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七 獅王之心 第一百四十五章 為米特切爾

米特切爾的進球讓之前還有些焦躁不安的英格蘭球迷們欣喜若狂,他們在看台上互相擁抱,大聲歡呼。在遙遠的英格蘭,所有關注著這場比賽的人都在呼喊著米特切爾的名字,為他叫好。

在英格蘭隊的教練席和替補席上,人們也一躍而起,衝到場邊揮舞著拳頭盡情釋放情緒。

對於英格蘭人來說,這是一個歡樂的時刻,他們在比賽馬上就要進入傷停補時的時候3:1領先西班牙,幾乎已經確定晉級決賽了。如果手邊有酒,就要暢飲,如果身邊有人那就要擁抱。

但是在這種喧鬧歡樂的氣氛中,只有米特切爾一個人跪在地上,沒有參與進來。

晉級決賽的喜悅與他無關,當半決賽結束之後,他的歐洲杯就到此為止了。

這種時候,他實在是笑不起來,哪怕他本身是一個比較樂觀的人。

魯尼跑上來從背後摟住了他的肩膀,陪著他跪在地上。「幹得漂亮,阿隆!」

米特切爾沒有回應前輩的讚揚。

這個時候的他甚至希望半決賽再長一點,他不想那麼早退場。

「阿隆.米特切爾。雖然已經無緣決賽,但是他卻用如此美妙的進球將球隊送進了決賽……不能看到他出現在伯納烏的決賽上,真是令人感到惋惜……」約翰.莫特森動情道。

「英格蘭失去了一顆鋒利的牙,不知道這個損失在決賽中會帶給他們怎麼樣的影響……」其他國家的解說員則在看到了米特切爾的進球之後,紛紛表示不能帶著米特切爾去決賽,唐恩恐怕要頭疼一陣子了。

※※※※

阿森霍攤開雙手,無奈地搖著頭。面對這樣的丟球,他真是無話可說。英格蘭的反擊是在意料之中的,可是他沒想到米特切爾會選擇這樣的射門方式,讓他無能為力的方式。

皮奎站在他前面,低頭看著草皮,看不到表情,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法布雷加斯雙手抱頭,緊抿嘴唇。他已經可以預見到球隊的失敗了。可是強大的西班牙面對著英格蘭的時候,竟然幾乎沒有還手的能力,究竟是哪兒出了問題呢?

或許耶羅知道。從比賽一開始,英格蘭的變陣就完全出乎了他的預計,而針對這樣的變化,他的調整又顯得太遲鈍,整個上半場他幾乎毫無作為,眼睜睜看著英格蘭佔盡了優勢。

坐在教練席上的耶羅不得不痛苦地承認自己作為主教練來說,還有些經驗不足……中場休息的時候他確實做出了調整,卻都在唐恩的計算中,自己根本就是被他牽著鼻子到處跑。

與其說唐恩是在戰術上取得了勝利,不如說是經驗佔得了上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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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停補時四分鐘,西班牙隊儘管知道他們晉級的希望十分渺茫了,可他們也不願意就這樣放過英格蘭。在這四分鐘內完全是圍著英格蘭的禁區狂轟濫炸。而英格蘭隊則全體收縮防守,死守禁區。

當主裁判吹響了全場比賽結束的哨音時,西班牙的球員癱倒在草皮上,而英格蘭的替補球員們則衝進了球場,和隊友們擁抱在一起,盡情慶祝這歷史性的一刻。

「比賽結束了!3:1!英格蘭戰勝了西班牙!時刻五十年之後,我們再一次闖入了世界大賽的決賽!冠軍,我們來了!」約翰.莫特森高聲喊道,可是他的聲音已經被淹沒在了現場更大的歡呼聲中了。

唐恩跑上場,沒有和其他人擁抱,而是徑直跑到了米特切爾身前。對他伸出了雙手,來了給結結實實的擁抱。

「你幹得漂亮,阿隆。」

他撫摸著米特切爾的頭髮,安慰在歡樂的人群中失落的他。

米特切爾終於還沒有把眼淚憋住,全都抹在了唐恩的西服和襯衣上。「我想踢決賽,頭兒……」

面對他這樣的哭訴,唐恩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只能把他摟得更緊了。

喬治.伍德本來也打算去安慰米特切爾的,不過他慢了一步,被熱情的隊友拖住了。當他看到唐恩正摟著米特切爾說什麼的時候,他停下了腳步,只在遠處靜靜地看著。

在這樣一個夜晚,哪怕有一百萬人都是快樂的,也無法讓眼前這個年輕人快樂起來。

伍德感到有人碰了碰自己的胳膊,他回頭看了一眼,發現是法布雷加斯。他指了指伍德身上的球衣:「交換嗎?」

伍德二話沒說,脫下球衣遞過去。

法布雷加斯也把自己的球衣遞給伍德。

「你們踢得不錯。關於米特切爾,我很抱歉,那不是我的決定……」法布雷加斯試圖安慰心情不太好的伍德。

伍德搖搖頭:「換作是我,我也會那麼做的。」

「換作是你?你的意思是犯規還是誘使對方犯規?」

「都會。」伍德把法布雷加斯的球衣掛在肩頭。

法布雷加斯知道這不是伍德在客氣,他真的會那麼做。於是他笑了一下,覺得自己對伍德說那話真是有些蠢,怎麼會忘了對方是什麼樣的人呢?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這可是他們的「頭兒」托尼·唐恩一直教導他們的。勝利者什麼時候需要一個失敗者來同情了?

