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新縣自有新氣象 第五十一章 有時受賄是助人

當兩個稻苗組成的旗幟,出現在了一些莊戶的眼中的時候,這些個莊戶全部向著小橋的方向跑來,遠遠地就對著這裡喊起著。

「停船。」隨著張小寶一聲命令,船正好停下了小橋的下面一點,再往前一點就鑽進橋洞了。

船一停下來,讓上下游不知道情況的人紛紛為這艘船捏了一把汗,他們清楚規矩,整條河,從京城一直到定平縣的地方,只要你覺得船可以停穩,那隨處都可以停,但惟獨這個小橋的地方不能停。

一個是橋洞比別地方的橋洞小,只能容兩隻船相插而過,停下一隻船,會耽誤後面的船,另一個原因就是不允許停,原因就是不允許。

只要有船在這裡的速度稍微放慢一點,就會有岸上的衙役衝過來,彎弓搭箭,瞄著周圍一切可疑的地方,尤其是水中,更有人手那長矛沿著岸邊巡查。

有過幾次停船看風景的人,結果都被罰了錢,還讓人給押到了三水縣的衙門詢問,最後知道是看風景,依舊是警告了一番,下次不要在小橋的地方看風景。

莊子上的人明白,那個位置正好是莊子中暗哨的視角死區,看不到,因此才不準有船停下,甚至是比正常的速度慢一點也不行。

但今天就有船停了,船上的兩個小娃子不知深淺地還在那裡揮舞著手,似乎一點也不懂規矩。

有一艘船停著,別的船只能是相互讓著走另外一邊,這時他們估計走的慢慢的,想要看看船上的兩個倒霉孩子會怎樣。

果然,守在這邊的衙役一邊從背後摘弓,一邊策馬沖了過來,莊子上的莊戶也同樣往這邊沖。

跟在後面的一艘船上,有個好心人,在那裡對著張小寶和王鵑所在的船喊道:「快點走吧,到前面去等著衙役,別亂動,不然衙役真敢射箭啊,惹不得。」

喊完這一聲,又嘀咕道:「這是誰家的孩子啊,給大人惹禍,好了,到衙門去說事兒吧。」

其他的船也是這樣想著,眼看兩邊的人匯聚到了一起,但吃驚的一幕出現在了他們的眼前,首先是衙役紛紛收弓,接著翻身下馬,同時,那些個跑過來的莊戶,手上並沒有拿任何的武器,恭敬地站在那裡。

「小公子好,小娘子好。」相差不算太大的整齊聲音響在呢前後船行之人的耳朵旁邊。

張小寶依舊揮舞著手臂,向莊戶們喊道:「好,我家都好,等我們換地方,就帶著你們一起走。」

一片的歡呼聲再次從莊戶們當中傳出來。

下了馬的衙役,也站到了岸邊,由打頭的一個人,上前一步,雙手抱拳「宋陽代兄弟們給小公子和小娘子問好了,小公子,老爺一切還好?」

「好,我爹昨天晚上還念叨三水縣的兄弟呢,說是華原縣的人,若是有三水縣衙役的本事,那要省不少的心,用起來更貼心。」

張小寶轉過身來,又對著眾衙役喊道,這些衙役沒像莊戶那樣歡呼,站的筆直,使勁地挺著胸,讓小公子和小娘子看看自己等人的風采。

張小寶已經對著那個張香如使了好次回眼色了,可惜,張香如沒有二牛那麼有經驗,不知道小公子是什麼意思。

無奈之下,張小寶只好自己說話,「我和鵑鵑要去小羅水,不能多與諸位說話了,等回來再於這邊住上兩天。」

「恭送小公子,恭送小娘子。」一個伶俐的莊戶當先喊道,其他人包括衙役在內,也學著喊了起來。

隨著張小寶和王鵑乘坐的船穿過橋洞,有衙役被安排出來,騎著馬,分到兩岸,隨船而動。

那些個剛才或是為兩個娃子著急,或者等著看熱鬧的人,此時都傻了,什麼人這麼狂?在小橋處停船不說,過來的莊戶和衙役竟然如此的恭敬。

「我知道他們是誰了,他們就是張王兩家的小公子和小娘子,祖宗啊,怪不得。」有一隻船上的人知道的事情多些,想到方才的情形,一下就猜到了究竟是什麼人能夠受到如此的對待。

