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親自出手

本來就是來找陳應良收保護費的,苗海潮當然不會拒絕陳應良的見面邀請,錢向民去交涉後沒過多少時間,二十幾個變民軍騎兵便簇擁著苗海潮來到了城下,只是害怕城牆上用弓箭偷襲,不敢過於靠近護城壕,在距離城牆還有一百二十步左右的位置就勒住了戰馬。見此情景,陳應良便在城牆上大喊道:「苗海潮,苗大哥,請放心過來說話,我身邊沒有弓箭手,我也不是那種暗箭傷人的卑鄙小人!」

苗海潮一行人猶豫了片刻,經過商量後才重新催馬上前,到了永縣小城的護城壕旁邊才勒住馬頭,陳應良也站出城頭表示誠意,同時大聲吼道:「傳我命令,所有人放下弓箭,誰敢暗箭偷襲,立斬不赦!」陳應良的親兵隊整齊唱諾,幫著陳應良讓城下的苗海潮等人安心。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陳應良才算是勉強看清楚了苗海潮的模樣,二十六七歲的年紀,因為出身於富豪之家,膚色明顯比旁邊的變民軍士兵白凈,顯得較為斯文,然後陳應良也沒有遲疑,向苗海潮拱手說禮,大聲說道:「苗大哥,久違了,兩年不見,兄長風采依舊,並且還已經是名動天下,可喜可賀。」

苗海潮當然也在仔細打量陳應良,驚於陳應良的年輕俊秀之餘,苗海潮又被陳應良的客套話弄得一楞,用了點時間才想起,自己確實在外人面前說過與陳應良熟識的話,出於某些原因,苗海潮默認了陳應良的客套,還在馬上向陳應良還禮道:「陳兄弟客氣,說到名動天下,陳兄弟你才當之無愧。」

「城下肯定有杜伏威的眼線!」陳應良心中一喜,知道苗海潮既然默認之前的胡說八道關係,身邊就一定有杜伏威的人監視,不然用不著這麼費事。確認了這一點,陳應良忙又大聲說道:「苗大哥過獎,客套話我們留著以後再說,開門見山吧,苗大哥,你可是來討要那些錢糧的?」

「正是!」苗海潮點頭,大聲說道:「陳通守,我們杜伏威杜大王說了,只要你交出一萬石糧食,五千匹布,五千貫錢,我們就退兵改道,不再深入譙郡就糧,這事你已經知道了。現在我奉杜大王之命前來問你,這筆錢糧你可願交出?」

「我當然願意交出這筆錢糧!」陳應良的回答讓眾人都是一楞,然後陳應良又向苗海潮大聲問道:「可是苗大哥,你覺得這小小永城之內,能否拿得出這麼多錢糧?」

苗海潮也被陳應良的第一句話弄得楞了一楞,聽了陳應良的第二句問話了,苗海潮又沉默了一下,這才說道:「這與我無關,我只是來問你,你是交錢糧?還是刀槍說話?」

「苗大哥,這事和你有關!」陳應良大聲回答,又理直氣壯的說道:「苗大哥,你和杜伏威那個亂賊不同,杜伏威是天生的本性不良,好逸惡勞,好亂樂禍,喜歡殺人放火就當了土匪,到處殺害無辜,殘害百姓!你卻不同,你是因為貪官污吏欺壓百姓,為了幫助鄉親父老這才毅然起兵,義薄雲天,殺官造反情有可言,所以這事不僅和你有關,還和你有莫大關係!」

苗海潮的臉色變了,還偷偷看了一眼身旁不遠處的一個騎士,那戴著寬沿氈帽的騎士則微垂著頭,看不到神情與反應,更不知道心裡到底做何想。

「苗大哥,我的信使已經把原因說得很清楚了。」陳應良又理直氣壯的說道:「我向你們求和,不因為我害怕你們攻打城池,也不是擔心守譙郡七城,我僅僅只是因為沒有把握擋住你們深入譙郡腹地,傷害譙郡的無辜百姓,這才甘冒天下之大不韙,向你們遣使求和,答應用錢糧換取你們改道退兵!我的良苦用心,杜伏威不懂,你卻能懂!苗大哥,為了譙郡的無辜百姓,也為了你麾下那些忠誠勇敢的下邳義士,這件事你不能袖手旁觀,你必須挺身而出,與杜伏威正面抗爭,爭取一個更合理的解決辦法!既不用你麾下的將士白白犧牲,也不必讓譙郡的百姓無辜受害!」

又偷看了一眼那氈帽騎士,見他扭過頭向自己點點頭,苗海潮這才向陳應良問道:「那你打算怎麼辦?」

「別讓杜伏威敲詐勒索!」陳應良大聲說道:「苗大哥,你出身於書香門第,與天天打家劫舍的杜伏威不同,知道民間疾苦,也知道一座小小縣城能有多少錢糧!為了不讓永縣城裡的無辜百姓不至於活活餓死凍死,那就別再無理敲詐,橫蠻勒索!五千石糧食,兩千貫錢與兩千布,這是永城所能拿出的最多錢糧!杜伏威如果願意,我就給他這筆錢糧,他如果不願意,我就只好和他刀劍說話,他仗著人多勢眾想啃譙郡這根骨肉,我就算擋不住他,起碼也得讓他崩下幾顆牙齒!」

苗海潮又去看那氈帽騎士,見他點頭說可以,只要陳應良馬上拿出來就行,苗海潮這才又轉向陳應良說道:「好吧,陳兄弟,既然你如此通情達理,那愚兄就替杜大王做這個主,只要你現在拿出這筆錢糧,我們就馬上退兵,立即離開譙郡!」

「多謝苗兄成全!」陳應良大喜,向苗海潮抱拳深深鞠了一躬,又道:「但是苗大哥,你必須再等一天,明天早上我才能把這筆錢糧交給你!」

「為什麼?」苗海潮有些發火了,心說為了你這破事,老子和杜伏威起了多少衝突,臨了你又來涮我是不是?

