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愛戀

一切人一切事都會在時間下被改變。

有人說:忘記過去就意味著背叛。

不記得這話是誰說過的,似乎曾經很是流行了一陣。

大山本人卻是發自內心的認可。

從一無所有到富可敵國,從孤苦無依到擁有放心倚靠的親人,並且自己也成為更多人的依靠,其中變化著的,不僅僅是四季的輪迴。

近來他偶爾會重複的想到這樣一個問題:到底在短短几十年的一生中,什麼東西才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

是問題,但未必就需要一個完整的答案。

感情不是一個男人的全部,事業也不是。

但一般人往往容易顧此失彼。有多少人的牽手,是因為愛?有多少因為愛的牽手,到最後放開彼此的手,甚至形同陌路?又有多少人,維持著一個完美的表象而同床異夢?

照比這些,大山實在不能不慶幸,慶幸自己的幸運,得以事業感情雙豐收。

到目前為止,他自認為人生中最大的成功,不是成功經營了一家企業,白手起家從無到有做大做強,及至今天憑一已之力登上國際的舞台。

他的成功,是一手帶大了董潔。

很難形容,或許永遠也沒辦法分清,他對董潔的感情里,到底是親情更多一些,還是愛情更多一些。

人說生育恩不及養育恩大。

親手撫育的孩子,親身參與她從四肢爬行到直立行走,看到她邁出第一步,聽到她發出第一聲清晰的叫聲;

沒有學會喊爸爸媽媽之前,先叫的第一聲是「哥哥」;

為著冬天太冷土炕太硬,從小就把她揣在懷裡,晚上整個人趴在他身上睡,人形床墊一當就是好多年,就是親生父親和親生兄長,也未必就能做到這一步;

像母親看護兒女,一夜夜不敢合眼守在病中的她身邊,給她洗澡、擦身、喂葯……

或許冥冥中真的有神靈庇佑,又或許這份相依為命真的感動了上天。

她一天天長大,不那麼健康,但終於熬過一場場病痛,比別的孩子更聰明懂事的長大了。

沒有給她一個幸福的童年,所以對自己發過誓,一定,一定要給她幸福的後半生,有生之年,盡已之力,給她幸福的後半生。就像她說的,先甜後苦和先苦後甜,她選擇後者。

一路牽手走到今天,已經很難說清楚到底是誰成就了誰。

如果沒有相遇,也許在各自的世界裡,他們仍然會做出成績,但必然不會有今時今日的風光,也許將泯然眾人矣,誰知道呢。

沒有必要在這上面較真兒。

他所能做的,就是感謝上天讓兩人相遇,為了這份緣份,他將永遠懷著感恩的心,去認真的生活、工作,和相愛……

「哥,你還不睡,不累嗎?」

董潔小睡一覺醒來,床頭的燈旋到了最暗的底限。室內只有蒙蒙亮,不至於影響睡眠,但影影綽綽可以看得到他沒有睡,還在看著她。

她睡眼朦朧,喉嚨里輕聲咕噥道:「你又做車又做飛機,折騰了一天——時差沒倒過來嗎?」

累,但不想睡,捨不得睡。

大山給她緊了緊薄被,手指從她裸露的肩頭滑過,那軟滑細膩的手感讓他心頭一盪。

她的皮膚極好,別人見她露出來的臉和雙手,無不誇她皮膚好,卻不知藏在衣服底下的皮膚更好。真箇是白皙如玉,如上等的羊脂美玉——不單單表現在色澤上,觸感也一般無二,一樣的溫潤細膩,透著一股清涼——然而大山心裡對這種清涼殊無好感,它代表的是亞健康。

「就睡,這就睡了。」

大山低聲哄她,伸手捂住她要掙扎著清醒的眼睛,便見她唇邊緩緩綻開一朵淺笑,像是傳說中只在深夜綻放的最美的曇花,花開未及一半,人已跌入黑甜的夢鄉。

她累壞了。

入睡前的激情,那種水乳交融的激狂,透支了她全部的體力。

一念及此,大山心裡綺念叢生,忍不住又有些心緣意馬。

年輕的身體真可怕,根本不能想,光是稍微想想便激動起來。

慾望是個奇怪的東西,沒有經歷過,忍忍也便過去了。一旦開啟慾望的閥門,就沒辦法再過從前清心寡欲的日子。像是潘多拉的魔盒,明知道不可以打開,卻又完全沒辦法抗拒那股誘惑力。

