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帝國的崛起 第81章 軍人的本分

「嘟……」

凄厲而憾人心魄的重炮彈不斷劃破天空,蒸氣機車似的轟鳴聲震撼著天空,劇烈的爆炸更是帶來一陣陣的地動山搖,伴著爆炸高達數百米的黑色煙雲騰空而起。這是俄羅斯軍隊從海參崴的要塞中調來的法制1885年型270mm線膛攻城迫擊炮,為了攻克日軍的圖門江防線,俄國調動了一切可以調動的資源,俄羅斯需要這場勝利。

38門從海參崴要塞調來的220/270毫米攻城迫擊炮,18門從法國進口的1885年型270mm線膛攻城迫擊炮舊貨,這些重炮配合著數百門野戰炮,不斷朝著圖門江西岸揮散著致命的炮彈。

圖門江上,一個個白色的水柱不斷炸起著,江水被苦味酸炸藥染成了黃色,在天空中空爆的榴霰彈不斷炸出一道道黑色的、黃色的爆團,被苦味酸炸藥、TNT炸彈推動的灼熱的、變型的鉛丸在空中飛散著,一個個人藍色的、白色的人影被彈丸擊中,飛化出一團團的血霧,但進攻仍然在繼續。

在圖門江上,二十餘艘十幾噸重的鐵殼蒸氣船上,煙囪噴吐出的黑色的煙柱和著船頭、船尾的白色的煙塵,「砰、砰、砰」沉悶而猛烈的炮聲不斷響起,從德國購買的37毫米砰砰炮的炮身在陽光下閃爍著耀眼的銅光,操作砰砰炮的俄國射手,叫嚷著「殺死黃皮猴子」的喊聲,不斷朝著日軍的防禦陣地發射一磅重的小炮彈,他們一次性打光整條25發彈帶,以覆蓋整個目標區域,給防禦的日軍炮兵陣地造成致命打擊。

陣地上的日本炮手雖然技術嫻熟,但卻無法在270毫米重炮的攻擊下,對那些蒸氣船上抵近射擊的砰砰炮實施壓制,一門接一門的火炮雖說在重炮的轟擊下得已倖免,但這會卻在砰砰炮超常規的打擊下被摧毀了。

一門砰砰炮一分鐘消耗的彈藥價值高達1000盧布。以這樣的速度,在一場戰鬥中砰砰炮消耗的資金將相當驚人,而現在,俄國的射手們,卻根本沒有考慮這一點,二十六門馬克沁砰砰炮以每分鐘400發的最大射速,朝著江對岸的日軍揮灑著一發4.5盧布的炮彈。

猛烈的炮擊是有效的,在猛烈炮擊之中,防禦陣地上的日軍根本不能組織起有效的抵抗,與此同時,江對岸那些肩扛著幾米長的舢板叫喊著的俄羅斯士兵,背著1.3米長的莫辛納甘步槍,涉入冰冷的江水中,這些趕製的、在海參崴港口內搜刮的舢板一下水,十或十幾名俄國士兵便跳上船,揮著木漿朝著對岸划去。

相比於俄軍的炮火,日軍炮火越來越零散,完全處於被動狀態,甚至在俄軍登陸部隊渡江時,他們朝著江上的反擊也是有限的,寥寥可數的炮彈落在江上,除去偶爾給舢板或是救生木船上拚命劃漿的俄軍帶來麻煩外,頂多的……就是把江水染黃罷了。

「這是人類歷史上,有史以來規模最大的一次登陸作戰!」

「這真是一次偉大的戰役啊!」

當五千餘名俄國士兵劃著舢板朝著對岸衝去,岸上的俄國軍官和士兵們為眼前這壯觀的一幕驚嘆時,在江上,又有幾十艘無動力的鐵殼船在俄國士兵的划動下,緩緩在江面上劃接著,此時俄羅斯工程軍官的素質得到了充分的體現,他們用日本人在對岸設立的障礙為地標,實施了築橋河面的測量,被大馬車拖到上游的鐵舟順江直下,在炮火的掩護下,開始修建著工兵浮橋。

在工兵構建浮橋時,面對日軍的拚死反撲,剛剛搶灘的俄軍士兵叫喊著「烏拉」,端著步槍,用刺刀把日軍趕回了他們的戰壕之中,原本被炸藥染成黃色的河水,在短暫的戰鬥中被血染成了紅色。

白色的、藍色的屍體在河灘上散布著,搶灘的俄軍士兵在沒有戰壕、沒有掩護的情況下,用屍體作為沙包,拚命保護著浮橋灘頭。

「或許可以指責他們的將軍無能,但不能否認,俄羅斯士兵的確是士兵上最優秀的士兵!」

江北的觀察所內,幾名穿著與俄軍不同的茶綠色軍裝的中國軍官,用中文交談著彼此看法。

「可惜前線指揮官太保守,」

一名軍官用了一句稍「顧全」對方面子的話語,而沒有使用他心裡嘀咕著無能。

「像這種作戰必須要進攻,不斷的進攻,他們第一次把日軍打退時,應該趁亂擴大灘頭,只有如此,才有可能鞏固灘頭,像現在這種打法,如果防禦的一方兵力充足的話,完全能把他們趕下去!只有不到一百米的縱深,守一秒鐘都是拿命去交換!」

