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一群騙子

戰鼓有節奏的敲響著,舉著柴捆草團上前的隋軍輔兵鄉勇不斷上前,將柴草不斷扔向孟海城的城門,城牆上的賊軍箭石如雨,不斷有隋軍將士中箭,但隋軍輔軍還是前仆後繼的不斷上前,因為有一個姓陳的壞種威脅他們,誰要是敢臨陣退縮,就讓誰去蟻附攻城!為了不去爬高聳城牆當敢死隊,這些隋軍輔兵鄉勇也只能是硬著頭皮頂著箭雨吶喊前進,不斷搬運柴草上前,只有中箭受傷的才可以撤回本陣包紮休息,那些直接倒下的則是就地休息,再也用不著被陳壞種推上前來當炮灰了。

為了壓制隋軍隊伍的積草速度,賊城裡的投石機也開始了投石,雖然因為材料方面的緣故,孟海城裡至今僅有八架投石機,但是這八架投石機都打得很准,每每拿將石彈打到隋軍輔兵隊伍中,石彈直接砸下再彈跳傷人,很是砸死砸傷了一些隋軍輔軍,還兩次斜線命中了隋軍的長盾陣,將長盾後的隋軍弓手盾手砸得血肉橫飛,慘叫而亡,也讓城牆上的賊軍士兵兩次發出如雷歡呼。

陳應良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向旁邊一努嘴,走狗錢向民立即飛奔上前,冒險跑到隋軍預定的投石機陣地上,平伸手臂豎起大拇指,通過幾何公式測算遠近,然後在合適位置插上一面小旗做為指引,一共插上了十六面小旗才又跑回來向陳應良交令。見此情景,旁邊的張須陀和楊汪等人都是大為好奇,忙問陳應良這是何意?陳應良倒也沒有隱瞞,答道:「測算距離遠近,安排合適的投石機炮位,一會安排十六架投石機上前,以四十五度角投石,就可以二對一迅速幹掉敵人城牆背後的投石機。」

「就這麼伸出手臂,豎起手指頭,就可以算出遠近?」張須陀大吃一驚。

「可以算,還基本上算得比較准。」陳應良點頭,「這個辦法我和袁天罡都會,後來我們教了這個錢向民,讓他在戰場上也多少可以發揮一些作用。老將軍如果有興趣的話,等有空的時候我也可以給你詳細講解。」

「你們譙郡的隊伍,打仗花樣還真是多。」張須陀搖搖頭,嘀咕了一句,旁邊的木蘭則撇嘴不屑,對陳應良的鬼話根本半點不信。

這時,城門下的柴草已然堆起了一丈來高,陳應良也乘機建議張須陀出動投石機,讓十六架投石機上前先去轟擊城牆後的賊軍投石機,並要求將投石機布置在錢向民做了標記的位置,由錢向民測算了射角後再投石,張須陀將信將疑的接受了陳應良的要求,安排唐萬徹率領投石機上前,按照陳應良幕僚的指點投石。

十六架已經趕裝了精密圓尺的投石機依令上前,按要求來到已經做了標記的位置布置,冒著隨時可能被敵人石彈擊中的危險迅速固定了車身後,考驗陳應良名譽聲望的時刻到了,被強迫學了許多幾何公式的錢向民以圓尺測算出了投石角度,然後命令十六架投石機一起投石,在此期間已經死傷了四名同伴的隋軍炮手奮力拉動拽索,十六枚重達一百二十斤的石彈騰空而起,沿著事先計算好的拋物線飛出,飛向孟海城城頭,張須陀與楊汪等隋軍主帥的心臟,也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大部分的飛彈直接越過了城牆,落入城內,兩枚石彈砸在了城牆上,五枚石彈則砸在了城牆上,發出接連巨響,但距離太遠,卻看不到石彈的真正效果。見此情景,木蘭不由更是撇嘴,道:「吹得厲害,半點作用沒有。」

「閉嘴!」心情正緊張的張須陀喝道:「賊軍的投石機躲在城牆後面,我們看得到不?注意敵人的投石數量,就可以知道有沒有效果了。」

隋軍這邊還不知道投石效果,孟海公夫妻卻是在城牆上心驚肉跳了,因為隋軍的這第一輪齊射,實際上已經將一架賊軍投石機直接砸得粉碎,餘下的石彈則打傷了十好幾名賊軍炮手,砸在城牆頂端的石彈更是把幾名賊軍士兵直接砸成了肉醬,然後余勢不消,又彈射進了城內,砸穿了一間房屋的房頂!大驚失色之下,孟海公夫妻趕緊跑到正在測算投石機彈道的李密面前,異口同聲問道:「法主,官軍的投石機怎麼突然打得這麼准了?還連我們城牆後面的投石機都打得中?」

「敵人隊伍里有算術高手。」李密不動聲色的說道:「他們計算出了距離和射角,所以才能打得這麼准。」

「那怎麼辦?」馬賽飛趕緊問道。

「沒事。」李密答道:「先和他們對射幾炮看看,不行的話就改變投石機的位置,我們的投石機有城牆保護,敵人的投石機處於曠野,對射我們不會吃虧。」

與此同時,賊軍投石機的反撲開始了,依照李密計算的射角全力轟擊隋軍的投石機陣地,結果張須陀也立即看出賊軍的投石機已經少了一架,頓時喜道:「賊軍只有七枚石彈,我們應該已經砸中一架了。」

