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大時代 第56章 長春、黃海

長春商埠地可以說是長春最繁盛的商地,清末建成是清政府與日本之間又矛盾又勾結的產物。日俄戰爭後,日本以執行《中日會議東三省善後事宜條約》為借口,要求清政府開放東北16個城市。光緒三十二年長春奉命開埠。商埠地佔地400公頃,建有16條馬路和34條街巷。

開埠前長春只有傳統手工業,開埠後民族工商業迅速興起,與日俄等列強勢力進行著激烈地競爭。經過近10年的發展建設,商埠地內共建有商號是近兩千戶,銀行、錢莊近百家,醫院、茶館、戲園百餘戶,這裡商號密集、店鋪林立,可以說是整個長春最為繁盛的地區。

得益半年前受日本控制的《順天時報》對西北調查部的大肆宣傳,但凡掛著西北商行、西北公司代表處等等西北商業機構,在人們的眼中都成為了西北的外派情報機構、間諜機構或者說是特務機構。

自然而然的在人們眼中,這些商行、代表處就帶著一些其它的意思,儘管商業活動仍然是這些商行、代表處的根本,不過從那之後他們一直以來都受到別人的關注,尤其是一些日本同行的關注。

像現在商埠地內的西北公司長春辦事處和金城銀行長春分行的四周,就散布著一些居心叵測的商販,幾十雙甚至於上百雙眼睛都盯著這兩個商業機構所在大樓,他們被滿鐵視為西北調查部在長春的活動中心,甚至於在滿鐵情報人員的眼中,但凡為其服務的職員,至少有六成以上都是西北調查部的間諜。

在這個西北突然襲佔中東鐵路並迫使霍爾瓦特投降的特殊時期,這裡自然成了滿鐵調查部關注的重中之重,至少在西北軍到達長春之前,必須要時刻關注西北商行和金城銀行的一舉一動。

而在距離西北公司長春辦處不遠的早點攤上,一個穿著西裝的三十多歲的男人,一邊吃著早點,一邊盯著不時有人進出的辦事處的門,當其抬頭看一個中年男人提著公文包要走進辦事處的時候,這個男人便舉手做著邀請狀,而被邀請的人看到這個男人的時候,禁不住一皺眉,但隨即還是接受了邀請。

「青木君,這麼大清早的,明目張胆的就在門口守著,您辛苦了,這頓早點我請了。以表示對青木君為我辦事處看門的謝意。」

做到早點攤的木桌面對著眼前的青木,看著青木之前為自己叫的早點李安朝笑說著,說話間直盯著眼前的這個滿鐵調查部駐長春負責人,他這麼早來到這裡,肯定是為了哈爾濱的事情,不過看到青木後,李安朝知道自己目的達到了,既然他在這,就說明日本人的注意力在這裡,而不在其它地方。

「謝謝!日本最近年余雖說經濟普遍不景氣,連我們的經費也受到了影響。李君,恭喜你們!飛襲千里,夜奪哈爾濱!開世界戰史之先河,現在甚至於連陸軍參謀本部都對貴方的空襲戰技和飛艇運輸技術大感興趣,相信不久之後,在日本陸軍士官學校的戰例課目之中,必定會加入貴方的此次前無古人之行動!」

青木面上帶著誠摯的笑意說道,看那表情好像的確是在向李安朝恭喜著、祝賀著,至少表面上如此!但是說話時心裡卻帶著難言的苦澀。

可是言語中卻提到了目前陷入困局的日本的經濟,因為中國的實業迅速發展,使得日本的經濟發展幾乎處於停頓,最近半年甚至於發生了嚴重的倒退,連日本一直以來所依賴的生絲出口,最近半年中也受到了致命的威脅,中國人織制的一種混雜著特殊人造絲的超薄絲襪出口美國,瞬間便佔據了美國的絲襪市場的半數,以至於日本的生絲出口量銳減了五成,國內經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機之中。而這一些的罪魁就是他們西北公司。

「青木君!多謝誇獎,居然雖是商人但聽聞此事後,仍備感榮耀!多謝青木君告知此事!他日貴國若有什麼驚人新聞,居然也會第一時間告知青木君!」

看著眼前這個和自己鬥了半年多的青木,李安朝笑著說著,同時大口大口的吃著早點,早晨來的急,李安朝的確沒有吃早點,這會到還真要謝謝青木想得周到。

對於青木口中提到的日本經濟,李安朝感覺更多則是隱隱的快意,日本經濟陷入危機的同時,中國的經濟卻是一片大好,彼消此漲之下,李安朝相信未來中國必然會把日本遠遠甩在身後。

