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帝國的崛起 第231章 夜探

淡淡的燈光照在桌子上,而一個人伏身於案前,正在那裡處理著公務,此時窗外已經漆黑看不到一絲光線。

「鐺、鐺……」

接連數聲鳴鐘聲響起之後,一直忙於處理公務的人費力地壓住馬上就要打出的阿欠,重又將身子向文件探去。就在此時,內線電話「吱吱」地響了。

「喂,總長閣下,今天晚上似乎警察都出動了……好像是調查局的命令。」

電話里傳出聲音只讓宋教仁一愣,在聽到這個電話之後,他幾乎是習慣性的翻開記事本,翻看到今天的日程,似乎沒有記錄這件事。

「知道是什麼事情嗎?」

一邊翻看著記事本,宋教仁一邊問道。

「不清楚,不過似乎沒有戒嚴,但卻在很多路口都設立了檢查站,每一個進出的車輛、行人都受到嚴格的盤查。」

當然不會戒嚴,在南京戒嚴,除非是陛下的直接指令,否則,根本就不可能,任何部門都沒有這個權力,除了總督朝鮮的袁世凱,動不動就宣布京城戒嚴。

「你現在就去問一下,給我弄清楚,警察局在執行什麼任務,他們是奉誰的命令,命令是誰簽署的……」

極肯權威的聲音從宋教仁的口口響起,身為內務部長,或許對於各省警察沒的直接管理權,但是他卻有名義上的管理權,現在南京的警察這麼大的動作,竟然不和內務部打聲招呼,著實讓他感覺有些反感。

「不行,還是親自去看一下吧!」

掛上電話之後,宋教仁又輕聲地嘟噥道。

「嗯!還是親自去一趟放心!」

幾分鐘後,一輛汽車駛出了內務部,沿著亮著昏暗街燈的道路行駛著,這條街道兩側沒有居民區,大都是政府機構,在駛入江蘇路後,借著路燈的燈光,宋教仁便看到在街口處果然被設立了檢查站,所謂嚴密檢查並不算過分,除去警察之外,還能看到帝國調查局的探員用檢查鏡檢查汽車車下,區分警察和調查局的方式很簡單,警察也有便裝,但警察不會佩帶國旗袖標,警察佩帶武器,但卻不會佩帶自動武器,警察……當然最顯著的區別是,調查局的人一般情況下都是屬螃蟹的,橫行霸道。

「調查局!」

想到調查局和地方警察之間的矛盾,宋教仁無奈地嘆了口氣,內務部負責警察部門,但是中國的警察所有權卻歸屬地方,中央政府無權調動,能夠調派的執法機構,只有這麼一個調查局,而調查局又屬司法部掌握。

「停車!」

車剛一停穩,宋教仁便看到三名警察和兩名調查局探員走到汽車旁,分別立於左右,接著是幾道手電筒的燈光照入車內。

「這是內務大臣的車!」

搖下車窗後,司機一邊解釋著一邊取出通行證。

坐於後座的宋教仁搖下車窗,看著車外的警察問道。

「是什麼人讓你們在這設立的檢查站?」

「長官,是調查局……」

警察還未解釋,調查局的探員便走了過來。

「長官,陛下在三個小前簽署了《保安條例》,根據條例規定……」

什麼!

陛下籤署了保安條例!

聽著這句話,宋教仁整個人禁不住一驚,陛下怎麼會……整個人處於驚訝中的宋教仁,根本就沒聽清楚那名探員後面說的是什麼,只知道司法部,總長,之類的話語。

「茲!」

劃著火柴,張峰點了一根雪茄煙,深吸一口,嗆的眼淚差點沒出來,好不容易才適應下來,他走到窗邊,看著窗外,今天晚上註定是一個不平靜的夜晚。

五個小時前,在他的強烈要求下,陛下籤署了《保安條例》,條例的實施,嚴禁秘密結社,嚴禁非法俯,印刷教唆內亂的書籍和宣傳品,而這並不是《保安條例》的核心,真正的核心是在全國市以上城市24公里內,禁止妨礙治安者居住,這是為了把他們趕出城市,從而為憲法實鋪平道路。

「如有抗拒命令者,可以格殺勿論。」

心沉著,張峰的腦海中浮現出自己簽署的密令,不僅如此,在城外,軍隊同樣架好的電話線,憲兵也在各處配有部隊,陸軍醫院同樣做好了搶救傷員的準備,將要從南京城「遷出」的人員多達3595人,若是加上他們的家人,達萬人之多,這些人大都是名聲在外的民權主義者,希望……

