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南國事 第194章 就這麼點骨氣

「莫道昆明池水淺,原來是為練海軍!」

夏日三海水波蕩漾楊柳成蔭,較之宮禁來說,自然涼爽清幽,故帝王后妃們夏天常來三海遊憩。自元代定都北京來,三海便不斷拓建。到了清代,三海是宮殿成群樓閣相望。康熙、雍正、乾隆幾代皇帝,不僅將此當作遊樂之地,而且在此宴請王公大臣,並在勤政殿等宮殿里召見官員,處理國事,接見進京朝覲的外藩國使臣,歡迎得勝回朝的出征將士。

三海里的水時常疏浚,保持一年四季的清亮潔凈,又特為種了不少蓮藕。每到三夏時節,一眼望去,三海之上碧葉田田,蓮花盛開,真正是「映日荷花別樣紅」,那景況的確是清雅至極!可慈禧卻還嫌它不夠氣派,不夠豪華,於是醇王下令,主持海軍衙門的他便調海軍費重修了三海。

三海氣象果然一新,慈禧心中自然歡喜。只不過這修園就在恢複水操舊制和籌建昆明湖水師學堂這種冠冕堂皇的名義之下正式開始,經費自然從海軍出。人人明白這是「掛羊頭賣狗肉」,自然也留下了「莫道昆明池水淺,原來是為練海軍!」的詩來。

詩留下來了,幾年後軍費被挪去修園子,因而窮困莫名的北洋水師也敗了,大清國賠了億萬兩銀子,可慈禧卻得到了自己「頤養天年」的園子,即便是庚子後,大清國人頭賠了一兩銀子,為了重整被八國聯軍作賤一番的園子,慈禧還是耗了幾百萬兩銀子把園子重新修葺一番。

大清早的,奕劻來到頤和園東壽殿覲見太后,首先遞上軍機處的奏報:

「陳逆及其黨徒在各地活動驟緊。近日,匪逆於川地起事,已被平息。昨日,西安炮營隊官起事,旋敗死。」

被這個消息驚得睜開微閉眼睛的慈禧嘆了一句。

「這國勢日微,附眾陳逆那樣的暴徒,看來還不少呢。」

跪在地上的奕劻連忙說了一句。

「老佛爺,漢人仇滿活動日緊,奴才已命令各地嚴加防犯並搜捕復興黨徒,同時照會各國限制黃埔學堂畢業之眾的活動,並要求拘捕其中帶事者。」

「很好。要各地務求除惡務盡,決不能手軟,寧可錯殺,不可漏網,更不能讓死灰復燃。命各地最要密切注意那些文人學士,他們最會蠱惑人心,教唆鬧事。你現在就以軍機處發令諭令:禁學生干預政治及開會演說。」

「奴才即命辦理。」

叩了個頭,奕劻接下了旨來。

想著慈禧又問一句。

「袁世凱從保定出征了嗎?」

「回老佛爺,袁大人那有許多事務正待交結,想來交待完了,自然的也就會出征了。」

「為什麼他回到的保定後,在召集大小將校集於總督府後,又窩在他的被窩裡養著命,這也是交待嗎?」

「回老佛爺,袁大人……」

「胡說!」

一旁新晉到軍機大臣、兵部尚書鐵良吼道。

「他分明是無意南下,意在擁兵威脅朝廷。」

「你在和誰說話?這樣放肆無禮!他果真帶兵人京師,難道會張揚著開會?他要威脅早威脅了,何待今日?」

奕劻轉向慈禧叩了個頭。

「老佛爺,袁世凱一向忠於大清,召集將領議事,恐怕也是為了南征一事著想。老佛爺試想,如果他對老佛爺哪怕有一點不忠,當年也不會冒出賣皇上的惡名來為老佛爺您保駕吧?」

說著,奕劻又拿出一份奏摺道。

「這是袁世凱今個遞的奏請,袁世凱現在是想走而不能走。」

接過奏摺後,慈禧看了幾眼,臉上的笑容僵住了,愣愣地站在那裡。眉頭就皺成了一團兒,看過後把它交給鐵良,鐵良仔細看了一眼怒道。

「世間有這麼湊巧之事?什麼劉凌志隻身赴約薩哈洛夫,保青尼窪還朝,此等大功雖於國有功,但恐日人干涉……這全是借口託辭。」

不待奕劻講話,慈禧卻是點點頭道。

「看來袁世凱確實是為朝廷著想。」

於是拿起筆在袁世凱的奏摺上硃批道:「著左右兩鎮即日南下,外事自有外交部著事辦理。」

寫好,慈禧把它交給奕劻道。

「軍機處即刻把這個批文送交袁世凱,袁世凱是會辦外務,可南方的兵事日緊,這可是頭一等的大事,還是讓他著日領兵南下吧!他北洋大臣雖有外務之責,但南方陳逆卻是更為重要!這樣,就先讓他緩上幾日吧。」

