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四百七十三章 大蒜漲價不約談

「今年縣中還好,冬天時按村子算,一村一個鍋爐房,家家都用上了暖氣,有人口少的村子,就讓他們遷出來,在外面重新蓋大房子。

冬天時候的反季節蔬菜賣的不如以往,主要是如今會種的人越來越多,繳稅大戶還是碼頭這一塊,河道又向兩邊擴了擴,還專門找的蝦苗與魚苗放到當中養,每隔上一段路就卡住網,去年開始養,今年能有收穫。

過年前有兩個亭子被大雪壓塌,負責檢修的人已經被抓起來,好懸沒壓死人,此事絕不姑息,學堂的孩子因道路不便,連續喝了四十五天的豆漿,大前天才恢複成鮮奶,您那莊子中賣的烤雞和鴨子已經成了本縣的招牌,去年也沒少交稅。

去年雪大,今年開化估計有點影響,我擔心河道轉彎之處會被水衝上岸,正派人加固,家禽養殖場做好了分攔防病的工作,有雞四十五萬多隻,有鴨……」

呂縣令跟在張小寶旁邊,如數家珍地對張小寶彙報縣中工作,張小寶也偶爾跳躍性地問上幾句,每當問出來,呂縣令必然是對答如流。

突厥隨來的一群人聽著看著,又驚訝又羨慕,闕特勤曾聽過默棘連對三水縣的介紹,那時幾不可信,說的實在太神了,哪有一個縣的發展可比上一個州?

如今耳聞目睹,這才知默棘連還是少說了,對呂縣令那詳細的數據介紹更是羨慕不已,如果自己的族中有這樣的能人,前幾年又何必被大唐卡的那麼死?

張小寶聽的比較滿意,對呂縣令也讚揚兩句,算是認可了他的縣令位置,不然一句話立即拿下。

小貝也當過縣令,與呂縣令屬於同行,點頭道:「呂縣令辛苦了,比我在建安縣時強。」

「不敢當,可不敢當,全是縣中的人支持,縣中但凡作出一個對本縣有好處的決策,少部分的百姓寧願自己吃虧,也堅決支持。

比如去年秋天時藥材缺少,準備在縣中選一處土地肥沃的地方種葯,當時選中了兩河灘村,那裡以前有兩條河流過,地有勁,此議剛出,整個村子一百一十五戶,七百二十人,多一句抱怨都沒有,三天內舉村遷徙,沒有他們的付出就沒有三水縣的今天。」

呂縣令連忙謙虛,別看小貝年歲不大,他卻不敢小瞧。

「水運方面還好?」張小寶隨意問了句。

「與以往差不多,只是兩岸的盒飯賣出去的少了,自從有了罐頭,很多外地人不喜歡吃本縣風味的盒飯,自己帶了罐頭,今年我準備從別處招一部分廚子,把服務站再擴大點,讓所有人都能找到自己喜歡的飯菜。」

呂縣令不作絲毫猶豫,馬上答了出來。

「鹽油方面呢?」張小寶不像默棘連等人,對呂縣令熟悉本縣的事情那樣吃驚,對他來說知道這些事情很正常,不知道才不正常,能在三水縣當縣令,必然要有本事,轉口又問起生活必需品。

「鹽的價錢略有下降,主要是曬鹽的地方多了,船隻的製造也更先進,賣鹽的利潤不變,量提高兩成,價錢也就降下來兩成,油的方面,豆油與菜籽油價錢略微提高。

一個是養殖牲畜的多,葷油也跟著多,讓本地人更喜歡吃葷油,另一個是黃河以南的地方喜歡吃素油,大部分運走賣到那裡,稅收跟著多起來。」

「還是盡量要吃素油,回頭寫個告示,就說葷油吃多了對身體不好,不行,要說葷油可以制蠟,多留下一部分,盡量賣到葷油少的地區,把素油的價錢壓下來。」

張小寶怕吃葷油的多,得心血管疾病的人也會跟著多起來,想要在縣中提出,又擔心因自己一句話,素油更有市場,價錢被推到更高的位置,只能迂迴。

呂縣令連連點頭:「好,我記下了,回頭說說,今年開春之後的蒜漲價了,漲了不少,有平時的一倍,是不是要找好的地方多多種植?」

「蒜漲了?怎麼漲的?我是問一次漲起來的,還是一點點漲上去的?」這時在一旁一直沒出聲的王鵑突然問道。

張小寶也想知道,他明白這個時候的人喜歡吃蒜,很多人去飯店的時候先問一句有沒有蒜,有的話就進去吃,沒有轉身便走,都說蒜和肉一起嚼香,他到是不覺得,只是知道吃香腸的時候吃算味道不錯。

呂縣令想了想,回道:「兩次漲起來的,頭一次是剛剛過完年,漲了三成價,後一次是前幾天漲的,一下子把價錢漲到了原來二倍的程度,說是產蒜多的地方被大商人給買走,估計還要漲。

