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帝國的崛起 第68章 流星

朝鮮朝鮮半島南部,鎮海灣,聯合艦隊大本營所在地,自兩個半前前的2月14日,聯合艦隊駛出吳港,經江田島、佐世保,21日進駐朝鮮半島的鎮海灣後。聯合艦隊便以鎮海灣為據點,為即將到來的日露海軍大決戰進行訓練。

炮聲晝夜鳴徹海空,硝煙縈繞海灣終日不散,僅僅不過是兩個月,聯合艦隊為訓練新戰法、提高大炮射擊所發射的炮彈即超過過去一年聯合艦隊訓練用彈。

炮聲轟隆中聯合艦隊旗艦「三笠號」戰列艦的司令長官室內。

「秋山君,你看看你看看。」

個頭矮小卻有著「運氣好」之稱的聯合艦隊司令長官東鄉平八郎憤憤不平地說著,揚動手上的電報。電報是山本權兵衛打來的,詳細說明了中國軍隊進入朝鮮,出於擔心露軍會攻克圖門江的憂患,陸軍希望海軍派出戰艦為陸軍提供掩護,而另一方面,山本還詢問艦隊是否能調整艦隊泊停地,以確保安全。

「陸軍的那群傢伙,竟然想在這個關鍵時候,讓艦隊為他們提供掩護,真是一群不知輕重的傢伙!」

站在他對面的是溫文爾雅的聯合艦隊司令部參謀秋山真之。

「陸軍那群傢伙也太過分了,他們竟然不顧對露戰爭的關鍵,將由海戰來決定,他們在滿洲一敗再敗,現在還在指手劃腳,真是荒唐到極點!」

面對司令官的話語,有些迷信而又有些神神叼叼的秋山真之卻是報以微笑著,這會他已經不見之前的那種神神叼叼,中國軍隊對朝鮮的進攻,反倒讓他長鬆了一口氣,再也不需要擔心他們是否會在什麼地方給日本致命的一擊了。

在司令官在那裡對陸軍大加指責的時候,秋山真之只是沉默不語的微笑著,他是松山藩出身,對長洲藩把持的陸軍,並不像出身薩摩藩的東鄉那樣,有那麼大的惡感。更何況他的哥哥秋山好古也是陸軍,也參加了對露國的戰爭,率領日本騎兵大敗哥薩克騎兵,於公於私,他都沒有攻訐陸軍部的心思。

「閣下,不知道您是否會接受山本長官的建議呢?」

並不願指責陸軍的秋山真之借著先前司令官的話,直接叉開了話題。

「這個……嗯……你覺得呢?秋山」

依然余怒未消的東鄉平八郎反問一句。

「你是聯合艦隊的參謀長,所有的作戰方案都是由你制定的,所以我希望聽聽你的意見!」

東鄉平八郎,怎麼會不知道自己被選為聯合艦隊司令官的原因,只是因為「東鄉那小子一向運氣好」,而山本閣下選擇自己的目的,則是為了藉助自己的運氣。

「閣下。」

秋山真之仍然微笑著。

「最新的情報是,露西亞第二太平洋艦隊已經駛進了中國人的三都澳海軍基地,相信他們會在那裡進行修整,維修船隻,甚至第二太平洋艦隊有可能會採購中國的優質無煙煤,而不是……劣質的日本煤炭!」

軍艦用的最好煤炭是最昂貴的威爾士煤,當然英國人不會再賣給俄國人了,因為正是作為海上霸主英國制定了,戰爭期間向交戰國提供煤炭是一種違反中立的行為,這種主張使得承包俄國第二太平洋艦隊運煤的德國漢堡亞美利堅公司,也無法購買威爾士無煙煤。

現在俄羅斯艦隊用的是漢堡亞美利堅公司好不容易收羅來的最便宜,質量也最差的日本產煤炭,英國人的封鎖和俄國人自身的貪污,使得羅傑斯特溫斯基只能燒煙霧騰騰的日本劣質煤,而這在海戰中無疑提供了最好的目標。

而這正是日本向其提供煤炭的原因,日本煙煤發熱量尚不及英炭三分之一,怎麼燒也不出太多的蒸汽,只產生大量嗆鼻的氣體,瀰漫的黑煙無法隱蔽艦隊,而低劣的發熱量,又會消耗更多的燃料才能達到最大速度,這就需要更多的人員鏟煤。

「中國煤?」

「為了保障優質英炭的供應,我們把海軍次派往英國專事保障英炭,而卻未曾想到,中國同樣出產不遜於威爾士白煤的優質煤炭,中國海軍就是使用國產白煤,而我們的情報顯示,三都澳至少有10萬噸優質白煤的儲備,中國人為俄國人維修軍艦,同時再向他們提供白煤,我怕……」

秋山真之沉默的時候,不停的吃著炒豆,豆殼隨意的扔在長官室內,而東鄉全是一副視而不見的模樣,這是秋山思考問題時的習慣。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再過一個月內,露國艦隊就會離開三都澳,前往對馬了。」

