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六百三十四章 相對無奈關鍵地

「叫陣。」趙含章在自己的沙盤邊,向傳令兵吩咐。

「趙將軍好雅興,就是指揮部裡面,有點涼,要不要讓人加個火盆進來?」張小寶的聲音傳來,人,也出現門口。

趙含章扭頭,目光中先是帶著疑惑,接著就變成了吃驚和憤怒,張開手去當張小寶的視線。

邊擋邊說:「張小寶,你不能這樣干,你仗著陛下給你的特權,你跑我這裡開刺探軍情,你輸不起了?」

說話時,趙含章已經把手伸到了張小寶的眼睛前面,左右看看,覺得張小寶無法看到沙盤的時候,這才暫放下心。

「張小寶,你不去指揮你的人,你跑我這裡幹啥,我願意冷,我不適應太熱的屋子溫度,你別打著關心我的名義過來偷看。」

「趙將軍,做人,要實在才好,我跟陛下商議經濟和政治的事情,你一次次地讓人喊我跟你見面。

我忙著呢,一想到雙方各擺一個對方的人物模型,讓傳令兵來回傳遞說的話,太占時間,不如見一面,就當一人一個望遠鏡,隔著一段距離喊話,你意下如何?」

張小寶一副十分委屈的樣子說道。

趙含章又愣了愣,突然向後跳了一步,指著張小寶:「你……是你……張小寶。」

「對,是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三水縣張家莊子,張家長子,張小寶。」張小寶笑著說道。

「用煙不停熏我的是你?還讓士兵晝夜不停唱山歌的也是你?怪不得能想出如此陰損的招數,也就是說,你軍的主力在此,對不對?」

趙含章大聲地質問張小寶。

因為,唱山歌嘛,傳令兵也沒少對他唱,開始時聽的還可以,後來腦袋都大了,太折磨人了,換一首啊,盯著一首聽,誰受得了?

張小寶臉上的笑容更盛,拱拱手:「多謝,多謝,謝謝誇獎,所謂生死之爭,各憑手段,兵不厭詐,其實我做的還不夠,以後要多多學習,趙將軍喊我出來,我來了,咱倆說說貼己話?」

「你離我遠點,別太近,噁心,誰跟你個男的說貼己話?來人,傳我命令,發報中軍,我旅所遇著敵乃是張小寶後勤部隊,其主力正在黃山……慢著,張小寶,你……騙……我,你們的主力絕對不在黃山,然否?」

趙含章剛想把消息傳回去,突然又猶豫了,問張小寶的時候,盯著張小寶的眼睛看,似乎想查看一下對方是否說謊。

可他並不知道,別說看眼睛,就算給張小寶上測謊儀也沒用。

所以張小寶的目光依舊像小時候那樣的清澈、純真,形容的誇張一點,就跟璀璨的夜空一樣深邃。

帶著這種目光,張小寶還是笑著說道:「趙將軍如果厲害,又被你發現了,我軍主力其實一半藏在了黃山,由鵑鵑統率,不日將包圍你軍,另一半,已經埋伏到了杭州旁邊,要打你們中軍一個措手不及。」

趙含章的眼睛眯起來,手也重新縮回來,絞在一起,兩個大拇指,來回動著繞圈,可見心中矛盾到何種程度了。

想了一會兒,沒想出來,只好問:「那我問你,既然你說主力再此,為何王鵑不露面?」

「打你一個四千人的旅,還至於讓鵑鵑露面?我後勤軍布置於此地兩萬多人,加上我的親衛隊,足足兩萬五千人。

本來你好好打,我還覺得比較辣手,誰讓你一路衝過來的,到了這裡,你還想說得算?擺出犄角之勢也沒用。」

張小寶挺著胸,仰著頭,看天棚,跟趙含章說話。

趙含章依舊不信,雖說他懂得,虛則實之,實則虛之,虛虛實實的道理,可他判斷不出來張小寶所說之語,哪句是虛,哪句是實。

「張小寶,你看著天說話,也忒不禮貌了,我再問你,我軍的後面跟隨的是你們的哪個營?給樹林點火的當初的部隊是什麼?富陽丘陵上,我軍的前鋒第一旅遇到的是誰?」

「哦,你找我打探情報來了?好吧,畢竟同僚一場,與你說說也無妨,先說點火的,那是鵑鵑直屬狙擊營來完成的,高配,一個二期內院學員,加上十三個四期內院學員。

他們點完了火,躲起來了,並沒有回來,因為當時給他們下的是死命令,就是讓他們為達到目的,戰死,可他們不想死,結果就活下來了。

並且分成很多個小隊,在各個地方尋找敵人小股部隊,比如三五個人的了,十個以下的那種,遇到便吃掉,繳獲了不少這個能看很遠的東西,你認識吧?」

張小寶絲毫不急,慢慢跟趙含章說,還晃了晃手上的望遠鏡。

趙含章臉色不好看,揮下手:「你直接說打掉了我軍情報中轉小隊就得了唄,繞什麼圈子,你手上拿的是望遠鏡,你家先弄出來的,你不認識?也就是說,跟在我軍身後的僅僅是一個或者幾個小隊,富陽呢?」

