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南國事 第217章 亡國母親

放下手中的傳單,慶良朝著紫禁城看了一眼,然後又是長嘆一聲。

「皇上,我這……也是沒法子啊!」

說著,他的似是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太后和皇上都要逃到公使館裡避禍了,他一個小小的參將,還賣個什麼命啊!

在他搖頭嘆氣的時候,在大清門的城門樓下,數百名兵丁正在那拉著著堵住瓮城城門洞的泥袋,而在旁邊的還掛著十幾個血淋淋的腦海,那是不願降的兵士被砍掉的腦袋。

「大人,您英明!」

旁站著的幕僚立即接腔答道。

「英明個啥子啊!」

慶良嘆口氣,又道了一句。

「我這也是想給兄弟們謀條活路啊!」

「這還不是您老英明嘛,若不是您英明,這兄弟們可不就得枉死了。」

站著的英和賠著笑,他不想死,同樣的守城的兄弟們也不想死,這借著燈光見外城賊逆並沒有濫殺俘虜,而且得到保證之後,自然也就沒了與大清共存亡的念頭了,反正都降過一次了,也不差這一次了。

「得了,別拍爺的馬屁了,只盼著那光復軍能說話算話吧!」

「大人,君無戲言不是!」

這個功夫,一個兵丁跑上了樓,一進箭樓就是先是跪拜下去。

「大人,沙袋已經差不多都取出來了!」

「放信號!開城門、升白旗!」

連串的命令從慶良的嘴裡說出來,最後又特意交待了一句。

「告訴兄弟們,待光復軍進行時,千萬不要有所妄動,咱們可指往活著命和家裡人團圓來著,大清國亡了,這鐵杆銀糧肯定是沒了,到時家裡的老少可都指往著咱爺們!」

「是,大人!」

瓮城的城門洞里,沙袋被稱出了個七七八八,三盞燈籠吊起來後,又是一面白旗被插上箭樓,先是瓮城的門洞尺厚的鑲鋼嵌銅硬木門被打開,接著大清門隨之被打開了,大清門等待多時的光復軍官兵,荷著槍沿著大清門進入瓮城,瓮城兩側跪著一排排伏地的清軍,出了瓮城街道兩側的清軍都是那伏跪著。

「罪將慶良,恭敬光復義軍進城……」

跪伏於地的慶良沖著領頭的軍官這麼說著,在他說話的時候,他聽到正對著大清門的天安門方向傳來一陣急促的槍聲,這時伴著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進城的士兵立即分站兩側,下壓著槍口,映著慘淡月亮的刺刀指著地上的俘虜。

一陣旋風式的騎兵右手挺著軍刀,先過大清門,又過瓮城城門,沿著長待疾馳著,馬蹄下的馬蹄鐵與石板路發出的噠噠聲,只讓路邊跪伏著的清兵心顫著。

雪亮的恰西克騎兵刀在指著前方,一隊數百騎在幾十秒內先後進入內城,騎上的舉著馬刀的騎兵,沒有發出任何聲響,除去鐵石相撞時的聲響,街道上唯一的聲音就是騎兵身下的頓河馬的喘息聲了。

這支騎兵部隊無論是他們手中的馬刀或是胯下的坐騎,無一不代表著他們所擁有的輝煌,馬刀是繳獲的,戰馬同樣也是繳獲的,馬入內城的時候,領頭的騎兵雙腿一夾馬腹靴跟的馬刺使得戰馬發出刺痛的嘶吟,速度更快了。

「快,保護皇上、保住太后……」

急促的槍聲中,揮著手槍朝路邊扣動扳機的鐵良大聲嘶喊著,數百名常備軍官兵伏在地上或伏於屍體之後,朝著路邊的亂匪開槍,而在紫禁城城牆上,聞著槍聲的清軍同樣朝著路邊上的亂黨打著槍。

「快、快走……」

車上的慈禧驚恐的大聲叫喊著,慶王的兩個閨女用身體伏護著她,但前面的車把式似乎沒了反應一般,被兩個格格用身體護著的慈禧手朝前亂摸著,她的手掌只摸著一團濕膩,血!車把式身上流出的血。

幾輛馬車上的車把式,在第一時間就被打死了,包括拉車的馬。

「機槍……機槍……機槍在那……」

被城頭上的清兵打的抬不起頭的葉公亮大聲叫喊著。

「壓制牆頭敵人的火力!」

他大聲喊叫的時候。只隱約看到天安門上一群敵人探著腦袋朝下打著槍,離他們只有幾十米遠了!

