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神醫出馬

「賢侄,我是不肯立即出兵,是我的病情又反覆了啊……咳咳,都怪我不該逞能,病剛有好轉就到河邊吹風,咳咳。」

「叔父,不是小侄逼你,是局勢太危險了啊!」王玄應直接就向陳應良跪下了,滿臉焦急的說道:「父親他派來的信使說,今天上午,杜伏威與李子通兩個賊頭,突然一起傾巢出動,盡遣精銳猛攻我軍大營,我父被迫率軍迎戰,目前勝敗未知,還請叔父你儘快出兵,協助我軍夾擊賊軍!不然的話,我軍一旦有什麼閃失,後果就不堪設想了啊!」

「既然是勝敗未知,那賢侄你怕什麼?」陳應良痛苦的咳嗽著說道:「世充兄長他連劉元進的十萬賊軍都不怕,還怕杜伏威和李子通的區區五萬大軍了?沒事的,不用擔心,我相信世充兄一定能打敗亂賊聯軍,賢侄你就放一百個心了。」

「叔父,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不然的話,我父親也不會這麼求你增援了。」王玄應差點沒哭出來,又一咬牙,乾脆說道:「叔父,你是晚輩的長輩,小侄也不敢瞞你,我父親是破過劉元進不假,可我父親接手平叛戰場時,實際上劉元進的主力早就被吐萬緒與魚懼羅兩位老將軍給殲滅了,這才讓我父親揀了一個大便宜,所以現在我父親以寡敵眾,那怕是小侄自己,心裡也沒底啊!」

「原來是這樣,可憐了吐萬緒和魚懼羅。」陳應良在心裡暗嘆了一聲——劉元進主力實際上是吐萬緒與魚懼羅殲滅的,這一點陳應良早就聽說過傳聞,還知道隋煬帝臨陣換將之後,吐萬緒與魚懼羅兩員老將還一個被貶為平民,一個被斬首於市,現在從王世充兒子口中得知這個傳聞不假,陳應良心裡怎麼都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覺,同時也下定決心一定要緊報裴家大腿——真到了自己出事時,在朝廷里起碼有一個說話的人。

暗嘆過後,陳應良又咳嗽著說道:「賢侄,別緊張,再等等,再等等消息。再說你急也沒用,現在已經是二更了,我怎麼出兵南下?亂賊名將夏大蟲又攔住我軍南下道路,我就是想要立即出兵,也必須先把這個攔路虎幹掉……咳咳,咳咳。」

正痛苦咳嗽間,陳應良的眼角突然瞟到馬三寶進帳,便又咳嗽著說道:「賢侄,天色不早,你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明天,明天我再給你答覆。來人,替我送賢侄回城裡休息,軍營里條件不好,別讓玄應賢侄受委屈。」

親兵領命邀請王玄應離開,王玄應有些不願走,堅持還要求陳應良,直到馬三寶幫腔說如果讓陳應良休息不好,病情一旦加重,自軍更加無法立即出兵,王玄應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告辭離去,同時少不得在肚子里大罵陳應良狼心狗肺,禽獸不如,發誓再也不和陳應良聯手作戰。

王玄應前腳剛走,一直在痛苦咳嗽病得快死的陳應良自然是馬上痊癒,迫不及待的問起馬三寶情況,馬三寶則拱手低聲說道:「稟副使,王玄應這次沒撒謊,我軍斥候來報,今天上午,杜伏威與李子通確實出動了主力大軍,猛攻王世充的大營,王世充據營而守,沒敢迎戰,但王世充的營地工事並不完善,被賊軍主力打開了好幾個缺口,戰況異常激烈,雙方均死傷慘重。」

「很好。」陳應良滿意點頭,又迫不及待問道:「可分出勝負?」

「來報信的斥候離開戰場時,還沒有分出勝負。」馬三寶低聲答道:「不過我們還有斥候眼線在那裡盯著,一旦分出勝負,我們在半天之內就能收到消息。」

陳應良滿意點頭,並不說話,馬三寶則又迫不及待的問道:「副使,我們什麼時候動手?要不幹掉攔在我們前面的夏大蟲,先打開南下道路再說?」

「別急,也不能急。」陳應良搖頭,說道:「夏大蟲不足為懼,舉手可滅,用不著為他擔心,我們再等等,等淮水戰場的局勢明了再說。」

「可王世充真的被叛賊主力滅了怎麼辦?」馬三寶有些擔心,道:「到時候我們不僅要單獨面對剛剛取得大勝的亂賊聯軍,副使你在朝廷里也不好交代啊?」

「沒事。」陳應良還是搖頭,微笑說道:「我早就考慮過後果了,用不著怕,王世充沒那麼容易被消滅,即便王世充真的大敗,亂賊主力也肯定是元氣大傷了,我們再揀便宜也可以輕鬆許多。至於朝廷那邊,上次東都大戰時,我還不是病了一次,有這樣的先例在前,我在朝廷里靠山有的理由替我開脫。」

「再說了。」陳應良又補充道:「我們如果急著南下,到時候如果王世充和亂賊主力都還有餘力再戰,那我們可就被動了,以王世充的人品,肯定是放任亂賊主力和我們決戰,絕不會出動一兵一卒給我分擔壓力,那我們就只能是硬著頭皮和亂賊聯軍打一場野外決戰了。」