「你這人也真是的,說兩句玩笑話,放鬆放鬆嘛,是滴,跟在你們身後的是一個小隊,不是幾個,小隊的隊長叫小東,已經見過了,並說出了你們的人員及武器配備。

富陽啊,那就要怪你們的人太大意了,遇到我分出去的後勤部隊,結果跟你一樣,傻傻地往前沖,要打攻堅戰和殲滅戰,你比他能強一點,一點點,你及時把人員縮回去集中起來突破了,但也就是一點點而已。」

張小寶說的全是大實話,但他知道,對方不敢當成實話來聽,換成他自己,別人說實話,也一樣不會相信。

果然,趙含章認真看著張小寶,似乎想從對方的神色中分辨真假,卻非常遺憾地發現,他看不出什麼。

他唯一的收穫,是看到了李隆基,李隆基手上拿著一個苞米棒子,正在那搓著粒吃呢,烤的,烤的火候比較老,不那麼嫩,能搓下粒,香味也飄到了周圍人的鼻子當中。

「臣見過陛下,陛下,張小寶說的是真的?」趙含章先行了一個簡單的禮,順口問道。

「你說這技術先進了,還真好,剛剛有人給送來的烤玉米,兩種,一種是去年秋天提前收了之後,保存起來到現在的,一種是晚種的,然後放到大棚中,現在正好也能吃了。

去年保存的,略微有些脫水,然顆粒還是那般飽滿,今年的新出苞米,太嫩了,煮著吃行,烤起來不香,趙卿,你吃一個?」

李隆基搖晃兩下手上的苞米棒子,問趙含章,並沒有回答其剛才所問的事情。

趙含章也知道,皇上不可能泄露秘密,聞著香味,不由得咽兩下口水,看著烤得焦黃的玉米,忽然想起個事情。

「陛下,玉米不是留著做種子的么?您怎麼都給吃了?」趙含章家中有地,當張小寶和王鵑讓人從很遠的地方帶回種子之後,他要了點種子,很不容易,僧多粥少,現在家中種了一點土豆、一點西紅柿,辣椒沒有,玉米也沒輪到。

一看皇上在那吃,想到的便是,如果不吃,留下做種子,自己家是不是能分到點?種下去一年,第二年便多了。

李隆基向後招下手,後面過來人,送上烤苞米。

「趙卿,吃一穗兒,不差這幾個,玉米種子,確實是由玉米成熟了之後變成的,但,不是所有的玉米都能成為種子。

去年留下的,和今年現在吃掉的,都是長的不好的那種,留成種子,豈不是害民?就如將領一樣,指揮軍隊的必然是將軍,卻不是什麼將軍都能指揮軍隊。」

李隆基後面的話說的就重了,聽得趙含章一個激靈,他知道,陛下是說自己指揮的不好,孤軍深入,被人家打了個包圍,屬於不能做種子的那種。

接過烤苞米,突然覺得,苞米不是那麼好吃了,甚至連燙都顧不上了。

還是張小寶過來幫趙含章把苞米接過去,兩個手來回倒騰,並且吹氣,否則會把趙含章的手燙起泡。

李隆基話一轉:「當然了,玉米和人不一樣,種子不行就完了,人呢,可以再學,還有機會,兩軍相遇,行進於道,當如何?」

「當前鋒突襲,中軍固守,後勤臨時紮營,攻其亂而守起襲。」趙含章馬上回答。

「若一軍至而敵軍安營待守,當如何?」李隆基又問。

「當斥候盡出,尋利地,同作守勢,穩根基,再圖他方。」趙含章又回答。

「見敵前鋒勢弱當如何?」

「當尋起主力所在,命小股部隊試探,以防被其引誘進攻而失己勢。」

「那你打一一三高地的時候怎麼做的?」李隆基聲音變大。

趙含章頭低的快要貼到胸口了:「我以為他們人少,武器也不行,想先吃下來,一鼓作氣,誰知道他們拼的那麼頑強,死戰不退,而且……而且還挖戰壕,打埋伏。」

趙含章越說聲音越低,因為他明明知道對手是誰,還總忍不住輕敵,就是武器好的緣故。

「吃吧,讓小寶給你吹涼玉米,你吃著應該更香。」李隆基說完,捧著他那個沒吃完的玉米,找個地方坐下來,等待張小寶和趙含章兩個人說話。

趙含章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打算吃苞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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