「至少他們能做到!這種打法,並不是每一支軍隊都能做到的,勇氣很令人欽佩!」

雖說其他人並不反對他的觀點,但在這個時候,卻不能不佩服起,這些俄國士兵所表現出的英勇。

當掩體內的軍官們在那裡用中文輕聲點評著俄國軍隊時,江面上的俄羅斯士兵卻在那裡努力著,近百艘鐵舟在一個小時內被連接成了一座由鐵梁和木板組成浮橋,當浮橋修築的時候,源源不斷的俄軍士兵,依然通過舢板不斷輸往西岸,在日軍拚死反撲和俄軍的拚命抵抗下,江水被染成了紅色,屍體在岸邊堆積著,但俄軍卻依然勞勞的釘在那裡。

「去戰鬥吧,找回俄羅斯人的榮譽!」

或許正是面對中國人的勝利,這些俄羅斯士兵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他們被日本人打敗了,而中國人卻輕易擊敗了日本人的現實,現在必須要挽回一點面子,正是這種心思,讓他們苦苦支撐著。

「橋通了!」

一陣驚喊聲在掩蔽所內響了起來,下一秒中,震耳欲聾的馬蹄聲響了起來,在馬蹄聲於空氣中轟鳴的同時,掩蔽內的各國觀察員們看到一支騎兵部隊,揮著騎刀朝著浮橋衝去,這是俄國人最引以為傲的哥薩克騎兵,儘管在滿洲戰場上被秋山好古的騎兵用機槍打敗,但卻並不妨礙他們依然做為俄羅斯帝國的基石。

「好了!先生們,俄國人成功了!」

隨著騎兵衝過那十米寬的工兵鐵橋,在掩蔽所內的一名德國中校放下手中的望遠鏡,肯定地說了一句,然後他轉身看著掩蔽所內的法、中、意等國軍事觀察員,笑著問道。

「先生們,有誰願意和我一起向庫羅帕特金司令官祝賀他所取得的勝利嗎?」

「露軍越過圖門江!」

遠在數百公里外的平壤一處掩蔽所內,伴著隆隆的炮聲,一張電報隨著的一聲驚喊聲從兒玉源太郎的手中慢慢的飄落到潮濕的土壤上。

兒玉源太郎,這個在過去的幾天中指揮著平壤防禦作戰的日本滿洲軍參謀長,一直承受著超乎人們想像壓力,而這時臉上第一次浮現出了驚恐之色。

「確定了嗎?第三預備師團,沒能阻擋他們嗎?」

甚至於在電報從他的手中飄落後,他又反覆問了幾遍,以便確認這個消息的準確性。

但第六師團師團長大久保春野的回答,卻徹底打消了他的最後一絲希望。

「參謀長閣下,根據第三預備師團發回的電報,庫羅帕特金指揮至少十五萬軍隊,從六個方向進攻圖門江的防線,他根本沒有辦法在六個方向同時阻擋他們的攻擊,所以……」

軟軟地靠在椅背上,兒玉源太郎甚至都沒有聽清楚,大久保春野最後又說了一些什麼,他現在只知道一件事情,自己最不希望發生的事情,在最不適當的時間裡發生了,雖然這一切原本就已經註定了,可現在的時機卻是最不恰當的。

「參謀長閣下,也許我們還有辦法阻擋他們!他們只是露國軍罷了!」

大久保春野的語中帶著一絲輕蔑之意,在滿洲他曾指揮著部隊一次又一次與露國軍作戰。

「露國軍人或許非常勇敢,但是他們的軍官卻是無能至極!」

他的話換來的卻是兒玉源太郎的搖頭與苦笑。

「大久君,正如你說的那樣,我們都知道整個俄國軍隊的根子已經徹底爛掉了,唯一能夠依賴的,只有被貴族軍官蔑稱為『俄羅斯虔誠的灰色牲口』的士兵們堅忍耐苦了……大家早已知道,俄國軍隊缺乏出色的司令官,絕大多數軍官都是庸碌無能的……相反,俄羅斯士兵卻是世界上最優秀的士兵之一,他們的絕對服從、堅忍不拔的耐力和視死如歸精神,被公為為異常寶貴的素質……但是,庫羅帕特金卻還算是一位稱職的司令官,我們在咸境北道、咸境南道根本沒有軍隊阻擋他的軍隊,他可是有十五萬軍隊啊!」

當說出這句話時,兒玉源太郎痛苦地閉上了眼睛,之所以拖著病軀在平壤指揮第六師團的進行防禦作戰,目的就是為了能夠讓華軍知難而退,可是他現在才明白自己卻忽略一點,華軍朝鮮軍團司令官藍天蔚,更渴望通過這場戰鬥向他的皇帝證明什麼。

華軍並沒有因為自己利用平壤的有利地形組織防禦知難而退,反而調整戰術,不顧後路安全對平壤實施了包圍,他們的兩個師從大同江上游山區渡江,切斷了平壤與南方的聯絡,在大同江北岸,又調動野戰炮兵攻擊江上運輸船。

自己為藍天蔚準備了一個依江而守,炮艇為持的死地。而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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