「嗻——」

鐵良卻在旁邊補充一句道。

「若不是慶親王的引薦保舉,他袁世凱哪有這麼大的架子,什麼非他不能處外務,當真是我大清國無人嗎?」

「呸!你乳臭未乾知道什麼?一,你這樣說話對得起九泉之下的榮中堂嗎?袁大人是榮中堂一手提拔的,也是老佛爺自己看中的人才,我是什麼時候認識他的!你這樣說是對我的不恭,是對榮中堂的不恭,是對老佛爺的不恭;二……」

「不要說了!」

這會慈禧發怒道。她倒不怕奕劻揭自己的短,而是奕劻提到了榮祿。一提到榮祿,她就是一陣揪心的痛苦。

這會又像是想起什麼事一樣,慈禧想著又說了一句道。

「至少青泥窪嘛,那內田庚哉不是在和外交部談嗎?若是日本人態度緊得慌,就把青泥窪給日本人吧!這事交王公大臣各部院再議一議,關外是大清的發源地,命脈所在,要慎重從事。——沒有事,就退去吧。」

在奕劻離開後,慈禧卻又傳旨良弼速到東壽殿來。

看到良弼進殿後,看著面前的鐵良、良弼二人英武的身姿,慈禧的心裡寬慰了許多,這大清國還是有人在的,旗里還是有人才可以使喚的。

待良弼行禮後,慈禧才開品言道。

「你們近前來說話吧。」

良弼兩人謝恩,站在跟前。

看著他們兩人,慈禧的臉上卻是露出些欣慰模樣。

「往後,大清就指望你們了,榮中堂去後,我們滿人中沒有一個人能主持軍事,何況即使榮祿在日也要靠李鴻章、張之洞;而在這以前,要靠曾國藩,滿蒙的後代竟衰頹到這種地步,非要靠漢人才能坐穩天下嗎?」

「老佛爺。」

鐵良和良弼齊齊地跪倒在地說道。

「奴才們再不敢不努力了。」

「再不努力,將死無葬身之地!曾國藩、李鴻章對大清還算知恩圖報,有點忠心,可現在的袁世凱心懷不軌之心,大清危在旦夕啊!」

這一次袁世凱的先是足疾又是的吐血,現在又借著青泥窪之事,總之就是想拖著時間不南下,過去她覺得袁世凱還算是個聽話的奴才,現在慈禧算是看清了這隻奴才的心裡不知道裝著什麼不軌之心。

「所以要殺了他!」

鐵良狠聲說了句。

「這樣會激起事變,他的軍隊就在京畿,對他現在還不能妄動,何況這些年來他和各國交結甚厚,若驟然做出突然行動,列國也會幹涉,更何況的南方陳逆勢大,雖其未向北方進犯,可水師前天從逆,想來張之洞或查從逆或是盡忠,也就是最近幾天的功夫,這大清國現在還要靠著袁世凱的新軍,去撐上一陣。」

「若是逼反了袁世凱,只怕大清國也就傾間不保了,旗人的子弟只會逛窯子養鳥聽戲,恐怕跑都跑不動,還能打仗?」

提著自家人的模樣,慈禧就是一陣陣的心痛。

「袁世凱領北洋新軍南下後,這京畿就算是空了,咱大清國不能只有袁世凱的北洋軍,我今天讓你們來就是讓你們學著袁世凱,也要訓練自己的軍隊!」

「是的,太后奴才早有此想!」

良粥急忙點點頭。

「我們也要練兵,我們也要辦軍官學校。」

慈禧這會才是老懷心慰地笑了笑道。

「鐵良已是兵部尚書,袁世凱的兵權是不用奪了,只要他南下,和陳逆打起來,勝固然好,可北洋軍肯定也一群傷兵殘將了,敗了,北洋軍也就完了。良弼你可得多幫幫鐵良,儘快招攬人才,儘快訓練出一批能統兵打仗的將校,你是從日本軍校畢業的,你應該有辦法。」

「奴才若不竭盡全力,就不是大清的子孫!」

良弼昂揚的答道。

「嗯!有這心就好,袁世凱當年要九百萬兩銀子練六鎮新軍,若是洋人銀行那借得那一千三百萬英鎊到了,就拿出三百萬英鎊來給你們兩練兵,給我練出十鎮新軍來!咱們旗人的新軍!」

兩個人一聽慈禧的不由歡喜起來,同時叩首答道。

「奴才定不辜負老佛爺重託,練出十鎮新軍來!」

「好了,你們今後都要歷練歷練,學著處理人事的方法,練兵固然事關大清國的生死,可這處理人事的方法,卻關係著這新軍能不能練成!」

說罷,慈禧手擺了下,便著兩人退了出去。

「袁世凱是一條惡狼,奕劻是大清的敗類!」

這身邊的可用之人咋就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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