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大時代 第180章 上帝是中國人?

遼闊的大西洋上,海面風平浪靜,天空上的星星在大海夜色里閃爍,星光映襯在平靜的海面上,在這種情況下會讓有種猶如置身於神話般的仙境之中的錯覺。駛出德國基爾港已經十九天的潛艇編隊排成行列緩緩前進,浮在海面上的潛艇猶如海面上的藍鯨一般,緩速航行。

艇艙內亮著昏暗的橘色燈光,穿著德國海軍潛艇兵制服的艇員們在各自的崗位上工作著,昏暗的橘色燈光意味著現在是夜晚。雖然船員每隔8小時換班輪值,但長時間的遠程航行加上潛艇艙室的密閉生活環境,不費功夫就把他們的生理時鐘搞亂。因此,潛艇夜航時,艙內燈光調暗,清晨時轉亮,好讓水兵有晝夜有別的感覺,三餐也有早餐、午餐和晚餐之分,以儘可能的讓水兵們在長時間枯燥的航行中有身在陸地的錯覺。

「丁!我們現在已經比原定計畫超出五天,按照現在的速度,我們的食物恐怕不夠支持我們到達阿比讓,我們要做好最後四天沒有食物、甚至沒有淡水的準備。」

趴在海圖上再一次計算了所需時間後,面帶疲色的馬克看著眼前的丁力雲用摻雜著生硬的中文的德語問道,目的地在法屬象牙海岸的阿比讓港,直到十六天前編隊突破北海封鎖線後,馬克才從眼前的丁力雲那獲知。

正如在離開基爾時馬克自信的一般,潛艇隊穿越北海封鎖線時,雖說驚險萬分,但也不過僅只是有驚無險,直正的考驗是在通過北海封鎖線後的十天中,期間潛艇編隊數十次遭遇的英國人反潛編隊、拖網漁船,雖說到也是有驚無險。

但為了擺脫那些可謂的英國佬,潛艇編隊一次又一次的或是調整航向或是於深海靜停,這一切浪費寶貴的燃料、時間。尤其是食物,為了儘可能多的攜帶燃料和機械備件,艇內的食物被壓縮到了最底標準,甚至於僅只準備了海圖航程的28天分額,對於遠程航行而言,這一切是致命的人,但為了更多的燃料和備件,也只能做出這樣的犧牲。

馬克的話讓丁力雲一愣,沒想到編隊歷盡千辛萬險走出北大西洋後,剛出維德角,還未來得急鬆口氣,竟然會碰到這樣的問題,而且食物的缺品多達四天。

「馬克上尉,我的隊員的一日三餐改成兩餐,非重體力崗位上改為一干一稀。這樣的話省出的食物應該足夠支持我們到達阿比讓外海接受補給。」

稍做沉思丁力雲便用起了過去在特攻編隊的老辦法,削減食物配給,特攻編隊的那幾艘美國潛艇噸位小、艙內空間狹窄裝載量有限,為了滿足遠航訓練的需求,丁力雲不止一次的採用過同樣的辦法。

「你確定?或許我們可以發報給你們的遠洋船隊,讓他們到幾內亞海岸為我們提供補給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

馬克疑惑地看了眼丁力雲開口提出了自己的建意,打破無線電靜默、改變預定集合地。

「不行!我們不能擔負這樣風險,一但打破無線電靜默,就有可能增加整個編隊的風險,只是四天而已,不是四個月!馬克上尉,你負責指揮編隊到達中國,其它問題我來負責!」

丁力雲一口回絕了馬克的建議,在丁力雲看來馬克的提出不是成功的建議,而是自殺的意見!至少在於警備艦隊戰艦匯合之前,丁力雲絕不會拿這六艘艦隊急需的潛艇去冒任何風險。

暮色溶溶,大西洋上的薄霧浮在海面上,潛艇指揮塔上的瞭望手儘管用著高倍望遠鏡,但可視距離仍然不高。突然,遠處天海一片的邊沿入出現了一連串的小黑點,在平靜的海面上中時隱時現,瞭望手隨即拿起了電話。

「報告!296方向發現在不明商船隊!」值班大副推開艇長室,對室內的兩位長官彙報道。

「立即下潛到至潛望鏡深度!立即進入作戰態度!」

馬克毫不遲疑的下達了命令,食物危機被暫時拋到了一旁,遭遇商船隊對於潛艇編隊而言是一個難得的演練機會,這一次遠航是伴存著訓練,按照丁力雲的要求,當編隊到達中國後,必須要具備一定的戰力。

隨著艇內的紅燈亮起,原本休息的水兵被紛紛喚起,水兵們急匆匆的返回各自的崗位,準備圍獵水面上的商船隊,儘管所有人都知道,魚雷發射管內的魚雷發射出去的機會非常渺茫,但是仍然像戰時一般繃緊了神經。

非洲,有兩個著名的海岸,一個是象牙海岸,另一個是黃金海岸,位於幾內亞灣象牙海岸,因盛產象牙而知名,幾百年來,無數象牙從這裡被輸送到歐洲製成鋼琴鍵盤以及其它奢侈品,象牙是幾百年來法國殖民者唯一從這裡帶走的東西,儘管代價是無數大象被殘殺。

