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又出賤招

命令勤於國事的陳喪良返回東都主持平叛,隋煬帝自然少不得給東都這邊也送來了一道旨意,命令剿賊第一線的兵馬全部接受陳喪良指揮,也命令四大留守全力配合陳應良的剿賊行動,務必要在隋煬帝迴鑾東都前剿平賊亂,不然的話,新帳老帳一起算!舉薦四大留守失策的陳喪良也一同問罪!

可想而知東都四大留守看到這道旨意後的鬱悶,尤其是主持前線戰事的裴仁基,更是鬱悶得簡直想要放聲大哭,因為宜陽這場叛亂根本就不難平定,正面對陣的話,裴仁基只需要出動三成力量就有絕對把握大破荀令君義軍,裴仁基之所以久久不能成功,完全是因為東都方面猛扯他的後腿,再加上荀令君狡詐異常,故意專門在地形複雜的熊耳山和伏牛山一帶活動,死活不肯與裴仁基正面交戰,裴仁基這才一直不能得手。

順便說一句,宜陽義軍之所以能夠堅持到現在,也與獲得當地百姓擁戴有關,官軍的很多次行動都被當地百姓提前報告給荀令君,那裡有糧草可以劫持補給,也隨時有不堪暴政的當地百姓透露給宜陽義軍,所以在條件極端艱苦的情況下,宜陽義軍這才能夠堅持將近一個月。

鬱悶之後當然是極端的恐懼,隋煬帝的狗熊脾氣四大留守都知道,當初獨當一面的左驍衛將軍彭城留守董純,在平叛戰場上打了多少勝仗,就因為始終無法徹底平定境內叛亂,被隋煬帝給抓回了東都處死,元段蕭裴這四位爺雖說不象董純那麼朝中無人只能幹倒霉,但是把洛陽東都搞成了這個鬼樣,四位爺就算背景深厚有人幫腔搭救,掉腦袋的可能不大,一場狗血淋頭的臭罵卻是說什麼不掉,降職罰俸板上釘釘,丟官罷職也是大有可能。

恐懼之下,在蕭國舅的牽頭下,除正在前線的裴仁基外,身在洛陽城中的三大留守終於暫時放棄爭鬥坐下來,好好生生的商量對策,然後蕭國舅還帶頭說道:「元太府,段大夫,下官有言在先,今天我們是商量如何向陛下交代,平息陛下對我們的怒氣,之前的恩恩怨怨,我們今天絕對不能提,可以不?」

元文都和段達這對死對頭都不吭聲,但看向對方的目光仍然滿是怨恨,蕭國舅則又說道:「兩位,情況你們都知道了,東都這段時間的情況確實有些糟糕,陛下龍顏震怒也很正常,我們三人和裴大夫首當其衝,肯定跑不掉被陛下責罰,好在大興到東都有八百里路程,陛下的鑾駕怎麼都要用上十一二天才能抵達東都,我們還有十來天的時間補救,不知兩位可有什麼妙策,在這十來天的時間裡做出些事討陛下的歡心,平息陛下對我們的怒氣?」

「這麼短的時間,我們還能做什麼?」段達瓮聲瓮氣的說道:「除了儘力把迎駕儀仗辦好外,我們還能做出什麼事討陛下歡心?」

「這倒是一個好主意。」元文都難得附和段達一次,琢磨道:「陛下第二次巡遊江都結束後迴鑾時,東都曾經搞過一個千乘萬騎入都城的迴鑾儀仗,陛下十分滿意,不知道我們能否再現一下這個儀仗?」

「元太府,你是還沒睡醒說夢話吧?」段達沒好氣說道:「就算雁門大戰繳獲的戰馬大都在東都,馬匹足夠,戰馬和騎兵裝備一時半會上那裡找去嗎?當時的彩車全是雕花鏤紋,綢緞彩絹披蓋,珍禽羽毛和黃銅裝飾,上千輛這樣的彩車,十天半個月你準備得齊嗎?別畫虎不成反類犬,惹得陛下更加大怒!」

難得附和段達一次,結果卻被段達如此搶白,元文都當然是要多火大就有多火大,也馬上就反駁道:「這能怪我嗎?誰叫你把民部和禮部看得那麼嚴,搞得我倒現在都不知道民部庫房還有多少錢糧,怎麼能知道十天之內無法備齊這麼多彩車?」

段達臉色一青,正想與元文都爭辯,蕭國舅趕緊阻止道:「二位,二位,剛剛是怎麼說的?別追究之前的事了,過去的事今天不能再提,東都國庫現在無法置辦千乘萬騎的儀仗,那段大夫只要說明白就行了,用不著動怒,動怒無益,留給我們的時間也不多了。」

好說歹說,好不容易讓段達氣鼓鼓的閉上嘴巴,蕭國舅又說道:「二位,既然在迎駕儀仗方面我們無法超越前者,我們就只能是儘力而為,盡量讓陛下滿意我們的儀仗,另想辦法讓陛下滿意。」

