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請陳大帥升帳

還是讓我們把畫面拉回現在,拉回競選勤王軍主帥總指揮官的會議現場,也就是拉回太原勤王軍李淵的中軍大帳吧。

「李大使,太對不住了,皇帝陛下頒布詔書,已經任命了統領諸路勤王兵馬的總指揮官!所以你剛才搞的什麼推舉,根本沒用!別說還不是所有人都推舉你做勤王主帥,就算所有人都支持你,現在你也沒資格坐上帥位!」

李淵有過很多討厭部下,令他憎惡得想要殺人的可惡部下,但是象陰世師可惡可厭這個程度的部下,李淵還真是第一次碰到,所以聽到了陰世師這番話後,都已經彎腰翹臀準備坐在帥位上的李大使猛的又站直了身體,臉色鐵青的怒視陰世師,目光恐怖得如同一條擇人而噬的餓狼,兇殘程度遠超過之前恫嚇雲定興的目光百倍。

可惜,陰世師雖然也是李淵的部下,卻是朝廷空降下來的官員,還曾經擔任過涿郡留守這樣的封疆大吏,在隋煬帝的面前很受信任,李淵很清楚自己嚇不住他,所以滿場大嘩的同時,李淵也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表情陰冷的問道:「陰太守,皇帝陛下被突厥包圍在了雁門城中,他頒布的詔書,是如何送到你的手裡的?」

「李大使,你忘了陛下之前的浮木傳詔了?」陰世師毫無懼色,冷笑更甚,道:「皇帝陛下被突厥包圍後,除了派死士出城傳遞詔書,還把詔書綁在木頭上投入滹沱河中,讓河水傳送詔書,宣詔天下兵馬北上勤王。下官率軍來到忻口之後,為了預防萬一,安排了專人日夜看守滹沱河,隨時準備迎接陛下的詔書。」

說到這,又看了一眼臉色越來越鐵青的李淵,陰世師這才微笑說道:「功夫不負有心人,剛才我安排了監視滹沱河的士兵,在河中發現了兩個釘有顯眼紅布的密封木匣,撈起來一打開,從中果然發現了兩道蓋有皇帝陛下玉璽的詔書。兩道詔書的內容一模一樣,除了冊封這次勤王大戰的主帥外,還說明這道詔書有一式九份,內容完全相同,只是為了預防突厥攔截才寫了九份,勤王軍隊不管接到那一份詔書,都必須依詔而行。」

聽到這話,李淵李大使簡直連掐死陰世師這個多事部下的心都有,可惜其他的勤王軍首領卻是大拍馬屁,紛紛稱讚隋煬帝高瞻遠矚,聖明燭照,深謀遠慮,一道詔書就解決了勤王聯軍主帥無法完全服眾的巨大難題,也紛紛稱讚陰世師赤膽忠心,心細如髮,能夠未雨綢繆派人日夜看守滹沱河,果然接到了隋煬帝的第二道詔書,其中咱們的雲定興雲老將軍還振臂高呼道:「天子萬年,皇帝萬歲,有了陛下這道詔書,我們大隋將士定然能夠攻無不勝,戰無不克,破突厥易如反掌,解雁門之圍指日可待!」

「陰太守,你真是救命的菩薩啊。」咱們喪盡天良的小正太陳喪良更是激動難當,趕緊向陰世師問道:「陰太守,陛下任命了那一位朝廷重臣為勤王主帥?」

看到陳應良急切的神情,陰世師的表情變得有些古怪,也沒理會其他打聽勤王主帥的人選,只是向陳應良反問道:「陳副使,如果陛下還是任命了李淵李大使為勤王聯軍主帥,你奉詔嗎?」

陰世師這句話誤導性實在太強了一些,聽到陰世師這話,原本都已經臉色發青的李淵馬上就抬起了頭來,心中驚喜,暗道:「錯不了!肯定是我!楊廣小兒被突厥重重包圍在雁門城裡,根本就不知道誰到了忻口勤王,我駐紮太原勤王大戰肯定少不了我,楊廣除了任命我為勤王主帥之外,再無其他人選!」

與此同時,正在帳外偷聽的李二也悄悄鬆了口氣,拍拍神情緊張的姐夫柴紹肩膀,低聲說道:「別擔心,皇帝對忻口這邊的情況一無所知,我父親駐治太原兼管雁門郡,陛下除了任命我父親為勤王主帥,再無第二人選。」

還是與此同時,聽到了陰世師這話,陳應良的臉色也是微微一變,剛燃起的一線希望頓時破滅,可是又沒有能力改變,只能是哭喪著臉答道:「如果陛下也冊封李大使為勤王聯軍主帥,我身為大隋臣子,當然要奉詔行事,尊李大使為帥。」

「真的?」陰世師笑了笑,又追問道:「你是說真心話,還是嘴上敷衍我?」

看到陰世師臉上的古怪笑容,陳應良頓時覺得有些不對了,也再沒回答陰世師的古怪問題,李淵則站在帥案後看不到陰世師的表情,還道陰世師是在警告陳應良不可抗旨,便微笑說道:「陰太守放心,皇帝陛下的詔書宣讀之後,陳副使就算不服氣,想必也沒什麼膽量抗旨不遵,你只管如實宣詔就是了,陳副使如果不奉詔,本官第一個不會饒過他!」

