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如願以償

「微臣此舉,絕對不是為了報答陳應良的早朝求情之恩!微臣心鑒日月,就算那一日在朝上陳應良沒有為微臣向陛下求情,陛下若是問起微臣東都留守人選一職,微臣也定然會向陛下舉薦陳應良!」

稽首跪在隋煬帝的面前,來護兒的舉薦態度十分堅決,朗聲說道:「在微臣看來,陛下這次南巡,陳應良陳將軍是最適合的東都留守人選!原因有三,第一就是忠誠,陳應良將軍自入仕以來,遇事爭先,逢難迎上,從不推託,從不抱怨,傾盡全力只是把國事公事辦好,對陛下的忠心,對大隋朝廷的忠誠,天地可證,日月可鑒!微臣也自認為對陛下忠心耿耿,可是與陳應良將軍相比,微臣還是在很多地方自嘆弗入,羞愧難以自容!」

「第二,文武全才!」來護兒越說越是激動堅決,又道:「大隋朝廷中,東都城中,對陛下忠心不二的臣子確實多如過江之鯽,但是象陳應良將軍這麼文武全才的臣子,卻是屈指可數!上一次陛下龍返大興,四大留守輔助越王殿下,爭權奪利,推委扯皮,把政事軍務弄得一塌糊塗,陳應良將軍遠在太原,以秋風掃落葉之勢蕩平汾水賊亂,千里回援河南郡,彈指之間就平定四大留守久剿不滅的宜陽賊亂,又只用三天時間,就處理完四大留守積壓將近兩月的公文政務,破獲一鳥五命奇案,轟動東都全城!如此文武全才,足以託付重任!」

「第三,陳應良將軍清廉自守,公正無私,品德高古,德才兼備!」來護兒繼續朗聲說道:「自陳應良將軍入仕以來,尊重長輩,愛護百姓士卒,從來不主動與同僚衝突爭執,遇事每每以國為重,寧可委屈自己,也絕不為私利而耽誤國事!雁門大戰時就是明證,唐國公李淵幾次故意扯他後腿找他麻煩,但他受封勤王主帥之後,卻仍然對唐國公委以重任,從不刁難苛刻,賞罰生殺執法如山,連痛恨他入骨唐國公都無話可說,挑不出任何罅漏欠缺!」

「還有上次的元文都元太府和段達段大夫。」來護兒又補充道:「上次陳應良將軍千里回援東都平定賊亂,在越王殿下的支持下處理東都積壓政務,元太府和段大夫嘴上雖然沒說什麼,但人之常情,心裡怎麼都會有些不痛快。可是就微臣所知,當這兩位朝廷重臣看到了陳應良將軍對政務的處理情況,也看到了陳應良將軍為朝廷付出的辛苦努力後,卻還是在最後關頭全力配合陳應良將軍處理積壓政務,陳應良將軍從沒有對他們用強逼迫,是以品德行為感動了他們,喚醒了他們的職責良知。」

聽著來護兒這番滔滔不絕的言論,隋煬帝始終都沒有說一句話,臉上神情也一直是若有所思,半晌才說道:「愛卿所言,雖然句句在理,朕也知道陳應良愛卿人才難得,足堪大任,但是他的年齡……才二十歲,朕若用只有二十歲的陳愛卿擔任東都留守,實在太過駭人聽聞了。」

「皇爺爺,我第一次留守東都的時候,才九歲。」越王楊侗怯生生的說道:「孫兒才九歲就能留守東都,主持東都政務,陳將軍都已經二十歲了,為什麼還不能讓他輔助孫兒留守東都?孫兒求你了,把陳將軍留下來陪我吧。孫兒就求你這一次。」

隋煬帝笑了,沖陳應良笑罵道:「臭小子,怪不得對朕的幾個孫子這麼好,原來是早就把主意打到朕的孫子頭上了,真想不到你送的那些吃食,現在居然能起到這樣的作用,讓朕的孫子這麼求朕。」

陳應良紅著臉趕緊請罪,楊侗則辯稱說自己喜歡陳喪良,不只是因為陳喪良送給他的吃食,更因為和陳應良在一起他能學到不少東西。來護兒則又懇求道:「陛下,如果你覺得陳應良將軍實在太過年輕,也可以安排幾名老臣擔任副留守,幫著陳應良輔助越王殿下。」

聽到這話,本就有些動心的隋煬帝更加動搖,來護兒察言觀色,趕緊繼續趁熱打鐵,又說道:「陛下,微臣認為陳應良將軍留守東都還有一層好處,東都洛陽地處天下腹心,道路四通八達,陳應良將軍用兵也歷來是以迅猛快捷著稱,讓他留守東都主持洛陽兵馬,各地就算有什麼疏漏需要增援,陳應良將軍也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趕到這些地方救火補漏,可以讓陛下省無數的心。」

捻著鬍鬚盤算了半晌,招架不住來護兒的極力舉薦和孫子的再三哀求,隋煬帝終於開口說道:「好吧,容朕考慮考慮,茲事體大,朕要再想想。」

事情確實有些大,來護兒也不敢現在就要求隋煬帝採納自己的舉薦,便老老實實的唱諾答應,又和陳應良等人一起陪同隋煬帝用膳,直到申時將過方才散席,出宮時,為了補償來護兒和陳應良這兩天的無辜受難,隋煬帝還大手一揮賞給了來護兒和陳應良每人一席御膳,讓他們帶回家去與家人同享。

