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四百二十二章 腳踏故土氣勢漲

「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張刺史,你和王參軍果然了得,先前穩住了吐蕃,如今又解決了河北道北部的一眾部族,看你們的樣子,似乎想要把突厥也一併收拾了,本將軍先恭喜了。」

可突於撐起虛弱的身體,用一種憐憫的目光看著張小寶,一字一頓地說道。

「同喜同喜,原來可突將軍也深知過河拆橋,卸磨殺驢之道,將軍不會是想勸我養賊自重,把將軍快點送回去吧?將軍慢吃,我出去把將軍的話教給小貝他們。」

張小寶滿不在乎地對可突於說了句話,再也不管他自己是否能吃飯了。

望著張小寶離去的身影,眼睛迎向那從門口處照進的陽光,可突於不顧被光線刺痛流下的眼淚,似乎想到什麼開心的事情,嘴角微微向兩邊翹了翹。

再扭回頭時,拿起碗開始大口大口地吃上了。

天漸涼,秋收之後的河道也變得繁忙起來。

歸程的四萬部隊被堵在了原本寬廣的河道之上,眼看著滔滔的黃河水而無法通過。

「命令前方船隻,換乘小船,由定平入小河道,過三水縣進京,沿路要保證軍隊的飲食供給,加深軍民魚水之情。」

王鵑聽聞前面傳回來的消息,下達新的命令,著重強調軍民魚水情幾個字,此話是說給留在船上的眾將軍們聽  負責傳遞消息的人明白行動開始,領命匆匆而去。

王鵑一轉身,又對知道自己故鄉變故,顯得無奈又生氣的眾將領們說道:「諸位,如今新年將至,如奮力趕回,必然辛勞,時間上又來不及,不如今年諸位就在京城過年,同去華山賞雪。」

沒人搭言,眾將領看向王鵑的目光非常不善,一副恨不能把王鵑給生吃的樣子。

王鵑才不管別人怎麼恨自己呢,見都不出聲,自己哼哼著歌找張小寶去了。

「小寶,他們可恨我了,恩,李隆基還不錯,懂得配合,這下四萬人估計就能留下最少三分之一,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等他們看到三水縣的百姓怎麼生活,就會對自己原來的生活方式進行思考,今年冬天三水縣的反季節蔬菜不愁積壓了,給他們吃,讓他們知道我大唐冬天也能吃到青菜。」

王鵑找到躲在船艙中低頭寫畫的張小寶,高興地對其說道。

「哦。」張小寶回了一聲。

王鵑自己倒杯水,捧在手中,眼睛看向三水縣的方向,又道:「小寶,很長時間沒回去了,你說莊子那邊會變成什麼樣子?如果帶著可突於他們路過的時候能夠聽到岸上朗朗讀書聲,小樓炊煙入霧靄,是不是還能嚇他們一次?」