「陰太守,你就別羅嗦了。」一直被族叔壓著的劉長恭好不容易逮到說話機會,沒好氣的說道:「應良兄弟對陛下忠心耿耿,怎麼可能不聽詔令?快說吧,陛下到底任命了誰擔任勤王聯軍的主帥?」

「是啊,陰太守,你就別賣關子,快說是誰吧?」雲定興等其他勤王義師的頭領紛紛催促道。

陰世師笑笑,轉向了李淵,平靜說道:「李大使。」

「恭喜李大帥!」中軍大帳里再一次爆發出了如雷的恭賀聲,無數大小官爭先恐後的向李淵稽首行禮,李淵笑得嘴都合不攏,中軍帳外的李二和柴紹也是對視一笑,還直接的拍掌相慶,知道這次李淵那怕是命令陳應良一個人去衝突厥的萬人大陣,陳應良也只能是乖乖聽令了。

「你們急什麼?聽我說完!」陰世師的大喝聲,打斷了潮水一般湧向李淵的阿諛諂媚聲,然後陰世師才說道:「李大使,下官要當眾朗讀陛下的詔書了,你還站在帥案之後,是否對陛下的聖旨太過不敬?」

尷尬的表情出現在了幾乎所有人的臉上,李淵臉上的尷尬最甚,暗罵了一句你早說啊,喘這麼大氣幹什麼?然後才假模假樣的笑笑,走到了帥案前方轉身面對帥案,陰世師則持詔走到了帥案前,轉身喝道:「聖旨到——!」

李淵帶頭向手捧詔書的陰世師稽首行禮,陳應良、雲定興和其他的勤王軍首領各按品級站定位置,然後也是稽首行禮,齊聲說道:「臣等恭迎聖旨!」

眾目睽睽中,無數人緊張得屏息靜氣的等待中,陰世師打開了一道詔書,先清清了嗓子,然後才朗聲念道:「奉天承運,大隋皇帝詔曰:領河南道十二郡黜陟討捕副使陳應良,公忠體國,節義無雙,除暴平亂功勛卓著,不辭勞苦千里勤王,急朕之所急,想朕之所想,解救朕於危難之中,實為人臣表率,忠誠楷模,今特旨加封陳應良為雁門勤王軍主帥,統領各路勤王兵馬共赴國難,諸路勤王軍隊派遣指揮,錢糧調動,賞罰黜陟,生殺予奪,具由陳應良一應處置……」

陰世師的詔書還沒念完,中軍大帳里就已經是一片眼鏡粉碎聲,陳應良的嘴巴張得有平時的兩倍大,劉長恭、雲定興和李靖的嘴巴張得能有平時的三倍大,其他的勤王軍首領個個呆若木雞,無不懷疑自己身在夢中。而表情最精彩的當然是李淵李大使,兩隻眼睛都差點瞪出了眼眶,嘴巴張得當場就脫了臼,腦海里完全就是一片空白,眼睛茫然得有如初生嬰兒,還忍不住悄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藉以檢查自己是否正在噩夢之中?

「各路勤王兵馬,但凡參與勤王戰事之文武官員,軍民將士,無論官職大小,爵位尊卑,都需聽從陳應良調遣指揮,不得有誤!有違令者,陳應良可持此詔先斬後奏,無須姑息!欽此!」

噩夢沒有醒,也永遠都不會醒,陰世師很快就念完了這道不算太長的詔書,然後陰世師放下了聖旨,平靜說道:「陳副使,你該領旨謝恩了。諸位同僚,李大使,你們也該領旨謝恩了。」

很長時間都沒人吭聲,許久後,雲老將軍才第一個從夢中醒來,趕緊叩首道:「微臣領旨,天子萬年。」

「臣領旨,臣領旨。」官職品級最高的雲老將軍帶了頭,其他的勤王軍首領雖然還是覺得自己象是在做夢,卻也都跟著叩首領旨,最後大帳里很快就只剩下了陳應良和李淵兩人沒有吭聲動彈。最後還是陰世師又提醒了一句,呆若木雞的陳應良這才如夢初醒,慌忙的叩首謝恩,然後跳起來第一句話就是……

「陰太守,我不是在做夢吧?皇帝陛下,真的直接下詔任命了我為勤王聯軍的主帥?!」

陰世師苦笑了,一邊把聖旨遞給陳應良,一邊苦笑說道:「說實話,剛才看到這道詔書時,我也覺得自己在做夢,怎麼都想不通,皇帝陛下怎麼會任命你為主帥?你的戰績和功勞倒是足夠,可你才十九歲,我是打破腦袋都沒想到,皇帝怎麼會把這樣千鈞重擔交給你這個十九歲的小娃娃?」

所有人都在點頭,包括陳應良自己都點了點頭,覺得這件事太過難以置信,打破腦袋也想不明白隋煬帝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驚人決定。而聽到這話後,已經魂飛天外的李淵也立即魂魄歸竅,飛快抬起頭來,惡狠狠說道:「且慢!我要檢查詔書的真假,皇帝陛下被突厥圍困在雁門城中,如何可能得知陳應良也帶兵來到了忻口勤王?此事太過匪夷所思,我要檢查詔書真假,看看是否有人偽造詔書!」

陰世師眼皮都沒眨一下,馬上就把另一道詔書遞到了李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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