位於幾內亞灣沿岸的阿比讓港,是這個時代西非最大的港口,也是最為重要的港口,阿比讓港始建於1903年,因法國殖民政府把它作為上沃爾特—象牙海岸鐵路的終點站,並建立海上現代化碼頭而興起。

因為是戰時的關係,幾乎全世界的商船都在往返於歐洲,阿比讓港已不見戰前的繁忙,不過儘管如此作為西非最重要的港口,在港內仍可以看到數十條船在此駐港的壯觀景象,其中很多商船是古老的帆船,帆船上高大的桅杆顯得好不壯觀。

因為歐洲宗主國爆發的戰爭,導致往來於非洲各個殖民地間的蒸氣動力貨船大都被徵用,在非洲幾乎每一個港口只剩下了這些老舊的帆船,當然在大多數設施落後的非洲港口,這些吃水淺的帆船甚至比蒸氣鋼船更為適用。

阿比讓外港的天邊出現一片烏雲時,天還未亮就再次暗了下來,接著狂風夾著大雨鋪天蓋地的砸了下來,看不見碼頭了,至少停於港內的商船是不會出現什麼危險情況。老天的力量是無法抗拒的,直到一個多小時後雨停風散。

在阿比讓港內昨夜剛剛進港的懸掛著五色旗排水量為一萬兩千噸的「啟明號」貨船,無疑是這個滿是千噸帆船的港口中的巨無霸,至於在這個特殊的時期,整個非洲都找不到排水量過萬噸的商船。

天一放晴,朱文便帶著魯道夫船長離開了啟明號貨船,朝大巴薩姆走去,大巴薩姆是象牙海岸首府所在,新建的西非華商總會就在那。在殖民地身為黃種人的朱文身邊跟著一個白人,做起事來總是會方便一些,儘管在這場戰爭中中國是法國的盟友,但歧視仍然存在,至少在中國成為真正的世界強國之前。

阿比讓港區人很多,就像一個市場,到處都是喧嚷的人群,望不到頭的椰林墜著溫暖朝陽。路兩旁那些野蠻的黑人,向那些剛下船的水手們兜售各種貨品——西瓜、椰子、兔子……這些新鮮的果肉往往最受那些水手們的歡迎,畢竟在海上他們根本吃不過新鮮的果肉。

不過最吸引人的那些象牙海岸的婦女,都是裸露著上身的,這一切讓自許為君子的朱文感覺非常尷尬,不過這些炭黑般的黑女人顯然不會引起朱文的性趣,儘管在朱文已在海上渡過了二十天的禁慾生活。

手握著煙斗的魯道夫此時完全沒有往日的那種紳士模樣,反而帶著一副饒有興趣的眼光打量著不斷從街上的那些黑女人。

「嘖!嘖!如果紐約的女人也像這些象牙海岸的女人一樣赤裸著上身可就太棒了。朱!你看那個女人,如果她的皮膚再淺一些,最好變成白色,走在紐約!不柏林的街頭,每一個紳士都會為她而瘋狂!」

「魯道夫!你這個老色鬼!我說過,如果你再叫我『朱』,我不介意用我的拳頭維護我的名譽,亦不在乎別人說我是在欺負一個老人!」

拿著地圖的朱文有些憤然地說道,「朱」是魯道夫對自己的表示親近的稱呼,就像很多德國人叫自己的中國同事、朋友「王」、「劉」一樣,但是這種親近用自己身上顯然不合適,甚至讓朱文感覺厭惡,這個字和那個字同音。

「朱!難道你不覺得這裡像是男人的天堂嗎?」

顯然朱文警告對魯道夫而言沒有任何意義。不過在進入大巴薩姆後魯道夫的眼福即隨之停了下來,大巴薩姆是白人殖民者的聚居區,這裡的一切都如同歐洲一般,街道滿是那些打著遮陽傘的小姐、夫人們,魯道夫收起了先前的那副色狼相,呈現出一副道貌岸然的紳士的模樣,不時的沖著那些小姐、夫人們點頭致敬。

進了大巴薩姆的兩人很快來到了大巴薩姆的象牙市場,象牙海岸最為著名的象牙市場,象牙海岸正因這裡而得明,一進象牙市場,魯道夫的眼前就是一亮,在毫無遮攔的烈日照耀下,白花花的一片象牙,晃得魯道夫把眼都眯了起來。

「嘖嘖!你看這裡的象牙,尤其是這些藝術品可真漂亮!」

市場上的攤位一個個緊密地挨著,未加工的象牙和象牙工藝品擺得滿滿地,在這裡魯道夫和朱文可算開了眼界,儘管那些所謂的「工藝品」看似不符合眾的審美,但是完全另類的非洲藝術品卻讓魯道夫為之讚歎。

象牙尖兒的一端是實心的,一般用來雕刻頭像,而更粗的空心的一端,就用來製作筆筒等裝飾品,這是象牙市場里最考究藝術水平的商品,有的頭像圓潤飽滿,安詳幸福,有的頭像卻線條硬朗,目光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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