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南國事 第240章 重慶

滿清雖然號稱「不分滿漢,一體眷遇」,但具體措施上執行的是民族分離政策。為了防止八旗兵與當地居民接觸,全國的不少城市都修建有城中城――即只供八旗兵及其家屬們居住的滿城。

成都的滿城始建於1718年,這座城中城以將軍衙門為中心,南起君平街和小南街,北抵八寶街和小北街,東至東城根街,西及同仁路,面積約十里。滿城城牆高1丈3尺,周長4里5分,有5座城門,其中最壯麗的是大東門,城樓上懸掛著「少城舊治」和「既麗且崇」兩道匾額。城內的建築布局、衙門設置、營房方位都嚴格按照八旗軍的傳統方式來安排,當中共有官街8條,兵街42條。正黃、鑲黃旗的官兵住在北方的位置;正紅、鑲紅旗的官兵居於西方;正白、鑲白旗的官兵居於東方;而正藍、鑲藍旗的官兵則居於南方。如果從空中俯看滿城,它的主要街道的布局極像一條巨大的蜈蚣:將軍衙門是蜈蚣頭,長順街是蜈蚣的身子,東西向密集的街道和衚衕則如同蜈蚣身上眾多的腳。

這座融駐防和生活為一體的滿城,裡面還有包括將軍衙門在內的眾多機關,以及隨處可見的軍事據點。平時,滿城裡駐紮的八旗兵數千人不等,最多時曾達2萬之眾。加上他們的家屬,整個滿城的人口在數萬到10萬左右,相當於一座中等城市的規模。

盯檔的拆城磚的聲響在被稱為「少城」的滿城它那高大而破敗的城牆上響起,昨夜,成都光復後,這滿城的城牆也隨之開始拆除了,撤除城牆的是那被成都人喊著「漏刀的」的當年千六永駐成都八旗兵的後人,同樣落地就有落地銀,月拿著旗餉,年關前還有皇賞的八旗子弟,只不過這會,這些人無論男女老少,腳上都帶著腳鐐。

「旗無平民!」

這是執政府司法部那些個習著西洋法律的官員們,在兩月前經過充分研究後得出的一個結論。旗人生下就是落地銀,月月有旗餉,歲歲有皇賞,「舉族皆為軍人」自然的都享受著戰俘的待遇,他們又翻遍了各類國際公約,終於確定了戰俘待遇。

服苦役!

根據通行的《陸戰交戰規則》,戰俘必須要用自己的勞動獲得食物、藥品,換句話來說,民族政權沒有義務養納這些戰俘,當然也要避免他們餓死,所以的自然要給他們安排一些「活計」,畢竟他們雖說是戰俘,可也要吃飯不是。

嘩啦啦的鎖鏈聲中,少城的城牆在戰俘們的努力下被一點點的拆去,而此時在內城,到處都是背著步槍在街道上遊走著的士兵,偶爾的街道上還會閃出一股鎂燈的白光,那是隨軍攝影師在拍攝光復後的滿城。

也有一些士兵在攝影師的要求下,照顧一下鐵絲網後那些抬不動腳的旗民老人或是干不動活的小孩,在攝影師的安排下,士兵們用糖果換得了那些少不經事小孩的好感,和他們玩耍著,全是一副祥和的場面,這一切似乎在印證著一個事實,光復軍絕對是一支正義之師、仁義之師!

一夜的酣戰之後,這滿城裡凡是能稱為的建築的房屋,幾乎已經不復存在了,它們或是毀滅炮火,或是被旗人付之一炬,變成堆碎磚爛瓦了,漫步在街道的軍官、士兵們,偶爾會對這城裡凄涼模樣生出些感觸,若是這滿城裡的五千戶人家的房子沒毀,那得能安置多少人家,而對於成都市政府來說,這同樣也味著可惜,畢竟這些房子原本的可以是筆額外的收入。

可惜歸可惜,這少城雖說大多數房層都毀於炮火,可對於在成都修整,準備繼續向川邊西康挺進的18師來說,這依然是個不錯的地方,至少的不像先前餐風宿露要好上許多。

在左司衙門的廢墟間,十幾座帳蓬扎在廢墟間的空地里,除去執勤的士兵外,其它大多數士兵這會正在外城度著「假」,誰知道明天又會開拔到什麼地方,趁著這會功夫,好好輕鬆輕鬆才是正經的。

左司衙門的幾間僅存的房屋內,幾名軍官圍在桌邊,軍裝被扔到了一邊,身上只穿著罩頭的短衫,他們在喝著茶時又在那扇著扇子。

「我覺得,咱們肯定要去西藏!」

「怎麼說?」

「你們在湖北的時候,沒看報紙嗎?英國人正在入侵西藏,外交部已經抗議幾次了,可抗議有什麼用?咱們的軍隊不過去,昨天的報紙上說,英國人已經佔領了拉薩,參謀部之所以令,讓咱們師準備進川邊,就是為了進藏!」

