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露出馬腳

阿史那·埃利弗的白毛帥旗突然倒下,不用陳喪良再派生力軍加入戰場,各個局部戰場的均衡態勢就已經自行瓦解,軍心大亂的突厥軍隊士氣低落,將領關心阿史那·埃利弗的安危和旗陣的存亡,士兵驚惶的東張西望,尋找可以逃命的道路,也期盼自軍將領儘快下達撤退逃命,許多聰明的士兵都已經在調整方向,準備著撒腿快退,上上下下都無心戀戰。

與突厥軍隊截然相反,看到突厥帥旗消失,隋軍這邊卻是歡聲震天,士氣大振,不用陳應良下令就已經自行發起了反攻,兇狠的揮舞刀槍把對面突厥打得鬼哭狼嚎,抱頭鼠竄,一度接近崩潰邊緣的朱粲隊伍也乘機重新穩住了陣腳,開始在朱粲的率領下發起反擊,野心極大的朱粲還再一次身先士卒,長槍舞動得有如瑞雪紛紛,一口氣捅倒了好幾個突厥士兵,苗海潮也乘勢與朱粲匯合,聯手反擊對面來敵。

與此同時,陳應良一聲令下間,總攻戰鼓敲響,隋軍全線反攻開始,李淵、王世充、劉經業和朱粲、苗海潮五路兵馬都轉守為攻,猛烈衝擊對面敵人,劉長恭和雲定興也各率一軍左右殺出,左右包抄齊沖戰場兩翼,失去了指揮的突厥軍隊只支撐了片刻就全線崩潰,諸路軍隊爭先掉頭北逃,逃亡的士兵戰馬再一次鋪滿了兩條太行余脈包夾的開闊地,旗幟、武器、盔甲和傷馬扔得到處都是,為了更快更方便的逃命,這些來自草原上的蠻夷還毫不猶豫了扔下了幾乎所有的負傷同伴,踩著自家傷兵的身體倉皇逃亡,突厥陣地上哭喊震天,難聽的怪叫聲和求饒、求救聲此起彼伏,但還是沒有那個突厥士兵將領願意拉自己的負傷同伴一把。

陳應良也親自率領譙彭隋軍發起了追擊,但是和上次崞縣大戰一樣,陳應良還是讓自己的嫡系譙彭隋軍保持隊形緩緩北上,寧可不要斬獲也要預防萬一,隨時準備著給前軍擦屁股收拾後事。也正是因為有陳應良這麼一位識大體重大局的主帥,其他的隋軍隊伍才得以放心的高歌猛進,攆著突厥軍隊的屁股放心追殺,只可惜隋軍這邊是以步兵為主,突厥卻全部都是騎兵,所以再怎麼的追砍也不可能全殲這些已經崩潰的突厥,最多只是盡量的擴大一下戰果。

突厥大營那邊的反應也很快,隋軍還沒把突厥敗軍追出十里,北面就已經飛快衝來了大約兩萬左右的突厥輕騎,在官道上結陣攔截隋軍追兵,掩護敗兵向大營撤退,許多不長眼的突厥敗兵試圖逃進他們的隊伍尋求保護,也被他們毫不留情的用亂箭射成刺蝟,強迫敗軍向兩翼撤退。見此情景,並沒有做好決戰準備的陳應良也果斷下令鳴金,收攏隊伍保存現有戰果,避免戰事更進一步擴大,導致隋軍在準備不足的情況下與突厥展開全面決戰。

鳴金銅鑼敲響,靠著之前連大舅子都不放過而建立的如山軍令,隋軍各隊紛紛停止追殺,後撤集結重新整理隊形,譙彭隋軍則繼續保持嚴整隊形,與對面的突厥援軍對峙,掩護友軍向後撤退,兩軍相隔里許,卻各自保持冷靜,都是優先保護友軍,沒有冒險交戰。見此情景,陳應良也忍不住贊了一句,道:「不錯,想不到突厥那邊也有帥才,他如果冒險向我們進攻,我們的斬獲只會更大。」

「從旗號上來看,前面的突厥大將應該是阿史那·思摩。」旁邊的李靖介紹道:「就下官所知,他在突厥軍中素來以勇謀兼備著稱,是個難得的大將。但還好,他身上有胡人的混血,所以沒被封為察殺,沒有獨自掌兵的權力,在突厥軍中地位不是很高,不然更難對付。」

察殺是什麼玩意陳應良此前已經聽李靖和長孫無忌介紹過,非純血的阿史那家族成員不能被封察殺這點陳應良也知道——只是陳應良不知道阿史那一家如何辨別是否純血,不過喪盡天良的陳喪良對阿史那一家如何辨種並不感興趣,陳喪良關心的是另一件事,很好奇的向李靖問道:「前面這個阿史那·思摩因為有胡人血統,不能得到突厥可汗重用,那他自己是態度?是否很不滿意,特別怨恨始畢賊酋?」

「就下官所知,沒有。」李靖微笑說道:「阿史那·思摩有些象我們大隋的蔡王殿下,即便不得重用受盡委屈,也是甘之如飴低調做人,遇到大事時卻每每能挺身而出,盡到一個皇親國戚的責任,所以大帥你如果想打他的主意,恐怕沒多少希望。」

(史實,歷史上東突厥被李靖打得窮途末路時,幾乎所有的突厥貴族都背叛了當時的突厥頡利可汗,惟獨不得重用的阿史那·思摩對頡利可汗不離不棄,直到頡利可汗被李靖俘虜後,阿史那·思摩才在頡利可汗的命令下投降。)