「哦。」張小寶回了一聲。

「還有啊,池中蓮子羞垂頭,湖邊蒹葭葉染霜,是不是很美?」王鵑繼續問著。

「哦。」張小寶回了一聲。

「你幹啥呢?一句一哦的,我在問你話。」王鵑不滿了。

「哦,哦?聽了,正聽著,小樓炊煙入霧靄可不行,容易得呼吸道疾病,蓮子應該早割了,不然全掉到水中去了,這時節吃藕正好。」

張小寶反應很快,抬起頭來正視王鵑。

「你在忙什麼?」王鵑沒管張小寶說的話,湊到近前查看。

「忙造反,看看在哪個地方起兵合適,最佳的地點是金川。」張小寶把身子讓開點,指著地圖上與王鵑說道。

王鵑看看地圖,確實是吐蕃的金川一線「想當皇帝了?」

「恩吶,不當不行啊,赤德祖贊、默棘連,還有可突於他們一定會使勁地誇讚咱們在那裡的軍隊,那邊好,有山有水的,種植青稞的產量又高,可謂是進可攻,退可守。

躲過了歷史的車輪,依舊沒有被趕下台的張說,眼看著別人的孩子逐漸長大無法去傷害的武惠妃,加上各別心思不正的人,與他們來一次默契的配合,不造反行嗎?」

張小寶的手摸在金川一線的地方,幽幽地說道。

王鵑聽完張小寶的抱怨,笑了兩聲「活該,誰讓你想一下子把所有的事情都解決,準備讓地方了?」

「恩,讓,讓給李隆基,咱們繼續往西北走,塔里木盆地也不錯,安西都護府誰規定要給別人,咱們去佔了,反正李隆基也控制不住。

說不定這次華山論劍之後,大唐人去布達拉宮就跟旅遊一樣,哦,叫紅山宮,憑啥要讓給藏傳佛教的人?趁現在正是好時候,咱給奪了,每年浪費在那裡的錢財有多少?」

「不說宗教的事情,你可以不信,但不能說。」王鵑連忙勸道。

「憑什麼不能說?誰也不比誰神聖,我決定了,紅山宮以後不準有任何宗教,等他們出手,然後咱們把金川一線讓出去,如果李隆基還想擴張,那就繼續向西北。

我估計他會支持咱們的,他恨不能讓咱們一口氣把地中海佔下來,那邊石油也多,都采來,在京城旁邊找個地方挖上大坑,把石頭倒進去留給子孫後代。」

張小寶開始畫大餅。

王鵑被逗得摟住張小寶的胳膊咯咯笑個不停「你把京城淹了也裝不下那些石油,占那裡用什麼地方的人?從吐蕃買回來的奴隸?等咱們老了,後代還能守住嗎?

全球的華人有多少?承認國家的又有多少,新加坡、印度尼西亞、菲律賓等等國家,華人都承認嗎?當初的英國號稱日不落帝國,現在呢?在時間和權力面前,一切都會改變。」

「暫時先用奴隸,我可不管以後怎麼樣,我活著就要把我想做的事情做了,那句話咋說來著,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如今大唐有我,我就使勁欺負別人,至於幾千年以後別人欺負大唐,那隻能說後代沒本事,和我有什麼關係?」

「對,和你沒關係,你是好人,天大的好人,好到用你的意志去審判別人,那就先用奴隸過去,又要花大錢修路了,今年過年就在京城了?」

「恩,在京城,把咱爹媽接過來一起過年,明年我想辦法在京城附近謀一個差事,小貝他們不能總離開父母,你也幫著選選,在哪裡好,我爹明年也進京了,估計李隆基能給他個從一品的散官,實職能放在三品上。

積利州看看李隆基和其他人的意思,如果想要也讓出去,咱們讓積利州的百姓繼續北上,去把漠河佔了,哎呀,如我這般的好臣子,上哪找去?我就是國家的棟樑,像我這樣的掛了之後應該去八寶山,蓋旗的那種。」

張小寶邊說邊用筆在地圖上畫出來一片地方,那是他要佔的。

王鵑捏捏張小寶的臉「厚了,果然厚了,大唐的臣子都像你一樣,李隆基還不得愁死,你是讓地方了,可人口卻要帶走,東北一片,西北一片,還有南邊一片,手握重兵喊忠心,你忠的是什麼?」

「自然是我的民族,中華民族,幫我想著點,事情太多,怕忙迷糊了忘記,建一個培訓基地,凡是義務兵到了年限之後,先送到培訓基地去,以免從軍隊回來找不到活干,曾經別人犯過的錯誤咱不能再犯。」

當又一場雨下過,天又冷了的時候,從河北道北部過來的眾將領終於站到了三水縣的土地上。

他們的臉色就如那天氣一樣,陰霾。

隊伍已經聯繫不上了,看周圍,全是張王兩家的護苗隊。

小羅水的碼頭依舊熱鬧非凡,車馬往來不停,行人接踵摩肩,叫賣之聲此起彼伏,樓中絲竹綿綿入耳。

「可突將軍,近日來休息的可還好?那邊就是臨水第一家,廚子的手藝還成,不如去嘗嘗?」

張小寶的腳自從踩在了這塊土地上之後,整個人的氣勢都變了,有一種天下之大,捨我其誰的樣子,與可突於說起話來可謂是底氣十足。

可突於當然明白人家為啥這樣,如果是松漠都督府,自己也不比張小寶差什麼,不就是到家了嘛。

誰不知道三水縣是張王兩家的根基?

「多謝張刺史一路上的關照,不知張刺史若是在別處輸了,可還有臉回來?」可突於咬著牙關說道。

「回來,自然回來,我又不是項羽,輸怕什麼?我不在乎面子,人活著才有希望,可突將軍珍重啊。」

張小寶對可突於說完,拉過一個跑瘋了的小娃子,拿出塊糖塞到其嘴中,在娃子嚇的要把嘴裡的東西吐出來之前說了一句「我是張家的小公子張小寶」後,知道沒人敢在三水冒充張家人的娃子仰起頭對張小寶甜甜一笑,道:「回來啦?」

「回來了。」張小寶又抓出一把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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