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大時代 第197章 堅持和絕望

聖葉卡捷琳堡的邊防陸軍野戰院所在的一處的莊園內,充當病房的房間內到處都是血跡——被單上、衣服上,一些躺在的帆布行軍床上的病號正在咳著血,還有一些病號從鼻子甚至耳朵往外冒血。

幾乎沒有徵兆的突如其來重感冒襲擊了遠征軍的軍營,儘管各個軍營在第一時間執行了防疫應急條令,立即將所有感染重感冒的士兵隔離,軍醫們竭盡全力控制病情,他們上溯這些病人曾經接觸過的人,並將這些人也隔離起來。但是,這種疾病的暴發性太強了。

「……這些血卻不是他們外部的傷口所致,大部分是士兵的鼻血。有些傷員還咳血,甚至有一些傷員耳朵出血。有些人咳嗽非常厲害,死亡後的屍體解剖表明,劇烈的咳嗽甚至導致他們的腹肌和肋軟骨撕裂。還有很多人受劇痛折磨而發燒、說胡話,幾乎所有尚能交流的官兵都抱怨說頭疼,就好像有人在他們眼睛後方拚命將一根楔子敲進腦袋似的。他們還覺得身體劇痛無比,甚至連骨頭都快痛斷了。」

聖葉卡捷琳堡的邊防陸軍野戰院內,穿著防護服的醫生語帶無奈的對從西北趕來的防疫人員介紹到。隨著病情的漫延整個軍營混亂不堪,醫院成了戰場,原本如體假般的西伯利亞沿線遠征軍軍營的氣氛甚至比戰場更為嚴酷。

更令人恐懼的是在莊園的花園那座屬於園丁住宅內,未及檢驗、運走的屍體被隨意的堆於房內上,房內的屍體像薪柴垛一樣從地板一直堆到天花板,其殘酷程度甚至超過了聖葉卡捷琳娜戰役時邊防軍的傷亡,因死亡人數太多,現在醫院已經不能像過去那樣,對待每一具戰士的屍體都如聖體一般,只能隨意的置於園丁花房之中,西伯利亞的底溫,使得房間就是一個天然的停屍間。

但凡是看到停屍房內的驚悸場的人,無不在日後被多年的噩夢苦苦糾纏。甚至一些護士在看到那一切之後,長年都被噩夢纏繞著,她們常常都會想起停屍房中的那些碼放在一起的屍體,那些年青的戰士沒有犧牲在戰場上,而是死於這場幾無徵兆的疫病之中。

在伊爾庫茨克城內一座屬於華商的莊園內,莊園外的衛兵和伊爾庫茨克的市民一般都帶著口罩,莊園內來回走動的穿著便裝的特勤人員也同樣戴著口罩,每一個進入莊園的訪客都需要在門房接受軍醫的檢查,這種完全不同的戒備已經超出了正常的範圍。

「……幾天來在沿線的軍營之中,已經有數千名官兵患病,他們大都是以十人或更多人為一組的方式來到醫院病房,都是成建制的,幾乎是一個染病、全班皆被傳染。他們被安置在醫院的帆布床上,野戰醫院的床位幾乎都被佔滿,但仍有染病的戰士源源不斷地湧入,甚至於現在的野戰醫院不得不搭建帳篷用於安置這些戰士。他們的癥狀大都是面色青紫,不斷的劇烈地咳嗽,不時吐出血痰……現在有的戰士甚至在公共場合戴上防毒面具,以避免自己感染重感冒!他們甚至都不相信口罩……」

戴著口罩的查明山說話的聲音顯得有些不太清楚,按照剛頒布的防疫條令的規定遠征軍無論官兵除吃飯之外,必須在佩帶口罩,現在重感冒對於遠征軍的威脅遠遠超過了紅俄游擊隊的偷襲。不過僅僅只是一周,就有超過三千名遠征軍官兵感染重感冒,已經有一百餘名官兵死亡。

「明山,把口罩摘下來吧!你是保安隊的老人了,這樣顯得太外氣了!」

聽著查明山的並不清楚的彙報,司馬摘掉口罩開口說道,負責自己安全的公署特勤處幾乎是在收到重感冒報告之後,就立即對自己實施了半隔離,以避免自己感染重感冒,每一個進出的人都需要經過重重檢查,對此司馬非常不習慣。

外人不知道,司馬本人知道自己早已注射了疫苗,對重感冒早已產生免疫,根本不需要擔心重感冒會感染上自己,就像得知婉雲在照顧那些重感冒患者的時候,司馬同樣不會擔心,儘管未給其他人接受,但是婉雲和少數的幾人,早在數月前就以其它疫苗的名義,進行了重感冒病毒的接種。

所謂的「重感冒」或是「骨痛病」實際上就是「西班牙流感」,儘管自己早在半年前就在全西北強制推廣第二次愛國衛生運動,但是這一切努力都是徒勞的,在軍隊、西北流感已經傳播開來,僅遠征軍就有超過兩千名官兵感染,上百名官兵沒有死在戰場上,而是死於這種可惡的病毒。