見秋山話未說完,東鄉平八郎剛要追問時,他又繼續說道。

「如果我們離開鎮海灣,在其它地方尋找戰機的話?」

秋山真之拿著鉛筆看著海圖:

「由於不能設想一次炮戰就能把露國艦隊全部打到水底下去,所以我才會擬定《七段式作戰》作戰方案,就是從雙方主力戰艦從見面開打開始,沿著狹窄的日本海從對馬海峽到海參崴總共準備了七次攻擊,從而達到殲其主力的目的。」

在秋山提出自己的擬定的那個作戰方案時,東鄉點了點頭,這個方案的確極為精彩同時也是極為困難。其困難之處在於這不是一個一字長蛇埋伏陣,而是同一支聯合艦隊的一些戰艦從對馬海峽開始沿著日本海和露國艦隊同步行動,纏著露國艦隊進行反覆攻擊,稍有不慎,便會滿盤皆輸。

但,這卻是只有四艘主力戰艦的聯合艦隊,唯一能擊敗的露國艦隊的機會。

「如果換在其它戰場上的話,一個不查讓他們繞過了其它地區,甚至進入太平洋的話,那麼勝負就很難說了。一但他們進入太平洋,那麼他們就可以走符拉迪沃斯托克那一線得到補給和修養,情勢就對聯合艦隊很不利了……」

秋山真之放下鉛筆,看著眼前的司令官。

「那可是7艘戰列艦啊……」

東鄉平八郎點了點頭,露國艦隊實在是太強大了。

「如果我們能夠在對馬海峽將他們截住的話,那麼我們還有獲勝的可能,如果的作其它的地方,恐怕……」

「在對馬,真的有把握能贏么?」

「賭吧。」

秋山真之開口吐出兩字,

「嗯,只有如此了了。」

不僅東鄉平八郎和秋山真之都有賭博的癖好,即便是整個日本民族,都有賭徒的心理,或者說賭徒的心理千百年來一直影響著這個國家,但是聯合艦隊的命運,甚至是日本帝國的國運,也是可以賭的么,當然可以押上賭桌。

自明治維新以來,無論是甲午戰爭,還是日俄戰爭,不都是拿著日本的國運在賭博么,可幸的是,至今為止,日本,它都賭贏了……

那麼這一次呢?一定會能夠賭贏,正是抱著這一種心理,他們才會把一切都押上這張看不見的,卻是世界上最大的豪賭上。對於賭徒來說,他們習慣如此,也樂意押上全部,以得到最大的回報,或許戰爭本身就是賭徒的營生。

山谷間,疲憊的士兵拖著沉重的腳步朝前行進著,偶爾的稍有些風吹草動,他們就仰頭朝天空看去,有時一隻大型的飛鳥從空中飛過時的黑點,都會讓行軍縱隊變得亂蓬蓬的,甚至會導致一場混亂。

雖說第二預備師團,只是一支新動員部隊,但也不至於會像現在這般被恐懼環繞著,幾個小時前,六架飛機在他們頭上投下的三十六枚炸彈,接著飛機又在他們的頭頂盤旋掃射了數分鐘,在接下來的時間裡,那些飛機總是會在不經意的時候飛臨他們的頭頂,沒頭沒臉的掃射一陣子彈。

「326、184、207、89……」

喃喃著四次襲擊帶來傷亡,身為第二預備師團參謀長的久石明之助無奈的嘆口氣,四次來自空中的襲擊的帶來傷亡並不大,陣亡的士兵不過只有兩百多人,接連不斷的打擊卻讓原本士氣低落到極點,傷亡不大,但無法阻擋來自空中的襲擊卻讓每個人都絕望到極點,至少在面對飛機的時候,除去無力與絕望外,能做的怕就是只有四散而逃了。

飛機……

仰頭看著天空,久石明之助苦嘆一聲,曾經他們還以為那些飛機只會在天上飛,頂多就是在空中看看他們,然後把他們位置通報給陸軍,飛機就像是飛鳥一樣,幾乎是無害的,可幾個小時前落下的炸彈和接下來不斷掃射的子彈,卻把每一個人都驚醒了,那會飛的機器鳥原來也是會殺人的。

機槍、毒氣、飛機……這場戰爭中國人還會投入多少新式武器?

思索著這個問題的時候,騎在馬上的久石明之助只覺得一陣無力,在他的印象中,中國是一個落後的國家,他們根本不可能擁有這麼多的先進武器,可現在鐵一般的事實卻告訴他,中國擁有的武器是日本不曾擁有的。

「哎,我敢保證,以後還會有更多的飛機撲過來,那些飛機已經有兩個小時沒過來了,肯定是回去叫更多的飛機了!」

行軍的縱隊中各種各樣的謠言在士兵中間傳播著,恐懼的神色在他們的臉上浮現時,他們並不知道,那六架飛機已經在最後一次襲擊時打空了最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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