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新時代 第83章 一個青年!

「缺乏電力使中國自然而然的分為兩種最基本的民族:城裡人和鄉下人……近四億中國農民中的絕大多數不能享受電動機械之利,共和二十一年的中國絕大多數農村仍舊沿用著五千年前的生活方式里辛苦勞動,在農村婦女們懷著極為羨慕的心情,看著報紙上城市婦女有洗衣機、電冰箱的圖像,但他們卻像千百年來的農婦一般干她們那腰酸背痛的家務勞動……每年有數十萬億千瓦時的電力源源不斷的經黃河、長江以及無數條河流白白流入大海,如果我們對此加以利用。那麼,這個偉大的時代就要到來:在西南的崇山之中,在湖廣大地的田野里,在西部的黃土高坡上,農民們和他們的妻子兒女夜裡聚在一起,把大發電機開關一打開,就看到他們的家宅、學校、醫院在耀眼的燈光下突然顯現……一個全新的未來將在他們面前呈現,一個屬於電力的時代,終將打開他的大門!」

共和21年1月30日《西北實業報》——未來的開啟

幾乎是在司馬再次出任總理的第一時間,就立即竭力促使國會在當月通過《全國工業復興法》,這個法律成了國家經濟工業復興的根本保障。同時要求國內企業遵守「公平競爭」的規則,訂出各企業生產的規模、價格、銷售範圍,給工人們訂出最低工資和最高工時的規定,從而限制了壟斷,減少並緩和了緊張的階級矛盾。在取得大企業的支持後,隨之又儘力爭取中小企業主的支持,他指出中小企業實際上是國家骨幹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工業復興計畫的成敗在很大程度上取決於廣大的中小企業。

而整個《全國工業復興法》最被人們所看重的內容卻是「公共工程和建築規劃」,它融建設與救濟工作於一體。救濟工作的一個重要特點就是「以工代賑」,根據復興法規定在共和21年至25年,中央政府將直接撥出不少於320億元興辦諸如興辦水利、修築橋樑、辦監獄、修公路、修機場等項目,開闢公共游泳池、運動場,興建發電廠和火車站、興建公共建築等等。

而其中最宏偉的公共工程是黃河流域、長江流域的水力發電工程,以及流域中上游的水土保持、林業恢複工程,根據這一規劃,各種工程啟動起來後,政府將直接僱傭450萬工人,從而徹底解決國內的失業問題,但最讓人們歡呼雀躍的卻是一但工程完成後,整個中國的面貌將發生了改變,國家發電量將增加一倍以上,廉價的水電將令絕大多數中國人都可以享受到電力的便捷。

冬季的上海,天氣中帶著一絲陰冷,尤其是一場冬雨更是讓空氣中平添了几絲冷意,這種濕冷的天氣多少讓人們感覺極不舒服,15天的春節長假是一年之中最長的一個假期,儘管絕大多數人都選擇在這個時候和家人團聚,同時置辦年貨。

無論年景好壞,中國人都不會在春節前置辦齊備年貨,但與去年春節前的冷清不同的是,似乎是從元旦過後,市場上再一次恢複了過往的喧囂與熱鬧,幾乎每一條街道、每一個商場、超市、商店、菜市都是一片人頭攘動,冷清了一年多好不容易堅持到現在的商家臉上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信心!有時候信心比任何東西都更為重要,但是有時候卻需要一枝強心針。

拋開20年史無前例的高失業率來看,20年中國農業反而是一支獨秀,在經濟危機的影響下,國內化肥、農藥企業紛紛調低價格,化肥的應用、加以風調雨順,令農業獲得史無前例的大豐收,糧食進口從共和17年的三千五百萬公擔驟降到四百六十萬公擔,自光緒四年起半個世紀的糧食凈進口國轉變為凈出口國,佔中國人口近80%的農民,並未因此經濟危機遭受重創,反而因大豐收穫利頗豐。

從20年6月起,收入增加的農民反而成為帶動國內經濟恢複的領頭羊,相比於城中的那些一但失業就衣食無著的「城裡人」而言,對於農民而言他們只要有地,地里有收成就不會餓死,豐收的年景手頭還能寬鬆許多。

棉布、成衣以及其它小商品銷路,從6月起便呈現出增加趨勢,而農民的消費習慣導致市場的復甦,直到21年1月15日農曆臘八置辦年貨後,方才進入真正的高潮。國內萎縮的工業在面對消費激增的農村市場時,竟然顯得有些無力,數千家工廠在經濟危機爆發的一年多之後,第一次在報紙上發布了招工啟示,開始恢複生產。

