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南國事 第100章 教導隊

即便是最漫長的道路也有盡頭,終於在幾個人跑進營區後,大隊人馬紛紛跑進了這個簡陋的大院子,一進院子,這些人便像瘋了一般朝著大水桶跑過去,連喝一氣水後,才像癱了一般地躺在地上。

在最後一人跑入院時,剛喝了幾口水,隨著陳默然淡說聲「集合!」,木台邊便有人舉起一面小紅旗,在空中劃著一個圈,下一刻,各隊隊長的喝令聲響了起來,原本癱做在水桶附近空地上的工人,紛紛按隊序集合。

在他們列隊集合於操場時,此刻太陽西沉,夕陽像火一般的燒灼著,燒紅了天,燒紅了地,燒紅了大地和樹木。

集合的過程是迅速的,沒有任何喧囂,這一幕卻只是看得的藍天蔚和紐永建二人在心下一嘆,目中露出些贊色,直到這會他們才明白,陳默然下午為什麼會說,他的軍隊,現在所差的只是槍和軍事訓練,至少現在這支軍隊已經初步成了形。

軍隊唯重紀律,而紀律的體現又可從部隊集結中分辨一二,至少現在這支工程隊已經具備了軍隊應有的一些素質。

隊伍集合後,站於木台上陳默然一言未發,只是看著眼前的隊列,今天陳默然頭上未戴帽子,光頭在夕陽的映照下的,顯得異常扎眼,以至於台下的人在看著他時,忍不住就把視線投到他的腦袋上。接著陳默然一言不發的拄著拐杖走下了木台,未明所以藍天蔚等人錯愕的互視一眼,摸不准他心思的六人,忙跟著他走下了木台。

台下的那些工人看著一言不發離開的老闆,同樣是一陣錯愕,心下忍不住尋思著,今天個這老闆是怎麼了。而陳默然卻迎著夕陽朝著大院外走去。

跟在他身後的六人只是彼此錯愕的互視著,但腳卻未停下,到了大門外,大門旁的林郁青、卻是隨手把大門關上了。

「先生……」

「等一會!」陳默然神秘的一笑,卻是掏出一根雪茄,未讓眾人,便自己用雪茄剪剪掉一端,然後點著吸起起了雪茄來。

見老闆離開了木台上,站於方隊一邊的張靖,便前走出數步。

「兄弟們!」

一聲長喝,在操場上響了起來,眾人皆看著身為值星官的張靖,似乎是在等著他的訓話。

「我等吃誰的飯!」

「老闆的飯!」

「穿誰的衣!」

「老闆的衣!」

「受此大恩,以何為報!」

「無以為報,唯忠心以報!」

陣陣喝聲從院落里傳出來,六人的面上依帶著錯愕,而陳默然卻是叼著雪茄,看著那火紅的夕陽,映得半邊的天色被夕陽照如血似的紅彤。

「諸位,這夕陽下的大地,盡屬建虜所佔,若要光復民族,未來民族解放之時,不知會有多少人為之犧牲,這大地又會平添多少白骨,到底該是不該?」

手夾著雪茄時,陳默然在反問後,並未給六人接話的機會。

「若是還有選擇,我不會行此破壞之舉,但真的還有選擇嗎?」

搖著頭,拄著那拐杖,陳默然朝前又走幾步,儘管早想丟掉這拐杖,傷筋動骨一百天,至少在一個半月內,他還不可能好生的走路。

「已經沒了選擇了!」

閉上雙眼時,陳默然發出了一聲長嘆,隨後便拄著拐杖朝著馬車上走去。

「今天,會有六百個人送上島訓練!咱們一起去吧!」

灘滸山是嵊泗列島中距大陸海岸最近的島嶼,曾為杭州灣北岸古大陸最東南岬角,海岸線西連王盤山,曾為古代軍墾重鎮。西北與上海金山衛隔海32公里,面積0.51平方公里,島上較平坦,最高點海拔82.6米。

對於島上的居民來說,半個月前,一般小帆船的意外造訪時,無疑是天上掉下了餡餅,一家五十兩銀子,按人頭無論大少老少皆在大陸補上三畝地,只有一個條件,搬出這灘滸山,島的三十多戶三姓人家的宗長,在屋裡一合計,只不過是袋的功夫,便答應了下來。

對於這些在島上過著朝不保夕的人家來說,能重回大陸,一家分個十幾畝地,幾就像做夢一般,自然的也就沒有拒絕了道理,只不過是短短三天功夫,島上人家便人去屋空,只留下那些簡陋的草房,當然還有一處是島上壯丁,在這三天功夫,用那買島人帶來的材料,在海灘上夯下木樁,做出一個十來丈長的棧橋。

在接下來的半個月中,有兩三艘蒸氣船靠上了這簡易的碼頭棧橋,木料、洋灰、鋼筋等建材運到的同時,還有一百多名工人被送到了島上,原本的破草屋被推倒了,在臨海的地方,倒是搭出了十幾間木房來。

