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天助李淵

讓李淵改變主意的根本原因是李淵突然發現,現在自己就算戳穿了李靖已經背叛投敵的罪惡面目,目前也沒什麼辦法收拾李靖,因為現在軍中大權完全是掌握在陳應良一個人手裡,李淵現在是既沒辦法收拾李靖,也沒辦法懲罰李靖,更別說幹掉李靖剷除叛逆,所以李淵覺得與其現在就和李靖翻臉,不如佯做不知,先摸清楚具體情況和李靖的真正立場再說,必要時還可以利用李靖實施反間,狠狠收拾一把對頭陳喪良。

拿定了這個主意,李淵就換了一副親切面孔接見五百年前是一家的同宗李靖,而李靖也確實很尊敬李淵這個上司,進帳後馬上就向李淵稽首行禮,畢恭畢敬的說道:「大使恕罪,下官因為陪同陳應良大帥審問突厥戰俘,拜見來晚,萬望大使見諒。」

「沒事,你能來就不錯了,我還擔心天色太晚,今天你來不了啦。」李淵很有風度的親自攙起李靖,微笑問道:「審問戰俘的情況如何?審出什麼有價值的口供沒有?」

「沒有。」李靖搖頭,如實答道:「埃利弗公爵只是要求獲得他應有的待遇,拒絕回答陳大帥的任何問題,他的身份特殊,陳大帥又不能對他用刑,折騰了許多時間,都沒問出任何有價值的口供,最後陳大帥也沒辦法,只好把他暫時拘押,另外提審了一些今天抓到的突厥俘虜,用了一些刑罰,這才問到了一些突厥軍情,但都不是什麼重要軍情。」

「陳應良主要是詢問那些方面的軍情?」李淵不放心的追問道。

「突厥的兵力數量,營地情況,將領情況,還有突厥精兵附離和拓羯的數量多少,主要由那些將領統率。」李靖繼續如實回答,卻很無意的忘了告訴李淵,陳應良還主要問了西陘關的突厥守軍數量,還有突厥大將阿史那·思摩的具體情況。

李淵點點頭,若有所思,然後突然問道:「今天在大營門前當著眾人的面,齊王殿下突然向我發難,什麼原因你是否知曉?」

「知道一點。」李靖連眼皮都沒眨一下,直接點頭,又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就下官所知,齊王殿下似乎與陳大帥達成了秘密協議,陳大帥助他統領大使你的太原勤王軍第一個殺進雁門城救駕,換取齊王殿下不掣陳大帥的肘,也搶走大使你的所有勤王戰功,不給大使你藉此契機再進一步的機會。」

「什麼?還有這事?!」李淵大吃一驚,震驚的模樣惟妙惟肖,演技與另一位大隋陳喪良有得一拼,然後李淵趕緊問道:「這個消息確認不?還有,這麼大的事,你為什麼不及時向我報告?」

「大使恕罪,下官也是今天才知道這件事。」悄悄在留心李淵反應的李靖趕緊拱手請罪,解釋道:「陳大帥疑心很重,我進入他的帥帳時間不長,他對我還不是很信任,很多機密大事都沒有讓我參與,這件事還是今天下午齊王殿下對大使你發難後,齊王殿下和陳大帥覺得再沒有保密的必要,這才在下官的面前提起隻言片語,讓下官猜到這些情況。不然的話,這麼重要的情況,下官如果早知道的話,肯定是馬上就向大使你稟報了。」

李淵的臉色有些難看了,心裡更是恨不得把李靖活生生掐死了,心中大罵,「吃裡扒外的狗東西,楊暕和陳應良小賊暗中勾結,明明就是你在背底下給他們牽線搭橋,你他娘的還敢說你今天才知道?!」

還好,大概是做賊心虛的緣故,察覺李淵神色不善的李靖又趕緊補充了一句,拱手說道:「大使請放心,下官雖然沒有辦法阻止陳大帥與齊王殿下暗中締結盟約坑害於你,但是在臨來拜見大使你之前,下官還是找機會向陳應良大帥單獨進了一次言,力勸他不要對大使你趕盡殺絕,不留餘地。」

「哦,你怎麼勸的?」李淵好奇的問,心裡則在冷哼,「奸賊,你還能有這樣的好心?」

「下官是從戰事角度規勸的陳大帥。」李靖如實答道:「大使你麾下的太原勤王軍戰鬥力不弱,騎兵數量也居於諸路勤王軍之首,倘若真把大使你掀翻在地,把太原勤王軍的兵權全部交給齊王殿下,等於就是浪費了太原勤王軍,而我們大隋軍隊的兵力本來就比突厥軍隊少,再自行削弱作戰能力,只會於戰不利,所以下官力勸陳大帥不要一味計較私怨,要把大使你繼續留在勤王戰場上,這樣才不至於徹底浪費太原勤王軍。」

李淵驚訝凝視李靖,一時間又有些搞不懂李靖到底是什麼立場了,察覺到了李淵的驚疑,李靖忙又補充道:「大使放心,聽了下官的進言後,陳應良大帥雖然不置可否,但下官看得出來,他還是有些動搖,而且從戰事角度而言,把大使你繼續留在勤王戰場上,對陳大帥來說利大於弊,遠勝過直接閑置太原勤王軍。」