「再看看,現在還不能肯定。」陳應良搖頭,只是耐心觀察兩軍投石機的對轟情況。

對轟的結果是互拼消耗,結果這也是物力充足的隋軍隊伍最不害怕的,幾輪對轟下來,雖然也有一架隋軍的投石機被砸中損毀,也先後死傷了二十來名炮手,但孟海公城裡的投石數量則迅速縮小為一次五枚。見此情景,隋軍隊伍里當然是歡聲四起,陳應良也終於向木蘭微笑說道:「讓木蘭將軍失望了,我好象沒有在吹牛。」

木蘭把腦袋一昂,不理會陳應良的譏諷,直到陳應良把醜陋面孔轉向了孟海城時,木蘭才惡狠狠的瞪了陳應良一眼,暗罵道:「小氣!」

與此同時,李密也終於扛不住,為了在遠程轟擊不至於連還手之力都沒有,李密只能是趕緊建議孟海公讓投石機轉移陣地,孟海公雖然立即接受了建議,卻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法主,看來敵人的算術高手比你高啊。」

「是因為我的投石機數量不足才對吧?」李密暗怒卻不敢發作,只能在心裡暗嘆,「碰上陳應良這小賊,還真是從來沒好事。」

見敵人不再投彈,陳應良也立即明白對手是在轉移陣地,便立即建議張須陀按既定計畫行事,張須陀把大手一揮,餘下的二十來架投石機立即上前,同時將一些特種彈送到前面的十五架投石機隊伍里,讓他們對準賊軍城門投擲,已經士氣大振的隋軍炮隊依令而行,立即將這些特種炮彈砸向城門,結果這些炮彈砸到了隋軍隊伍堆積的柴草上後,很快就燃起了火頭,冒出濃煙,還有一些炮彈砸到了城牆上直接炸開,飛出無數紅色的火塊。

「官軍的石彈,怎麼會冒火?」孟海公夫妻自然又驚叫了起來。

「不是石彈,是火彈。」李密冷靜的說道:「把樹榦挖空,倒滿燒紅的木炭,封口後用投石機擲出,打到那裡那裡起火,《墨子備城》上就有的東西,不奇怪。不過小心,官軍下一個目標肯定是我們的城樓。」

李密這次終於算錯了一次,隋軍隊伍僅僅只是投擲了一輪原始燃燒彈,引燃了城門處的柴草,然後就立即重新投擲普通石彈,轟擊城牆上的賊軍守兵,城門已經堆起一丈多高的柴草則迅速燃起衝天大火,火焰升起五六丈高,烤得城牆上的賊軍士兵皮膚冒油,被迫後退或者左右躲閃,同時鐵皮包裹的城門也被燒得鐵皮通紅,縫隙冒煙,賊軍守兵則拚命往門上潑水降溫,盡一切努力保護城門——城門的造價那可不是普通的房門可比,工序也特別繁雜,製造極難,能保住當然得儘力保住。

戰事進行至此,隋軍隊伍的攻城戰術雖然都在李密的預料之中,孟海城守軍也沒有露出任何的破綻給隋軍破城機會,但李密卻深知這一切都只是開始,正午時分才出兵攻城的隋軍隊伍肯定要到了晚上才會真正發力,真正的考驗還在後面。所以當城門官跑來報告,說火勢太大城門難保後,李密立即建議孟海公用沙包土石徹底塞死城門甬道,孟海公則先是猶豫了許久,反覆問了城門到底能不能保住,這才咬牙下令道:「堵死城門!」

城門官領命而去,結果他前腳剛走,北門那邊又跑來了一個傳令兵,說是北門外的隋軍隊伍動作奇怪,不僅沒有發起攻城,還開始了立柵欄和挖壕溝,北門守將蔣善合覺得情況不對,卻又猜不出隋軍用意,只得向孟海公報告請示。李密一聽大奇,趕緊請求去北門查看情況,孟海公卻不肯答應了,喝道:「你留在這裡,北門那邊不用你操心,官軍不攻城最好,他們想挖壕溝隨便他們挖,派些人一個晚上就能填平。」

喝住了戰術方面的得力助手李密,孟海公又命令蔣善合不用理會官軍動作,李密無奈,只得繼續留在南門主戰場,心裡卻萬分疑惑,暗道:「不對啊,兵家的攻城正理是圍三闕一,孟海公這個蠢貨圖安全只開了兩道正門,陳應良小賊既然猛攻南門,應該在北門故意放鬆一些才對,他怎麼反倒讓官軍挖起了壕溝樹柵欄?想把我們徹底困死,攻破南門後一網打盡?這小賊有這麼大的自信?」

夕陽逐漸西下,城牆下的烈火還在燃燒,隋軍輔兵也還在拚命的運輸柴草加大城門火勢,好在城門甬道已經徹底堵死,李密和孟海公夫妻倒也用不著擔心官軍直接從城門處殺入城內。而酉時二刻剛到時,一直都在投石的隋軍投石機突然全部停止了投彈,一邊輪換拽索炮手,一邊推著投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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