「快!」

葉公亮邊喊邊端起衝鋒槍,對著城頭上的清後猛掃!在他身後百十多米的一間房頂上,突的多出了一道火舌,被扛上房頂的重機槍噴吐著尺長的舌朝著天安門城樓上掃射著,原本城牆上掃下的子彈,頓時為之一弱。

「張止越,馬車,快!別記他們逃了!……」

借著這個當口,扔掉卡了殼的衝鋒槍,手提著手槍,朝前逼了兩步的葉公亮,看到十幾名清軍正試圖從馬車上掩護下什麼人,連喊了一聲後,路邊便竄出了幾個黑影。

「看著點,學著我……」

張止越嘴上喊著,衝鋒槍抱在懷中,趁敵射擊間隙,飛身躍出路邊的槽台,猛地朝著馬車跑去,每一次幾乎都是貼著子彈朝著馬車沖著。

後面的十幾個人學著他的樣子,瞅准敵射擊間隙,一個個先後「噌噌」躍出喂馬的槽台,有樣學樣的,抱著衝鋒槍向那幾輛坐著大人物的馬車跑去,子彈「嗖嗖」從他們的頭頂上、身旁飛過,偶爾的還有人摔倒下去……

見著近在眼前的敵人時,張止越隨即端起衝鋒槍掃射著,圍在馬車旁的十幾個清兵頓時被掃倒了一半,就在他即將衝到馬車旁邊時,手中噴吐著火舌的衝鋒槍卻突然啞火了。

心知卡殼的張止越將想抽出手槍,一柄刺刀卻是已經沒入了他的胸膛,在摔倒在地的瞬間,張止越在看到一張驚恐的臉時,心裡想著卻是自己的衝鋒槍,為……為什麼……

「啊……」

近在耳邊的槍聲,貼著身邊飛過的子彈,早已把光緒嚇的魂驚掉了半條,嚇得臉色蒼白,冷汗淋漓的光緒,這會不單是發出尖叫,甚至整個人都縮到了皇后裕隆的懷裡,蜷縮在裕隆的懷中,大聲尖叫著,渾身顫縮著。

「皇上,別怕,皇上別怕……」

這會裕隆雖同樣被嚇的面色煞白,可卻是用身體護著光緒,拍著他的後背在那安慰著他,馬車的車篷被打出了十幾個槍眼裡,裕隆想把皇上護下馬車,可腿卻是動痛不得。周圍的護駕聲中,不時傳來的慘叫聲只讓裕隆的心緊著,而那槍聲、慘叫聲卻差點沒把光緒的魂給嚇飛出去,甚至在馬車上的裕隆都能感覺到墊子上的濕熱,皇上……

就在這時,裕隆聽到一陣馬蹄聲,接著她又聽到一陣震天的怒吼聲。

「殺……」

揮著軍刀衝進天安門前騎兵營,全不顧頭頂上飛來的子彈,在騎兵策馬朝著路上那一群敵軍衝去時,其中一道騎兵卻是徑直朝著玉帶河上的大橋衝去,橋後的太監看著這衝來的騎兵,就待準備關城門的時候,馬背上的騎兵,卻是從腰間取過駁著槍殼的手槍,握著肩膀朝著城門洞的太監和正欲衝出城護駕的清兵接連扣著扳機。

相比於打兩三匣子彈就可能卡殼的衝鋒槍,這些在關外和俄國人廝殺的騎兵,更喜歡這種駁著木製槍殼的MJ02式手槍,16發彈匣雖是不多,可加上槍膛里的一發子彈正好夠用,17發子彈打空之後,剩下的就是短兵相接,馬刀的侍候。

手槍打過的瞬間,未急逃開的清兵和太監已經近在眼前了,閃著寒光的馬刀順著沖勢揮了下去,正欲逃走的清兵腦袋瓜子頓時被砍掉一半,一個太監剛舉起手,雙手卻被馬刀砍斷了,躺要在地上嚎叫的時候,卻被戰馬一蹄蹋碎了腦袋。

如虎入羊的騎兵衝過城門後,並沒有直接衝進宮城,而是朝前繞跑一段,為手槍彈換上彈匣,重新上膛後,方才策馬再次朝著天安門衝去,勒著馬朝著上城的門洞鑽去時,馬上的騎兵貓著身子,馬沿著階梯朝著天安門城頭上衝去。

聽著馬蹄聲,見騎兵竟然騎馬朝城頭上衝來,他們只是閃出身的功夫,端著手槍的騎兵朝著城頭上連扣扳機,馬上城頭不過是幾秒的功夫,下一刻天安門上便響了起一陣陣慘叫聲和求饒聲。

在騎兵衝上城頭的時候,沒了紫禁城牆和天安門上清兵的助力,長安街清軍的抵抗在路邊的情報員和騎兵的攻擊下,頓時瓦解了,揮著槍指揮士兵護駕鐵良腦袋已經被砍飛了,在騎兵的喝吼下,圍護著馬車的清軍扔下槍,跪在地上,驚恐地看著這些騎著高頭大洋馬的逆賊,

這會馬背上的騎兵臉上依還帶著殺意,就在他們跪倒在地時,一個騎兵二話沒說,就直接在策踏了兩步,同時一軍刀,一個清兵啊了一聲,便捂著喉嚨倒了下去,這一幕只讓所有人心頭一顫,而又有幾人揮著馬刀,作勢就要大開殺戒了。

「住手!」

馬背上的軍官喝了一聲,正準備像過去一樣殺光這群人的騎兵們,這會才住下手來,跪在地上的奕劻這會才算是稍回些魂,他心裡別提那個悔了,若是……若是……圍在長安待上的戰馬喘著粗氣,同樣的馬背上的騎兵,也喘著粗氣,他們在喘著粗氣時,又在調整著呼吸,原本通紅的眼睛,這會調也平復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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