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舊時代 第216章

張家口城的那個原來的察哈爾都統府,也就是現在的察哈爾臨管會的現在的西北第二個心臟,在這個院內的數百名工作人員,負責著察哈爾全區的政務以及協調著綏遠、熱河的大部分政務,這裡就是察哈爾、綏遠、熱河三區的最高的政務機關所在地,雖然在名義上這裡還不是。

「……我要求閣下立即做出解釋,閣下在此次演講中充滿著敵意,對於閣下這種激進的態度,以及對日本帝國持有的敵意,是日本帝國絕對不會接受,我奉命轉告貴方,日本帝國已經向貴國中央政府提出了嚴重抗議,如果閣下不想使用事態進一步惡化,請閣下發布通電澄清此次演講,並為閣下幾日來的行為向日本帝國道歉,否則日本帝國將保持進一步行動的權力!」

在原都統辦公室內,日本帝國駐張家口領事館的小村南一領事,幾乎是用命令的口吻的對眼前的這個察哈爾臨管會主任說到,看著他一副不溫不火的樣子,小村南一幾乎有種想砍人的衝動。

幾天來,小村南一每天都數次上門求見,結果全部吃了閉門羹,而英國、法國、美國以及俄國駐張家口領事,卻很輕鬆的得以見面,並且是面帶笑意的被司馬親自送到監管會門外。

而因為自己一直無法面見司馬,以至於在京城的帝國駐華日置益公使曾多次來電訓斥,以至於小村南一後來在得知俄國領事去了臨管會之後,就立即帶著隨員,跑到了臨管會,想在大門外堵著司馬,這樣他總沒有理由再拒絕與自己見了吧!

但是事情的結果完全出乎了小村南一的意料,當司馬親自將面帶著笑意的將鮑斯亞夫斯基這個俄國駐張家口領事送出大門之後,在司馬親自把鮑斯亞夫斯基送上馬車之前。

小村南一不顧面子跑過來的親自求見,原本小村南一以為,自己把姿態放底,那樣的話這個司馬應該沒什麼意見了吧。但是直到現在小村南一都記得當時自己的遭遇,那個司馬竟然只用一句「鄙人公務繁忙,請小村閣下按照外交規則辦事。」然後就笑著和那個鮑斯亞夫斯基道著別。

而那個鮑斯亞夫斯基甚至於有些幸災樂禍地看著自己,當時小村南一還準備再說些什麼的時候,臨管會門前的憲兵就把自己阻攔在一邊時,而那個鮑斯亞夫斯基看到這一幕之後,甚至哈哈大笑起來,臨車上前還對司馬來了一個俄國式的擁抱。

兩者之間天地般的反差,讓一直在中國享受著他人的尊崇的小村南一除了憤怒之外,幾乎找不到其它的情緒,看著司馬的那個樣子,小村南一終於確信了一個事實,就是這個司馬屬於絕對的敵日派。

看著司馬在送走鮑斯亞夫斯基之後,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就走上台階走進了臨管會院內,末曾受過這種侮辱的小村南一,雖然過去一直自許是冷靜理智的外交官,可是這時也只有一種想殺人的衝動,幸好理智戰勝了衝動,小村選擇了離開。

當天一回到公使館之後,小村南一就把自己的遭遇通過加密電報發給了日置益公使,同時還有冷靜下來之後,小村南一對司馬性格的分析,其中最為肯定的一點就是司馬是一個絕對不可能妥協的敵日派,甚至於可以用仇日派來形容,甚至於到了他絕對不掩飾一絲敵日情緒的地步。

在電報的最後小村南一還見意,對其繼續實行由前駐華情報參贊中村池制定的策略,從根本上解決其可能對日本造成的損害。但是最後小村南一等到還是一份讓其與司馬面談接觸,要就司馬對一周前的演講做出解釋的訓令。至於其它,帝國高層自然會做出合適的應對策略。

雖說有些心不甘情不願,但是小村南一還是來到臨管會求見,讓小村南一吃驚的是,司馬答應見他,不過讓小村南一沒想到的是,眼前的司馬隨後讓自己在臨管會的候客室內,等了足足六個小時。

從上午十點一直等到下午四點,每一次的詢問的結果都是「主任公務繁忙,已經交待過請領事閣下靜候,主任忙完手頭公務,一定會與閣下會面。」。本身早晨就沒吃多少早餐的小村南一,在這六個小時中幾乎快被餓暈,而派人出去買午餐時,那些憲兵竟然說什麼「臨管會禁止攜帶餐點進入,如果想就餐可以到臨管會食堂用餐。」

沒辦法那名去買飯的隨員極憤之中,只好到把買來的午餐扔了出去,然後結果門外的憲兵當時就開了一張罰單,理由是隨地亂扔垃圾!讓其三日內到金城銀行交納罰款。

當收到罰單的隨員當著憲兵的面,笑著把罰單撕碎扔在地上時,那名憲兵幾乎是面帶笑容的開出另一張罰單「亂扔垃圾」加「藐視政府權威」而罰款的金額增加到了三十元。結下的事情自然很簡單,一個撕罰單,一個開罰單。

如果不是小村南一讓人出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情,要不然買個飯怎麼用那麼長時間,恐怕事情會那麼一直僵持下去,而當小村南一為了避免事態擴大,讓人收下罰單的時候,那張罰單的金額已經高達六千五百元!

