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京華煙雲 第九十二節 驚變

油老鼠盜墓盜了一輩子,想不到還有這麼富麗堂皇的墓室,更想不到墓室中還住有活人,雖然他也知道,顏飛花和林老弟好像都是為這人而來。

這人看起來很老,因為臉上皺紋很多,可是一雙眼睛卻很有神,他只是望著顏飛花,言語淡淡,但是表情絕不平淡,那是一種揉合著痛苦,厭惡,憤恨還有點恐懼的表情。

顏飛花望著那個愁眉苦臉的人,又看了眼四周,搖搖頭,「孔尚任,你覺得武功和我相比,是不是強上很多?」

「當然不如你。」孔尚任眉頭鎖的更緊,「三年前你就放過了我一命,三年後,我更老了,可是你武功,好像更加精進了。」

「那是不是你的手下已經死的七七八八,不然怎麼這裡一人都沒有?」顏飛花問話的時候,不經意的望了林逸飛一眼,林逸飛心中暗凜,側耳聽過去,神色一動。

「不是我的手下。」孔尚任緩緩道:「我們只有一個主人,只不過他們就算不濟,你的手下那些見不得光的,也不見得討得好去。」

「現在我已經到了這裡。」顏飛花並不急於出手,「你還有什麼招式,不妨都使出來吧,這樣的殺你,我實在感覺無趣。」

孔尚任並沒有被激怒,或許他更明白,顏飛花說的都是實情,「你說的實在好笑,我為什麼要讓你感覺到有趣?這三年來,我時時刻刻都在想著讓你無趣才對,如此一來,不是遂了我的心愿。」

顏飛花眼中卻露出警覺之色,「你不是這麼個容易放棄的人。」

「可是我已經無能無力。」孔尚任嘆息一聲,「如果明知道不可為而為之,只有兩種人,一種是大英雄,一種就是十足的蠢貨,我明顯不是大英雄,這位是?林逸飛先生?」

林逸飛一直沉默無語,聽到這裡只是點頭,他發現,知道他和顏飛花之間恩怨的實在不多,孔尚任,君憶和顏飛花之間的恩怨,顯然是在三年前結下的,一直沒有化解,君憶不得已,去了海外,孔尚任看起來卻是一直留在了草原,只是那些科學家呢,孔尚任劫持過去有什麼作用,完顏烈呢,到底還在不在這裡,因為從時間推算,完顏烈如果當時到現在,已經有百歲的高齡,活到這種歲數的人不多,高手也不多。

「早就聽說林先生武功高強,只不過一直無緣見面。」孔尚任望著林逸飛的眼神還算客氣,卻多少有些奇怪,「只是可惜,顏飛花此人,心狠手辣,蛇蠍心腸,你和她在一起,遲早要深受其害,最好避而遠之。」

他並沒有大義凜然的說什麼,反倒是諄諄教導的味道,林逸飛望著他的那張臉,目光閃動,「多謝指教。」

孔尚任嘆息一聲,「我已經言盡於此,對付顏飛花你,也已經黔驢技窮,如今再沒有他法,顏飛花,你動手吧。」

他緩緩的閉上了眼睛,一幅等死的樣子,顏飛花卻並不急於上前,只是冷笑,「孔尚任呀孔尚任,你實在讓我失望,你這種男人,我只是有些後悔,三年前為什麼不殺了你,只不過你表現的實在差勁,三年前我倒可以給你個面子,殺了你,三年後,你的表現,已經不值得我再出手,服部玉子,藤村正部!」顏飛花突然喝了一聲。

「屬下在。」服部玉子,藤村正部幽靈般的閃身進來,齊聲應道。油老鼠突然有些心悸,覺得後面吱吱聲響,雖然輕微,卻像來了很多老鼠一樣,忍不住扭頭望了過去,油老鼠差點嚇暈了過來,他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了數十人之多,只不過清一色黑衣黑褲,黑巾蒙面,有的伏在牆角,有的閃身到了石後,還有幾人蝙蝠一樣的掛在屋頂,這裡本來是大放光明的地方,油老鼠看到他們,幾乎懷疑,又到了幽冥地獄!

「你們去殺了孔尚任。」顏飛花臉色冰冷,口氣不容置疑,「若是這次,再讓他逃脫的話,你們能做的只有一件事,拿出武士刀來,切腹算了。」

「領命。」二人應了一聲,已經飛身向高台竄了過去,服部玉子臨走之前,不經意的望了林逸飛一眼,見到他好像也在望著自己,嘴角忍不住露出一絲微笑,很淡,轉瞬消隱。

二人一個步伐輕盈,一個沉穩凝重,卻是不分先後的一左一右的來到孔尚任面前,服部玉子一聲輕叱,手中光芒一現,一點寒光已經奔向孔尚任的咽喉,藤村正部一揮手,一刀出現在掌心,迎風一展,長達三尺有餘,迎風向孔尚任兜頭斬下。

孔尚任目光一寒,卻不像口中說的閉目等死,身形一動,已經倒退到椅背之後,不等出手,只聽「嗤」的一聲響,椅背上竟然爆射出幾點寒芒!

