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大時代 第332章 台北

反攻的慘敗註定了台灣北部日軍的命運。在台灣軍主力12師團和36師團全軍覆滅的當天,第三集團軍司令官吳佩孚便命令讓他的部隊作好攻佔全島的準備。而登陸台灣的尖刀的陸戰一師在經歷了一晚的血戰之後,已經是傷亡慘重,根據命令,陸戰隊撤回桃園修整,補充新兵,準備著下一場戰鬥。

在大嵙崁溪公路橋頭,坐在卡車上的傷員們有些懊惱著望著身後如屠場一般的戰場,他們似乎是在懊惱為什麼自己的戰友死去了,而自己還活著。昨夜的血戰讓陸戰隊犧牲一千八百餘官兵,超過三千名士兵受傷,5月8日對於海軍陸戰隊而言是血流一夜。

橋頭附近陸戰隊員的屍體一具挨著一具,就在士兵們小心地往一輛卡車上裝屍體時,從運送傷員的卡車上跳下來一個陸戰隊上尉,他像瘋了一樣衝到一具屍體旁,緊緊地抱著一個上士屍體放聲大哭起來,所有人都能聽到他撕心裂肺般的悲鳴,血從那名上尉的肩膀上滲了出來,雨水中他依然緊緊地抱著屍體。

當幾名士兵試圖分開他們的時候,他們意外地看到抱著屍體的上尉和那名戰死的士官儘管是那麼想像,兩人似乎是……兄弟,親兄弟。只不過兩人的軍種一個是傘兵,一個是陸戰隊,這或許是他們唯一的區別。

橋頭那些幫助國防軍收斂屍體的台灣人默默地看著眼前的一切,不知道是誰帶頭跪了下來,最後那些台灣人都沖著橋頭這些等待後送的國防軍官兵的屍體跪了下來。空中的雨仍然在下著,似乎是為天公也為之淚流……

到5月9日傍晚,駐守台北的日軍部隊在損失了兩個師團的主力之後,只殘存不到七千五百名尚能戰鬥的士兵和屈指可數的數門火炮。台灣軍司令官中川健仁中將,只能向國內發回電報,台灣北部守不住了。

「目前台北的戰事只是單方面在進行,因為敵人擁有猛烈的炮火,擁有制空制海權。白天,部署部隊都很困難,晚上,敵人使用照明彈,極易發覺我軍動向。另外,我方通訊完全被切斷,各部隊間聯絡越來越困難。由於我嚴重缺乏武器和裝備,行動與指揮大受阻礙。還有,我們受到旁若無人的低飛敵機之威脅,敵人又用海陸交叉炮火從各個方向朝我們射擊。結果是,即使我把部隊從前線撤至後方,他們的戰鬥力也日見減弱。再者,敵人用炸彈和大炮集中進行攻擊,步步緊逼,我一撤,敵人就用炮火猛轟,不管到何處都遭敵炮火包圍……但是,皇軍決不會向支那軍投降……保衛陣地至最後一兵一卒,除非另有命令,每個軍人必須死守其陣地。」

此時距離他發出「我台灣軍已突破的支那軍陣地,重創支那軍精銳陸戰隊」的電報不過16個小時而已,從戰爭爆發後一直等待著好消息的國內,甚至在一接到他的「報捷」電報後,就立即向國內的報社能報這一捷報,就在日本民眾對這個消息有些懷疑的時候,但卻仍然組織了一場祝捷遊行,他們期待勝利期待了太久了,台灣軍的這場「勝利」鼓舞了民眾的士氣。

台灣軍的軍歌頓時成為整個日本唱的最響亮的軍歌,台灣軍司令官中川健仁甚至也成為一位神將。就在日本國民為這個消息雀躍歡呼時,陷入內外交困之境的田中剛松下一口氣的時候,中午剛過,台灣軍發來的一份電報,電報的內容幾乎讓田中吐血。「12師團和36師團在最後一刻功虧一簣,全軍覆滅」,儘管消息被封鎖了,但不過一兩個小時,消息還是在日本傳開了。

對田中面言,台灣的將要陷落不僅僅只是軍事上的敗北,也是政治上的敗北——是對他的首相職務的直接威脅。隨著戰爭形勢的惡化,他漸漸不得人心了。在海軍的某些部局裡懸掛木牌寫著「殺死田中!帝國聯合艦隊已無能為力。準備立即改組內閣,以便謀求和平。」在陸軍,田中被稱為九段坂首相,他的內閣也被稱為「九段坂內閣」,靖國神社就在九段坂,其意味自然無需多言。

不過對於此時已經陷入絕境中的中川而言他顯然不知道在帝國本土,九段坂首相正面對的困境,也不知道台灣或許會是壓垮九段坂首相和內閣的最後一根稻草。

出於司令部安全的原因中川健仁這位在4個月前參謀本部出於加強台灣防禦而調派至少台灣,取代福田雅太郎出任台灣軍司令的「陸軍最優秀的防禦之將」,選擇把司令部遷出目標明顯的總督府,而是放在的一個日本商業銖式會社的地下倉庫內。