出得了皇城,心情仿若隔世之餘,陳應良又趕緊向來護兒行禮道謝,感謝來護兒的舉薦之情,來護兒則揮了揮手,道:「不必客氣,我這麼做,除了感謝之外,也是為國舉賢。還有,我看得出來,陛下現在只是動心,並沒有下定決心,你能否心愿得償,還要看你的努力和機緣。」

趕緊恭敬再謝時,來護兒又低聲說道:「這件事,陛下九成九會徵求裴左相和宇文柱國的他們意見,宇文柱國那裡我會去替你說說,他與你素無衝突爭執,麾下也沒有可用之人與你競爭,我去幫你打了招呼,你自己再努努力,求得他答應不難。裴左相那裡,就看你自己的了。」

陳應良一聽大喜,忙又謝了來護兒的指點之恩,恭敬把來護兒送回了清化坊,然後立即返回履順坊向家人報告喜訊,同時也趕緊與房玄齡商量如何賄賂收買宇文述、裴矩等人,只是此時天色已然不早,所以陳應良並沒有在今天就採取行動。

……

陳應良根本也用不著麻煩向裴矩等人解釋事情經過,隋煬帝的身邊永遠少不了被寵臣重臣收買的眼線,陳應良和來護兒還進到宮中罰跪的時候,裴矩和宇文述等人就已經知道隋煬帝重新召見他們的消息,然後陳喪良和來護兒還沒有離開宮城,隋煬帝賞膳和來護兒舉薦陳喪良擔任東都留守的經過,也已經傳進了裴矩等人的耳朵里,甚至就連來護兒的舉薦理由和隋煬帝的具體反應,也大概不離的已經被裴矩等人知曉。

聽到這消息,裴矩盤算了足足有一柱香時間,然後才派出人手去聯絡裴蘊、裴弘策和裴仁基等朝中兄弟,讓他們今天晚上到自己家中聚會,而做為從二品的朝廷首輔,裴矩在府邸當然也是面街開門,所以就算時間不早,裴家幾兄弟還是順利進到了裴矩家中,與剛回到家的裴矩見了面。

商談是在裴矩的家宴中進行,宴席開始後,裴矩也立即把今天宮中發生的事對幾個族弟做了仔細介紹,結果裴家老二裴蘊一聽就樂了,笑道:「真想不到來護兒這麼夠義氣,應良侄子不過是陪著他過了幾天擔心受怕的日子,他竟然能夠這樣報答應良侄子,剛剛脫罪就馬上舉薦應良侄子擔任東都留守,也虧他有這個膽量。」

「來柱國膽子太大了。」裴仁基也滿懷嫉妒的說道:「應良侄子才二十歲,來柱國居然就敢舉薦他擔任東都留守,陛下沒有呵斥他,也真是他的面子大。」

「兄長,陛下當時是什麼反應?」裴弘策關心的是另一點,追問道:「陛下有沒有生氣?」

「錯,陛下不但沒有生氣,還有些動心。」裴矩微笑說道:「因為不僅來柱國不遺餘力的舉薦應良賢侄,越王殿下也再三懇求陛下讓應良賢侄擔任東都留守,陛下素來疼愛元德太子給他留下的三個孫子,所以陛下不僅沒有生氣,還明顯有些動心。」

裴弘策張口結舌了,半晌才驚叫道:「應良什麼時候走通越王殿下的門路的?我們之前怎麼就不知道?哦,對了,難道是他之前送給越王殿下那些吃食,討得了殿下歡心?」

「正是如此。」裴矩苦笑說道:「連我們的陛下都當面質問越王是否如此,越王殿下也坦然承認,還乘機又為應良賢侄說了許多好話。現在看來,應良賢侄在這方面的心機之深,目光之遠,還在我們之上。」

裴弘策和裴蘊為之咋舌了,裴仁基則妒忌得連眼睛都有些泛紅了,裴矩則又從袖子里取出了一張紙,遞給了裴蘊,裴蘊接過一看見是藥方脈案,忙好奇問是誰的脈案,裴矩低聲答道:「宇文述的脈案,他雖然一直強撐著,但是從脈案來看,他的眩暈之症不僅繼續加重,還出現了心悸之症,病情已然不輕,有很大可能徹底病倒。」

「宇文述的病情沉重到了這一步?」裴蘊先是一驚,然後細一盤算,馬上就說道:「十六衛府恐怕要有大變動了,接替宇文述的人,來護兒的可能最大!」

「不錯,這也是我把你們叫來的原因。」裴矩點頭,低聲說道:「陛下對來護兒的寵愛本來就不在宇文述之下,宇文述如果有什麼意外,來護兒必然成為軍方第一人。宇文述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所以這次才沒敢對來護兒落井下石,為了給他的子孫後代多留一條路,想來他也不會壞來護兒的事,宇文述不反對,來護兒態度堅決,十六衛府那邊就不會有大問題。再所以,我們也應該做些調整了。」

「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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