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四百四十四章 舉薦與否很難辦

波,密打芭蕉雨欲和。仙宮曲,夜詠奏長歌。

「太白,太白你聽我說,聽我一句,我求求你了,換個地兒,左邊有一店,去那,他店中人少,惹了他也不敢與我們四百多人如何,碧海銀沙去不得,去不得呀,太白,你放過我許家老小吧。」

許貴使勁地拽著自己的妹夫,口中不聽地哀求,卻被妹夫拖著朝碧海銀沙緩緩接近。

「夫君,碧海銀沙在安州也有鋪面,據說遍布大唐,與水雲間齊名,更有人說,兩者背後都是張王兩家,家中招來四百餘人,是想求一財路,得罪了張王兩家,咱們擋不住。」

許氏見哥哥的力氣明顯沒有自己丈夫的力氣大,也走近勸說。

聚集在此地的四百多人中有了解情況的臉上露出忿忿之色。

「李白太不象話了,自己想死還要連累我們,許家不知造了什麼孽,找這麼一個姑爺,哎……」

周圍有人點頭出聲附和,聲音嗡嗡鬧耳。

正準備給四百人找一好去處的李白聽到動靜後站住腳步,轉頭過來,目光在剛才最先發出動靜的人身上盯著看,直到把這人盯的低下頭,這才哼了一聲,說道:「一路風雨是貴人,風雨不在背人憤,哼!」

剛才出聲的人頭使勁地朝下低,他知道李白罵自己呢,從安州過來的路上,全是李白在幫著組織,平日里見面總誇遇到了李白是遇到了貴人,人家罵自己是反覆無常的小人。

許貴也是臉上發熱,不好意思地對李白說道:「太白,大哥我可沒這樣想,只是碧海銀沙非同尋常,你可聽過哪地方的人敢在碧海銀沙鬧事?四百多人,碧海銀沙怎能白讓住進去?」

「張王貴,似與海同匯,不厭涓涓細流水,今固成其偉,張王兩家有識才之明,現張榜懸賞,我自要給鄉人討一歸宿。」

李白看著隨風飄蕩的掛於酒樓外面的那個懸賞寫詩作賦的條幅,又朝前走去。

許貴欲要再拉,妹妹一旁攔下「哥,讓夫君去試試,說不定……說不定……即便不成,碧海銀沙也不會與我等一般見識。」

「哎……」許貴嘆了口氣,終是沒有繼續去拽李白,看著妹夫昂首闊步地走進碧海銀沙。

盞茶間,天上烏雲密布,風乍起,幾欲摧城。

許貴一臉焦急的神情,組織從家鄉來的人別四處遊逛,以免惹事,聞著帶有腥鹹味道的風,眼睛不時地看向碧海銀沙的酒樓。

許氏也同樣著急,怕自己的丈夫說話時不小心,被扣在酒樓,雖說張王兩家的酒樓還從未出現過欺負人的事情。

又過了一會兒,天更黑了,風反而小了,突然噼啪的生意響在周圍,眾人就感到喘氣的時候順暢些許,臉上出現了雨滴。

正這時,碧海銀沙酒樓中走出來四個夥計,朝許貴這方打量一眼,匆匆到近前,當中一人問道:「可是安州許氏?」

「不錯,這位小哥,是不是太白在樓中惹了事?若打壞東西,我等願意賠償。」許貴心中一突,以為出岔子了,心疼地把手伸進袖子中,去摸錢,總不能不管自己的妹夫。

「果然是許爺,許爺,殿下有請,跟許爺到來的人已經騰出地方,隨時可去休息,不知許爺是否現在就讓人安置?」

夥計確定了身份,對許貴發出邀請,指指碧海銀沙後面的套院群,等許貴拿主意。

「啊,啊?」許貴突然發現周遭的一切事物都離自己遠去,天地間只有自己站立,轉呀轉的,轉的日月無光,迷迷糊糊,身體晃蕩了兩下,這才發現自己又回到凡塵,天還是那個天,雨更大了。

「不知我夫君太白可好?」許氏比起哥哥來要冷靜點,上前一步問道。

夥計得了吩咐要客氣,對許氏打量一下,笑著說道:「您可是許家小娘子?李公子在上面與李瑀殿下相談甚歡,此刻雨大,可否先避避?」

「一切請小哥勞煩。」許氏聽說自己的丈夫沒事兒,心放下來,做主地說道。

四百多人就在迷茫當中被分到了六處院落,擠了點,也將就住下。

恢複過來的許貴仔細地叮囑一番跟來的人,讓他們吃東西的時候控制點,碧海銀沙的飯菜好是好,但別撐出病,不該做的事情不做,別碰壞人家的東西,更不能隨便往外走,對酒樓的人要客氣。