當小村南一看著眼前這個可以稱得上是天文數字的罰單的時候,只有一種想吐血的衝動,但最終還是面色如常的把罰單裝入了口袋之中,回到領事館,還有必要支付這筆罰金嗎?

這麼一折騰,小村南一原本的餓意也就消了不了,更多的是在心裡盤算著,這個司馬,為什麼要這上面給自己一個下馬威,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小村領事,請記住一點,這裡是中國,不是日本,我說什麼這是中國的內政,與貴國無關。如果需要道歉的話,我想貴國更需要向道歉!」

看著眼前稍帶著怒氣的小村南一,司馬面色嚴肅的開口說到,之所以會對日本如此張狂,是司馬深思熟慮之後,在聽從了身邊其他人的見意後決定的。

其目的並不是為了激怒日本,而是要讓向日本傳遞一個態度,那就是自己的敵日情緒,如果說自己像對待英、法、美、俄領事那般用保證、商業承諾等等來換取其的理解的話,以使其相信之所以發表如此激進的演講,不過是為了吸引民眾罷了,而一直以來西北和英法俄之間良好的合作關係,使得最終他們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但是對於這些日本人卻不能這樣,那些日本人不是不知道自己在田中玉那裡搜出了不少文件,這些文件可以證明對田中玉對西北的動作都是得到日本人的授意,至少那次暗殺,就是不用腦子想都知道是日本人乾的,如果司馬還像對付英法俄那般,更多的是讓日本人對自己提高警惕。

而這卻不是司馬想要的,正因為如此,司馬才會從這些小地方給日本人難看,以讓其相信,自己雖然沒辦法報復他們,但是卻選擇在小地方給日本人添些堵,找點麻煩,實際上就是為了讓日本放鬆對自己的警惕。

「另外,我希望領事閣下解釋一下在張家口南城倉庫里的那些走私武器的一事,這些三月前運抵的張家口的武器彈藥,並沒有陸軍部下發的批文,不知道領事閣下對此做何解釋。」

看著眼前的雖然保持著職業笑容,但是還隱藏著一絲怒氣的小村南一,司馬開口說到,之所以提到這批軍火,實際上就是要讓日本人知道自己敵日的根本原因。

「這個……這些軍火是洋行的個體行為,與日本政府無關,這一點我可以向貴方保證,但是根據中日之間的各種條約,這批軍火貴方只能暫時扣留,我方會督促貴國陸軍部下發進口憑證。」

聽到司馬提到了那批軍火,小村南一這才明白過來,為什麼眼前的司馬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表現出敵日的態度,根本原因是因為上次的刺殺,而田中玉針對西北的背後更是有日本參與其中的影子。

而現在司馬這種惡意以向的態度,自然也就有了出處,看著眼前的小村南一,此時的小村心中感覺到的更多的是一絲慶幸,至少雖然他控制著全中國目標前最強大的工業力量擁有中國最強的軍隊,但是卻不是一個合格的政客,這個致命的弱點,從根本上限制他未來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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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林紙業公司的前身是西北造紙廠,造紙廠最初的創立是為了解決中華捲煙公司在生產捲煙時所需要捲煙用盤紙,後來隨著工業區的發展其生產範圍便擴大到文檔、圖書用紙以及新聞用紙。

雖西北造紙廠一直以來都為西北公司創造著不菲的利潤,但是因為造紙業並非是公司制定的核心發展工業,當穆藕初在制定出售部分非核心企業的時候,贏利甚豐的西北造紙廠也被列入出售的行列,當然所出售的不過是部分股權罷了。

最後來自南方的多家財東通過合作的方式,購下了總資產達百萬多之的西北造紙廠70%的股份,從那之後西北造紙廠便被改名成祥林紙業公司,經過接近一年的發展,祥林紙業已經成為全中國最大的紙業的公司,同樣也是技術實力最為雄厚的紙業公司。

半年前由紙業研究室開發出的印鈔專用的麻棉混合專用紙,更是成為現在京城財政部印刷局印鈔專用紙,這種用四分之一的亞麻和四分之二的棉以及四分之一植物纖維製成的印鈔專用紙,原本是為金城銀行發行銀元券而特別研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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