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五章 直接插手

正月初七,陰雪多日的洛陽天空突然放晴,天氣雖然還依然寒冷,但好歹也有了一些陽光照耀,飽受風雪之苦的驍果軍也終於獲得了一點喘息機會,爭先恐後的跑到陽光下去暴晒身體和衣物,懇求天氣儘快轉暖的祈禱聲充斥營地。

晴天也是作戰的好時機,但王世充和李密的聯軍卻依然還是按兵不動,冷漠注視驍果軍在寶貴的冬日陽光下歡呼奔走,不去做任何的理會。因為李密和王世充都很清楚,洛陽的冬天沒有那麼快結束,天氣肯定還要寒冷一段時間,自軍也還有借著氣候掩護打敗驍果軍的機會,犯不著付出慘重代價去攻打反覆加固過的驍果軍營地。

情況對王李聯軍越來越有利,被嚴寒傷病折磨得生不如死的驍果軍士兵逃亡嚴重,很多驍果軍士兵直接跑到了李密和王世充的軍中投降,不僅帶來了最上好的武器裝備,還帶來許多的重要軍情,讓李密和王世充對驍果軍的內部情況越來越了解,也越來越為之歡欣鼓舞。

政治和統帥力都不及格的化及兄嚴重不得軍心,士卒對他恨之入骨者數不勝數,中基層將領每天在背後問候他女性親眷的也不在少數,一個投降的驍果軍隊正還親耳聽到司馬德戡和陳智略等將在背後大罵化及兄就是一頭蠢豬,當初在江都擁他為主簡直就是被豬油蒙了心,還有不少將領已經在悄悄商議將來出路,軍心動搖到已經無法再動搖,士氣沮喪到無法再沮喪,龐大軍隊已經變得就象被蛀蟲蛀空了的參天大樹,只需要輕輕一推,就能讓這棵大樹轟然倒地。

唯一讓王世充和李密煩惱的是怎麼推?強攻驍果軍營地顯然不是一個理想選擇,傷亡大損失大不說,還有可能把驍果軍越打越團結,讓化及兄憑藉守營勝利不斷挽回威望人心;最好的辦法是把驍果軍誘出營地正面決戰,然而化及兄這段時間卻又象吃錯藥了的一樣,拚命的堅守營地不出,不管王李聯軍如何的挑釁引誘,就是死活不肯出戰!甚至就連王世充和李密聯手使出的離間計,也象泥牛入海一樣,始終不見半點效果。

王世充和李密的運道也遠比化及兄強,就在天氣突然放晴這天的上午,一個十分意外的使者突然來到了李密軍中,給李密帶來了驍果軍大將張童兒的密信,請求投降,也自告奮勇願意擔當內應,在下一次營地攻防大戰時突然倒戈,幫助王李聯軍攻破化及兄營地。

李密表面大喜、實際上卻是將信將疑的接見了張童兒使者,結果一番細問下來,李密也逐漸的真正開始歡喜了,原來張童兒統率的驍果軍,大都是在太湖和錢塘江一帶挑選出來的江東士卒(史實),並非江都兵變的核心軍隊,兵變後是半被迫尾隨主力北上,結果關中士卒北上是返回家鄉,江東士卒北上就變成了遠離家鄉,再加上南方人本就不如關中人耐寒,被中原的嚴寒天氣折磨得更慘,士卒怨憤的聲音也自然更大,最後再加上張童兒在化及兄也沒得到什麼好待遇,所以張童兒就生出了投降王李聯軍的主意。

當然也有人提醒李密小心,提防這是化及兄的詐降誘敵計,但李密經過深思熟慮之後,卻毅然選擇了相信張童兒,並解釋道:「張童兒是有可能詐降,但是他提出內應戰術絕不可能做假,我們攻打驍果軍營地的戰事肯定是在白天,還肯定是從正面進攻,到時候他倒戈發起內亂,是真是假我們一看可知,是真的我們就乘機破敵,是假的我們也可以從容退兵,不會給宇文化及匹夫任何的可乘之機。」

覺得李密的分析有道理,裴仁基與柴孝和等文武心腹也不再多說什麼,然後剛打發了張童兒使者下去享受美酒佳肴等待回書,裴仁基又迫不及待的建議道:「魏公,既然張童兒的內應不假,那麼事不宜遲,我們最好是儘快發起進攻,以免走漏風聲,節外生枝。依末將之見,最好是立即派人進東都城與王世充聯繫,讓他也知道這件事,然後我們明天就發起攻營大戰,一舉拿下金鏞城!」

李密不吭聲,盤算了片刻後,李密還沉吟著說道:「你們說,我們是否應該讓王世充知道張童兒願意擔當內應的事?他如果知道了這件事,提前有了準備,是否有可能從我們手裡搶走最多的勝利果實?」

聽到這話,裴仁基和楊積善等武將愕然的同時,柴孝和最先醒悟了過來,忙說道:「魏公言之有理,最好還是不要讓王世充知道這件事,讓他在準備不足的情況下和我們聯手發起決戰,屆時我軍破敵之後,就可以憑藉準備先機,大量繳獲驍果軍的武器戰馬,也可以乘機大批招降驍果軍敗兵,王世充準備不足,匆忙布置在這方面肯定不及我們。」