忙完這一切,許貴這才跟著妹妹上樓,去看看自己的妹夫怎樣了,別喝多酒得罪人家宗室的人。

等兩個人被夥計帶到三樓又向上走一層,來到整個酒樓唯一的一個最高的房間外面的時候,就聽到裡面傳來叮叮噹噹的動靜,聽著耳熟,似乎有人用筷子敲碟碗。

不等夥計前去敲門,裡面又傳來兩個人的歌聲「雷鳴滾滾敲窗沿,大雨托我上青天。蓬萊有酒千杯盡,神仙饕食山外山。喚我心田,乘鶴飛渡九千山,迷我眼帘,醒時熏熏醉時歡,霧凇不應紅塵有,此乃嫦娥月中顏。踏雪無凡痕,揮手種青蓮……」

「太白,喝,今天的酒可是小寶藏了七年的,我高興,還有一罈子,咱們喝掉它,近段日子可煩死我了,黑水都督府沒成名時誰他娘的都不願意來,罐頭和幾個礦出現後就搶著來,干。」

許貴、許氏站在外面一直聽人家唱,沒敢進去打擾,這時聽到一個聲音,似乎說話的人年歲不大。

夥計也不扣門了,估摸著裡面兩個人喝的差不多,悄悄把門打開,示意許貴二人進去,自己則轉身下樓。

烏雲下的天很黑,屋子中沒點蠟燭,只有外面不時閃過的雷電偶爾照亮整個大地,許貴兩個人貼著牆站住,也不出聲,就那麼看著。

只見一個年歲與太白差不上許多的人手中端一碗,正在那裡抱怨。

許氏看著丈夫坐在那人對面,也同樣跟著喝,桌子上啟開幾個罐頭,有一股似鹵非鹵,似熏非熏的肉味傳來,聞著很香,應該就是來時路上只聞其名而未見其顏的山外山精品罐頭。

「太白,你說那幫人是不是太不象話了?吃,這個竹筒中裝的是『飛龍』,跟雞差不多,比雞小,味道好,是我過來前小寶親自給我燜的,一般人吃不到,來,把碗中的酒喝掉,再倒。」

李瑀目光迷離,還不忘了喝酒吃菜。

李白也喝差不多了,兩個人就那麼一會兒的工夫,喝掉一個非常小的罈子中裝的三斤酒,酒罈子上面還刻了,「特供」兩個字。

旁邊另一罈子剛開封,想是準備喝。

許貴吸吸鼻子,小聲地對妹妹說道:「好酒,綿而不膩,烈而不灼,太白這下子享福了。」

這時李白依著李瑀的話把酒喝掉,拿起只飛龍,啃兩口之後吐出塊骨頭,把酒又倒上,再抓起一條洗乾淨的黃瓜沾醬脆脆地咬上一口,一臉幸福的模樣,附和著李瑀說道:

「世間庸人多煩擾,且飲金樽杯中妙。人心難,在遠道,對酒當大笑。莫愁,莫愁,我助你一臂之力,喝,這什麼酒,好喝。」

李瑀舌頭都大了,嘟囔著:「大麥純釀,七年窖藏,張王兩家做出的酒,窖藏最多的已經到十二年了,估計有不少,也不拿出來給別人嘗,太白,我的任務是在蓬萊多找人寫詩,寫的好的再與畫畫好的一同去旅遊,回來再寫,你多幫我寫幾首,我帶你與小寶鵑鵑認識,他們二人忙的事多,沒空寫。」

「好,喝,夢遊黑水水未黑,皚皚白雪綴紅梅。仙女投壺情不禁,錯掉人間成一堆。忽聞飄香踏雲來,輾轉此境不願歸。九天明鑼喚萬聲,遺落紫簫玉人吹。」

李白好不容有個機會能跟上層人物接觸,自然很賣力氣,說了幾句,喝掉半碗,最先喝掉的酒,後勁上來了。

把腿往旁邊的椅子上一搭,一手抓著那個椅子的靠背,一手端著空酒碗,眼睛半眯著觀看窗外越下越大的雨,久久不出聲。

李瑀也沒有心思去打擾,自己慢慢喝,把剛才李白說話努力地記著,覺得記不住,對著外面招呼「來個人,叫幾個女子進來彈唱,大才,我遇到大才了。」

等外面找來幾個女子好奇地看一眼貼牆站著的兩個人,把李白剛才說的話用曲子唱起來之後,李瑀喝掉了碗中的酒,打著拍子跟著喊了幾嗓子,再想去倒酒時,發現四處全是重影。

「剛才是一個太白,現在變成兩個,說明我喝多了,不能再喝了,太白,太白……」李瑀口齒不清地嘀咕了一句,借著最後的清醒呼喚兩聲李白,腦袋往桌子上一落,沉睡過去,對面李白手上的那個碗也掉落下來,碰到桌面發出一聲輕響,兩個人就都沒聲了,只剩下幾個女子一遍遍在雨色當中唱著。

翌日清晨,李瑀睜開眼睛,見自己躺在床上,旁邊有一丫鬟,正在那裡守著炭爐,不時向上面的鍋中倒點水。

「我醉了多少年了?」李瑀還沒從昨天與李白喝酒時候的情景當中恢複過來,說話一直保持著誇張的方式。

那丫鬟噗嗤一笑,回道:「李公子是問這仙宮還是下面的凡塵?既然醒了,嘗嘗著王母娘娘熬的醒酒湯,喝完酒醒就回魂了。」

「多謝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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