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六百三十六章 包圍已成唯一路

「嗡……」張守珪覺得腦袋一聲響,抬起雙手按住自己的太陽穴,覺得真是越怕什麼,就越會出現什麼。

「仔細察探,敵人所屬部隊情況。」張守珪有一種特殊的感覺,他的對手不是什麼後勤部隊,而是敵人的主力部隊。

他感受到的是一種非常熟悉的作戰風格,那就是運籌帷幄,爭勢不讓的風格。

「我敢肯定,絕對不是張小寶,他不可能用出此等風格,張小寶是柔中帶韌,先是春風拂面,然後你才能感受到寒風凜冽。

現在的是海潮拍岸,疊疊無休,我說怎麼這麼熟悉,上課時候感受到的啊,這他娘的是王鵑的風卷千雪的風格,這就是她說的,密雲成堆,風吹不回,大雨天墜的攻殺布陣心理戰。」

張守珪瞬間回憶起來某一堂課,某個人講述的攻之奪勢的心理壓迫戰法。

那個人就是王鵑,以優勢兵力,主動前插穿透,然後形成層層包圍時的前期海潮波次擾敵的策略。

「來人,給我去探敵人攻擊如何。」張守珪真怕了。

在知道張小寶組織後勤攻擊的時候,他還略微有點輕敵,他承認張小寶在經濟上的領袖地位,卻不服氣張小寶指揮的水平,哪怕張小寶個人單挑的戰鬥力也非常不一般。

「報,探明情況,敵人亮出旗幟番號,後勤一師三旅、四旅,我軍打不動,其以營為單位,推著己方屍體進攻,我軍槍械打不透敵人攻擊人牆,近距離投擲手榴彈,敵軍前一波卧倒,後一波跟進,往來重複,不止不休,我軍第一道防線失守。」

傳令兵的話語非常急促。

「報,我軍右路告急,敵人用身體來填壕溝,三層後,溝上已平,敵踏友而過。」另一個傳令兵也過來彙報。

張守珪被兩個消息給弄懵了,那壕溝他知道,下面是倒插著的木矛,深一丈,矛長二尺,怎麼能輕易鋪三層屍體就過去呢?

你要麼抗著沙土填,要麼用幾十個屍體鋪一段路,可聽著傳令兵的告急報告,顯然不是一段一段過來的,而是整體壓上。

「給我調集炮火攻擊,把他們給我打下去,我軍準備撤退,收拾行裝,快,告訴下面將領,我們眼下面對的是王鵑的主力部隊,張小寶的後勤軍打前站,用生命換時間呢,給我快撤。」

張守珪這時終於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了,怪不得敵人的攻擊那麼迷惑人,是兩個人的隊伍,用出了兩種風格的戰法。

是的,張小寶就喜歡先柔後烈,王鵑眼下一定是疊嶂戰術,因為她是主力,她人多,而且就算這樣也捨不得馬上犧牲,而是讓張小寶來主攻。

現在張小寶就不是柔了,柔是等著自己的前鋒趙含章過去的時候,人家夫妻還能不會配合?不是追究人家怎麼過來,為何打不退原因的時候了,而是自己怎麼能跑出去。

「報,我軍炮兵正在集中攻擊一一三高地,敵旗幟,炮火下,依舊飄揚。」傳令兵報告。

「我知道你是張家的人,你不用這樣捧他們吧?」張守珪賭氣似的對傳令兵說了一句。

說完他就後悔了,這話傳到別人耳朵中,該如何看他?難道連個人家的傳令兵也容不下?人家張小寶和王鵑一邊打著仗,一邊還要處理國內事務呢,人家抱怨過么?

不等他道歉,傳令兵換了一種說法了:「報,我軍炮火正猛烈攻擊敵一一三高地,壓得敵人已經抬不起頭來了,高地眼看失守,只是殘破的旗幟還在,判斷,高地還在敵人手中。」

「我錯了,你別說了,還不如剛才的報告呢,至少剛才說明敵人頑強,現在豈不是說我軍無能?」

張守珪連傳令兵都怕了,自己歸納為,都是被氣的。

「命令火炮轉移方向,朝我軍……等等,命令炮火依舊攻擊一一三高地,給敵人造成假象,我軍進攻人員迂迴後撤,攻左邊敵後路。」

「明白。」傳令兵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接到命令匆匆跑出去。

這一刻就看出作戰的各個方面的情況了。

一一三高地上,其實已經沒有一一三高地了,山包不大,連續被炮擊,整個山頭被削下去兩米,準確地說,現在變成了一一一高地。

范竹等人依舊在堅守,一共鋪進來三個團了,還包括許古的親衛隊,差不多一個營的兵力啊,打得只剩下兩個營不滿員了。

可工事依舊再向下挖,從未停止,這是張小寶和王鵑總結出來的,最無奈又最無賴的方法。

不用說科班出身的王鵑,即使是張小寶也清楚,解放軍的頑強達到了何種程度,別說一個一一三的小三包被炸掉兩米,以前整個大山被炸掉三米,敵人攻擊的時候,看看有沒有人組成防禦陣地?

