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自告奮勇

「這位梁成公子到底是什麼人?被眼高於頂的衛留守家人稱為貴客就算了,怎麼連楊雨兒也認識?大隋的權貴高官子弟中,沒聽說過梁成這個名字啊?!」

差點就光明正大一起上床滾被單的陳應良和柴倩在這裡眼對眼,旁邊的李淵長子李建成卻是在大吃一驚了,打破腦袋也想不出來,大隋上那裡又冒出一個這麼牛叉的權貴子弟,從來沒有聽說過名字,卻被大興土皇帝衛玄一家尊為貴客,同時又與身份地位遠在自家之上的楊雨兒熟識!暗驚之下,李建成不僅立即下定決心要與陳應良交好,還鼓掌笑道:「太好了,想不到楊姑娘與梁公子也相識,既然如此,那我們也別分什麼內外了,乾脆都到雅間之中就坐,楊姑娘和梁公子的高仆,讓他們與在下的從人在廳中就坐如何?」

李世民看了一眼陳應良,又瞟了一眼楊雨兒,也是萬分好奇陳應良的身份,便點頭說道:「兄長所言極是,小弟樂於從命,就是不知道楊姑娘和倩兒姐意下如何?」

楊雨兒已經親口承認陳應良是她朋友,柴倩看陳應良再是不順眼也不好意思拒絕,便也立即點頭同意,結果這麼一來,倒是苦了唯一知道內情的楊雨兒,明知道是誤會,也知道讓陳應良和柴倩相處久了,稍有不慎就可能鬧出人命,可是所有人都已經同意了,性格善良溫和的楊雨兒也不好拒絕,只得硬著頭皮點了點頭,道:「甚好。」

換陳應良為難了,和楊雨兒近距離相處陳應良當然是求之不得,可是身旁帶著趙程和於樂兩個報國軍的將士,一向與麾下將士同甘共苦的陳應良又有些不好意思把他們扔在大廳里單獨喝酒。還好,趙昱的弟弟趙程是個精乖的小子,看出陳應良的為難,便主動說道:「公子,那你就陪李公子和柴姑娘他們用飯吧,我們在外面和衛府的弟兄一起喝酒,不用管我們。」

說罷,趙程拉著還沒完全回過神來的於樂坐到一旁去了,陳應良悄悄鬆了口氣,忙安排了四個衛府家丁與他們同席飲酒,自己則隨著李建成等人進到了唯一空著的雅間,與李家兄弟和柴倩、楊雨兒兩女各自坐定。期間自告奮勇掏腰包做東的李建成點菜時,李世民忽然向陳應良問道:「梁公子,你的兩位隨從,應該是軍中將士吧?難道公子也是將門之後?」

「二公子,你怎麼知道他們是軍中將士?」陳應良這一驚非同小可。

「公子的兩位隨從,坐姿都是腰桿挺直、腿微分、雙手據案,這是典型的大隋官軍將士坐姿。」李世民如實答道:「除此之外,小弟還留心到,他們二人的右手虎口處都有很厚的老繭,應該是長年累月握拿武器所留下的痕迹,所以小弟斗膽揣測,他們二人應該是軍中將士,公子能以軍中士卒為隨從,年齡卻又不象軍官,所以小弟斗膽揣測,公子應該是將門之後。」

陳應良張大了嘴巴,看著李世民心中只剩下了一個念頭,「李二就是李二,果然名不虛傳!這樣的微末細節,就是我這個長年累月靠破案吃飯的人,不是特別留心也不會注意!這個李二,肯定不好對付!」

心中暗暗警惕,演技十分出眾的陳應良臉上卻露出了惟妙惟肖的震驚神情,驚叫道:「賢弟高才!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聽,愚兄還真不敢相信世上還有如此奇事,僅憑一個人的衣著舉止,就能分析出對方的身份來歷!不錯,他們確實是軍中將士!」

「梁兄過獎。」李二微微一笑,又問道:「那麼梁兄,小弟斗膽揣測你是將門之後,這點不知是否猜錯?」

「沒錯。」現在身份確實是將門之後的陳應良趕緊點頭,又道:「不瞞賢弟說,愚兄與黎國公有些遠親,尊黎國公為叔父,這兩位大隋將士,是右武衛謝子沖將軍的麾下士卒,謝將軍看在叔父面上,暫時借給愚兄充當護衛幾天。」

「裴弘策的親戚?麻煩,聞喜裴家人丁興旺,裴弘策的侄子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怎麼更進一步分析他的身份來歷啊?」李二有些犯愁,只得又問道:「那麼敢問梁公子,是何方人氏,家中長輩又在朝中擔任何職?」

陳應良有些為難了,不曾想差點和陳應良一起滾被窩的柴倩給曾經未婚夫解了圍,開口打斷道:「二郎,你查問別人的身份來歷,一會再查問行不行?現在先幫我拿主意,怎麼找到陳應良那個小賊,把他抓回來替我報仇雪恨!」