覺得陳應良的分析很有道理,馬三寶這才沒再說什麼,拱手告辭,不敢打擾陳應良休息,陳應良則又命令道:「三寶,讓軍隊暗中做好出兵準備,隨時準備出兵。但記住,千萬別大張旗鼓的準備,不要讓賊軍斥候探到這個消息。」馬三寶答應,這才告辭離去。

一夜時間很快過去,第二天的天才剛亮,王玄應就又來到了軍中求見,陳應良嫌麻煩,乾脆借口自己還在休息,讓親兵打發王玄應先回去等消息,根本就沒讓王玄應進中軍來煩自己,耐心只是等待淮水大戰的進一步消息,同時密令軍中暗備十天糧草與三天乾糧,隨時準備出兵南下去揀現成便宜摘成熟果子。

耐心等候到了正午,第二個報信的斥候終於回到了宿豫大營,陳應良聞訊大喜,趕緊率領一干文武在中軍大帳中接見斥候了解情況,而那風塵僕僕的斥候剛向陳應良行了禮,馬上就說道:「副使,太激烈了,太激烈了!小人長這麼大了,還從沒見過這麼激烈的大戰,死的人堆起來恐怕我家後面那座山還高,血流得把淮河的河水都給染紅了。」

「勝負如何?」陳應良迫不及待的問道。

「不分勝負。」報信斥候答道:「亂賊聯軍從昨天上午的巳時過半開始攻打王世充大營,一直激戰到昨天晚上的二更過半,足足打了七個時辰,可最後還是不分勝負,亂賊聯軍沒能攻進王世充大營,晚上收兵的時候,王世充也沒有出兵追擊。」

「亂賊夜間收兵,王世充沒有追擊?是軍力已竭?還是故意保存實力?」

陳應良心中盤算,旁邊的袁天罡和馬三寶等人則迫不及待的向那斥候問道:「兩邊的傷亡如何?有沒有大概數字?」

「諸位大人,諸位將軍,你們請恕罪。」那斥候苦笑答道:「小人不敢靠得太近,昨天的大戰又是一直打到深夜才結束,所以小人無法掌握雙方的傷亡數字,只知道他們的傷亡絕對不小,死的人海了去。」

「唉,怎麼連一個大概的數字都沒有?」袁天罡跺腳,惋惜道:「如果能知道一個大概的數字就好了,我們就能知道該不該馬上出兵了。」

「沒事,有人會告訴我們答案。」陳應良抬起頭,命令道:「馬上派人嚴密監視夏大蟲隊伍,一有異常動靜,不管什麼時候,立即報我!」

馬三寶唱諾,立即安排了斥候去偵察夏大蟲隊伍的動靜,接著陳應良先讓報信斥候下去休息,然後又向袁天罡問道:「今天清晨過後,王玄應可曾又來找過我?」

「巳時初刻過後,又來過一次,被學生借口你還在沉睡打發走了。」袁天罡答道。

「巳時初刻?」

陳應良心中盤算,知道那個時候王玄應肯定還不知道淮水戰場的具體戰況,著急來找自己很正常,而王世充如果派快馬給王玄應傳遞消息,因為王世充需要統計傷亡的緣故,怎麼都得比自己的斥候稍晚一些才能抵達。所以陳應良很快就得到了需要的答案,「一個時辰,一個時辰內王玄應又來找我,那就證明王世充的形勢危急,賊軍佔上風。如果王玄應一個時辰後還不來找我,那就是王世充佔上風,用不著向我求援了。」

「報——。」陳應良的主意剛剛拿定,新的意外又突然發生,帳外有傳令兵飛報,說是混血小姑娘王雪姬求見,還說要請陳應良立即接見,有大事要向陳應良當面稟報。王玄應沒來卻來了王雪姬,還來得這麼快,陳應良難免有些驚訝,稍一思索後,還是決定在寢帳里接見王雪姬,同時又趕緊回了滿是藥味的寢帳繼續裝病。

剛脫下盔甲外衣在床上躺下,帳外就已經傳來了王雪姬的求見聲,陳應良趕緊咳嗽著同意接見,接著帳簾掀開,黑髮碧瞳的王雪姬就又出現在了陳應良的面前,陳應良也很會裝腔作勢,繼續咳嗽著說道:「賢侄女請坐,請隨便坐。」

今天的王雪姬仍然是一身胡人獵裝打扮,獵裝緊身,將她姣好的身材襯托得展露無遺,可惜這具姣好身材的主人現在卻是柳眉緊蹙,俏顏如罩寒霜,看著陳應良的模樣,就象是陳應良欠她八百貫錢三年沒還一樣。再然後,王雪姬還突然做出了一驚人舉動,突然一腳踢翻了旁邊火爐上的藥罐,把正在給陳應良熬藥的親兵嚇了一大跳,忙問道:「你幹什麼?」

聽到帳內聲響,帳外的親兵也趕緊進帳查看情況,王雪姬卻不動聲色,只是冷冷說道:「你們都出去,我有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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