裴仁基等人這才恍然大悟,紛紛附和間,柴孝和卻又提醒道:「魏公,張童兒內應的事可以不告訴王世充,但我們也得防著王世充出兵過少,對我們幫助不足,我們單獨應對驍果軍的大部分力量,難免會吃大虧。」

李密點了點頭,心裡開始盤算如何既把王世充的大批力量拉進戰場,又不給他乘機搶走太多勝利果實的機會。然而就在這時候,帳外卻突然有親兵入報,說是咱們的雲老將軍派遣了一名使者前來拜見,有一道書信要當面進呈給李密。李密聽了冷笑,隨口就下令接見。

片刻後,雲老將軍的使者進到了中軍大帳,向李密行禮後,雲老將軍使者也沒和李密客套,直接就把一道書信雙手捧去,開門見山說道:「魏公,這是我們雲老將軍給你的書信,請你過目。」

隨手接過了親兵轉遞到了面前的書信,再打開一看時,李密黑臉上的表情便難得變成了獃痴狀態——因為這道書信,正是李密當初在洛口倉大戰時,與化及兄協商言和的書信抄本,還謄抄得一字不差!而且這道書信還有落款時間,時間還是在陳喪良與李密正式締結盟約討伐宇文化及的時間之後,換而言之,也就是咱們魏公李密背信棄義、毀盟通敵的如山鐵證!

心裡狐疑著雲老將軍如何得到這道書信,李密很鎮定的向雲定興使者問道:「這道書信,你們是從那裡來的?難道你們相信書信上的內容是真的?」

「魏公,這道書信是從那裡來的,並不重要吧?」雲定興使者反問,又鄭重說道:「我們雲老將軍只想請問魏公一句,你是否背盟食言,私下向弒君逆賊宇文化及求和?」

「大膽!」李密大怒,一拍案幾喝道:「你算什麼東西?雲定興又算什麼東西?敢這麼與本官說話?這是本公與陳應良之間的事,叫他來問我!」

「魏公息怒,小使是人,不是你說的東西。」雲定興使者毫無懼色,朗聲說道:「我們雲定興老將軍,是大隋朝廷的禮部侍郎,河南道行軍總管,大隋軍隊的東征主帥,與貴軍攜手討伐宇文化及的全權代表!貴軍涉嫌通敵背盟,雲老將軍憑什麼沒有資格要求貴軍做出解釋?!」

道義上處於下風的李密語塞,那邊裴仁基與楊積善則按捺不住,紛紛站起來怒斥道:「虧你們還有臉自稱盟友,你們和宇文化及匹夫,打過一仗沒有?你們和宇文化及匹夫的暗中勾聯,難道還少了?」

「我軍是還沒有和宇文化及交戰,但這全是因為沒有交戰機會。」雲老將軍的使者理直氣壯,又反問道:「貴軍譴責我軍與宇文化及逆賊暗中勾聯,請問證據何在?如果貴軍能夠拿出證據,小使立即請死謝罪!但貴軍如果拿不出來,就請解釋一下這道書信為什麼會存在?貴軍為什麼要在與我軍結盟期間,單獨與宇文逆賊談判言和?!」

「這道書信是偽造的!」裴仁基也很會耍無賴,冷笑說道:「雲定興老匹夫是越老越蠢么?宇文逆賊偽造這麼一道書信污衊我軍,難道他就上當了?」

「呵呵,偽造的?」雲定興使者譏諷笑笑,然後轉向了李密,拱手問道:「魏公,書信是偽造,這就是貴軍的答覆是嗎?如果是的話,那小使就告辭可以回去向雲老將軍稟報了,由此造成的一切後果,也由貴軍一力承擔。」

「由我軍一力承擔?」李密鼻子差點沒氣歪了,怒道:「聽你口氣,你們還想向我軍宣戰是不是?」

「道義為先,身為盟友,我軍當然不會背信棄義,不宣而戰向盟友突然下手。」雲定興使者平靜答道:「但如果盟友不講道義誠信,背信棄義在先,那我軍自然有權解除盟友,向無義之人開戰。」

李密的瞳孔猛烈收縮,心裡很明白雲老將軍九成九是已經拿到了他的書信原件,搶佔了道德仁義的至高點,突然向自軍宣戰理直氣壯,師出有名!那邊的坑爹專業戶裴仁基卻再一次放射坑爹光環,咆哮道:「那你們把書信原件拿出來,如果證明這道書信確實是魏公所寫,那你們就宣戰吧,我們奉陪到底!」

「很好,既然貴軍有這句話就好。天色不早,小使告辭了。」雲定興使者也沒客氣,拱了拱手立即轉身就走,李密回過神來大驚,趕緊張口招呼時,雲定興的使者卻已經大步出了他的帥帳。

雖然不能示弱又把雲定興使者請回來,但云定興使者走了以後,李密還是把裴仁基給訓斥了好幾句,裴仁基也被罵得回過了神來,驚訝問道:「魏公,難道你真的寫過這道書信?」

李密黑著臉不吭聲,默認自己確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