人力有窮時,炮彈有時也一樣有窮盡。

按張小寶的話說:「你當我是死幾個人就後退的小屁國呢?讓你隨便選個高地,你扔下一萬枚鑽地炸彈,然後組織步兵攻擊,看看能輕鬆衝上來不?」

王鵑最欣賞張小寶這種態度,所以培養家中的人,就是拼體力、拼意志、拼膽量、拼性命。

范竹三個人便徹底地貫徹下來,一切從吃苦開始。

火炮依舊在咆哮,但范竹、柳東和許古三個人卻感受到了不一樣的事態。

許古先說話了:「我說,炮打的也太狠了吧?張守珪不想玩了?炮彈不是無限的,換成你我會這樣么?他是不是想虛晃一槍,撥馬後撤啊?呵呵!」

許古一句玩笑,調整氣氛的話說出來,卻讓范竹和柳東愣了下神,然後兩個人同時說道:「有可能。」

「有可能?什麼意思?」許古心中已經有了點想法,求證式地問道。

「還用想么?張守珪那邊出事兒了唄,咱這邊的隊伍動手了,不是小寶就是鵑鵑,否則張守珪他傻呀?光是炮擊而不組織大規模進攻?」范竹反問道。

「那咱們打一個反攻?不行,咱一往下沖,不是落人家炮彈下面了么?何況他們還有人在裝模作樣的攻擊呢,必定會攔截我們。」許古搖頭說道。

柳東拍了許古一下,道:「傻呀?一一三高地,旁邊過去了一千人,怎麼回事兒?」

「有快五天的時間了吧?按沙盤的時間,應該與趙含章匯合在一起,然後包圍我們,從另一面配合張守珪攻擊了,為什麼沒動靜?哈,我知道了,他們遇到麻煩了,我靠,那咱等啥呀,撤吧,回援啊,一一三高地給張守珪,看他敢不敢要?」

許古終於反應過來了,敵人一千人,不管有沒有與趙含章的部隊匯合,必然是遇到麻煩了,說不定自己一方的隊伍在苦苦支撐,自己這邊湊合湊合還能湊出將近兩個營,此時不戰待何時啊。

於是三個人達成了一致的意見,互相一拍掌,帶著剩下的人,用最快的速度逃跑了,去他娘的一一三高地,給了,旗都不要了。

三個人就帶著八百來人的隊伍下山了,轉頭去與自己的部隊接觸,三個團,算上許古的親衛隊,整整五千人,就打剩了八百人。

可即使是這樣,三個人也沒放棄,依舊在根據自己的分析和以前訓練時的習慣,在積極運動。

※※※※

中央沙盤處,李隆基休息的同樣不好,戰況實在是太激烈了,各種事情,隨時都可能發生,讓他捨不得錯過每一個精彩的地方。

別人自然也要陪著他,只不過呆著的時候,也能小眯一會兒,狀態比他好多了。

看到范竹三個人帶領部隊向後運動,李隆基感慨地說道:「這是外院啊,張王兩家的外院,看看,看看人家打出的配合,人家不需要什麼電報聯絡,憑藉著平時的默契,就能打出此等效果。

再看看人家的意志,從來不怕孤立無援,看蔡菜,把一個團拼的都快零碎了,依舊可以組織反擊,遇到這樣的隊伍誰不怕?

當主帥的任務布置之後,有多少人可以在意外的情況下,依舊可以判斷出形勢,然後配合主力打出應有的戰術?趙含章、張守珪,輸的一點也不冤枉。」

王皇后本身就是出生在武將家族,從小受到的培養便是如此,但她知道,自己必須承認,沒見過這樣的手下,而且還僅僅是外院。

內院沙盤上瞧見了,王易的隊伍,隨便分出個小隊,對敵人的殺傷力都不容小覷,人家打出來,就給人一種完善的整體感,不要總說運氣和偶然,真這麼算的話,人家鵑鵑的隊伍,偶然和運氣實在是太好了。

可每一次的機會,都是人在把握,誰都有機會,為什麼人家抓得那麼好?多少次之後,還是偶然?

越想王皇后就越激動:「陛下,武舉之後,張王兩家不能進入內院的人,我們招過來吧。」

「朕也想啊,可是,朕估計,他們寧願在外院呆著,也不願意入朝,不說別的,就說范竹、許古、柳東,還有王楠及孫全。

他們會同意么?人家把趙含章和張守珪逼到何種程度了?在人家眼中趙含章與張守珪就是敗軍之將,人家不屑為伍啊,人家一看,你們這些個朝廷的將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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