和歷史上的1918大流感一樣,在五個月前,重感冒初到中國的時候,不過僅只有幾千人感染,在西北因防控得力,甚至無人感染。但是到了在九月底十月初,致命的重感冒在全國漫延開來,西北也未能倖免,即便是與外界半隔絕的軍營亦同樣擴散開。

「先生,恕明山不敢奉令!您是西北的主心骨,如果您染病,咱們西北就完了!」

查明山想都沒想就回絕了先生的命令,作為保安隊的老人,別說是現在戴著口罩,查明山甚至想直接在電話里彙報。甚至有些誅心的想著,最好眼下先把先生完全隔離開來,以免感染重感冒,西北可以離開任何人,但絕對離不開先生!邊防軍無論在任何時候都是先生的邊防軍,如先生……恐怕邊防軍會向北方集團一樣陷入分裂!西北只有一個核心!

儘管在首義紀念日對邊防軍將士講話中,先生要求邊防軍作好在大選後改組國防軍,效忠國家而非個人或省屬。但是在查明山看來邊防軍是先生的軍隊,即便是將來改組國防軍後,對外雖然宣誓效忠國家和國會,但是私下中查明山卻早和很多邊防軍的高級將領要求邊防軍官兵舉行秘密儀式,宣誓效忠先生。

對於查明山和很多邊防軍的高級將領而已,先生是唯一值得效忠的對象,他們會效忠國家,但是有一個前提,必須像過去一樣忠於先生,如果先生沒有贏得選舉,效忠國家只不過是表象,邊防軍無論是屬於西北還是國家,永遠都是先生的邊防軍!

「明山!我這兩天就會返回西北,防治流感的藥物正在運抵,相信不久之後,病情會有所下降,記住現在唯一的要求是穩定!甚至喀山!如果需要的話,我們都可以暫時撤下來!當然如果有必要的話,這一點必須要和俄國人勾通好!」

司馬緩聲交待了一下,突然全面暴發的重感冒迫使自己必須要提前返回西北,幾個月來因為西北防控措施得力,使得自己和很多人都麻痹大意了,尤其是自己,更是大意到不可原諒的地步。

自己雖然要求藥廠儲備抗重感冒的中藥、製造大量中成藥,但是那些藥物卻因為沒有自己的命令,至今仍然測有劃撥到急需藥品的學校、軍隊,甚至於他們根本不知道那些藥物的用途,當時不過是自己拿著配方與生產工藝流程資料,以軍需品的名義要求藥廠生產。]

不僅如此而在51區的冷藏室內的同樣存放著二十餘萬份後世製造的重感冒疫苗,儘管數量不多,但是足夠給西北的精英階層注射,但到現在除了自己在後世接種了疫苗之外,自己不過是僅給身邊的少數幾個人接種疫苗。

現在必須要返回西北,不計代價的挽回這一切,為西北的精英階層接受疫苗,向民眾開放防治藥物,那些中藥配方和中成都都是後世研究所的成果,後世試驗證明那些中藥和中成藥對這種只能通過鼻部呼吸道感染的重感冒有良好的防治效果。

「X—2基地的使命在於研發可用於戰爭的病毒性武器,將在未來由軍方的化學部隊根據引進的病毒執行相應的任務……這也就是生化細菌戰的意義所在。」

最原始的生物戰可以追溯到兩千年前,漢武帝遠征匈奴時,為抵抗漢軍匈奴人將死馬、病牛埋於水源,從而將瘟疫傳染給作戰的漢軍,並由他們帶回中原,最後瘟疫甚至毀滅了漢朝。而其後的數千年中,最原始的生物戰不斷的在歐亞大陸上演著。

1763年3月,正在俄亥俄—賓夕法尼亞地區進攻印第安部落的英國的亨利·博客特上校,使用計謀,把從醫院拿來的天花病人用過的毯子和手帕,送給兩位敵對的印第安部落首領。而印第安人從沒得過天花,沒有絲毫抵禦能力,結果往往整個部落的男女老少全部死絕,他們的土地財產全部被白人殖民者白白佔有。印第安人在美洲大陸幾乎滅絕,「天花細菌戰」功不可沒。

致命的微生物病毒,是一種新型的從未有人涉足過領域。在後世被稱為生物武器,簡單地講就是用以殺傷人、畜和破壞農作物的致病微生物、毒素和其它生物活性物質的共稱。由於病毒、立克次體、衣原體、真菌、毒素都可象細菌一樣作為武器使用,故統稱生物武器。

生物武器製造和使用比起化學武器更為方便,只要少量的菌種,在特別的容器中培養就行。即使實驗室規模的生產也可造出足夠軍事使用的生物武器。再有生物武器不需保存,只要少量菌種冷藏起來即可,戰時,可在短時間內培育出大量生物武器。

生物病毒的防疫往往與培育共生,以防疫為目的建立的X—2基地在建立後,很自然的便開始從事起了生物武器的培育的職責,儘管其工作非常原始,僅只是從事病毒的選育、但是卻起了一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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