲的少將,即便是很多當年出身赤軍指揮學校的同齡人此時大都不過只是大校而已。剛剛晉陞為少將,即出任第一坦克師團師團長,過去這一職務是中將職務,由此可見,福井首相對上原有澤的偏愛,以至於有時候一些外人會推測,這是家人死在東京轟炸中上原,或許是福井首相的子侄。

「爸爸,這裡就是宗谷岬嗎?」

站在的海邊的上原太郎有些興奮地看著眼前這片牧場,這裡就是地理書上說的「宗谷岬」日本的最背端嗎?

走到兒子身邊,上原有澤輕輕的摟住加美的腰身,而加美則溫順地靠在上原肩上,這個大自己兩歲的女孩,是自己的妻子,十六年的相儒以沫,兩人之間的感情絕不是他人所能理解的,對於上原而言,在日本所有的一切之中或許只有這個家是最真實的。

「是的!太郎,這裡是日本的最北端!」

說話時,上原有澤朝著北方看了一眼,儘管入眼之處是波瀾壯闊的大海,但上原知道在四十三公里外,那裡是庫頁島,那裡才是……十六年來自己似乎被遺忘了,自己出人意料的獲得了福井同志的好感,並一步步躋身高位,但為什麼他們會遺忘自己。

會不會?

十六年來的遺忘讓上原有澤心中總是有些擔心,擔心那個當年把自己引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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