儘管的相比於龐大的失業人數,這些中小工廠招工的人數非常有限,但共和21年的1月份,人們第一次看到了希望,招工人數大於失業人數這是13個月來的第一次,而《全國工業復興法》的適時出台,更是如一針強心針一般注入到這個國家所有人的心間。

儘管空中下著陰冷的冬雨,但在上海淮河流域治理工程招工辦公室外卻排出了一條長長的隊伍,一條綿延數千米,由數萬人組成隊伍,在為人數過多不得不依靠警察維持秩序,打著傘的人們滿臉希望地看著前方,在很多人看來,能不能過個好年,就全指往這地方了。

「嘿嘿!河南,去淮河上游種樹,一個月基本工資32塊5錢!多勞多得!預付三個月的工資,這下能過個好年了!」

望著那個帶著口蘇北口音的中年人笑呵呵的走出招工辦,佟力的眼中露出些許期待之色,但看了眼前面長長的隊伍時,眼神不禁一黯,人太多了,治理淮河需要這麼多人嗎?

「嘿!力子,我看著就像你,怎麼……你也來這了,咱爺兩沒準這次還能在一起幹活!」

這時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栓哥!您也來了!」

一扭頭佟力連忙沖身後隔幾個人的栓哥打了個招呼,過去在染布廠里兩人是一個班,栓哥還是自己的半個師傅。

「勞駕,幫俺看著個位!」

羅栓說話時便朝前擠了過去,在這碰到熟人頗此間聊著天,也能打發一下時間,誰也不知道要等多長時間才能輪到自己。

「胖子呢?他沒和你一起來嗎?」

說話時羅栓從口袋裡取出煙包和撕成紙片的報紙,抖些煙沫到報紙上捲起了紙煙來。

「咳!」

土煙入口的味道並不好,但現在不比過去,有幾個失業的還會去買紙煙,都是買點土煙,用報紙自己捲煙吸,甚至於有時實在急了,還會拾別人丟下的煙頭,苦日子總有苦熬法。

聽栓哥胖子時佟力的臉色變得有些不太自然。

「半年前就回老家了!」

「力子,那你咋不回去,按說在老家你不還有幾畝地嗎?你在這又無牽無掛的,刨地也沒在這熬日子強吧!」

羅栓吐了一口青煙瞅著眼前的這後生,這後生腦子活、還勤快,就是沒淪到好年頭,要是擱在早些年,指不定早發達了。

「回老家?從老家出來,我就沒想過要這麼回去!」

儘管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十八歲的少年,但佟力打心眼裡不想像其他人一樣灰溜溜的回鄉下,雖說過去這幾年手裡沒存下多少積蓄,但進了城還回鄉下,丟不起那個份。

實際上對於絕大多數人而言,他們只所以在失業後仍然堅持而不願意回鄉下,實際上正是因為不願意在打拚數年後仍然一無所有的回到鄉下丟人,畢竟對於他們而言,或許堅持之後,好日子仍然會回來,只有徹底絕望的人才會再次回到鄉下,做個老實本分的鄉下人。

或許堅持不一定能成功,但放棄一定會失敗!

2月5日,農曆年二十九,除夕,一個依然滿面風塵年青人走下火車,仰頭望著天空中飄落的鵝毛大雪,相比於那些從各地返回搶在除夕夜前回到家的旅人們臉上的笑容,年青人的臉上反而帶著些許凝重之色。

「閑人免進賢人進、罪客勿來醉客來!」

看著書桌上新寫的對聯,吳稚暉滿意地點點頭。

「吳媽!讓人把對聯貼在大門上!」

「吳府」

瞅見大半人高的門柱上木牌後,沙希程有些忐忑不安的按下門鈴。

「請問先生有何貴幹?」

僕人有些詫異地看著眼前這個風塵僕僕的年青人。

「這裡有一份名貼,還請轉呈你家老爺。」

說話時沙希程將名帖遞給門後僕人,如果父親還在西北,自己根本不必這麼麻煩。可父親在月前就已經回了江蘇老家,父親的那些朋友中仍在西北市而且能幫自己的只有吳伯父了。

兩年前自己從水利工程系畢業後,利用在西南修建水電站的使得,自己先後六次勘察岷江、烏江、涪江、嘉陵江,行程3000公里,而這些勘察,通過實地考察,已經在自己的頭腦里開始建立起水文地貌的觀點,對於治河問題開始有了進一步的認識,當國會通過「國家工業復興法」後,看著其間流域治理工程,在感覺到歡喜的同時更多帶著一種隱憂,最終這種擔心在一個星期前變成了現實,一個自己最不願意看到的提案,出現在了報紙上的一篇文章之中。

接過名貼的僕人看了眼面前的這個年青人,今個可是除夕,這人怎麼這麼不識禮數,那有在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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