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煙消雲散

掃尾戰還在繼續,最激烈的地方也仍然還是西陘關南面的關道戰場,乘著隋軍主力去追殺始畢可汗的機會,阿史那·吐利率領著一支勉強保持編製的突厥軍隊,憑藉狹窄地形暫時擋住了隋軍的追擊,繼續猛衝前方的闞稜防線,在拓羯胡兵成功衝過西陘關後,西陘關的突厥守軍為了將功贖罪,同時為了接應始畢可汗逃命,也是傾巢而出,南下猛攻隋軍陣地,與吐利南北夾擊闞稜。

很可惜,突厥軍隊再是如何的狗急跳牆,他們卻不幸碰上了譙彭隋軍中最能打硬仗的闞稜,闞稜麾下的譙彭將士陌刀翻飛,如同兩道銅牆鐵壁一般,死死攔住了南北對沖的突厥軍隊,寬長鋒利的陌刀一起一伏間,動輒斃敵傷人,將倉皇來襲的突厥步騎兵殺得馬死人亡,開膛破肚,再加上又有隋軍火槍兵的弓箭、火槍掩護,偶爾還拋出幾枚火藥瓶製造突厥軍隊的混亂,突厥軍隊也就註定了無法突破譙彭隋軍的攔截。

激戰許久,當譙彭隋軍面前的突厥士兵屍體堆起半人多高時,也當隋軍火槍兵的彈藥即將用盡時,隋軍主力終於騰出手來回援闞稜,馬三寶率領的譙彭步兵率先殺入狹道,臨時副手胡敬德身先士卒,雙手各提一把鐵鞭狂沖猛打,鞭鞭都是開山破石,直把擁擠在狹道上的突厥士兵打砸得筋斷骨折,腦漿迸裂,後面的譙彭步兵緊緊跟上,揮舞刀槍斧錘把突厥士兵打得粉身碎骨,屍橫滿地,突厥軍隊擁擠在狹窄關道上進退不得,哭喊震天,死者降者無數。

見情況不妙,很多的突厥士兵都扔下戰馬登山逃命,馬三寶軍推進更快,吐利見突圍無望,也只好是放棄戰馬,帶著幾個親兵翻山越嶺逃出戰場,突厥軍隊徹底崩潰,士兵不是棄馬逃命就是跪地投降,偶有幾個負隅頑抗者也在轉眼間被隋軍士兵剁成肉醬,隋軍長驅直進,與闞稜成功會師,從西陘關殺來的突厥也匆忙掉頭逃命,馬三寶率軍窮追不捨,乘勢奪回西陘關,正式徹底的切斷了突厥軍隊北逃大路。

順便說一句,這些翻山越嶺逃過西陘關和其他翻山逃亡的突厥,還有之前強行越過西陘關的拓羯胡兵,就算過了關也不等於安全,照樣還有死亡的威脅等著他們——在西陘關的北面,還有王仁恭率領的馬邑主力等著他們,實力不足的馬邑隋軍面對突厥主力確實不是對手,可是收拾這些如同喪家之犬的突厥敗兵,那可是綽綽有餘。

攻佔西陘關的消息傳到陳應良的面前時,各路隋軍也已經基本集結完畢,陳應良也這才得以察看各路勤王隋軍的大致全貌,每一路隋軍都損失不小,每一名隋軍將士也都是滿身塵土沒身血,無數的隋軍將士臉上身上還帶著煙熏火燎的痕迹,疲憊的神態掛在將士臉上,低低的受傷呻吟聲在隊伍中此起彼伏。

「弟兄們,你們辛苦了。」陳應良努力用最大的聲音說道:「靠著你們的英勇作戰,奮力殺敵,也靠著無數陣亡將士的拋頭顱灑熱血,這一仗我們贏了,突厥蠻夷的雁門包圍圈被我們砸得粉碎,突厥軍隊被我們打得死傷慘重,突厥的可汗始畢也被我們生擒活捉!我們的犧牲,我們辛勞,終於獲得了回報!」

「皇帝陛下已經平安脫險,你們的賞賜自然有朝廷頒發。」陳應良努力提高聲音,大聲說道:「但是在此之前,我必須要替大隋北疆的百十萬子民百姓,向你們道個謝,謝謝你們的犧牲與付出,這一仗,我們重創了突厥元氣,至少在十年之內,我們的北疆百姓,不必再擔心這些草原強盜的襲擾搶掠!我們如果再繼續努力,把已經被我們趕進東面死地的突厥強盜殺光宰絕,那麼在二十年內,我們大隋的北疆百姓,都可以享受到你們為他們打出來的太平!」

「我們就要去見駕了,見駕之後,我這個主帥也該卸任了。」陳應良繼續大聲說道:「在正式卸任之前,我也要向你們道一個謝,感謝你們在我指揮下付出的努力!」

說著,陳應良向全軍將士單膝跪下,大聲說道:「謝謝你們,左屯衛的將士!謝謝你們,右武衛的弟兄!也謝謝你們,江都的將士,太原的將士,譙彭的將士,還有來自大隋全國各地的勤王將士!你們辛苦了!」

說罷,陳應良向全軍將士稽首,重重一拜,各路隋軍隊伍中也頓時響起了喧嘩聲,包括許多太原將士都大喊道:「大帥,我們不辛苦,你才辛苦!你最辛苦!」

搖搖晃晃的試圖站起,筋疲力盡的陳應良差點摔倒,幸得旁邊的李靖和陰世師及時攙住,幫助陳應良站起,已經累得站都站不穩的陳應良尷尬一笑,又大聲說道:「將士們,把我們的軍歌唱起來,隨我去雁門城,覲見皇帝陛下!」