「李君,你我雖只相識半年,在這半年之中雖為公事發生些許不愉快的事情,但同樣結下了深厚的友誼,為了避免不愉快的事情發生,還希望你們呆在辦事處之中。」

看著眼前仍然隱隱藏藏的李安朝,青木漫不經心地說道,聲音中透露出些許冷意,言外之意不言而明。

「五百隻步槍,一架機槍!一百箱子彈!換取貴軍今日留營不出!」

在督軍府的會客廳山下幸之參贊看著眼前的吉林督軍孟恩遠開口說道,儘管日本在南滿鐵路附屬地駐有一個中隊的憲兵隊,以及一個大隊的鐵路守備隊,但是為了避免發生任偏差,在大島領事去俄國中東鐵路附屬地的時候,讓山下幸之來這裡拜見孟恩遠,要求他保持局外中立,絕不能插手此事。

「山下參贊,樹村是軍人!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如果中央來了命令,樹村將不得不得按照中央命令行事,這一點還希望山下參贊理解!」

聽著小鼻子開出來的來的條件,孟恩遠並沒有開口拒絕,而是直接拿起了中央當起了擋箭牌,日本人現在開出的條件,並不能讓孟恩遠心動,儘管孟恩遠在心下已經打定主意,絕不趟這池子混水。

日本人、俄國人包括那個即將以接管中東鐵路附屬地為名進入長春的西北軍,這三家沒有任何一方是孟恩遠願意得罪,準確的說是得罪不起,所以即便是日本人不上門,自己都絕對不會趟這池子混水。

但是現在日本人上門來求了自己,那這事就有得玩了。既然這些平日里吝嗇的出奇的小日本,願意拿出這麼多東西換自己保持中立,不出營,那麼他們一定願意開出更多的好處來換自己一句話。

「孟督軍!做人不要太貪心!再加一百支步槍,這是我們的底線!」

看著眼前的有些貪得無厭的孟恩遠,山下幸之開口說道,對於中國人的貪婪山下幸之並不陌生能,甚至於因為職業的關係,山下對此非常熟悉,但是正是中國人的這種貪婪才給了日本機會,如果他們不是這麼貪婪的話,那麼恐怕日本絕對不會在中國得到這麼多的利益。

「多謝,多謝!今天吉林陸軍第一師只會在軍營中休整,絕不會出營!這一點請山下參贊放心。」

儘管對日本人開出的條件不甚滿意,什麼事情見好就收這點道理孟恩遠當然明白,抱著這個念頭孟恩遠便笑著回答道,

「舅舅,日本人既然有求於咱們,為什麼咱們不乘機多要點東西,照日本人這麼爽快,我估計再翻一番,他們都會接受!」

跟在舅舅身後將山下幸之送出督軍府後,看著山下幸之上了馬車後,高士儐有些疑惑地問道舅舅,像這些日本人的便宜不佔不白不佔。對舅舅這麼輕易的答應他們,有些不太明白。

「日本人!島國小民爾!骨子裡透著小家氣!若是咱們在這事上敲了他們,讓這幫子的小鼻子惦記上,以後吃虧的還是咱們!不論做什麼事,都要明白一個道理,見好就收!蕪儒,你還年青一定要記住這個道理!」

孟恩遠語重心長的對外甥交待道,對於日本人的性格孟恩遠非常清楚,如果自己在這件事上得罪了他們,恐怕日後他們一定會千方百計的在自己身上找回來,到時可就得不償失了,像現在這樣兩全齊美則再好不過。

「舅舅,老毛子會不會和小鼻子打起來,現在日本人鐵路守備隊、憲兵隊,還有附屬地里的警察,都拿著槍堵在俄國的附屬地外,逼著守在那的護路軍讓路,好接管附屬地,這西北派來接管附屬地的兵怎麼還沒到,若是日本人再佔了俄國人的這塊附屬地,大半個長春可都成了他媽的日本人的了!」

看著離去的日本人高士儐開口問道身邊的舅舅,按照高士儐的想法,即便是自己不能從中得到好處,但是也不願意做視日本這麼平白佔了那塊附屬地,心下難免會對西北動作這麼慢有些怨言。

「我們已經接到命令!如果在半小時內,你們再不讓路,我們將強行進攻!」

看著眼前態度依然堅決的尼古耶卡上尉,松本少佐厲聲喊道,大島領事和俄國人的交涉失敗之後,按照關東軍司令部的指示,半小時後將強行進攻俄國附屬地,以搶在哈爾濱的中國軍隊到達之前接管長春附屬地。

「嘩啦!」

聽到日本軍官的喊聲後,這些身高馬大的俄國士兵立即拉動了槍栓,作著要和日本人拚命的樣子。

而聽到松本這些話後,儘管面色上尼古耶卡上尉仍然沒有什麼變化,可是在心裡尼古耶卡卻是有苦難言,因為按照上級的命令,雖然要阻止日本人進入附屬地,但是卻禁止和日本軍隊發生衝突,以避免引發兩國矛盾,現在松本下的無疑就是最後通牒,如果到時日本人直得要強行進入的話,自己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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