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高家噩耗

「有這枚玉佩,好象是舅父前段時間在市場上買到的,舅父很喜歡,買來就自己戴到了身上,我差不多天天見到這枚玉佩,所以印象很深。」

長孫無忌的回答讓陳應良喜出望外,但長孫無忌接下來的問題就讓陳應良為難了,長孫無忌很好奇的問道:「兄長,難道你來舅父家中拜訪,就是為了那枚玉佩?那枚玉佩也不算什麼稀世奇珍,兄長你為何如此在意?」

悄悄看了一眼柴倩,發現自己曾經的未婚妻面無表情,一聲不吭,很明顯不願把事情真相公布,同樣不想公布真相的陳應良定下心來,這才向長孫無忌說道:「不瞞賢弟,愚兄確實是為這枚玉佩而來,至於原因請賢弟見諒,愚兄不能說。如果賢弟不介意,愚兄想在這裡等候你的舅父歸來,單獨與他商量一下玉佩的事。」

這麼簡單的要求,長孫無忌當然不會拒絕,一口答應後,長孫無忌很恭敬的邀請陳應良和柴倩到大廳就坐,陳應良倒是一口答應了,誰知柴倩卻又鬧彆扭,楞說坐在大廳里太憋悶,要求換個地方。看在好友李世民與柴家的關係份上,長孫無忌倒也沒有介意,改為邀請陳應良和柴倩到家中花園休息等待,柴倩這才很勉強的點頭答應,隨著長孫兄妹和陳應良進了後花園,在一個小涼亭里坐下,等待長孫無忌的舅父歸來。

茶果奉上後,長孫無忌又叫來了他年僅五歲的表弟高履行給陳應良見禮,小傢伙也聽說過陳應良的鼎鼎大名,纏著陳應良打聽了不少平叛大戰的逸聞趣事,也是到了交談中,陳應良才知道長孫無忌的舅父叫做高士廉,目前官居治禮郎供職於鴻臚寺,是前齊宗室,也是當世頗有名望的一個清流名士——其實陳應良早就聽說過高士廉的名字,還知道他是凌煙閣二十四功臣之一,只是功績不夠顯赫有名,陳應良對他的印象不深而已。

再問起長孫兄妹為什麼住在家裡時,長孫無忌很坦然的告訴陳應良,說自己兄妹的父親長孫晟已經在四年前過世,因為長孫無忌和長孫無垢的母親只是長孫晟的繼室,長孫晟剛死,他前妻的兒子長孫無憲便毫不留情的將繼母高氏和長孫兄妹趕出了家門,高氏與長孫兄妹一度無以依靠,差點就淪落到了死鬼陳應良的處境,幸得高士廉及時出手,把妹妹和長孫兄妹接回家中居住,待長孫兄妹如同己出,長孫兄妹這才得以平安長大,待舅舅高士廉也是有如親父。

同是天涯淪落人,加上又是第一次知道長孫兄妹竟然還有這樣的不幸童年,陳應良難免是唏噓萬分,忍不住感嘆道:「賢弟,你們兄妹真是既不幸,又無比幸運啊。少年喪父,人生第一不幸,舅父慈愛,又是你們兄妹的大幸,我要是有這麼一位舅父就好了。」

「兄長且莫傷感。」長孫無忌誠懇說道:「孟子云: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舅父常用這句話教導小弟,激勵小弟不懼苦難,勤學上進,聽聞了兄長你的不幸往事後,舅父又要求小弟以你為榜樣,迎難而上,百折不撓,奮起拼搏成就功業。現在兄長你已經功成名就,光宗耀祖,又何必在意過去的挫折苦難……」

「兄長,陳大哥。」

小籮莉長孫無垢突然開口,輕聲打斷陳應良和長孫無忌的交談,還向長孫無忌擠了擠眼睛使眼色。得妹妹提醒,長孫無忌這才想起給陳應良製造挫折苦難的罪魁禍首之一的柴倩就在現場,趕緊把嘴巴閉上,臉色無比尷尬。陳應良的神情也有尷尬,都有些不好意思去看柴倩的臉色。倒是柴倩神情如常,看上去似乎很平靜的說道:「你們繼續聊吧,當我不存在。」

嘴上說著不在意,柴倩放在膝上的雙手卻已經緊握成拳,指甲深深陷進肉里,拚命用肉體的苦痛,讓自己忘記心中的絞痛。

「你要是真不在意就好了。」陳應良悄悄嘀咕了一句,然後趕緊轉移話題,故意轉頭去欣賞高家花園,假模假樣的贊道:「賢弟,你家這座花園雖然不大,可真的是有夠雅緻啊,有荷塘有假山,清雅幽靜,真是一個讀書進學的好地方。」

「謝兄長誇獎。」長孫無忌心領神會,趕緊說道:「如果兄長喜歡,可以盡情遊覽,母親與舅母她們是居住在東西跨院中,這裡是後花園,並無妨礙。」

「那我就不客氣了,我新家也有一個小花園還沒布置,正好學習一下園林布景。」

當代陳世美陳應良巴不得甩開麻煩未婚妻,乘機就站起了身來,走到了旁邊欣賞園景,雖說陳應良這麼做只是為了擺脫尷尬局面,但花園中的一樣東西卻引起了陳應良的極大興趣——陳應良突然看到,老高家的花圃之中,有一種植物十分眼熟和古怪,陳應良不由大奇,忙走了過去,到近處仔細端詳這種古怪植物。