「狼煙起,江山北望,龍起卷馬長嘶劍氣如霜,心似黃河水茫茫,二十年縱橫間誰能相抗?」

無數人合唱的雄壯軍歌聲中,五路傷痕纍纍的勤王隋軍盡量保持著嚴整的隊伍,跟隨在陳應良的勤王帥旗之後,大步走向雁門城,期間魏徵和袁天罡等人率領著後軍趕來會合,陳應良又下令將後軍分為兩隊,一隊打掃突厥營地,騰出營地讓主力戰兵可以儘快休息,一路繼續掃蕩戰場周邊的殘敵,偵察突厥敗兵情況,隋軍後軍依令行事,迅速接過戰場收尾工作,隋軍主力則繼續隨著陳應良趕往雁門城拜見隋煬帝。

雁門城很快就遙遙在望,隋煬帝的龍旗也出現在了雁門東門之上,見此情景,李淵突然湊到了陳應良的面前,微笑著建議道:「大帥,皇帝陛下親自來迎接我們了,不妨讓大軍加快速度,請到城下請陛下檢閱我們勤王大軍。」

「李大使,你還真是沒變啊。」不等陳應良答應,旁邊的陰世師已經冷笑說道:「皇帝親自出迎,你卻唆使大帥率軍急行至城下,你是想恐嚇皇帝陛下,還是想要我們陳大帥的命?」

「陰太守,別和他一般見識,他的用心我當然知道。」陳應良微微一笑,又轉向李淵說道:「李大使,你還是省點力氣去考慮如何向陛下交代你涉嫌通敵的事吧,我傻了才會把軍隊直接帶到陛下面前,最多距離三里,我就會讓軍隊停止前進!」

「哦,對了。」陳應良又微笑說道:「陰太守,把李大使看緊點,一會讓他也隨著我去拜見陛下,不能把他留在軍中。」

「末將明白。」陰世師獰笑著答應,李淵則目光怨毒,斜瞟著陰世師心裡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當隋煬帝的鑾駕遙遙在望時,陳應良果斷下令軍隊停止前進,下馬親自率領全軍列隊向隋煬帝遙拜行禮,整齊高呼天子萬年,然後才率領陰世師、李靖、雲定興、王世充、劉長恭和李淵等人步行上前,還無比細心的交代誰也不許攜帶親兵,只讓十名報國軍將士押解始畢可汗隨後而行,一前一後的走向隋煬帝。

遠遠看到陳應良等人步行過來,隋煬帝身邊的虞世基和封德彝等反陳派個個暗罵小滑頭,裴矩兄弟和樊子蓋等人連連點頭,無比讚賞陳應良的謹慎細緻,隋煬帝則捋須微笑,道:「不錯,想不到陳愛卿如此年輕,也能如此穩重,毫無半點張狂輕浮,難得,難得。」

「陳副使是很會為人,很聰明。」蕭國舅不陰不陽的贊了一句,然後又象發現了新大陸一樣,指著陳應良等人身後的十名報國軍將士驚叫道:「陛下,快請看,陳副使的後面還有十來名士兵,還都是他的心腹報國軍,他想做什麼?是否應該做好防範?」

「蕭大夫,你進讒的手段是否太下作了?」樊子蓋沒好氣的說道:「沒看到那些報國軍將士押著一個人嗎?陳副使肯定是抓到了一個重要俘虜,想要獻俘!報國軍隸屬於右武衛,幾時又變成陳副使的心腹了?」

「樊尚書,請注意你的言行。」蕭國舅不甘示弱,反駁道:「我等身為臣子,擔心陛下安危難道不是理所應當?再說了,什麼樣的俘虜需要現在就向陛下獻俘?難道陳副使抓到了始畢賊酋?除了始畢賊酋,其他的俘虜用得著現在就進獻給陛下?」

「蕭大夫言之有理。」虞世基贊同道:「除了始畢賊酋,任何的俘虜都用不著當面進獻陛下,陳副使到底還是年輕了些,也貪功了些。」

聽到這些雞蛋裡挑骨頭的胡攪蠻纏,脾氣火暴的樊子蓋當然是勃然大怒,好在隋煬帝及時開口喝止,這才制止了樊子蓋和蕭國舅等人的爭辯,這時,陳應良等人也已經走到了近處,隋煬帝哈哈一笑,乾脆主動走向陳應良等人,隋廷文武趕緊跟上,那邊的陳喪良等人也不敢怠慢,趕緊向隋煬帝單膝跪下,稽首行禮,整齊說道:「臣等叩見陛下!」

「諸位愛卿,陳愛卿,快快請起,快快請起。」隋煬帝大笑著快步上前,親自來攙陳應良起身,笑著說道:「陳愛卿,辛苦了,快請起,諸位愛卿,也都請起吧。」

「微臣救駕來遲,萬望陛下恕罪。」陳應良誠惶誠恐的說道:「微臣無能,許久未能攻破突厥,解除雁門之圍,致使陛下在城中飽受苦難,微臣死罪。」

「沒事,已經算快了,比朕預計的還要快一些。陳愛卿,快起來,讓朕仔細看看你的模樣,兩年不見,朕可是真想你啊。」

含笑把陳應良親自攙起,隋煬帝這才得以仔細看清陳應良的醜陋猥瑣面孔,也發現兩年多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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