往後仰面靠在椅背上,神情稍顯沉重的張峰合上了雙眼……

通往城外的道路上,一輛汽車靜靜的行駛著,在通過特別軍事監獄的公路上,宋教仁人靜靜的一言不發地坐在車裡,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選擇去那個地方,此時,他的腦海中浮現出那個人的影子,儘管兩人未曾謀面,但是在這個時候,他卻鬼使神差的來到這,去見那麼一個「叛國者」

……

南京特別軍事監獄曾關押過一大批大名鼎鼎的囚犯,前清的西太后、光緒以及一位位親王、貝勒,一些人在這裡走上了刑場,也有一些人要在這裡把牢底做穿,當然也有一些人,從這裡走向了自由。

深夜間,在關押高級政治犯的甲區,看守來回走動著,關押高級政治的甲區與普通牢房有著明顯的區別,在牢房中除去衛生間和單獨的洗澡間外,甚至還有客廳,當然很少有人能在這裡拜訪他們。

從門口到窗戶七步,從窗戶到門口七步。

對那位曾流亡海外、大名鼎鼎的他來說,在這間牢房中的這段地板上,他來回不知走了多少次,深夜無法入夜的他,吸著煙,聽著門外傳來的腳步聲,那是「獨裁政權」的看守在那裡走動著。

走到窗邊,透過那小窗看著滿天的星斗,他禁不住地嘆口氣……

在這裡一切時間都靜止了,儘管這裡沒有普通監獄中的臭氣薰天,但是在這裡卻是極為寂寞的,儘管這裡關押著很多犯人,但是任何人都不能交談,即便是在放風的時候,如果有人交談的交談的話,除去看守的暴喝聲,接下來的幾個月中,他會失去放風的機會,每天只能在這隻有七步的房間中漫步。

這是第幾次失去放風的時間了?

他已經記不清楚了,現在的他完全與外界隔離了,為打發日子,他集中精神練字,還堅持每天原地跑上一兩個小,彎腰數百次。現在的他不再為孤獨的監獄生活焦灼不安,他確信自己已適應了監獄生活。

「咣!」

突然,牢房的門打開了,走進來的赫然是一個年青人,他看起來非常年青,看著走進來青年,他一愣,這是誰?似乎有些面熟,似乎……

「孫先生!」

走進這間簡陋的客廳,宋教仁禮貌地說道。

「宋鈍初?」

終於,他想起了眼前這青年了,幾年前剛回國的時候,他曾與此人有過一面之緣。

「在這裡還適應嗎?」

看著這位身陷囚牢的可謂是毀譽參半的「革命領袖」,宋教仁開口問道。

適應?

宋教仁的問題只讓他一愣,然後他閉上眼睛。

「我想說適應,但我想,你一定會認為我是在說假話!」

他如實地回答道,這座監獄和任何監獄都不一樣,他更像是……

「自從入獄之後,我覺得在這裡一小時是那樣漫長,每度過一小時比度過一整天或者一個星期還要困難,然而我已經過來了……」

語稍頓,沉吟片刻,他又說道。

「適應這個詞用得不對。我不能去適應一個我憎惡的環境,去適應就是去屈服。我是對付下來了。每一時刻都是過得極慢,但總是要過去的!」

他的語中帶著肯定與自信,再一次抬眼時,眼中閃動的神采,只讓人一愣。

「在這裡,只有不屈的意志才在這一磨難中幫助了我。沒有它的幫助,我支撐不到今天。」

「那……」

沉吟著,宋教仁看著眼前這個明顯蒼老許多的人。

「你為什麼不寫悔過書呢?當年……不少人都寫了,現在他們都已經……」

提到那些人,宋教仁在心裡甚至有些不恥那些人的為人,在關押一兩年後,接連不斷的有人選擇寫「悔過書」,以此離開了監獄,但是,眼前的這個人,卻一直都未做出這樣的選擇,相比於那些人,這不能不讓人……

「那你呢?為什麼來這裡呢?」

打斷宋教仁的話,他反問一聲,同時藉此來掩飾自己內心的不安,自「上海事件」之後,幾乎每個月,都會有人寫「自悔書」以脫離牢獄,而那些看守總會把自悔書送到他的面前,甚至其中不乏他所認為的「意志堅強」的革命同志,甚至有他的親信同志,而那些自悔書中一句句、一聲聲的「自悔之言」,更是字字刺心。

「不知,先生可知,今日……」

猶豫著,宋教仁看著眼前這故作堅強之人,看到他的第一眼時,還曾為他的蒼老、憔悴、行動緊張而吃驚,但是現在看來,或許他相貌蒼老、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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