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南北戰區

「副使,事情的經過秦瓊兄弟和牛進達兄弟已經對我詳細說了,大恩不言謝,既然你這次是專門為了招攬我程阿丑而來,那我程阿丑這輩子就跟定你了,鞍前馬後,牽馬墜鐙,赴湯蹈火,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和傳說中一樣,大名鼎鼎的程咬金是一個又黑又壯的粗豪大漢,也和傳說中一樣,程咬金是個性格耿直脾氣火暴的人,聽秦瓊和牛進達介紹完了陳應良營救自己的前後經過,程咬金連眼皮都沒眨一下,馬上就單膝跪到了陳應良的面前,拱手抱拳行禮,主動提出要給陳應良當一輩子的幫凶走狗。本來就是程咬金幫凶的牛進達也是毫不優裕的向陳應良稽首行禮,對天發誓要背叛自己的出身階級,給地主階級的忠實走狗陳應良助紂為虐,幫著陳應良殘酷鎮壓農民起義軍,海枯石爛,矢志不渝!

一下子收到了兩員大將,麾下武將人才匱乏的陳應良當然是喜不自禁,趕緊親手把程咬金和牛進達攙起,又是好言寬慰又是關心程咬金在獄中被虐待留下的傷勢,同樣也是賭咒發誓要和程咬金、牛進達做一輩子的好兄弟好基友,有福同享同甘共苦,有難同當兩肋插刀,自己只要一口飯吃就絕對不會讓程咬金和牛進達餓著,種種花言巧語不一而足,既無趣味又沒營養,這裡略過不提。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陳應良才從程咬金的口中知道,元寶藏還是多少對自己說了一句真話,那就是如果沒有性格正直又喜歡抗上的魏徵盯著,半點面子不給元寶藏和慕容櫳的堅決護著罪不當死的程咬金,程咬金很可能等不到陳應良趕到元城搭救,就已經在大牢里被慕容瓏殺害了。但饒是如此,程咬金還是受了不輕的拷打鞭傷,陳應良又只得趕緊用大價錢從陽谷請來良醫,為程咬金醫治,程咬金雖然不太清楚陳應良為什麼如此重視自己,卻還是依然感激不盡,對陳應良好感大生。

一天後,陳應良等人順利回到了斑鳩店,接受了程母與斑鳩店鄉勇隊伍的謝意後,陳應良也沒敢過於久離軍隊,只在斑鳩店住了一天就趕緊又啟程返回孟海城大營。程咬金和牛進達則答應在安頓好了家眷隊伍後,也等程咬金的傷勢稍微痊癒後,馬上就南下到譙郡與陳應良會合,陳應良也知道象程咬金這樣的人不可能對自己言而無信,不僅大大方方的放心南下,還主動提出可以接受斑鳩店鄉勇隊加入譙郡軍隊,答應只要這些鄉勇願意跟隨程咬金等人南下,自己就全部收編為正規軍。

辭別了程咬金等人後,陳應良一行又用了三天時間才回到孟海城戰場,還好,陳應良離開期間,孟海城這邊的情況一切正常,沒有發生的意外,張須陀和楊汪的隊伍也還老老實實的在孟海城休整,同時讓陳應良頗為驚奇的是,自己暫時離開軍隊後,譙郡軍隊和齊郡軍隊之間沒有發生任何的衝突,友情似乎還有了明顯的提高,尤其是曾經在賭桌上針鋒相對幾成的闞稜與羅士信,竟然還肩並肩的前來迎接自己。

也是到了後來陳應良才知道,原來羅士信背著張須陀又和闞稜賭了一場後,不僅贏回了曾經輸給闞稜的戰馬盔甲,還把闞稜辛辛苦苦砍人頭攢下的銅錢贏了不少,闞稜又是一個賭得直的大羊枯,輸了後絲毫不惱,還大度的反過來請羅士信喝酒。欽佩之下,性格有些在意錢財的羅士信也就和直腸子闞稜結成好朋友了。

暗暗歡喜自軍與齊郡友軍關係緩和之餘,陳應良趕緊回到營里更衣洗浴,準備洗換完了再去拜見張須陀和楊汪,與此同時,陳應良自然少不得把那道所謂的書信原件交給魏徵查看,而魏徵看完了陳應良用左手寫字偽造的所謂慕容櫳書信原件後,立即譏諷的說道:「陳副使的膽子還真是大啊,連筆跡都懶得模仿,直接左手寫信,再用蘿蔔刻了一個慕容櫳的名字印章,居然就敢拿這道書信抓一個朝廷命官,手段膽量,真是叫人佩服。」

「我沒見過慕容櫳的筆跡,又是從孟海公的贓物中發現的這道書信,憑此追查慕容櫳涉嫌通賊一案,也是出於對聖上的一片忠心,朝廷能說我什麼?」陳應良理直氣壯的反問,又更加振振有辭的說道:「再說了,誰又能證明這道書信不是慕容櫳故意改變筆跡而寫?慕容櫳奸賊為了預防萬一,故意用左手寫字留下不同的筆跡,以免書信不慎落入他人之手,這難道不是合乎情理的解釋?」

