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大時代 第204章 斑斑血汗史!

葫蘆島警備艦隊司令部。司令部外頭戴皮帽執勤的水兵已經堅起了呢制藏青色大衣的衣領,望著那些不時進出司令部的汽車,感覺身上仍有些涼意的水兵呼了口氣,然後在哨位旁來回渡著步子。

「滋……」

這時一陣急促的剎車聲嚇的執勤的水兵先是一愣,然後手便朝著腰間白色的槍套摸去,剛解開槍套的卡扣,一名穿著大衣軍官面帶急色的衝下了汽車,在經過的哨位時,軍官亮了一下自己的證件,然後丟下仍然有些錯愕的衛兵,快步走進了司令部大樓。

執勤的水兵想提醒那名軍官是不是忘記了什麼,但想起軍官面上的急色,水兵多少明白或許有大事發生了,要不然那名軍官也不會的忘記基本的禮儀。

「嗵、嗵、嗵……」

靴聲在艦隊司令部的四樓的走廊內響起,肩頭掛雪的軍官大踏步的走在走廊內的水磨石地板上,面上掛著焦色,徑直大步快行的軍官一路上都未受到執勤士兵的阻攔,而那些在走廊邊談話的軍官看到從身邊快步走過的軍官時,大都一愣,望著快步走過的軍官的背影,走廊邊的軍官不禁在思考著他為什麼會走那麼急。

「出了什麼事?」

這些軍官大都知道快步走的那人是司令部的通訊處主任,如果艦隊出了什麼事,恐怕他能排在前三人率先得知,感覺有些不妙的軍官們紛紛把目光投向走廊盡頭的那間辦公室。

窗外的大雪依然在下著,呼呼的夾雜著西伯利亞的寒風,在葫蘆島軍港的岸邊吹結了一層薄冰,薄冰在海浪的作用下變得的粉碎,因正值撒鹽期,一艘交通艇的在港內駛過,交通艇上的水兵不斷的把大袋的鹽籽倒入海水之中,以防止海水結冰,這麼做是防患於未燃,從氣象部門的傳來的資料顯示,預計今年的這個冬天會比往年冷上幾分,港口很有可能結凍。

儘管供應著暖氣的辦公室內依然是暖意融融,甚至於若是做時間長了,被暖氣烤的有些渾身發軟沈鴻烈還需要地站在窗旁,閃開窗縫吹吹窗外的寒風,以讓自己能夠保持清醒。

「司令!救兵如救火!泗」

面帶急色的蘇寅柳見司令先是一怒然後站到了窗前,於是連忙開口急道,一口濃重的廣東式官語顯示出了他如此急切的緣由,蘇寅柳是南洋華僑,家就在泗水,父母與兄弟姐妹和宗族親宗皆在泗水,接到那份電報後蘇寅柳的只覺目眩,未敢有一絲耽誤,又更生怕被他人耽擱,於是便自己拿著電文前來彙報,只盼著面前的沈司令千萬要為泗水鄉親主持公道。

「我現在就給主任電話!」

外交無小事,儘管內心裡非常渴望艦隊開炮,但沈鴻烈知道這件事絕不是由自己能決定的,在撥打電話時聽著電話中的盲音,短短的幾秒如數年般漫長,沈鴻烈只盼著在公署拿出解決方案之前,泗水的局勢千萬不能再進一步惡化,尤其是當地的僑民一萬要平安無事。

「劉先生,非常抱歉,讓您們受驚了,希望您能夠理解,那些青年大都沒有受過什麼教育!所以行為比較粗魯,幸好大家都沒有受傷!」

棘加器·以瓦西定面帶抱歉之色的對坐在面前的中國海軍的法務官說道,儘管數十分鐘之前,棘加器·以瓦西定曾在地方裁判所之外鼓動的那些青年拿起武器趕走那些可惡的「中國雜種」,可現在棘加器·以瓦西定卻異常謙卑的態度面對著劉雲嶺。

「這不是粗魯,這是對我國尊嚴的踐踏!我國政府絕不會容忍任何傷害我國僑民的事情再次發生,我相信艦隊已經做好了開炮的準備,血債從來只有用血來償還!」

儘管雪白的軍裝此時滿是灰土,而身份的角色已經發生了變化,但劉雲嶺依然像先前在裁判廳內那般絕不讓步或是示弱,無論是在口頭上或是在行為上,此時劉雲嶺知道自己在這裡,在這個被這些暴民佔領的裁判廳內代表著中國軍人的尊嚴。

自己或許是一名文職人員,但並不代表文職人員既是軟弱無骨!毫無尊嚴!