咱三水縣的人還比較穩重,沒有出現搶購的情況,聽說別處的蒜漲的更厲害,只要有蒜出來,馬上被搶購一空,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我總覺得有人故意如此,卻想不出辦法。」

張小寶點點頭:「呂縣令自去忙,我等邊走邊看,不打擾呂縣令了。」

呂縣令如盟大赦,聽話地讓到一旁,等張小寶一行人走遠,這才抬起袖子擦擦額頭上滲出的汗水,對旁邊跟隨的衙役說道:「嚇死我了,多虧一直沒放鬆,張家的小公子果然厲害,連很多數據的誤差都能發現,真要是隨意遍個數據,一定會被他找出毛病,感覺他一直在縣中沒離開過一樣。」

衙役們也是一副佩服的樣子,依舊當著衙役,並且成為新捕頭的宋陽笑著說道:「大人,張公子自然不一般,要知道當初三水縣能從中縣變成上縣,很多人傳說,就是張公子推動的,當時連推八手,根本沒有他家的高人,三水縣是他們家的根基,又怎會不盡心?人都說他是小神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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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鵑不知道有人在背後把她和張小寶傳的神乎其神,此時低個頭想事情,直到前面的路突然變寬,並有流水聲傳來,發現到了一條小河邊,這才醒過身,對張小寶問道:「是不是有人刻意炒高大蒜的價錢?」

「估計是。」張小寶回了一聲。

「那該怎麼辦?最怕遇到的就是這種事情,到最後就算有了辦法,真正領頭的人也跑掉了,只有一些跟著炒的人才倒霉,那時蒜已轉了至少三手,要不要下一道命令,凡是在大蒜上囤積居奇的一律抓起來?」

王鵑想到了自己那個時候,從百年前開始,一直到她和張小寶過來,對這種事情都沒有什麼好的辦法,心中擔憂。

張小寶搖搖頭:「憑什麼抓人?大蒜又不是生活必需品,不像糧油鹽,知道你想起以前,以前那個時候你心中明白,真正的大頭全是長輩在『京中』為官或曾經為官,別說是炒蒜,就算是炒更重要的東西,誰有能把他們如何?」

「不說那個時候的事情,只說眼前,愛吃蒜的人多,怎麼不是必需品?今天他們炒蒜,你不攔著他們,明天他們就會炒別的,哪怕最後下決心收拾,也要有很多人跟著吃虧,不行,我寫信進京,告訴李隆基。」

王鵑顯得非常著急,她明白這不僅僅是蒜的價錢問題,處理不好會讓民眾對朝廷的信任度降低,說著話想進車裡去寫信。

張小寶一伸手給拉住,道:「你真想用行政命令來解決經濟問題?以前不是說過么,除非是迫不得已,不然不這樣干,行政命令好用,可弊端也不少,會讓對方覺得朝廷沒本事,從而繼續找漏洞攻擊。

雖然政治經濟學是聯合起來的一種學問,當不能這樣用,如果說買大蒜也是囤積居奇,那麼買姜呢?買蔥呢?買布呢?如何定位?你就不怕命令一下,地方官員趁此機會隨自己意思得好處?

我這麼跟你說,換成我是商人,你下達命令的時候如果說是打擊大蒜囤積居奇,我馬上換成其他的東西,你要是直接說打擊囤積居奇,那地方官員就可能挨各商人抓,商人做買賣必然會有存貨,算不算囤積?」

「那約談呢?把他們找一起商量,嚇唬他們,再給他們好處,讓他們別那樣貪得無厭。」王鵑想到了另一種辦法。

「人家要賺一百萬貫,你約談了之後,就算是嚇唬了他們,可人家少賺了,人家不出聲,忍了,等明年蒜下來的時候人家就不收蒜,使勁壓低價格,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規矩,誰敢隨便伸手去收?到時種蒜的人咋辦?這種事情是會反彈的。

然後你是不是再約談?你自己不覺得丟人嗎?人家就問你了,是怎麼意思?賣高了不行,賣低了也不行,那就派官員來經商多好?你們朝廷說什麼價錢就是什麼價錢,你覺得會有什麼後果?」

張小寶給王鵑分析了一通,反問道。

王鵑忍著氣想想「會變成純粹的計畫經濟,到時候種地的人沒有勁頭,買賣上也會出現問題,畢竟經濟搞的好的人通常都不會當官,會當官的人需要拿出更多的精力放在官場上,那時更亂了。

就像沒有我們到來,唐朝會出現鹽稅,從而讓鹽的價錢一高再高,那怎麼辦?要不用我們家的買賣與之合作?」

「經濟的問題最好用經濟的手段來解決,我與他們合作?約談?我給他們臉了?慣他們毛病,不就是大蒜漲價么?我讓他們漲,賠死他們,回頭給我調查,誰領的頭,我讓他們以後寸步難行。」

張小寶對這種妥協的事情嗤之以鼻,蔑視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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