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舊時代 第198章 包頭

「兄弟們!只要你們點個頭,這些錢就是大家的!營長每人一萬!各個連的連長至少能分到三千塊!這些錢足夠兄弟們在老家置辦上幾百畝良田,蓋處宅做個地主,娶個漂亮媳婦摟著老婆好好過一輩子的,不知道兄弟們覺得怎麼樣!只要大家在收到信號後把隊伍安撫好,向西北軍投降就行,投降後大家拿著這些錢,想到那就那,西北軍絕不留難。」

把滿滿一柳條箱的鈔票倒在原本放著牌九的桌子上後,孔令琦看著那些看著桌上的嶄新的二十元一張百張一疊的銀元券,個個都呼吸急促起來,從他們的眼睛裡,孔令琦如願以償地看到了自己所期待貪慾。

看著他們的模樣,孔令琦不禁開始佩服起自己來,正是因為對他們的那種貪慾的了解,孔令琦才會一上來就把滿滿一箱子鈔票全部倒在賭桌上,目的就是用這種最真接刺激,來挑起他們的貪慾。

「孔團長,老陳我這輩子沒見過這麼多錢,孔團長從那弄到的這麼多錢,老陳我不會問也不想知道。別說是拉著白旗投降西北軍,就是這一萬塊錢都夠買老陳這條命的,老陳和馬隊的弟兄們沒旁的。這一萬塊錢我拿了!」

說話的大漢是第四旅騎兵營的營長陳鬍子,看著眼前的這些錢,陳鬍子知道自己要什麼,當兵吃糧把腦袋提在褲子上,不就是沖著這銀子嗎?現在有這個機會,別人把錢送到了自己的眼皮子下面,只不過是換自己舉個白旗子投降,陳鬍子怎麼可能會放過。

「好!陳老哥痛快!陳老哥,這是你的一萬塊錢,您收好!這一萬是你們馬隊的那個三個連長的,您也收好!」

見有人開了頭,孔令琦知道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多了,於是大聲說到,同時從那堆鈔票里碼出十打鈔票出來,然後推了過去。

「團長,我跟著你這好幾年了,你說什麼,那就是什麼!這腦袋別在褲襠里的日子我早他媽的過膩味了,這吃了十多年的斷頭糧,他娘的到現在還沒混上房媳婦!有了這一萬塊錢,正好回家置點家當娶兩房媳婦。」

這時又一個人站出來說著,是孔令琦手下的一個營長,都沒等孔令琦分錢就自己動手抓了五打鈔票,一打也不多,一打也不少。

先後有人開了頭,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多了,不出孔令琦的意料,對於這些過慣了窮日子的第四旅的營連長們而言,看著眼前的這些散著鈔票味、閃著金光的鈔票,他們根本提不起一點拒絕這麼一塊天大的好處的心思。

對於這些剿匪時都敢把武器彈藥低價賣給馬匪換錢花的營連長們,現在不過是繳槍投降罷了,對於他們而言,遠比賣武器彈藥給馬匪更安全,畢竟這次結束之後,他們就可以拿著這笑數目不菲的鈔票,回到老家過自己的日子,那裡還有再管這裡的破事。

自打從河北開到包頭都一年多了,對於第四旅的官兵來說,在這種破地方剿匪既沒有油水,也沒什麼好處。就是剿匪的時候還擔著掉腦袋的風險,去年被土匪圍了城,直到淮軍的馬隊趕過來解了圍的時候,第四旅都折了千把號兄弟。

第四旅的營連長們早都在這種苦寒之地受夠了,眼下有這麼一個機會,怎麼可能就此放過,更何況是在死和發財之間做選擇。

對於李際春而言,第四旅是他爭權奪利的工具,而對於第四旅的這些營連長們而言,這第四旅不過是他們吃飯的一個地方而已,沒有必要陪著第四旅一起死在這不是。

第五師的慘狀通過報紙和行商們的口述早都在第四旅中傳開了,人家一個整師都沒扛住西北軍打上個把鐘頭,第四旅才一個旅怎麼可能能扛住西北軍,相比之下,拿了西北給的票子,向西北投降無疑就成了最好的選擇。

「時間差不多了!大家既然拿了西北給的錢,大家就應該知道怎麼做,大家各自回營約束部隊,若是有反水的,不妨想想第五師師長田中玉的下場,這西北的眼裡可容不得沙子!今天晚上就是天塌了,各部都不能出營,趕明只要西北的人一來信,咱們就開營投降!然後各自回家當咱們的財主。」

看著時間已經到了晚上十二點,透過窗戶上看到城門樓上原本掛在南邊杆子上的風燈被移到了北邊的杆子上,孔令琦開口對那些口袋裡裝著錢的營連長們,孔令琦半威脅到,孔令琦知道城裡若是亂起來,沒有這些官長們的約束,到時候外城軍營裡頭的丘八們指不定會做出什麼事來,雖然放他們回去擔著風險,但是此時孔令琦卻不得不這麼做。