服部玉子人在空中,厲喝一聲,扭腰閃身,不可思議的移開半尺,只不過偷襲實在突然,她是躲過要害,躲不過其他部分,只是聽著「嗤」的一聲響,那道寒光竟然射穿了她的手臂,空中帶出一道血花的飛出了好遠,「波」的一聲釘在對面的石壁上,竟然消失不見。

暗器威力如斯,顏飛花見了也不由臉色微變,孔尚任顯然是故意示弱,準備拿這招對付自己,只不過沒有想到竟然半路殺出個服部玉子和藤村正部,他只能出手,再不出手,恐怕不等暗算,自己就已經性命不保。

藤村正部也不好受,一枚暗器竟然透過他的大腿,釘入地下,他腳下一軟,一刀在椅背上,竟然將石椅劈出了一道裂痕!

二人一招之內就已經受了重傷,只不過卻是彪悍無比,傷口看都不看一眼,再次閃身上前,服部玉子一抖手,無數的暗器已經如同螞蟥般的飛出,顯然是心中恨急,她這一路追殺下來,孔尚任只是避而不戰,可是她已經損兵折將,覺得臉面無光,這次如果再拿孔尚任不下,不要等顏飛花的命令,她自己都要慚愧的無地自容,只不過沒有想到她暗器雖多,孔尚任年紀不小,身手卻比十來個年輕人還要靈活,總能在間不容髮的功夫躲過來到身前的暗器,驚險十分。

藤村正部出手老辣,部位刁鑽,也是恨不得孔尚任如同那凳子一樣,一劈兩半,只不過他橫斬豎斬迎風斬的,竟連孔尚任衣襟都削不下一片,不由怒吼連連,出手更急,刀光已經分不清層次,化成滾滾的雪球,向前推動。

「林逸飛,你說我這兩個手下,什麼時候能要了孔尚任的性命?」顏飛花淡淡的笑,對於眼前這種激烈的打鬥,全然不放在心上。

「如果這樣打下去,恐怕你永遠也見不到那麼一天。」林逸飛搖頭道:「顏飛花,你難倒看不出來,你的兩個手下已經出了全力,孔尚任不過用了三成,他躲避的遊刃有餘,可不是什麼運氣。」

「哦,我要是和你打賭,他不出十招,就能死在服部玉子的手下呢?」顏飛花緩緩道。

林逸飛沉聲道:「他不超過十招敗北,只有一個可能。」

「什麼可能?」顏飛花饒有興趣。

「當然是你親自出手。」林逸飛淡淡道。

「你果真聰明。」顏飛花長笑了起來,說不出的愉悅,「這場戲到了如今,我也累了,是該落幕的時候了。」

說到這裡,顏飛花已經出手,一出手就是三把飛刀,一把急如閃電,直奔孔尚任的胸口,一把卻是射向半空,另外一把竟然兜出個弧線,反向孔尚任背心射去。

孔尚任心膽大寒,做夢也沒有想到,一個人的暗器使出來這樣的出神入化,他也想不到,以顏飛花的身份,竟然偷襲的事情也能做的出來,只不過林逸飛說的顯然不錯,他的實力一直隱藏不發,這一刻得到了充分的展現,只是聽到他怒喝了一聲,手臂一揮,「叮」的一聲,已經震開了藤村正部的長刀,藤村正部一愣,顯然做夢也沒有想到,此人手臂竟然硬過自己這把長刀,只不過轉念之間,已經明白,此人手臂上有裝置,多半是鋼鐵一類的護住。

間不容髮的功夫閃過了胸口的一把飛刀,孔尚任邁前一步,逼退了藤村正部,一把飛刀倏然落下,幾乎是沿著他背脊刺到了地上,孔尚任心中一寒,暗道好險,這刀躲的稍慢,就可能從天靈蓋刺了下來,兜背而來的飛刀已經變成刺向他的身側,雖然慢了一刻,卻也電閃而至。

孔尚任一咬牙,竟然垂臂不動,任由飛刀打在手臂,服部玉子好不容易得到這種空隙,如何再能錯過,手掌一揮,五六枚透骨釘已經射入孔尚任的背心,不由大喜。

「咔嚓」一聲輕響,腳下一個踉蹌,孔尚任悶哼一聲,已經向旁邊跌了過去,他的手臂可以擋得住藤村正部的一刀,卻是抗不住顏飛花的一刀之力,顯然已經被硬生生的打斷,只不過他坐到地上,轉瞬翻身跳起,身手一暗,人已不見。

服部玉子心中大凜,自己的透骨釘就算打到石頭上,都能射的進,孔尚任背心吃了幾枚,怎麼竟然和沒事人一樣?

他們二人都以為勝券在握,沒有再下狠手,只是敬重孔尚任是個英雄,想要生擒這人,卻沒有想到這人無疑是個梟雄,已經趁此功夫,逃之夭夭!

這裡有暗道,這是所有人的念頭,顏飛花並算惱怒,只是向著林逸飛笑道:「看來我還是差了你一籌,我就算出手,竟然也留他不住,孔尚任這人,實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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