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好男人真累

領著長孫小籮莉和房玄齡等人急匆匆回到自己根本沒住過幾天的宜陽坊宅院,讓陳應良稍稍了口氣的是,自家的門前並沒有人群圍觀,很明顯柴倩已經被領進了門內,沒讓事態繼續擴大——陳喪良可不想剛回到大興城內,馬上又因為什麼桃色新聞鬧得滿城風雨。

到得自家門前一問,得知柴倩果然已經被陳老三請進了大廳暫侯,陳應良忙又把長孫小籮莉攙下馬車,帶著現在的未婚妻去見曾經的未婚妻,進了大廳一看,果然有一名布衣荊釵的少女正在與陳老三說話,聽到陳應良等人的腳步聲,布衣少女立即回頭,曾經應該合法合理滾床單的陳應良與柴倩二人,也終於在時隔兩年之後,第一次正式見面。

兩年多時間不見,柴倩明顯消瘦了許多,清麗雖然不減,臉上的顴骨卻都已經瘦得凸起,眼圈紅通通的似乎才哭過,有些菜黃的臉頰上也還帶著淚水殘痕,顯得甚是憔悴可憐,讓良心一直沒有被狗吃光的陳應良多少生出了一些憐憫,忍不住開口想要說話,但嘴唇微動時,陳應良卻又發現,自己這會真找不出什麼話來對曾經未婚妻說。

陳應良注視柴倩的時候,柴倩當然也在注視陳應良,兩年時間不見,意氣風發的曾經未婚夫當然是又俊朗高大了許多,風采氣質也遠勝過了當初,而當再看到旁邊明眸皓齒的長孫小籮莉時,柴倩又目光一黯,鼻頭髮酸,幾乎當場流下眼淚。

最後還是陳老三打破了沉悶的場面,一邊向陳應良行禮,陳老三一邊對陳應良焦急說道:「公子,出大事了,柴公子不知道得罪了什麼人,突然被人從他家的門前抓走,也不知道抓去了那裡,柴姑娘四處尋找不見,只好來這裡求你,求你幫她尋找柴公子。」

「嗣昌兄被人抓走了?」陳應良回過神來,忙向柴倩問道:「什麼時候的事?什麼人抓的?為什麼抓的?」

「今天早上。」柴倩終於流下了眼淚,哽咽著說道:「今天,兄長去利人市給家裡買米,才剛回到門前,還沒來得及進門,馬上就被幾個人用棍子打昏,拖上了一輛馬車,然後就被帶走了。當時我們都不在場,是幾個鄰居告訴我們的,所以我們也不知道他是被誰抓的,為什麼被抓的。」

「光天化日下把人打昏抓走?還是在大興城裡?」陳應良覺得有些難以置信,忙又問道:「報官沒有?不是聽說,你們住在常安坊嗎?那裡有坊官和坊兵守坊門啊,嗣昌兄被他們抓走,他們也不管管?」

柴倩哭出了聲來,道:「報官了,我和嫂子也去問了坊官,坊官說兄長被抓走時,他恰好不在現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守門的坊兵也恰好去了茅廁,沒看到我哥是被什麼人抓走的。」

坊官和坊兵竟然都沒有看到是什麼人抓走了柴紹,陳應良剛覺得難以置信,柴倩卻撲通一聲向陳應良雙膝跪下,放聲大哭道:「大將軍,民女求求你了,救救我哥,救救我哥,我知道兄長對不起你,可是請你看在陳柴兩家曾經的世交份上,救救我哥,我家已經只剩下我哥這個頂樑柱了,他如果有什麼三長兩短,我父親母親都沒辦法活了。大將軍,民女求你了!」

哀求著,柴倩向陳應良連連磕頭,陳應良也慌忙上前來攙柴倩,道:「柴姑娘,你冷靜,我是什麼人你不知道?你家出了事,我怎麼可能袖手旁觀?你快起來,有話好說,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哥哥,只是這沒頭沒腦的,我怎麼救你哥哥?」

「大將軍,你一定有辦法,你一定有辦法。」柴倩掙扎不起,只是哭泣哀求,「我嫂子說了,以我們柴家現在的情況,就算報了官,官差也肯定不會花力氣去查找,只有你發話,大興的官差才會儘力去找,大將軍,民女求求你了。」

陳應良無奈,只得說道:「好吧,我馬上去見韓世模,請他出動官差尋找你的兄長,你起來,我帶你去見韓縣令。」

聽到陳應良這話,柴倩這才抽抽噎噎的起身,陳應良剛要轉身時,旁邊的房玄齡卻說道:「賢弟,且慢,你沒發現一件事很奇怪嗎?光天化日在坊里抓人,事態何等重大?負責常安坊治安的坊官卻不僅幫著調查尋找,反倒找各種理由推託,似乎有故意隱瞞的嫌疑。」

「我也有這個懷疑。」陳應良點頭,又狐疑道:「那些坊官坊兵,為什麼寧可擔待責任,也要故意隱瞞呢?」

「兩個解釋。」房玄齡指出道:「第一,坊官被人收買了,第二,抓柴公子的人來頭很大,坊官得罪不起,所以寧可擔一些責任,也不敢如實交代。」

「走,馬上去常安坊。」陳應良毫不遲疑,馬上就又重新出門,與房玄齡等人打馬直奔常安坊,柴倩也上了長孫小籮莉的馬車,與搶走自己老公的長孫籮莉同車而行——只是眼下事態緊急,柴倩也暫時顧不了那麼多了。

