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指點敵人

「媽拉個巴子!腦袋掉了碗大的疤,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玩過兩次命了,還怕玩第三次?拼他娘的了!」

抱著這個決死的念頭,懷揣著陳喪良的親筆書信,張永通第三次孤身一人來到了虎牢關下,面對著關牆上成排上千的明晃晃箭尖,大聲提出了入關要求,還十分不給賊軍面子的直接點了翟讓的名,道了李密的姓,既沒禮貌,更沒素質,舉止言語象極了他現在背後的禍首元兇陳喪良。

張永通這次差點掉了腦袋,已經被陳喪良給坑怕了的翟讓一家人聽說又有東都隋軍的使者前來,第一反應就是陳喪良又來下套設陷阱了,然後翟讓下意識的拒絕接見,翟弘和翟摩侯父子還下令放箭射殺張永通,好在邴元真和賈雄等謀士力勸阻止,說兩國相爭尚且不斬來使,何況大家還同是一國之人,就算不想見他也不必放箭,可以把他直接趕走了事,翟讓這才沒聽翟弘父子的餿主意,下令把張永通趕走。

命令傳達後,過了一段時間,傳令兵又重新來到堂上,向翟讓稟報道:「東郡公,官軍使者不肯走,說有大事一定要見你和魏公,還說請東郡公你放心,這一次他沒有任何惡意,僅僅只是交戰雙方尋常的使節來往,見面後東郡公你如果覺得他試圖對你不利,你也可以馬上一刀宰了他。」

「陳狗官派來的使者,能沒有惡意?天下奇談!」重重冷哼了一句,又盤算了一下,翟讓還是點了點頭,吩咐道:「把他帶來吧,在院子里準備一個斷頭台,叫劊子手準備,他進來的時候告訴他,他如果敢耍花招,那裡就是他的人頭落地之處!」

傳令兵答應,這才飛奔了出去傳令,那邊翟弘和翟摩侯父子又勸翟讓慎重,不要再上陳喪良的惡當,翟讓沒好氣答道:「這個還用你們提醒?我就是想看看陳狗官又想耍什麼花招,派個人,去把魏公請來。」

「請他來又有什麼用?他要真是陳狗官的對手,我們會被陳狗官耍得這麼慘?」翟摩侯嘀咕,但還是依令行事,派了一個人去虎牢關東門外邀請李密。

一再堅持的張永通終於還是得以進到了虎牢關,被瓦崗士兵要求參觀斷頭台時,歷史上敢以士兵身份慫恿王世充發起偃師決戰的張永通嗤之以鼻,還親手試了劊子手的斷頭刀鋒利程度,以示不屑,這才微笑著進到大廳,十分有禮貌的向已經見過兩次的翟讓拱手行禮,道:「小使張永通,奉東都洛陽陳留守之令前來拜見翟前輩,前輩安好。」

「怎麼又是你?」翟讓認出了張永通,道:「記得前兩次陳狗官的書信,好象也是你送來的吧?」

「前輩好記性,正是晚輩。」張永通點頭,又從背上解下了包裹,從中取出了一個木匣,說道:「晚輩這次奉命前來拜見翟前輩,陳留守還讓晚輩給翟前輩你順便梢來了一份禮物,請前輩收下。」

無比警惕了看了一眼那個木盒,曾經給陳喪良送過女人衣服的翟讓這才努嘴示意,讓親兵代自己收下又轉呈到自己面前,再打開一看時,翟讓發現陳喪良送給自己的,竟然是一顆不小的老山參,旁邊的翟弘和翟摩侯趕緊提醒道:「賢弟(叔父),小心有毒,不要忘了孟讓的教訓。」

「兩位將軍,人蔘里能下毒?往那裡下?」張永通笑了,笑道:「我們陳留守是知道翟前輩今年已經五十有五,漸近耳順之年,長期鞍馬勞頓逐漸的年老體弱,這才派小人給翟前輩捎來一顆人蔘,給翟前輩滋補身體,完全是一番好意,還請兩位將軍不要誤會。」

無比狐疑的看了一眼張永通,又仔細檢查了禮盒裡沒有其他花樣,還汲取教訓掀開紅綢檢查盒底,見一切無異,翟讓這才點頭說道:「多謝了,想不到陳狗官還有這樣的好心,他有禮節老夫也不能沒有表示,一會老夫會讓你帶回禮回去。」

張永通謝了,然後又從包裹里拿出了兩個木匣,說道:「翟前輩,還有兩份禮物,是陳留守讓晚輩捎給翟弘翟前輩和翟摩侯翟將軍的,晚輩沒見過他們,請翟前輩轉遞。」

「陳應良狗官還知道我們父子?還也給我們捎了禮物?」

貪財好色的翟弘和翟摩侯父子一聽樂了,不用衛士轉遞,雙雙就上來自己接了禮物,接過寫有自己名字的禮物打開一看後,翟弘發現陳喪良送給自己的同樣是一顆老山參,翟摩侯則發現送給自己的禮盒裡躺著一面古樸銅鏡,張永通也乘機忽悠道:「翟將軍,這面銅鏡的來歷可不簡單,是東漢時漢安帝劉祜用過的御鏡,劉祜是漢和帝劉肇的侄子,以侄子身份繼承帝位,開創侄子繼位的先例,成為一代明君,他用過的御鏡,那可是非同一般啊。」

