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雙刃劍

袁天罡好歹也是在職官員,當然有些不情願給陳應良做幕僚當師爺,但是考慮到身為縣令丟失縣城等同失土,稍有不慎就可能人頭落地,而陳應良既拍著胸口保證替袁天罡在朝廷里活動,全力保住袁天罡的腦袋,又承諾只要袁天罡輔佐陳應良再立功勛,就馬上設法讓袁天罡再入仕途,重新擔任正式官職,出身貧苦又無路可走的袁天罡猶豫再三後,終於還是接受了邀請,留在了譙郡給陳應良助紂為虐。

於是乎,就這樣,在傳說中妖孽程度幾乎媲美諸葛老妖和劉伯溫的袁天罡就成了陳應良的幫凶走狗了,做夢也沒想過自己能夠獲得如此天才為走狗的陳應良當然是大喜過望,待袁天罡極厚,簡直算得上是解衣衣之,推食食之,弄得目前還不太出名的袁天罡感動萬分,覺得陳應良為人還算不錯之下,也很快融入了陳應良幕僚這個角色,並且利用他的縣令經驗,迅速替陳應良分擔了不少政務公事——當然,陳應良需要袁天罡做的遠遠不止這些。

袁天罡迅速適應了陳應良幕僚這個角色後,時間也已經進入了隋大業十年的正月,第一次在這個時代過新年,陳應良當然鬧了不少的笑話——比方說賣弄死鬼陳應良留下的書法,親筆寫了一副對聯,要求下人貼在通守府大門上時才知道這時代還沒有對聯,過年是應該在門上掛桃符,弄得陳應良是灰頭土臉,只能是打腫臉充胖子,楞說自己是立新風掃舊俗,以對聯代替桃符節約開支,逼著下人把提前幾百年出現的對聯貼在門上,在永城縣內很製造出了一些話題。

再接下來就是向上司拜年了,雖說現在陳應良手裡的實際權力已經比徐敏廉更大,但為了不落人口實和塑造自己尊重上司長輩的虛偽形象,陳應良還是專門跑了一趟譙縣向徐敏廉拜年,同時又少不得與新編郡兵同賀新年拉攏關係,噓寒問暖收買人心,拿出一點錢糧慰問永縣城內的孤寡老人,作秀演戲打造自己的親民愛民,忙得不可開交,也很是收買了一些民心軍心。尤其是那些得到陳應良錢糧慰問的孤寡老人,更是個個痛哭失聲,哭泣說自己命好,碰上了陳應良這樣的青天大老爺,卻全然不知成了大隋影帝陳應良的最佳配角,幫著陳應良欺騙了無數不明真相的無辜百姓。

不停向別人拜年的同時,已經貴為譙郡通守的陳應良當然也不斷接受部下的拜年,為了討好手握考核大權的陳應良,譙郡的大小官員和七個縣令全都先後跑到了永城給陳應良拜年送禮,距離永城最遠的山桑縣令還來得最早,先給陳應良送了禮才到譙縣給徐敏廉拜年,陳應良也一一接見了這些地方官吏,毫不客氣的為他們的治下百姓出氣報仇,收下他們從百姓頭上搜刮來的民脂民膏,同時少不得假模假樣的要求這些地方官要勤勉當差,清廉為官,安撫百姓,打壓房價,語氣與口氣都象極了某位影帝。

距離最遠的山桑縣令來得最早,距離次遠的城父縣令鄧者玄卻來得最晚,直到正月初十才領著一群從人來到永城給陳應良拜年,杜者玄也知道自己來得太晚,所以送的禮不僅最厚,還一見到陳應良就稽首請罪,「通守恕罪,下官本打算正月初三就來向你道賀新年,奈何縣內出了一起滅門命案,轟動全城,牽涉重大,下官為了查案安民,耽擱了不少時間,故而來遲,萬望通守見諒。」

「鄧縣令不必客氣,公事要緊,你先公後私,這是正理,我怎能怪你?」陳應良假惺惺的安慰,吩咐鄧者玄起身,還無比虛偽的說道:「其實鄧縣令來不來都無所謂,只要心意到就行了。」

「還有禮物到了就行。」陳應良又在肚子里補充了一句大實話,再次讓鄧者玄起身,然後才隨口問道:「那起滅門命案情況如何了?真兇抓到沒有?」

「抓到了,抓到了。」鄧者玄趕緊點頭,介紹道:「是本縣的一個刁民無賴,因為貪圖死者的財貨入室行盜,被發現後又改盜為搶,殺了那一家六口,還喪盡天良連襁褓里的嬰兒都不放過,轟動了城父全城,下官花了不時間和力氣,這才查出了真兇,把那個刁民無賴人贓並獲。」

稟報完了,為了表功,鄧者玄還又補充道:「也虧得下官把這個案子抓得緊,嚴密盤查出入城父的百姓,不然的話,那個刁民無賴都打算帶著贓物逃到城外落草為寇的,據他交代,他和汝陰郡的流寇王二黑還沾點親戚,準備逃到鄰郡去投奔親戚,從賊為寇。」