捻著唇下鬍鬚盤算了片刻,又用眼角餘光悄悄觀察了李靖一會,李淵這才點了點頭,讚許道:「你做得很好,進言也很巧妙,繼續替老夫盯住陳應良與齊王殿下,再有什麼緊急情況,馬上報我。再有,如果有可能的話,替老夫弄到陳應良與齊王殿下暗中往來的證據,不管是人證物證都行。對了,還有件事,陳應良小賊昨天那種會發出怪響的武器,也替我打聽一個究竟。」

李靖恭敬唱諾領命,李淵又命親兵取來一對玉璧賞給李靖,李靖毫不猶豫的謝了收下,然後借口軍務繁忙和避免陳應良察覺告辭,李淵也沒挽留,點頭後就准許李靖離去,而看著李靖離去的背影,李淵也捻著鬍鬚陷入了沉思,心裡盤算,「這個吃裡扒外的匹夫,到底是暗中投靠了陳應良小賊?還是準備腳踩兩條船,對老夫和陳應良小賊都討好都效忠,準備著將來不管誰勝誰負,他都立於不敗之地?」

「腳踩兩條船的可能應該最大,陳應良小賊拿不出什麼價錢讓他死心塌地。」李淵得出了一個最有可能的答案,又在心中暗道:「沒事,李靖這個匹夫的事可以暫時放在一邊,以後對他小心提防別輕易信任就是了,小泥鰍也翻不起多大風浪。現在的關鍵是如何撤散陳應良小賊和楊暕的聯盟,讓他們重新掐起來反目成仇,不然的話,楊暕這個身份尊貴的草包還真是老夫的大麻煩。」

……

李靖親自居中穿針引線,為陳應良與楊暕暗中締結的盟約,當然不是說拆散就能拆散了,咱們的李淵李大使絞盡腦汁的盤算了大半夜,都沒有想出什麼好的辦法讓陳應良和楊暕重新翻臉,也只好暫時把這事放在一邊,準備著第二天與足智多謀的兒子李二仔細商量這件事。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李淵才發現了一件怪事,都已經大半個晚上過去了,自己派出營外掃蕩突厥哨隊的太原騎兵,竟然還沒有半點消息傳來,更沒聽到營外傳來半點的喊殺聲,李淵心中不由又是有些奇怪,不太明白頭一個晚上還無比猖獗的突厥哨隊為什麼會突然變得這麼老實?不過這件怪事也用不著李淵操心,咱們的李大使只管放心鼾聲大睡,把這個問題丟給全軍主帥陳應良去狐疑擔心。

次日清晨,天色微明時,李淵派出營的太原騎兵收兵回營,向李淵報告說昨天晚上並沒有發現任何突厥哨隊靠近隋軍營地,只有幾個零散斥候出現,觀察了隋軍營地動靜後就馬上撤退,不值得出手,所以隋軍騎兵也沒有打草驚蛇,李淵聽了後也沒在意,只是讓這些騎兵回營休息,同時準備到中軍大營向陳應良報告此事。結果也是湊巧,這時陳應良的中軍營地中恰好響起了升帳號,李淵不敢怠慢,趕緊領著幾個親信到中軍大帳接受號令。

為了不給死對頭找機會收拾自己的機會,李淵去中軍大帳的路上走得很快,進到陳應良的中軍帥帳時眾將還沒到齊,李淵也乘機把掃蕩突厥哨隊的結果向陳應良做了報告,陳應良聽了後也有些疑惑,狐疑道:「突厥怎麼突然變老實了?他們的騎兵那麼多,就算在夜裡弓箭不準,和我們打斥候戰也不吃虧啊?怎麼會主動放棄對他們有利的斥候戰呢?」

李淵攤手表示自己也不明白,這時,各路勤王隋軍的重要將領已然到齊,齊王楊暕也進帳坐到了陳應良的右首守衛,眾將一起向陳應良行禮問安,陳應良只得把斥候戰的事放到一邊,對眾將大聲說道:「諸位將軍請免禮,諸位,昨日一戰,托天子洪福,也賴各位將軍奮力作戰,眾位將士用命報國,我軍再次大破突厥,生擒始畢賊酋之弟阿史那·埃利弗,可喜可賀。」

「也是因為陳大帥指揮有方啊。」雲老將軍趕緊說道:「沒有陳大帥的運籌帷幄,用兵如神,我軍又如何能大破突厥,生擒賊首?」

眾將紛紛附和,多多少少都拍了陳應良一點馬屁,陳應良笑著謙虛,道:「諸位將軍過獎了,我們還是言歸正傳吧,我軍雖然再次大破突厥,但雁門之圍未解,天子鑾駕尚未迎回,始畢賊酋也還沒有束手就擒,我們還需要再接再厲,現在我宣布,今天我們再次北上十里下寨,把突厥騎兵的活動地域壓縮在十里左右,堅壁立營,然後再圖謀如何徹底攻破突厥。」

步步為營壓縮突厥騎兵活動空間的戰術已經收到了滿意效果,陳應良再次提出繼續北上時,隋軍眾將倒是紛紛唱諾,表態領命,惟有王世充提出他的隊伍傷亡較大,希望陳應良調整一下進兵隊列,陳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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