魏徵啞口無言,找不出什麼話來反駁陳應良的歪理,只能苦笑說道:「還好,陳副使你這樣的人天下只有一個,不然的話,這天下的無頭冤案真是不知道要有多少。」

「魏法曹說錯了,這個案子可不是什麼無頭冤案,如果本官抓到了孟海公,就可以查出這道書信究竟是否慕容櫳親筆所寫了。」陳應良微笑說道:「魏法曹如果想要查清此案,不妨就留在我這譙郡軍中,一邊幫著我料理軍務政事,一邊等我抓到孟海公,然後我們就可以查清楚事實真相了。」

「陳副使此言何意,難道你連卑職也想招攬?」魏徵有些驚訝的問道。

「不錯。」陳應良知道魏徵性格正直,索性也直接說道:「魏法曹,你是一個難得的人才,只是沒有跟對人,才沒有一展所長的機會。留下來吧,幫著我一起為百姓造福,為朝廷平叛,我可以擔保,我一定可以讓你大展拳腳,得償所願,成為一代名臣。」

「這……」歷史上曾經五易其主的魏徵有些猶豫,半晌才說道:「請容卑職想一想。」

「沒關係,你可以慢慢考慮。」陳應良微笑說道:「不過我建議你最好隨我到譙郡去親眼看看,看看我的為官施政與元寶藏有什麼不同,也看看譙郡老百姓過的日子與武陰百姓有什麼不同,然後再給我答覆。」

魏徵又猶豫了半晌,然後才點頭說道:「好吧,卑職就隨你到譙郡去走一趟。」

勸說了魏徵留下後,陳應良匆匆換了衣服,然後趕緊進城去拜見張須陀,結果收到消息的張須陀已經與楊汪在大廳里等著陳應良到來,秦瓊與木蘭等人則肅立一旁。見面後,陳應良倒是趕緊行禮拜見上官了,張須陀卻是足足半柱香時間沒吭聲,然後才突然開口,惡狠狠的問道:「慕容櫳那道通賊書信,真的是你在戰場上發現的?何時發現的?老夫為何事前全不知情?」

「稟大使,慕容櫳那道通賊書信,確實是下官在追擊孟海公逆賊時發現的。」陳應良趕緊拱手行禮,主動請罪道:「請大使恕罪,下官有些貪功,也害怕走漏風聲,讓慕容櫳逆賊毀滅證據,所以發現書信後沒有向你及時稟報,而是找了一個其他借口北上,想要先拿下慕容櫳再給你一個驚喜。只是沒有想到事有湊巧,到了元城之後,居然又發現了慕容櫳的其他罪行。」

張須陀陰沉著臉不說話,旁邊還不知情的楊汪則驚訝問起具體情況,陳應良忙鬼扯說是自己發現慕容櫳通賊書信,怕走露風聲沒有公開,然後借口招攬程咬金突然北上武陰郡收拾慕容櫳,還很是坦白的承認自己在這件事上有些貪功,事前沒有向張須陀稟報。然後又大概介紹了慕容櫳的為官情況,尤其強調了慕容櫳竟然敢把兒子靈堂設在公堂上的不法之舉,暗示說慕容櫳確實罪該萬死。

聽著陳應良的鬼扯,張須陀始終沒有吭聲,臉色還陰沉得更加可怕,官場老滑頭楊汪卻是不動聲色,半晌才慢條斯理的說道:「賢侄,下次再發現類似罪證,記得要先報知張大使,不要再貪功隱瞞,貿然行事,如果鑄成了什麼大錯,那可就是悔之晚矣了。」

「一定,一定。」陳應良趕緊點頭,又向張須陀拱手行禮,恭敬說道:「請大使放心,下官就是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獨吞功勞了,再發現類似罪證,一定立即向你稟報。」

「他娘的!」張須陀突然罵了句髒話,忿忿說道:「老夫真是倒了八輩子霉,怎麼會攤上這麼一個喜歡獨吞功勞的副手?書信帶來沒有?拿來!老夫要如實上奏朝廷,在這個案子上分一份功勞!」

陳應良當然不會介意張須陀在這件事上分功,趕緊拿出那道偽造書信,恭敬的雙手呈到了張須陀的面前,還小心翼翼的補充道:「張大使,奏章上請務必寫明,這是下官在追擊孟海公逆賊時在贓物里發現的。」

張須陀沒好氣的一把搶過偽造書信,打開粗略看了幾眼,然後又惡狠狠的瞪了陳應良一眼,似乎在責怪陳應良的膽大包天,胡作非為。旁邊的楊汪則湊了上來同看,只看得幾眼,楊汪就裝模作樣的驚叫了起來,道:「好個姦猾逆賊!竟然用左手寫字,讓人無法查對筆跡,幸得應良賢侄不辭勞苦親臨元城,查到了他的其他不法證據,這才讓他無法逍遙法法,進一步毀滅證據。張大使,慕容櫳這個奸賊罪不容誅,你我身為朝廷命官,必須要向朝廷和聖上如實奏報啊!」

沒好氣的看了一眼明顯在偏幫陳應良的楊汪,張須陀這才提筆寫了一道向隋煬帝報告此事的奏章,順便奏明了慕容櫳把兒子靈堂設在公堂上的罪行,連同偽信一起派人送往諑郡交給隋煬帝,然後也就懶得在這事上追究下去了——想追究也沒用,陳應良只要一口咬定這道書信是在追殺孟海公時發現的,那就是誰也沒有辦法證明這道書信是陳應良親手偽造,查到最後也是一筆糊塗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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