吸引陳應良注意的,是一種乳白色的花朵,花苞很大,花瓣數目不等,或四瓣,或五六瓣,花瓣為白色細絲狀,毫無鮮花應有的香味,被當做觀賞花木種植在了花圃之中,可是對這玩意十分熟悉的陳應良卻可以肯定,這種植物絕對不是觀賞花木!驚奇之下,陳應良忍不住回頭向長孫無忌問了一句,「賢弟,你們家怎麼把棉花種在這裡?」

「棉花?什麼是棉花?」長孫無忌有些莫名其妙的反問道。

「這難道不就是棉花嗎?」陳應良指著已經已經裂開棉鈴的棉花驚奇再問——之前兩次卧底毒巢時,有一次陳應良就是裝扮成了彈棉匠,卧底在毒梟隔壁,秘密監視和監聽毒販將近三月,天天接觸棉花,對棉花自然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長孫無忌兄妹和柴倩同時來了興趣,一起走到了花圃前,再仔細一看棉花時,柴倩忍不住冷笑了,譏諷道:「陳侯爺,你那是什麼眼神啊?這花叫做白疊子,我家裡多的是,什麼時候被叫做棉花了?棉花,這個稱呼聽都沒有聽過?」

「什麼?你們沒有聽過棉花這個稱呼?」陳應良一驚,緊著陳應良又全身一震,這才突然想起了一件大事——自己自打穿越以來,還從來沒有在這個時代見過一種棉織製品,既沒有見過棉衣,也沒有見過棉紗棉布,沒有見過棉被,甚至就連『棉』這個字都從來沒有見過!

「是沒有聽過。」長孫無垢小籮莉輕輕點頭,斯文的輕聲說道:「陳大哥,這種花有兩個名字,一個名字叫白疊子,一個名字叫吉貝,是西域傳來的觀賞花,在大興有不少人家種植。」

斯文的溫柔說完,小籮莉又輕聲說道:「陳大哥,你不該是把白疊子和木棉花搞混了吧?木棉花是紅色,花朵比較小,與白疊子區別很大。」

陳應良不答,只是招呼眾人與自己返回涼亭,然後陳應良用手指頭蘸了茶水,飛快在桌子上寫了一個『棉』字,然後問道:「賢弟,觀音婢小妹,你們有沒有見過這個字?」

長孫無忌和小籮莉一起搖頭,然後長孫無忌還反問道:「兄長,這個字怎麼念?」

「棉!就是木棉花的棉。」陳應良順口回答,腦海里卻在緊張盤算。

博學多才的長孫兄妹一起張口結舌了,柴倩也是直接笑出聲了,譏諷道:「真不愧是文武雙全的陳侯爺,寫別字就算了,還造出了新字,果然文才出眾。」

譏笑著,柴倩也蘸茶水在桌上寫下了一個『綿』字,指點道:「諾,這才是木棉花的棉字。」

瞟了一眼那個綿字,陳應良懶得理會柴倩的譏諷,飛快盤算著,陳應良臉上還露出了神秘的笑容,心中喃喃道:「明白了,終於明白了,為什麼隋唐兩朝這麼強盛,卻始終無法開發漠北和東北,為什麼打高句麗和吐蕃這麼吃力,為什麼會有《無向遼東浪死》這首歌了,原來是因為這個……好,老子發達的機會,又來了!」

迅速拿定了主意,陳應良飛快向長孫無忌說道:「賢弟,能不能把你家裡已經開花的白疊子都給我,我有大用,將來也必有重謝!」

「幾朵花而已,兄長喜歡就儘管拿去,要什麼謝?」長孫無忌一口答應,又好奇問道:「不過兄長,這種花能有什麼大用?」

「將來你就明白了。」陳應良自然不會揭破迷底,只是飛一般的沖向花圃,手忙腳亂的摘起了棉花,長孫兄妹和柴倩則是面面相覷,半點都不明白陳應良想耍什麼花樣。

既然是觀賞植物,高家種植的棉花數量自然不多,陳應良不到片刻時間就把所有棉花全部摘了下來,滿頭霧水的長孫無忌也叫人拿來了一個竹筐,幫著陳應良把棉花全部放進筐中。正忙碌間,花園門外卻急匆匆的衝進來了一名高府家丁,滿頭大汗的沖著長孫無忌大喊道:「甥少爺!不好了!老爺出什麼事了!老爺出大事了!」

「舅父出什麼事了?」長孫無忌猛的站直身體。

「老爺,老爺他被朝廷抓了!」來報信的家丁帶著哭腔喊道:「還直接被押進了刑部大牢,我們連話都來不及和老爺說上一句,只能趕緊回來報信!」

長孫無忌如遭雷擊,手中的棉花落地,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如何反應,陳應良則十分冷靜,飛快問道:「為什麼?知不知道為什麼要抓高大人?」

「不知道,我們當時在鴻臚寺門外等待老爺,只看到老爺被刑部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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