匆匆到了大興城裡窮苦程度數一數二的常安坊,找到了坊官亮出身份,把坊官嚇得趕緊稽首跪倒的同時,陳應良趕緊問起柴紹的情況,坊官開始還想抵賴否認,繼續借口沒看到想矇混過關,結果馬上惹惱了陳應良,喝道:「你到底說不說?再不說,我馬上去見韓縣令和衛留守,請他們出面向你問話,到時候我看你是什麼下場!」

被陳應良逼得沒辦法,那坊官也只得吞吞吐吐的答道:「大將軍恕罪,不是小人不想如實稟報,是小人實在沒這個膽量,小人如果說了,可能就會死得更慘了。」

「附到我耳邊說,我不會告訴別人。」陳應良不耐煩的喝道。

坊官無奈,只得附到了陳應良的耳邊,低聲說道:「大將軍,抓走柴公子的人,是宇文柱國家裡的家丁,他們還要求小人閉嘴,所以小人不敢隨便胡說八道。」

「宇文述的家丁?他們為什麼要抓柴紹?」

陳應良一時有些糊塗,怎麼都想不起來柴紹在那裡又得罪了宇文家?問了柴倩,柴倩也是滿臉的糊塗,不知道到處惹是生非的兄長何時又得罪了這個凶神惡煞。但是事已至此,陳應良也沒有其他辦法,只能是趕緊問明了宇文述的府邸所在,然後又領了房玄齡和柴倩等人疲於奔命,繼續一路直奔宇文府所在的善和坊。

做為隋煬帝面前的第一寵臣,宇文述的柱國府當然是面街開門,朱漆大門也非常難進,別說普通百姓了,就是尋常官員也得領號排隊別想直接進去,不過還好,陳應良現在的身份已經足夠了,到得門前,平時里眼高於頂的宇文府家丁連門敬都不敢要,馬上就飛奔進去向宇文化及兄弟報信,接著很自然的,存心要與陳應良結交的宇文兄弟也馬上就雙雙迎出大門了。

讓陳應良有些意外的事,喝得臉紅脖子粗出門迎接自己的,不僅有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兩兄弟,還有自己昨天才在霸橋旁邊結識的獨孤懷呢、李仰城和元奇等紈絝子弟,也一個都沒少,還同樣都是酒氣衝天滿臉通紅。見到自己後,宇文兄弟等一干紈絝除了趕緊行禮外,宇文化及還一把拉住了自己,歡喜說道:「應良兄弟,你來得正好,快裡面請,愚兄我有一個好東西給你看。」

說著,宇文化及不由分說就把陳應良往門裡拉,眾紈絝笑嘻嘻的跟上,陳應良掙扎不過只得叫房玄齡和長孫小籮莉等人也跟上,然後就直接被宇文化及拉進了規模龐大的宇文府東跨院,再往院子里仔細一看時,陳應良不由又吃了一驚——院子里樹有一根木樁,木樁上綁有一個上身赤裸的男子,還已經被打得遍體鱗傷慘不忍睹,垂著頭不知死活。接著宇文化及又大喝道:「拿水潑醒,請應良兄弟過目。」

話音剛落,早有府中惡奴上前,提起一桶水就潑在那男子頭上,冰天雪地里被冷水一澆,那男子立即呻吟著醒轉,艱難的抬起頭時,陳應良頓時傻了眼睛,脫口叫道:「嗣昌兄!怎麼是你?」

「哥——!」身後響起了柴倩的慘呼聲,緊接著,柴倩也不知道從那裡冒出來了力氣,奮力的接連推開了好幾個攔在前面的紈絝子弟,跌跌撞撞的衝到了柴紹面前,抱住了柴紹放聲痛哭,連聲問道:「哥,你怎麼了?你怎麼了?你沒事吧?」

「應良兄弟,怎麼樣?」宇文化及還又一巴掌拍在了陳應良的肩膀上,大笑說道:「出夠氣沒有?如果還沒有,親自動手也行,我替你動手也行,先把他打個靈魂出竅,然後再把他拉出城,扔進亂墳崗喂野狗!」

陳應良傻傻的看著宇文化及,把宇文化及看得有些心裡發毛,旁邊的李仰城則迫不及待的說道:「大將軍,這是小弟想出來的主意,你現在身份不同不方便動手,所以我們就替你動手了。」

陳應良又傻傻的看向李仰城,半晌才苦笑說道:「幾位,你們的好心,我心領了,可是你們這麼做,不是給我出氣,是把我往死里坑啊。給我個面子,快把柴紹放了,找傷醫給他療傷。」

「應良兄弟你的面子,我們當然要給。」宇文化及疑惑說道:「不過應良兄弟,你怎麼說我們把你往死里坑?」

陳應良實在無法與這群吃喝嫖賭的紈絝子弟溝通,只能是趕緊催促放人,宇文兄弟等人也不敢拒絕陳應良的要求,只能是趕緊命令家丁放人,陳應良也慌忙上前給柴倩幫忙,先把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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