扇著手中的巴蕉扇李少傑極為認真的說道。

「若是到了西藏,沒準的咱們能和英國佬打一仗!」

「開什麼玩笑!」

旁邊的邵振武駁了一句。

「夫人是英國人,昨個的報紙上不是提到英國國王愛德華七世,已經授夫人白金漢公爵了嗎?夫人可是英王的表妹,這親戚間可能打起來嗎?我看即便是到了西藏,恐怕也打不起來!」

就在這時有人敲了門,一個士兵走了進來,立正、舉手、敬禮時又喊了聲。

「連長閣下!」

立即站起身來,士兵又一次立正。

「報告第一件事:步兵一等兵李家揚本日批准出院!」

「嗯!」

「報告第二件事,步兵一等兵李家揚於七月初七獲晉陞為上等兵,報告完畢,長官!」

「好!祝賀你上等兵!」

喜形於色的李少傑連忙祝賀著自己的下屬,然後又拍了下他肩膀。

「傷已好了嗎?」

士兵活動了一下手臂。

「報告長官,還沒完全好,但軍醫說,經常活動活動,慢慢就會好的!」

「是嗎?那就好,你是擲彈筒手吧!」

「是的,長官!」

「嗯!暫時不要拿重東西,讓戰友替你拿!」

「是!長官!」

「怎麼樣?為了祝賀你,來喝一杯吧!」

又親自拿起杯子,斟上酒遞給這個新晉陞的上等兵,士兵立正站著,恭敬地接過杯,然後一飲而盡。喝完酒後,士兵笑著立正敬了個禮,便走出了房間。

士兵的離開使得的屋內的五名軍官又繼續著先前的談話,這會李少傑並沒有像先前那樣喝茶,而且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正宗的瀘州老窖。

「即便是咱是現在不和英國人打仗,早晚有一天,還是要和英國人打一場!」

李少傑說著喝了一口酒,戰爭中總是這樣,誰也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明自己又會身在何方是死是活,即便是作為軍官,他也相信急時行樂這句話。

「至少現在不會打!」

倒了一杯酒,邵振武在那品著這美酒的香醇。

「我倒覺得,如果咱們要打的話,肯定會和俄國打一仗!」

「可不是,和俄國人打一仗更現實,滿清得罪不起日本還有俄國,所以他們選擇中立,校長肯定不會保持中立,但是咱們現在又沒有能力拒俄國、日本兩列強於門外,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參與其中!」

「只有參與其中才能獲得一定的利益!甚至可能換來國外對我國的看法轉觀!」

「這並不是最重要的!」

邵振武搖搖頭,手端著酒杯依然在鼻下轉著嗅著杯中的酒的醇香。

「哦?益節那什麼更重要?」

李少傑好奇地看著老同學,難道他還有什麼驚人之見不成?

「西藏問題最後還是會不了了之,畢竟現在我們無法挑戰英國,沒有這個國力,即便是我們入藏了,也就是展示我們的存在,同時確保西藏不至分裂,同時盡量修好與列強關係。而校長以民族主義起於民間,我等更為民族主義信奉者,現在陝西、新疆、甘肅、四川接連光復,雲貴總督李經羲也撐不了幾天,也許不出8月,舉國皆可光復,到時也就只剩下蒙古、東北兩地,蒙古易復一師之兵即可克複,可東北日俄酣戰,雖義勇軍兵過遼河,可日俄兩國與東北交戰確是事實,試問到時若國人問之,即以光復執政府又何以讓洋人於我國土交戰?」

這會邵振武方才喝下那聞了半晌的美酒。他的這一問題,只讓李少傑等四人沉默無語,四個低著頭,作為軍人他們當然不願看到日俄與中國國土交戰的一幕,這可謂是軍人之恥,但另一方面,他們又清楚地知道,國力不及人,又能如何?

「所以,校長當務之急是要給民眾一個交待,但這個交待怎麼給?」

「把日俄之戰,變成我國之戰,自可以給民眾一個交待,變一方為盟友,界時若勝,東北權益可以盡復,而且民眾亦會此戰之勝,揚起民氣為光復後舉國建設之用!」

點著頭,李少傑開口答道,現在他終於明白邵振武為何會說出先前的那番話了。

「那這場仗打了六個月,誰又是勝方呢?」

面上帶笑,似乎露出些酒後的酣意的邵振武笑說道。

「還用問嗎?打到現在,俄國人在什麼地方佔了優勢?日俄之戰,日本必勝!」

打了一個酒隔邵振武整個人朝身後一靠。

「咱們就作好開拔西藏的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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