陳應良乘機閉上了嘴巴,偷眼去看楊雨兒,發現楊雨兒又正巧偷偷來看自己,還吐吐丁香小舌,做了一個俏皮的可愛鬼臉,似乎在嘲笑自己與敵人仇家同席為友,可愛嬌俏的模樣,讓早就對楊雨兒不安好心的陳應良更加春心蕩漾,只恨不得馬上就向楊雨兒求愛索歡,象在二十一世紀一樣立即到酒店開房,然後交換QQ號微信號方便下次約炮。

「倩姐,不是我不肯幫你的忙。」李二神情無奈的說道:「是真的沒辦法,大興城這麼大,我們要找你的那個仇人陳應良,簡直就象大海撈針一樣,你叫我們怎麼找去?與其浪費力氣,不如等大興縣的消息,他們人手多又熟悉民間情況,找到陳應良的希望遠比我們大。」

楊雨兒也悄悄看了陳應良一眼,心道:「不用找,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別指望大興縣那幫吃乾飯的廢物!」柴倩大怒說道:「我哥今天早上親自去縣衙坐鎮,還帶了一大幫見過那小賊的家丁去幫忙,結果到現在,連那個小賊的影子都沒有見到!那幫飯桶,說不定陳應良小賊從他們眼皮子底下溜出城去,他們也看不到抓不著!」

「可我們怎麼找啊?我們連那個小賊究竟長什麼模樣都不知道。」李二苦笑,稍一盤算,李二又說道:「這樣吧,倩兒姐,你把那個小賊的具體情況告訴我,越詳細越好,我看看能不能有什麼辦法找到……」

「二郎!」李建成突然開口打斷二弟的話,又給二弟使了一個眼色,然後才轉向柴倩說道:「倩兒妹妹,不是兄長說你們兄妹,你們兄妹這次也鬧得太過份了,為了私仇竟然動用官府差役全城搜查,這件事一旦傳揚開去,怕是不僅你們兄妹的名聲受損,柴郡公也會受到牽連。聽愚兄一句勸,這件事算了,那個陳應良既然已經逃了,那就讓他走吧,別再糾纏不休了,小心將來兩敗俱傷。」

「李建成是好人。」當事人陳應良心中暗贊,心道:「柴家如果肯聽他的勸,最起碼將來不會死得太慘。」

「算了?!」恨陳應良恨得胸疼的柴倩勃然大怒,怒道:「那小賊把我的清白名聲毀成這樣,你竟然還說算了?不把那小賊親手剁了,難消我心頭之恨!」

李建成臉色有些不好看,但外人在場,李建成也不好意思和親戚鬥口,只得轉向了陳應良和楊雨兒,強作笑顏道:「楊姑娘,梁公子,讓你們見笑了,我這位妹妹就是這火暴脾氣,被長輩寵壞了的,你們可千萬別介意。」

「沒事,我早習慣了。」楊雨兒嫣然一笑,神情動人無比。

「小事一樁。」陳應良也是微微一笑,語帶雙關的說道:「大家閨秀當然是端莊溫柔最好,極個別稍微有些小脾氣,也是人之常情。楊姑娘,你說是不是?」

楊雨兒閉嘴不敢吭聲,柴倩怒視本就看不順眼的陳應良,李建成則是暗贊了一句陳應良有氣質有風度——碰上這樣的事,竟然能剋制住心中好奇,不打聽不追問事情經過,這樣有城府的權貴子弟,還真是不多見。

這時,酒菜已然送進了雅間,菜肴和傳說中一樣精緻可口,東奔西走搜拿仇人已經有大半天時間的柴倩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毫不客氣的飛快吃喝起來,同樣飢腸轆轆的楊雨兒則斯文進餐,動作優雅迷人,直把正在與李建成攀談碰杯的陳應良看得是心頭痒痒,只恨不得趕緊找個機會和楊雨兒單獨說話,一吐心中相思之苦。

陳應良在偷偷打量楊雨兒,旁邊的李世民也在悄悄觀察著陳應良,因為李世民早就發現,陳應良模樣似乎與今天貼滿全城的通緝令畫像似乎有些相似,但就算讓李建成反過來砍死李世民,李世民也不敢認為眼前這個衛府貴客和楊雨兒朋友梁成,就是姐夫全家的大仇人窮小子陳應良!稍微有些疑惑和好奇之下,李世民拐彎抹角的向陳應良問道:「梁公子,還沒請教你從何地而來,何時到的大興?」

「從東都洛陽來,前天到的大興。」陳應良隨口鬼扯,「叔父黎國公派我來大興有一些私事要辦,因為楊逆叛亂剛剛平息,路上還不夠太平,所以就向謝將軍借了些兵給我充當護衛。」

「從東都洛陽來?」李建成眼睛一亮,忙問道:「梁公子,那麼你可見過這次東都大戰中一戰成名的那位陳記室?就是那位河南贊治府的陳記室,人送外號小陳慶之。」

「當然見過。」陳應良笑道:「建成兄難道忘了?我的叔父黎國公就是河南贊治,那位陳記室,也是我叔父一手提拔的心腹!」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遵父命正準備全力籠絡某人的李建成和李世民兄弟頓時是大喜過望,對陳應良的態度也陡然就是客氣幾分,還異口同聲的問道:「梁公子,那位陳記室,全名是什麼?是那裡人?家世出身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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