五月十日,台灣軍方所有的高級軍官包括中川健仁和福田雅太郎以及總督田健治郎,在這間地下室內開了一次參謀長聯席會議,由台灣軍參謀長福田雅治郎主持。其它的參謀人員沒有提出什麼建議。他們全縮做一團,坐立不安,有一、二個人想瞌唾一會兒。田健冶郎和中川健仁一聲不吭地坐著,福田雅太郎則講述如何防禦只有台灣守備隊司令部部直屬第二聯隊和由僑民組成的96旅團以及12以及36師團的數千兵殘兵敗將的情況下進行最後抵抗。對於勝利每一個人都不再渴求,此時對於他們而言,或許維護所謂的日本皇軍的名譽才是唯一能做的事情,所謂的名譽或許就是他們口口聲聲說過的「皇軍從未不戰而放棄任何一座城市」。

建築物、野草和樹林在燃燒,大火映紅了天際。地面上遲到的重炮轟鳴著,炮兵像是贖罪一般不斷將炮彈打向台北市,空中鋪天蓋地的飛機,是海軍航母上起飛的一百三十五架中的首批,從大清早在投下第一波要求平民撤出城市,將進行無差別轟炸後的傳單半小時,就開始轟炸台北各地區,不間斷的轟炸和炮擊令整個台北大部化為瓦礫。

兩個半小時後,從海軍航母和福建海軍機場起飛的最後一波次飛機返航,此時整個台北都籠罩在一片煙霧瀰漫中。在所有人看來,轟炸情景可以用甚為壯觀來形容,但每一個參戰官兵都知道這種煙霧和爆炸聲恐怕並不意味著日本人已被炸死。最殘酷的奪城戰可能會是夜幕降臨之後進行。

聽著周圍密集的槍炮聲,中川健仁以及數名的參謀人員正在一個臨時用作指揮部的會社內開會,中川健仁之所以會離開的地下室,是為了等待黑夜的降臨,昨夜功虧一簣的反攻讓中川健仁意識到,白天屬於中國軍隊,但中國軍隊的那些先進的武器似乎並不適合夜戰,較短的半自動步槍並不適全拼刺。

「……我們確信,中國軍隊目前從東、西、南三個方向城市中心地帶逼近……但其並沒有忽視我軍突圍的可能性,在今日凌晨支那軍戰車部隊已經迂迴至側翼切斷了我軍撤至基隆與基隆要塞部隊會合的可能,一小時前,基隆發回電報,支那軍已經攻入要塞。」

就在一名參謀人員做著彙報時,突然落下一顆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打來的流彈。在黑色的煙霧消失後,中川健仁因急時被撲倒在地上,並沒有受到什麼損傷。但他身旁直挺挺地躺著不少人。幕僚半數被炸死,在中川健仁被醫務兵抬上擔架時,只不過是他還一直叫嚷著「夜襲!夜襲!」

然而,此時他並不知道自己對戰鬥本身仍然是太過於樂觀,在他看來,中國軍隊在遭受了昨夜的夜襲之後,已經遭受重創。他甚至在幾個小時前電告東京。

「天黑後,台灣軍將發起大規模夜襲,可望一舉殲滅敵軍。」

但是相比稍有信心的中川健仁,制訂夜襲計畫的參謀人員卻沒有他那樣的信心。由於臨時編成的台北防禦守備部隊官兵素質雜亂,而且同時兵力過於分散,在面對多方向進攻時,自己的傷亡也在不斷增加,可用於「一舉殲滅敵軍」的,只有幾十輛裝甲汽車和一兩千名步兵而已。

幕色降臨之後,被日軍視為希望的夜襲從一開始就弄糟。根據計畫中川本應親自給出擊部隊送行,但部隊從各個分散的建築內,開始朝集合點的運動吸引了國防軍的注意力,國防軍隨即就呼叫準確的炮火,把中川和部隊以及參謀人員打散。

或許是出於對國防軍成熟的步坦配合發揮出的奇效的認識,中川健仁出人意料的徵用台灣的一些卡車將其臨時改成裝甲車,做為準戰車與步兵配合發揮「皇軍夜襲優勢」,可在經過幾個小時的等待後出發剛一開始,就出現了問題,裝甲車和步兵之間從來沒有配合過,那些駕駛員在滿是瓦礫的道路只知道踩油門,當步兵追上那些好客易才從瓦礫間掙扎出來的裝甲車時,都已氣喘吁吁。

臨時徵調的預備役軍官們高舉著軍刀,像日俄戰爭時一樣輕率地向前衝鋒。在夜幕和裝甲車的掩護下日軍衝進了一個國防軍連隊駐守的街口陣地,其勢之猛使炮兵打了一陣重炮以及密集的機槍和步槍才把他們制止住。日軍重振旗鼓,一次又一次地衝鋒。日軍幾乎有近千人被擊斃,而城內國防軍的陣地卻依然完整無損。

為防止出現昨夜的悲劇,根據最初命令,夜間各部隊必須在要點建立堅固堡壘,固守已克複地區,在日軍的夜襲被擊退後,當隨軍記者採訪司令官吳佩孚時,吳佩孚隨口一句「明天太陽下山之前,五色旗將在總督府上空飄揚」,一位英國記者的一句「國防軍不善夜戰」的言論激怒了吳佩孚。

「對各部隊們白晝取得的進展很不滿意!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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