「時間倉促,我們再想做出什麼政績讓陛下滿意,恐怕已經絕對不可能了。」元文都再次提議,道:「依我之見,陛下對我們最不滿的一點,應該還是宜陽賊久久不能平定,危及東都安全,也波及到了南部四郡,陛下先是點名指定裴大夫為平叛主將,這次又指定陳熊渠接管平賊戰事,足以證明陛下一直把這場賊亂放在心上。所以,我們如果能按照陛下的要求,在他迴鑾東都之前剿滅宜陽賊,那麼陛下怎麼都會怒氣大消,對我們就算有所責備,也不會太過嚴重。」

段達大點其頭,也難得贊同了元文都一次,蕭國舅卻一聽不高興了,立即說道:「二位,恕我直言,這麼做豈不是顯得我們太無能了?陳應良奉命北上征討汾水亂賊,前後只用了不到一個月時間,就已經撲滅了汾水賊亂,本來就已經把我們都比了下去,再讓他回師平定宜陽賊亂,並且是在陛下要求的期限之內平定了宜陽賊亂,那我們的臉還能往什麼地方擱?與陳應良相比,我們豈不是都成了酒囊飯袋,飯桶草包?」

元文都和段達的臉色都有些難看,雖然都覺得蕭國舅的話太過難聽,卻也明白這都是實情,真要是再讓陳應良按期平定了賊亂,那東都四大留守確實就沒有臉見人了。

「所以,我們只有分兩步走!」蕭國舅惡狠狠的總結道:「第一步,是幫著裴仁基在陳應良回師東都前平定宜陽賊亂,把我們丟了的面子多少找補一些回來。第二步,如果裴仁基還是不爭氣,沒辦法在陳應良回師東都前成功,那我們就聯起手來,讓陳應良小子無法按期平賊,把他也拖下水,和我們平攤陛下的責罰!」

說罷,看了看神情的元文都和段達,蕭國舅伸出了一隻手,陰陰說道:「二位,請不要忘了,這次的東都留守,按理來說是應該在你們二位之間決出,是陳應良小子唆使陛下任命四名留守,這才把事情弄到了這一步,如果陛下當時只任命你們其中一位擔任留守,東都局勢又何至於如此?如果二位願意被這個後生晚輩超越,讓你們無地自容,那這話就當我沒說。如果二位不甘如此,那我們就聯個手吧。」

咬了咬牙,元文都緩緩的伸出了右手,抿了抿嘴,段達也慢慢的伸出了手,三隻罪惡的魔爪,終於握在了一起,緊緊的握在了一起。

……

與此同時,履順坊的陳應良家中,奉命留守在東都的陳喪良走狗房玄齡、長孫無忌和袁天罡等人,也終於象盼星星盼月亮一樣的盼來了陳喪良的書信,看完了陳應良的親筆書信後,房玄齡和袁天罡等人先是驚奇於陳應良的未雨綢繆,然後立即依計而行。同時長孫無忌親自出馬,趕往前線聯絡正在追隨裴仁基剿賊的馬三寶,把陳應良的要求交代給了馬三寶,讓馬三寶幫助房玄齡派出的人行事,也執行陳喪良交給馬三寶的任務。

……

同時動手的還有蕭國舅,與元文都、段達統一了意見之後,蕭國舅立即親自趕到東都南部的伊闕縣,打開縣庫向前線供糧,給正在三塗山南部一帶剿賊的裴仁基送去了五天糧草,每天都在為糧草供應不足犯愁的裴仁基先是大喜,看到糧草只夠五天之用後,裴仁基自然少不得又是一陣暴跳如雷,不過當蕭國舅把裴仁基拉進了後帳,單獨對裴仁基解釋了只帶五天糧草來此的原因後,裴仁基卻又陷入了沉默,許久才沙啞著嗓子對蕭國舅問道:「真要這麼做?」

「裴大夫,我們都商量好了,如果你反對,那我們也可以不當這個惡人,糧草你要多少都行。」蕭國舅微笑說道:「一句話,願不願意?」

又遲疑了許久,裴仁基這才艱難的說道:「我儘力而為吧,五天之內,我能剿滅宜陽賊當然最好,如果不行,到時候反正糧草發放大權在你們手裡,隨便你們怎麼做都行。」

蕭國舅笑了,還笑得十分開心,拍著裴仁基的肩膀笑道:「那就這麼定了,北面的陸渾小縣糧草早被我們調空,想要補充糧草最近也是陸渾北面的伊闕縣,再運糧到前線至少也得一天多兩天時間,到時候仁基兄你這裡再稍微拖延一下,陛下也就回到大興了。」

裴仁基一聲不吭,僅僅只是向蕭國舅拱了拱手,然後轉身就出去布置平叛戰事,並且親自率軍殺進了伏牛山區,窮追猛打深入山區的宜陽義軍,然而伏牛山這一帶的地形實在太過複雜了,也太過遼闊了,東西長四百餘里,南北寬度平均下來達百里,已經只剩下兩三千人的宜陽義軍往山區里一鑽,裴仁基本事再大也難以把他們揪出來殲滅,所以又在山區里白白辛苦了三天時間後,四月二十九這天,裴仁基不僅依然沒有能找到宜陽義軍的主力所在,還在回師路上的陳喪良也以總指揮的名譽,用快馬給裴仁基送來了第一道命令。

陳喪良給裴仁基的第一道命令,和裴仁基當初給劉長恭那道失蹤的命令如出一轍,同樣是命令軍隊撤出山區,到平原處休整,誘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