「沒關係,他再忠心也沒關係,我照樣有辦法收拾他。」熟讀羅織經秦檜傳的陳應良露齒一笑,又迫不及待的向李靖問道:「始畢賊酋對阿史那·思摩是什麼態度?有沒有什麼猜忌的表現?有沒有懷疑阿史那·思摩的跡象?」

「這……」李淵猶豫了一下,然後才苦笑說道:「大帥恕罪,這些情況下官還真不知道,不過請大帥放心,大帥如果需要,下官可以去替你收集這方面的情報,好在我們已經抓到了不少的突厥大將,收集這方面的情報比較容易。」

陳應良滿意點頭,催促了一句李靖儘快操辦此事,然後見隋軍隊伍已經盡數收攏集結,陳應良便果斷下令全軍撤回大營,自領嫡系親自為全軍殿後,緩緩南下返回營地,阿史那·思摩見隋軍陣形嚴整,獲勝後撤退仍然井然有序,沒有機會可乘,便也沒有率軍追擊,很謹慎的保護著混亂敗兵緩緩北撤,勤王隋軍與突厥主力的首場大戰也就此宣告結束。

緩緩撤到大營門前,隋軍營地中早已是一片歡聲笑語,凱旋隋軍依此撤入營內的同時,留守大營的陰世師親自出營迎接陳應良,殺得滿身是血的郭峰、裴行儼和陳祠等報國軍將領也迫不及待的跑到了陳應良的面前行禮請功,郭峰還笑嘻嘻的對陳應良說道:「陳記室,猜猜我們給你抓到了誰?」

「抓到了誰?」陳應良一楞,然後露出了喜色,問道:「你們生擒到了突厥主將?」

「陳記室,用了你的火雷瓶,再抓不到突厥主將,那你還不得把我們的皮了啊?」素來比較穩重的陳祠也難得嬉皮笑臉了一次,然後又趕緊說道:「陳記室,你猜到我們能抓到突厥主將並不奇怪,但我們抓到這個突厥主將是誰,你就絕對猜不到了。」

「笑得這麼開心,肯定是個突厥的重要人物。」陳應良分析道:「肯定不可能是始畢賊酋,莫非是始畢賊酋麾下的什麼重要人物,比方是他的弟弟什麼的。」

「大帥英明,果然一猜就中,不錯,是始畢賊酋的一個弟弟。」陰世師大笑道:「而且還是始畢賊酋最重要的弟弟,他的二弟阿史那·埃利弗!」

「阿史那·埃利弗?」李靖這一驚非同小可,驚叫道:「你們抓到了阿史那·埃利弗?突厥軍隊的二號人物,始畢賊酋的汗位第一繼承人被你們抓到了?」

陳應良目瞪口呆,都有些不敢相信報國軍的運氣能這麼好,能一下子就抓到突厥軍隊的二號人物,陰世師和郭峰等人卻是得意大笑,立即喝令押出阿史那·埃利弗獻俘,結果很快的,四名身披白袍的報國軍將士還真推來了一個披頭散髮的突厥壯漢,並且要把他按跪在陳應良的面前,那突厥壯漢則堅持不跪,嘴裡叫嚷也不知道說些什麼,旁邊的李靖飛快翻譯,「我是始畢可汗的弟弟埃利弗公爵,我要求獲得我應有的戰俘待遇,你們不能虐待我,我是突厥的公爵,還受過你們中原皇帝的封號。」

事實放在面前,陳應良想不放聲大笑也難了,大笑著與幾名報國軍的愛將一一擁抱,大聲道謝,然後陳應良立即命令士兵把阿史那·埃利弗押進大營,關在自己的中軍營地嚴加看管,等候自己親自審問,旁邊的隋軍眾文武則爭先恐後的向陳應良恭喜道賀,人人喜笑顏開,惟有李淵李大使的笑容有些虛偽,心裡還破口大罵,「操他娘的,這群穿孝袍的瘋子還真他娘運氣好!」

與此同時,李靖悄悄湊到了陳應良的耳邊,低聲說道:「大帥,若下官所料不差,阿史那·思摩此前肯定不知道阿史那·埃利弗被我們俘虜的情況,不然的話,他怎麼都要嘗試一下發起進攻救回阿史那·埃利弗——正常情況下,阿史那·思摩回營後日子不會好過。」

陳應良點點頭,心裡飛快琢磨一些如何讓始畢可汗屈殺忠良和渙散突厥軍心之類的行善積德義舉,同時又注意到了笑容虛偽的李淵正在向自己拱手道賀,陳喪良頓時也笑得更加虛偽,忙一邊謙虛道謝,一邊微笑問道:「李大使,今天的斬獲如何?」

「末將無能,斬首才四百餘具,在出營諸軍中排名最後。」李淵很鬱悶的回答——也確實鬱悶,因為太原隋軍主要是和突厥打弓箭遠射戰,射死了敵人也無法割下首級請功。

「沒事,沒事。」陳應良笑著安慰道:「今天打的是擊潰戰,我們的斬獲不大很正常,下次我一定會給你機會,讓你盡情大展拳腳,多斬敵人首級報國立功。」

李淵悶悶不樂的道謝,另一邊的齊王殿下楊暕卻迫不及待的站了出來,當面向李淵質問道:「李大使,有件事很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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