「因為我還沒準備好。」陳應良滿臉歉意的拱手,大聲說道:「昨天我的信使把杜伏威的答覆帶回來後,因為杜伏威要求的錢糧永城絕對拿不出來,我就停止了向民間征糧募錢,全力備戰,所以這會暫時還沒準備好這麼多的錢糧。不過苗大哥你放心,明天早上,明天早上你再來這裡,我馬上就把錢糧交給你。」

又與那氈帽騎士低聲商量了幾句,苗海潮這才大聲說道:「好,我答應你,再給你一天的時間準備!不過陳兄弟,我可把難聽話說在了前面,明天早上我再來這裡時,你如果不交出這筆錢糧,或者耍什麼花樣,可就別怪我翻臉無情了!到時候不僅你城外的軍營碼頭保不住,就是這小小永城,我們的三萬大軍也要把它踏成齏粉!」

「那是當然!那是當然!」陳應良趕緊拱手答謝,鄭重說道:「多謝苗兄成全,也請苗兄放心,小弟雖然不敢說什麼言出法隨,卻也可以保證做到一諾千金,請苗兄安心再等一天,明天早上,錢糧必然送到你的面前!」

鄭重其事的把承諾說完,然後不等苗海潮提出告辭,陳應良突然又大聲說道:「苗大哥,還有件事,我想順便向你介紹一個人!」

苗海潮驚奇抬頭時,卻見陳應良的身旁站出了一個錦衣華服的小老頭,頭髮花白穿著價值不菲的狐皮裘衣,外表模樣甚是尊貴。陳應良又指著那老頭說道:「苗大哥,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雲定興雲前輩,現在官居少府少卿,是朝廷重臣,也是我們的長輩。」

「給我介紹他幹什麼?」苗海潮心中納悶,但是出於禮貌,少年時接受過良好教育的苗海潮還是向雲大少卿拱手行禮,禮貌說道:「晚輩苗海潮,見過雲前輩。」

「苗壯士客氣了,不必多禮。」雲大少卿笑吟吟的還了一禮,又笑著說道:「苗壯士,你的鼎鼎大名,老夫可是大興和洛陽就早有耳聞了,今日得見,果然儀錶非凡,義薄雲天,老夫痴長數十年,象苗壯士你這樣俠肝義膽的少年英雄,老夫還真是沒有見過幾個。」

「我有這麼好嗎?」苗海潮心中納悶,也更納悶陳應良為什麼要把雲大少卿引見給自己。

「苗大哥,我把雲少卿引見給你,是想告訴你這位雲少卿的另一個身份。」彷彿看出了苗海潮心中的疑惑,陳應良又大聲說道:「苗大哥,你可能還不知道,這位雲少卿,還是廢太子楊勇的岳丈大人!」

「什麼?!」苗海潮面露震驚了,他可是多少耳聞過隋煬帝和他親哥哥廢太子楊勇之間的惡劣關係的。

「苗大哥,你一定很奇怪吧?」陳應良大聲說道:「廢太子房陵王楊勇,已經被先皇遺詔賜死了,他的岳丈雲前輩為什麼重新為官,位居重臣?答案很簡單!我大隋當今天子寬宏大度,任人惟賢,用人任事從不計較臣子以前的過錯不足,唯才是舉不拘一格,那怕是之前有再大再多的不對,只要有才有德能夠誠心悔改,聖明神武的當今天子就會破格起用,給他機會將功贖罪,繼而賞以高官,賜予厚爵!雲定興雲前輩,就是這活生生的例子!」

苗海潮呆住了,也完全明白了陳應良的弦外之音,還一度有些微微動心。而那氈帽騎士卻是臉色大變,看向苗海潮的目光中也不再只是微微疑惑,而是充滿了狐疑!

「苗壯士,苦海無邊,回頭是岸!」雲大少卿的人品很抱歉,腦袋卻半點不笨,沒用陳應良的指點就已經笑吟吟的大聲說道:「你是有才有德之人,老夫的事你也知道了,想想吧,好好想想吧!」

苗海潮這會如果立即破口大罵,或者馬上拉弓放箭來射陳應良和雲大少卿這對老小不良,那麼情況或許還不至於繼續惡化下去,然而苗海潮卻在這關鍵時刻遲疑猶豫了,這一遲疑猶豫不要緊,那氈帽騎士立即就掉轉了馬頭,打馬來路沖了回去,苗海潮身邊的其他變民軍也一下子就走了一半。

「這傢伙?該不會就是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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