※※※※

「包頭的城牆喲,兩丈高。瞭不見哥哥喲,瞭樹梢」

民謠里的包頭城是綏遠兩大城市之一,人口十餘萬,位於黃河北岸,為通向黃河後套重要門戶。包頭城牆高五至六米,厚二至三米,城周長十公里。為防範馬匪侵襲,第四旅以城牆上的五個城樓里駐有一連兵力,以便日夜警惕。

「啊……可他娘哩夠冷的!要是有個火爐子就中了!」

城牆上窩在草堆里的哨兵拉了拉棉帽子,以讓自己更暖和一些,儘管身上穿著棉大衣,身邊窩著不少的麥草,但是在幾米高的城牆上放哨寒氣還是能帶走哨兵身上並不多的熱氣,除了這麼窩在草堆子里取點暖外,哨兵真不知道自己還能怎麼辦,雖然明知道升個火爐就像做夢一樣,但仍免不得這樣想像著。

「啾……啾」

伴隨著輕微的聲音,守著城牆根上城牆的台階的哨兵身體癱倒了下去,緊跟著從城牆旁的路邊的暗衚衕里快出穿出十幾個身影沖著著那裡跑去,那個倒在地上的哨兵很快被兩個人拖到木質哨卡後用草蓋上。

「快,用土把地上的血痕蓋上!你留在這警惕!其他人跟我一起上城牆,我帶人負責東城門。五人一組,分別控制東、南、西、西北四座城門,守城的北軍不留活口!」

北軍在駐在城牆上的兵,全部屯居在破舊的五個城門樓子裡頭,李秋實之所以選擇東城門,是因為東城門的城門樓子上就是駐在其上的那個北軍的連部,出於謹慎李秋實當然要親自負責,而且按照傳來的信息,西北號也將從東邊飛來,所以李秋實必須要親自確定攻春東城門。

提著微聲衝鋒槍穿著北方軍軍官制服的李秋實對身邊的十幾名隊員說,然後把衝鋒槍掛在身上,從槍套里拿出一支微聲手槍,拉動槍栓後帶著四個人上了城牆。

「長……」

一上城牆李秋實就看到在城門樓子旁的草堆里窩著的哨兵,顯然那個哨兵可能是聽到了腳步聲,於是便開口剛要問好,拿著微聲手槍的李秋實就對著還末站起來的北軍哨兵的腦袋上就是一槍,伴隨著「啾」的一聲輕微的聲響,那個窩在草窩子里北軍的再也沒能說出下一個字來。

「咔茲!」

提著微聲衝鋒槍的李秋實輕輕地推開東城門的城門樓的那扇,有些破舊上面糊著報紙以擋風的門時,破舊的木門發出了不少的聲響,右手握槍的李秋實連忙把手中的槍抬起來,粗長的微聲衝鋒槍的槍管,讓李秋實感覺到一絲安全。

見推門聲並沒有引起裡面的注意,李秋實輕手輕腳的走進門樓里後,便打著手勢示意身後的四名隊員跟著進來,一進門樓就見到裡面的通鋪那邊用於取暖的火堆把整個門樓里映成梭黃色,睡在麥草通鋪上的十幾名北軍在上面呼呼的睡著,幾十支步槍被放置在一旁的木製槍架了

雙手握著衝鋒槍的李秋實,輕輕的推著門樓中一個用紙籬笆隔出的一個隔間,這個隔間是城防連連長的住片,剛一推隔間的紙籬笆門,李秋實就發現隔間被從裡面扣上了。

發現這種變故後,李秋實就示意另外四名提著微聲衝鋒槍的隊員向右側的大通鋪走去,然後右手伸出三個手指,一邊默數著,一邊彎下手指,當第三個手指彎下的時候。

「嘩……」

「啾……啾……啾……啾……」

李秋實猛的一腳把紙籬笆糊的隔間門踢開,紙籬笆門剛一被踢開,李秋實就端著槍沖著隔間內的床的方向掃去,而另外四個提著槍的隊員也李秋實踢門的瞬間扣動了扳機,除了偶爾聽到的幾聲並不響的慘叫之外,城門樓里的一個班的兵根本就沒來的及反應,就死了睡夢之中。

「通知西北號城牆已被控制,包頭上空無霧!」

看到另外四個城門樓上的馬燈被降下,過三秒後又再次升起後,李秋實開口對身旁已經架設好電台的機要員說到,至於隔間內床上的一男一女兩個死屍,並沒有引起李秋實的興趣。

此時的李秋實的心裡更多的對這次行動的期待,神兵天降!過去只是在說書先嘴裡的才能聽到的東西,現在即將變成為現實。

看著飛艇內昏暗的燈光,再看一下時間王倫知道再有一兩個小時,估計就要到達目標上空了,看著在昏暗的燈下休息的偵察兵們,王倫知道對於他們中的一些人,也許這次是他們最後一次安然入睡。

擦了擦舷窗上因為艇內的偵察兵們的呼吸而產生的冰霜,看著窗外在冬季有時會被霧氣籠罩著難得一現的月亮,過去王倫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會在空中看到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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