簡易的木製棧橋,也被一座鋼骨樁鐵梁木面的棧橋所代替,簡單的棧橋上甚至還多了幾部上下貨的絞車來,這些小活,只不過只用了十天便完全,但那海邊島上人家開墾的土地上,堆成小山似的木料,成箱的鐵釘、成桶的洋灰,無不是提醒著,這島上的工程遠還未完工。

站在遍布岩石的海岸邊緣,沙子被海風捲起來,細細碎碎的 打在皮膚上面,有些疼痛,遠處的海面上,在視力的盡頭,隱約的可以看到一面帆,看到那面帆時,陳默然總算是鬆了下了一口氣來。

「未揚,辛苦你了!」

回頭看了眼被海風吹面色黝黑的肖炘韌,陳默然由衷地說了句,從買島到修棧橋,建教官宿舍和辦公室,他不僅要統籌安排各事,還要在這裡當個監工,親自監督工程進度,著實是有些辛苦。

「不妨事,總算是沒耽誤事!」

穿著身軍裝的肖炘韌微笑著,他看了眼那帆船,風不大,船速自然也快不了。

「默然,這些天,我尋思著或許只有這裡最適合我,我想……我還是留在這裡的合適!」

這翻話是肖炘韌深思熟慮數天後,才做出的決定,否則也不會在這時候開口。

「未揚,我還是那句話,現在還不合適!」

搖著頭,陳默然斷然拒絕了肖炘韌的要求。

「公司里的事還沒個著落,若是你呆在這裡公司可怎麼辦,至少在你沒有合適的人選之前,你得先守在公司,這裡,我在這地方守著,白天我呆在這裡,到了晚上我回去。」

陳默然的拒絕讓肖炘韌無奈地笑了下,看著身著那十三間不大的木房卻是有些不舍。如果沒有這支即將組建的軍隊,或許他會覺得的產業公司就是他的歸宿,這地方又怎能讓他放得下去。

「好了,未揚,你這次回去還有籌辦咱們的黃埔軍校,從教官的選任,再到學校改造,還有教材,這些事,可有你忙的!」

好言安慰著肖炘韌時,陳默然卻又出言把他朝「正路」上引著。

「未揚,這隻隊伍雖說是咱們的第一次隊伍,可是別忘了,以後咱們的黃埔軍校辦成了,那可不是這麼一個營,而是一個師、一個軍、甚至未來整個國家的軍官都出自黃埔,未揚,你覺得的孰輕孰重!」

「至於這支六百人,就是咱們的教導隊,一個月以後,留在浦東的那一千號人,也會跟著上島,接下來的半年中,從浦東、馬鞍山、淮南,會有源源不斷的新兵運過來,到那時才算是有一支真正的部隊。」

「默然,你覺得要幾年,咱們才能……」

「少則兩年,多則三四年,咱們必須要等待合適的時機!如果說是兩年前,庚子變時,就是最好的時機,可是現在,咱們還得再等機會,沒有足夠的力量之前,容不得任何盲動!咱們沒有嘗試的資本!要麼不動,一動就只能成功!」

海波浩森,天連水水連天,水平線上閃耀著一片強烈的橙色光芒,雲霞也變得艷紅了。太陽升起來的時候四艘帆船便靠上了來,船便靠上了棧橋。

腳一踏上那木板棧橋,只覺天旋地動的危澤,張嘴又吐了一口膽汁出來,從船上掙扎著跳下船的人,這會都躺在那裡像死豬一樣,臉上白呼呼地涎沫從口角邊咕嚕嚕地往外淌,周圍也被浸濕了一大片。幾乎每個人的下巴上都沾滿了又黏又腥臭撲鼻的飯粒和菜屑。

「狗日的,那些洋鬼子,下了船,咋還有力氣打仗!」

趴在棧橋,仍只覺頭暈目眩的危澤,趴在橋邊又口一口苦膽汁,在嘴邊下罵了起來。

在海上呆了幾個鍾,只覺得的這小命卻去掉半條這六百來號工人,只覺得雙腿似沒有一絲力氣般,軟躺在橋上,瞅著這屁大點的小島,苦臉上帶著絲迷茫。

吐掉口裡的苦膽汁,董皓天朝著周圍看了眼。

「危大哥,你說咱們來這島做什?」

「鬼才知道,公司說是訓護礦隊,誰知道竟來到這鳥島上來了!」

嘴裡罵著,胃裡又開始翻滾了起來,忍不住危澤又吐了一口。

橋上的那一群如爛泥般的工人,只看到陳默然一皺眉,這些人真的能成為軍人嗎?現在他不禁有些懷疑了。

「陳先生,你的人……」

眼前的這一幕讓奧斯卡忍不住皺眉搖頭,他沒想到曾讓他心生得意的中那群工人,現在只不過是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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