其他船上人恍然大悟,原來是到了自己家,自然可以停,把橋拆了也沒人敢說什麼,衙役的反應也就不稀奇了,整個三水縣是張王兩家的地方,衙役都是人家給養著。

為兩個孩子擔憂的人,這時放心了,準備看熱鬧的那些個幸災樂禍的人卻不敢多說什麼,以免被莊戶和衙役聽到了,那時被抓的就是他們了。

張小寶和王鵑乘著船繼續向前,不約而同地看了一下張香如,覺得這新人用起來確實不順手,無法領會意思,不知道多長時間的培養與接觸才能達到二牛那個地步。

小船別看外面顯得破舊,裡面的結構與別的小船不同,空間大了點,吃水深了點,張小寶和王鵑準備進去休息了,好應付接下來的時候,哪知這時水上巡邏的人也過來了,兩隻船一前一後。

船上的衙役只不過是腰上挎著刀,沒有看到弓箭,不知道情況的人以為這兩隻船沒有什麼戰鬥力,張小寶和王鵑卻知道船上放著的東西絕對是違制的,三水縣的地位就算再高,也不可能允許放上強弩。

比攻城用的小一點,一次只能發射三支四尺長的箭,半絞著弦,需要的時候推出來,絞兩下,就可以射了,在這條河上這樣的弩,近乎於無敵的存在,兩艘船也發現了打著雙稻苗旗幟的船,迅速靠近。

等著上面的衙役見到了站在船頭的張小寶和王鵑的時候,與先前一樣,馬上就是先行禮,最前面船上的一人問道:「小公子、小娘子,你們這是要去哪?」

「到小羅水看看。」張小寶對著張香如使了個眼色沒有用後,自己說道。

「那小公子和小娘子慢行。」船上的人應了一聲,兩艘船相繼路過小破船,哪知剛剛過去,就轉了方向,緊緊跟在後面。

「小寶,當初你就是一直享受這樣的待遇吧?是不是覺得非常平靜?」王鵑看到後面跟上來的船,對著張小寶問道。

「恩,平靜,我轟隆一聲的時候也平靜,難道你覺得不應該這樣?我就不相信你沒有收過任何的賄賂。」

張小寶也看到了後面的兩隻船,這本應該用於巡邏的,此時卻跟在了自己的身後保護,聽到王鵑問的話,回道。

王鵑想了想「我真的沒收過賄賂,我當初就收了一條煙,還有兩條魚,也吃不了,後來都扔了,你都猜不到他們給我送的什麼煙,精裝的力士,單買三元五一盒呢,我又不抽煙,欺負我。」

「一條啊?那是多少錢呢,一盒是兩千,一條十盒,那就是十萬元,一條魚是雙眼,一眼為十萬,兩條就是四十萬,你全給扔了?厲害。」

張小寶也拱了拱說,對著王鵑說道。

王鵑一愣「什麼意思?」

「還能是什麼意思,你如果拆開那個煙就會發現,每一盒當中都是二十個五百元錢捲成的卷,一盒就是一萬元,一條就是十萬元,從眼睛下面的魚鰓開始,排著一溜的錢,如果沒說錯的話,那魚應該是兩尺來長,兩條就是送你四十萬,什麼案子啊?」

張小寶對這方面懂的多,百年前送的時候是送一百元,更遠一些的時候是十元,後來就是五百元一張,當成煙送過來,非常古老的一種方法,通常也非常有用,就比如把二鍋頭的瓶子里裝國宴茅台一樣。

可惜,遇到了特殊的人,竟然全給扔了,看魚壞沒壞的時候,就不查查眼睛掰掰鰓?

王鵑這時候終於明白了,「我知道怎麼回事兒了,可是他們沒什麼事兒啊,為什麼給我送東西?還那麼貴重?」

「有事兒沒事兒還不是你說的算?人家哪知道,還好你收了,不收的話,或許會有人得心臟病,就像後面跟著的船,你現在讓他們回去,他們就有可能幾天甚至是更長的時間內恢複不過來,總認為張王兩家對他們不滿意了。」

張小寶給王鵑講著這種心理上的需求與安慰。

「我明白了,原來是這樣,看樣子有時候收禮也是幫了別人,是不是?怪不得他們收了我們那麼多的錢,原來是為了幫我們。」

王鵑說的他們自然就是那些個在張忠考科舉的時候的人了。

張小寶對此只是笑笑,沒有多說什麼。

船繼續向前進行,過了會兒有遇到了兩艘巡邏的船隻,後面的兩隻立即調頭,向著水雲間的方向而去,這兩艘似乎同那離開的船聯繫過,與張小寶和王鵑的船擦身而過後,同樣轉向,跟在後面。

王鵑這個時候也不多說什麼了,既然別人想要得到一種認可,那就給他們這種認可。

張小寶打了個哈欠,首先進到了船艙當中,王鵑左右看看,也跟著走了進去。

「小寶,你說他們真的會按照你說的那麼做嗎?」王鵑看到張小寶躺在毯子上,搬兩個枕頭過來,扔給張小寶一個問道。

「那就得看他們是聰明還是傻瓜了,換成我,我還真不知道怎麼辦。」張小寶抱著枕頭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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