可她是第一次,初承慾望的身體,青澀的沒有完全成熟——

大山在心裡告誡自己,終於壓下體內叫囂的獸性。

那時候完全被慾望主宰,到現在才可以清醒的審視已經發生的一切。

他有一點後悔,不該這麼早——通俗意義上來說,她還是未成年少女,多年來受傳統教育熏陶,心裡多少有一點罪惡感——但騙不了自己的是,其中喜悅和滿足的成分更多一些。

就算人類進化為萬物靈長,披上文明的外衣,用各種道理教化思想,但本質上,雄性對異性的渴望和佔有仍然是存在於基因中的本能。而第一次吃禁果,不獨對女生,對男人一樣具有很重要的意義。

大山冷靜的分析自己的行為和心理。

值此夜深人靜時分,他腦中忽然想起一句詩「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燒高燭照紅妝……」

不知道千年前,寫下這句詩的詩人懷著一種什麼樣的心情,但千年後,此時此刻,他卻同樣有一種「欲燒高燭照紅妝」的心態。

看著她,只是看著,不錯眼的一看再看。

又不敢動,怕吵醒她。

大山把食指放到自己唇上,印了片刻,然後覆往她溫潤的紅唇,不敢碰觸,只好在距她雙唇最近的距離上,一遍遍從左到右憑空描摹……然後屈指,感受她鼻中一進一出間呼出的微熱氣息。

他的女孩——

董潔睡醒的時候,天光已然大亮。

愜意的伸個懶腰,卻被身體上的酸疼打擾。

掙扎著半坐起身,薄被滑下,露出她赤裸的身體和一身——痕迹。

想起昨夜,忍不住就紅了臉。

大山端了早餐進來時,就見她抱著被子紅著臉,然而又眼巴巴的瞅著房門口。

「再不醒,我就要喊你起床了。」

大山放下已經熱過兩次的早點,先打開窗帘,讓陽光泄進來。

董潔眼光有些躲閃,隨即在心裡唾棄自己沒出息,他是哥哥呀,世界上跟自己最親密的那個人。這樣一想,索性就大著膽子直接看他的眼睛。

「哥,你起來很久了?」

「有一會兒了。」除了在生意場上的競爭中獲得成功的滿足感外,還會有那麼一個人,光看著她笑就覺得心中甜蜜又美滿,這種感覺非常好。

大山連被子一起抱了她一下,末了在她腮邊輕輕蹭了蹭,「吃早飯吧,再遲些,就該早飯中飯合成一頓了。」他起身道:「我去給你拿塊毛巾擦手。」

洗手間傳來淺淺的水聲,董潔略微失神,然後才想到自己還沒穿衣服,要趁著這空檔趕緊穿上睡衣。

打開被子,剛拿過睡衣,大山拿著濕毛巾出來。

「哥!」董潔驚呼一聲,連著睡衣一起扯過被子蒙起來。

這回可是真的不敢看他的眼睛了,臉上也熱熱的燒的慌。

大山把她蒙住臉的初子略微使力往下拉了拉,露出她紅彤彤的一張臉,輕聲笑笑,低頭吻上她的唇。

這一回是極至纏綿的吻,像是白雲拂過湛藍的天空一般溫和的吻。只是交換著彼此的溫度,然後許下互相依靠的諾言一般的吻。

不含慾望,只餘溫暖,交換彼此的體溫和氣息。

等董潔輕喘著抬起頭,大山幾乎要屏住呼吸了。

此刻她的樣子是他從未見過的誘惑,香肩微露,極為秀氣的鎖骨上是他留下的印記,眼睛有點微潮,無論眼神或者眉梢或者呼吸,似乎都長了小小的鉤子一般一點一點地拉拔著他的心,勾人得很。

他背過身去,催促道:「快穿上衣服吧,我的自制力可經不起考驗!」

今天兩人推了所有工作,給自己放一天假,決定不讓任何的人與事打擾。

中午大山在廚房準備午餐,一轉身工夫董潔就不見了。

他叫了幾聲,她沒回應,倒是田志祥從門外探頭進來,「小潔在院子里。」

十月的巴黎,陽光晴好。

董潔坐在庭院中的靠椅上。

似乎就在昨天,她在這裡同人約定要一起嫁人做新娘,如今應約的只有她自己。

董潔攤開手掌,陽光下她的手指發出近似透明的光澤。

張開、握緊,又張開、又握緊——

人雙手握拳而來,兩手張開而去。來到世間拚命的抓啊抓,離開時,又能帶走什麼呢?

「姐——」

她的昵喃被風吹散。

董潔張開的手忽然被人握住。她垂下眼睛,很快調整好心情,「要吃午餐了?」

大山仔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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