「祝你們好運,決賽一定不好踢。不過我會去給你們加油的。」法布雷加斯拍拍伍德的肩膀,這對在英超賽場上做了十幾年敵人的對手,在比賽之外倒像是認識很久了的朋友。「淘汰我們的球隊,我希望是冠軍。是亞軍的話,我們可丟不起那人。」

他揮揮手,告別了勝利者伍德。

在賽後的新聞發布會上,唐恩專門談到了米特切爾。在稱讚了他的表現之後,他也承認在決賽中失去這麼一位優秀的中鋒,對自己是個不小的打擊。

當記者談到拉戈很明顯是沖著伍德去的,在伍德和米特切爾之間,要他選擇放棄一人,他會選擇哪個的時候,他回答道:「一個我也不放棄。」

在英格蘭隊內,由於米特切爾必將缺席決賽,晉級決賽的喜悅也被稍稍沖淡了些。更衣室內大家都在安慰米特切爾,不過他們這些人的安慰都比不上伍德的一個擁抱。

伍德心裡清楚,是米特切爾把自己送進決賽的。所以這個擁抱格外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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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米特切爾從本質上來說還算是一個樂觀的人,第二天球隊在酒店用早餐,準備出發去馬德里的時候。他看上去就已經恢複正常了,沮喪的表情不見了,別人和他說話也不再沉默不語悶悶不樂了。

這讓助理教練德斯.沃克鬆了口氣。如果米特切爾總是愁眉苦臉的,必定會影響球隊的士氣和心理,那可不利於他們在決賽中的發揮。現在來看,他白擔心了。

晉級決賽並沒有讓球員們獲得放鬆的機會,在抵達馬德里的當天晚上,唐恩安排了一次夜場訓練。在訓練中米特切爾表現得比平常還要積極,按理說他的歐洲杯已經結束了,就連訓練都沒有必要參加了,可是他卻依然很認真地對待訓練。看著他在訓練場上那麼拚命,那些偷偷喊累的球員們也沒有理由偷懶了。

其實他不是針對自己的隊友,他只是想要把多餘的精力和鬱悶的情緒都發泄到訓練場上來——在賽場上是不可能讓他發泄了。

球員們也注意到了米特切爾的舉動,他們在秘密策劃一場有關米特切爾的行動。

「我們得為他做點什麼。」在訓練間隙,避開米特切爾的地方,有人在竊竊私語。是幾個前鋒。「在這麼重要的決賽中,卻成了觀眾。我相信他的心裡一定不好受,別看他表現出來的樣子,都是假象。」阿邦拉霍作為米特切爾的俱樂部隊友,感同身受。

「可是我們也安慰過他好幾次了,看上去沒什麼效果……」詹姆斯.沃恩對此一籌莫展。他和米特切爾不是俱樂部的隊友,接觸僅限在國家隊層面,有些過於親密的話他不能說,安慰的話也只能流於形式。

「現在不是安慰他的時候。」魯尼發表了他的看法,「很簡單,事情已經發生了,無論我們怎麼安慰他都沒用,他就是沒法參加決賽。我覺得我們這時候應該做的是讓他覺得我們大家和他是在一起的……」魯尼想了想,抬起頭對另外兩個人說,「我不知道我們中有誰會在決賽中首發出場。」

作為英格蘭的老球員,他這麼說可不絕對不是謙虛或者矯情。魯尼不是那樣的人。事實如此,自從對葡萄牙的第一場小組賽開始,唐恩就在不斷的調整隊伍,首發陣容幾乎場場不一樣,任何人都有可能被放在替補席上,任何人也都有可能首發。現在就說自己肯定會首發出場是愚蠢的。

「我也不知道我們之中誰能夠進球。如果可以的話,在進球之後和他擁抱,或者在T恤上寫點什麼吧。」

「這主意好!」阿邦拉霍的眼睛亮了起來,「我去告訴其他人……」他拍拍屁股就要走,卻被魯尼拉住了。

「別讓他知道,給他一個驚喜!」

阿邦拉霍做了一個「OK」的手勢。

實際上阿邦拉霍和其他人湊到一起竊竊私語的樣子真的很顯眼,可是這時候的米特切爾滿腦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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