「做得好,這件事寫成詳細公文呈上來,我會奏請朝廷重處於他,做典型警醒世人,考核的時候也會給你敘優一等。」陳應良滿意點頭,又吩咐道:「鄧縣令,你治下的城父縣與汝陰、淮陽兩郡接壤,接壤處方圓百里又是山高林密,人煙稀少,正是亂賊流寇的天然巢穴,你要盯緊這些地方,一旦發現有什麼異常,該出兵征討就立即征討,該稟報於我就馬上稟報,萬萬不可疏忽大意,給了亂賊流寇坐大的機會。事關重大,這一點你千萬要牢記。」

鄧者玄連聲答應,表示自己一定牢記上官教誨,絕不給亂賊在自己縣境坐大的機會,然後趕緊又雙手呈上禮單,請陳應良過目賞收,陳應良假惺惺的推託了幾句,然後也就毫不猶豫的收了。然而就在這時候,陳應良的老鄰居三狗子又快步進到了客廳,神色匆匆本想說些什麼,但因為被陳應良教訓過沒敢象以前那樣直接說話,滿臉的欲言又止,陳應良見他神情緊張,便問道:「出什麼事了?」

「稟通守,出了件事。」三狗子拱手答道:「馬三寶和鄧縣令的一個隨從打了起來,在前院打了不算,又跑到了西跨院的演武場繼續打,還……還都動了真傢伙!」

「什麼?!」

聽到這話,陳應良當然是大吃一驚,鄧者玄更是驚得當場跳了起來,臉色蒼白的慘叫道:「我的隨從和陳通守的人打起來了?我的那個隨從,他們為什麼要打?」

「不知道。」三狗子如實答道:「我守在二門,馬三寶是和那人在前院打,所以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打,還是別人告訴我,我才知道這事。」

鄧者玄更加叫苦,陳應良卻默不作聲的起身就往西跨院走——陳應良當然不是害怕自己麾下的唯一武將馬三寶有什麼三長兩短,而是擔心馬三寶失手弄出人命,到時候事情不好善後。那邊鄧者玄見了,趕緊也和三狗子一起跟上,心裡不斷的求神告佛,哀求自己的隨從不要傷到陳應良的人,那怕被陳應良的人打死也別碰到對方一根毫毛。

到得了西跨院,一大片被特意夯實的演武場上,手拿橫刀的馬三寶果然在和一個拿著長槍的男子交手,旁邊還有不少陳府下人和鄧者玄的隨從看熱鬧,陳應良本想開口喝止,卻又猛的閉住嘴巴,還及時阻止了鄧者玄的呵斥——因為會一些格鬥術和刀法的陳應良突然發現,勉強算得上隋唐名將的馬三寶,竟然與那長槍男打得平分秋色,根本就沒佔到多少上風。

再仔細觀察二人交手時,目前正奇缺武將的陳應良開始面露喜色了,因為那長槍男的身手確實了得,一柄九尺長槍在他舞得上虎虎生風,扎、刺、撻、抨招招式式都有板有眼,槍花舞動間連會那麼兩三招的陳應良都有些眼花繚亂,無法判斷他的槍尖所指。而馬三寶雖然貴為將來的大唐左驍衛大將軍,在他面前也占不到多少便宜,幾次試圖近身砍人都被那長槍男逼退,一度還差點被長槍刺中。

見此情景,陳應良當然是喜色更甚,但又打破腦袋也想不起這時代在譙郡境內能有什麼樣的名將,能與馬三寶打得不分上下?按捺不住好奇,陳應良終於開口了,喝道:「住手!都給我住手!」

刀槍頓止,身手十分敏捷的馬三寶第一個跳出了戰圈,有些喘氣向陳應良行禮,然後迫不及待的向陳應良說道:「公子,這小子可以,考核通過了。」

「什麼考核?」陳應良一時有些糊塗。

「就是你那道招賢榜的考核啊?」馬三寶有些糊塗的反問,直到陳應良再問詳細後,馬三寶這才介紹了事情經過,原來鄧者玄從城父帶來的這個隨從,因為早就風聞陳應良張榜招賢的緣故,跟著鄧者玄到了通守府後,馬上就向陳應良的親兵打聽了具體情況,知道要想成為陳應良的麾下武將必須通過馬三寶的考核,又恰好碰上馬三寶從城外校場回來,就攔住了馬三寶請求考核,馬三寶與他稍微較量一下拳腳,發現他的身手還算不錯後,就把他帶到西跨院演武場真刀真槍的比試,然後就有了後來的事。

匆匆介紹完了大概情況後,馬三寶又迫不及待的說道:「公子,這人的身手確實不錯,小人雖然是因為在軍營里教了一天武,體力不足一時奈何他不得,但小人估計,就算我體力充足,沒有三五十招恐怕也贏不了他。還有,他擅長的槍矛長兵器,我們的新軍隊伍里,正好缺一個這樣的人教授槍矛。」

「可以是可以,不過拜託你下次考核時用木刀木槍,別再來嚇我!」

陳應良低聲呵斥了一句,這才轉頭去觀察那長槍男,發現他與馬三寶的年齡相近,都是二十五、六的年紀,蠶眉大眼膚色古銅,神情甚是彪悍,身材魁梧還穿著吏服,似乎是鄧者玄麾下的小吏,陳應良滿意的點點頭,這才問道:「你叫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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