翟讓無子,只有翟摩侯這麼一個侄子,說翟摩侯沒有打算在將來繼承叔父遺產的心思恐怕連鬼都不信,再聽了張永通這番解釋,翟摩侯頓時就是心花怒放,驚喜說道:「還有這樣的事?謝謝陳留守,謝謝陳留守,張兄弟你回去後,請務必替我向陳留守道謝,就說我記住這份人情了。」

看到翟弘和翟摩侯這對草包父子喜笑顏開的模樣,又聽到翟摩侯對張永通的稱呼都改了,旁邊的徐世勣立即察覺不妙,趕緊出列喝道:「笑裡藏刀的戲演完了吧?該說正事了,說,陳狗官派你來這裡,到底是幹什麼?」

張永通不知道徐世勣身份,沒有回答,只是把目光轉向了翟讓,翟讓則多少有些不滿意徐世勣的不懂禮貌,咳嗽了一聲才轉向張永通,說道:「禮物我們收下了,說吧,陳應良派你來做什麼?」

「稟翟前輩,晚輩這次還是來下戰書的。」張永通拱手,又從懷裡取出了一道書信,雙手呈上,「翟前輩,自我們陳留守移駐洛口倉以來,你我兩軍對峙已經超過兩個月,卻始終沒有一次堂堂正正的正面決戰,我們陳留守覺得十分遺憾,便命令晚輩下書約戰,請前輩你後天巳三刻,與李密盡提麾下主力,與我軍在十里堡戰場決一雌雄。」

每戰必耍花樣的陳喪良主動提出堂堂正正的決一死戰,翟讓的第一反應當然是懷疑自己聽錯了,趕緊拆開書信細看時,卻見書信的內容與張永通的介紹基本一致,陳喪良確實約自己與李密後天在十里堡這個位置決一死戰,還說出了不決雌雄、絕不收兵的狠話。

徐世勣和邴元真等人也圍了上來同看書信,然後面面相覷同樣的不敢相信這是事實,徐世勣還忍不住向張永通問道:「陳狗官到底耍什麼花樣?堂堂正正的決一死戰?這樣的事對陳狗官來說,好象比太陽從西面出來還罕見吧?」

「這位將軍,你們怕了?」張永通笑笑,道:「如果將軍你怕了,你可以勸說翟前輩不要同意,翟前輩只要說一句不願決戰,我馬上轉身就走。」

「我們會怕陳狗官?」徐世勣笑出了聲,道:「陳狗官真有這樣的膽量正面決戰,之前我們幾次出兵,他為什麼要躲在洛口倉里不出來?只敢在背後搞一些偷雞摸狗的無恥花招?」

「之前是之前,現在是現在。」張永通笑道:「之前陳留守不願意和你們決戰,是擔心和你們打得兩敗俱傷,便宜了別人,現在不同了,我們陳留守的岳父王世充王留守,已經屯兵在了你們的背後,就算和你們打得兩敗俱傷了,也不過是便宜王留守,便宜不了別人。」

「也不過是便宜王留守?」堂外傳來了李密的聲音,語氣中儘是嘲諷,笑道:「陳留守如果真有這麼大方,那麼以前淮水大戰時,陳留守和王留守之間,為什麼要搞那麼多小動作?」

嘲笑著,李密領著幾個部下大步進廳,眾人趕緊起身行禮,翟讓又立即把陳喪良的約戰書遞給了李密,李密接過只大概看了幾眼,馬上就笑了起來,道:「真是母雞打鳴公雞下蛋,太陽從西邊出來,他陳應良小賊,居然主動約我們堂堂正正的決一死戰,這個卑鄙小人能有這樣的膽量?」

「法主先生,我們陳留守當然有這個膽量。」張永通毫無懼色,同樣冷笑以對,道:「就怕法主先生你沒有這個膽量?」

「本公求之不得。」李密面露譏諷,說道:「好,本公答應了,後天決戰,回去告訴陳應良小賊,叫他洗乾淨脖子等死,千萬別象上次那樣,看到我與東郡公的聯軍出兵,半路又逃了回去。」

張永通等的就是李密這句話,剛想按計行事,不曾想翟弘和翟摩侯父子卻馬上跳了出來,搶著說道:「魏公,你答應和陳應良決戰,我們可還沒有答應,你有什麼資格替我們做主?」

當著敵人使者的面前暴露內部矛盾,李密簡直掐死翟弘這對草包父子的心都有,可又不好發作,只能是把目光轉向翟讓,翟讓則面露猶豫,並沒有立即表態。張永通見了心中暗喜,知道更好的機會出現,便立即說道:「法主先生,我們陳留守事前已經料定,他知道你有這個膽量,也一定會答應決戰!法主先生,你知道我們陳留守是如何斷定的嗎?」

「陳小賊是如何斷定的?」李密冷笑問道。

「因為你輸得起!」張永通只用一句話就讓李密變了臉色,然後張永通又說道:「法主先生你靠著運氣拿下了黎陽倉,黎陽倉里的糧食,足夠你揮霍上一段時間,你在黎陽倉還有一支後軍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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