「劉先生,東印度群島各族和中國人一樣,一直飽受歐洲殖民者的欺凌,貴國通過一場革命推翻了滿清的奴役,建了共和國,正在一步步的走向富強,而東印度各族仍然承受著歐洲人的奴役,我們希望像貴國一般獲得民族的解放與自由,儘管此次起義的開端是因我們兩國的糾紛而起,但是請劉先生相信,爪哇人對待中國絕對是友好的,我已經命令的起者軍停止進攻華區,轉向泗水城內的荷蘭殖民者,甚至於就是連已經被民族起義軍控制的烏戎炮台亦未向貴國的艦隊開炮,這是我們的誠意,當然我絕不會反駁的起義之初,在我們之間的確發生了一些的衝突,也造成了一些中國人的死傷,但是劉先生,我希望您能理解,任何革命都難免會發生的誤傷,我們的承諾同樣的事件絕對不會發生,華人和東印度各族之間的矛盾均是出自荷蘭殖民者挑唆。」

此時的棘加器·以瓦西定的臉上已經不見先前在裁判所外的那般慷慨激昂,只剩下了所謂的謙卑。

之所以如此謙卑原因非常簡單,在港口內有中國人的軍艦,如果激怒他們一但中國艦隊和荷蘭人聯起手來,起義必定會被鎮壓,之前自己用華人煽動民眾起義,而現在當起義已經打響的之後,矛頭自然需要先轉向荷蘭人,至於華人一切等先趕走荷蘭人再說。

在民族獨立、建成共和國之後,再解決華人的問題也不遲,中國人不是常說有輕重緩急嗎?即便是中國人在革命後,不也是先同意保證各國在華的利益嗎?

眼前棘加器·以瓦西定的態度的變幻不定讓劉雲嶺感覺有些古怪,或許……

「劉先生,在我的青年時代,我曾有幸以一名學生的身份,親自聆聽貴國的蓀逸仙博士的演講,作為一個青年,我受到孫逸仙博士所提出的三民主義的鼓舞;三民主義不僅鼓舞了我年輕的靈魂,而且使我深深地樹立了民族主義的思想。中國是亞洲第一共和國,同樣是我們所效仿的對象,我們希望能夠在民族獨立的過程中得到貴國的幫助。至少在這場亞洲民族的起義之中,同為亞洲人的中國能夠保持中立!現在我可以派人護送您去港口或是華區,把我們的誠意告訴你們的將軍!」

正如劉雲嶺的料想的那般,在經過先前的謙卑之後,棘加器·以瓦西定說了自己的目的。

「我再次提醒您注意一點,中國政府絕不會坐視那怕一名華僑被殺或被傷!」

劉雲嶺並未道對自己的被釋對眼前的這人心存感激,而是再一次強調著自己的原則,原則就是原則!所謂的同為亞洲人,純屬狗屁!保證本國民眾的利益才是真理!

曾經象徵著殖民地繁榮的泗水城已經不見了那種殖民地城市的悠然自得,完全被一片狼煙的籠罩著,街頭上到處都提著蛇形刀穿著巴迪克長袖衫的土著青年,那座白色的荷蘭式的市政廳的白色石牆被其間不斷冒出的黑煙薰成了黑色,街頭上一隊土著青年興奮的提著一個金髮的腦袋興奮的嚎叫著,腦袋下的依然滴著血。

在城內的白人住宅區的玫瑰聖母教堂外,那些混血警察和少量的士兵在穿著禮服的軍官們的指揮下拚命反擊著,教堂內不斷傳出婦人們的尖叫聲。教堂外提著蛇形刀和甘蔗刀的土著青年,不斷的償試著從教堂的周圍殺進去,但血肉之軀在槍彈的面前努力無疑是徒勞的,憤怒的土著青年用那些誰也聽不懂的鳥語尖叫著、咒罵著那些該死的荷蘭人。

「為什麼第三步兵團還沒有進城?那些該死的土著衝擊華區了嗎?中國人怎麼沒有開炮!」

依在窗邊的弗里克少校幾乎是堅著耳朵聽著港口處的動靜,白色的軍裝上滿是血污,分清是弗里克少校的還是那些土著人的,曾經在大多數時候僅只做為裝飾品的德林格佩劍的劍尖上不斷的滴著血,第一群企圖殺進的教堂的土著,就是被弗里克少校和同僚們用佩劍砍走的,軍官們之所以拚命的反擊,並不是為了自己的職責,而是為了教堂內的家人。

「中國人?少校,我們可以指往他們嗎?為什麼那些土著人一反常態,過去騷亂的對象都是華商,土著人什麼時候敢像現在這般發動針對荷蘭人的暴動,如果他們進攻華區的話,恐怕中國的艦隊早已經開炮了!這群該死的中國人到來時就沒按什麼好心!」

軍官在說話時嘴角不住的抽著痛,被鋒利的蛇形刀砍斷的手臂儘管被女士用絲裙邊死死捆住了,但血仍然不斷的滴下來,失血過多的軍官此時的膚色已經變得如吸血鬼一股雪白。

「但是他們的子彈能夠撐到第三團的到來!」

弗里克少校有些緊張看著教堂內的軍警,幸好這些軍警及時趕到,否則教堂恐怕早已經被的土著暴徒佔領了。

「少校,我不認為第三團能拯救我們,你看這裡,第三團的大多數軍官都在這裡,那些該死的土著挑選了一個最合適的時間,在禮拜日發動了暴動,如果沒錯的話我懷疑第三團的那些土著士兵已經叛變了!」

面色煞白的軍官掃了眼教堂內的同僚們,他們和弗里克少校一樣急切地等待著來自第三團的救援,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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