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西進增援

朝陽,輕風,白袍,精忠報國的大旗在朝陽下迎風飄展,跟隨著這面軍旗,已經只剩下七百餘人的報國軍將士重新裝備上了代步戰馬,整齊高唱著《精忠報國》的軍歌,再次踏上了征程,西進增援崤函道的征程。

越王楊侗親自率領東都文武百官到徽安門為出征軍隊送行,在樊子蓋和皇甫無逸等人的暗中指點下,年僅九歲的楊侗用老成口氣很是誇獎了一通報國軍的累累功勛,要求報國軍再接再厲,繼續精忠報國,殺賊建功,協助蔡王楊智積守住弘農,不使叛軍侵犯隋煬帝的弘農行宮。同時楊侗自然少不得也鼓勵了劉長恭率領的隋軍主力隊伍幾句,要求劉長恭的隊伍務必協助大興軍隊守住崤函道,不給楊逆叛軍西進威脅關中的機會。

楊侗只是負責說場面話,東都洛陽真正的掌權者樊子蓋私下裡自然對陳應良另有交代,臨別時,樊子蓋握著陳應良的手叮囑道:「記住兩件事,第一,如果衛文升擋不住楊逆叛賊,你一定要想盡辦法,傾盡全力把楊逆叛賊擋在潼關以西,為我們的援軍爭取時間。第二,你自己要保重,等剿滅了楊逆叛賊,老夫要親自帶著你到皇上面前,為你請功,所以你一定要給老夫活著回來!」

「這是我給蔡王殿下的親筆信。」皇甫無逸也把一道書信遞給了陳應良,低聲說道:「我在書信把你的戰績與才具對蔡王殿下做了詳細介紹,蔡王殿下是一位識大體、有擔當的殿下,他看了我的書信,必然會儘可能傾聽和採納你的軍略戰術,可以幫你迅速取得蔡王殿下的信任和重用。但你必須還要記住一點,別和蔡王殿下走得太近!你是聰明人,和皇親國戚過於親近是什麼下場,我就不多說什麼了。多保重,活著回來。」

聽了樊子蓋和皇甫無逸這番發自肺腑的關切言語和好意提醒,陳應良再是怎麼的心腸歹毒也難免有些感動,雙膝跪下,向白髮蒼蒼的樊子蓋與病懨懨的皇甫無逸鄭重行了一個大禮,低聲說道:「樊留守,皇甫將軍,你們也保重,雖然楊逆叛賊已經不太可能再攻打洛陽了,但也不排除他會突然發起偷襲,在確認楊逆叛賊的主力移師之前,還請你們謹慎為上,千萬不要給楊逆叛賊可乘之機。」

「那是當然。」樊子蓋和皇甫無逸一起親手將陳應良攙起,又各自叮囑了一句務必保重,陳應良拱手謝過,又辭別了對自己確實不錯的遠房叔父裴弘策,然後就毫不猶豫的率領報國軍向西開拔了,並且不用劉長恭劉大將軍開口,陳應良主動就扛起了殿後的重任,親自走到了西援崤函道的隋軍隊伍最後,時刻準備迎戰叛軍的追擊隊伍。

與此同時,為了預防萬一,陳應良又私下裡與劉長恭商量,決定在軍隊進入崤函道前,一旦發現大股的叛軍騎兵追擊,那麼就由全部裝備了代步戰馬的報國軍擔任誘敵任務,快馬賓士將叛軍隊伍誘入不利騎兵作戰的崤函道,以步兵為主的劉長恭隊伍則暫時脫離戰場,不與叛軍騎兵交戰,然後見機行事,有機會就把輕騎急進的叛軍騎兵大隊堵死在崤函道里,重創叛軍騎兵!

雖說叛軍隊伍已經錯誤的放緩了斥候戰力度,但四千東都隋軍和人人身披白袍的報國軍聯手西進這麼大的動靜,還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瞞過叛軍斥候的眼睛,而叛軍斥候將消息飛報到了楊玄感面前後,楊玄感頓時就勃然大怒了,跳了起來大吼,「馬上集結隊伍,本柱國要親自率軍追殺陳應良小賊!」

楊玄感的幾個兄弟飛快答應,在李子雄舉薦下已經重新回到中軍大帳參與戰術決策的李密則飛快站了出來,勸阻道:「楚公,稍安勿躁,我軍斥候已然探實,陳應良小賊麾下的白袍兵全都有戰馬代步,又已經出發了一段時間,我們很難再追得上了。」

「怎麼追不上?他有戰馬,難道本柱國的大軍里就沒有戰馬了?」楊玄感大吼道:「本柱國率領騎兵去追,不信就追不上!」

「楚公,請冷靜。」李密苦笑說道:「你親自率領騎兵去追,是有希望追上陳應良小賊,可是陳應良小賊乘機把你誘進崤函道怎麼辦?崤函道地勢狹窄,對騎兵十分不利,又不能發揮穿插迂迴的戰馬速度優勢,屆時楚公你不但毫無機會殲滅陳應良小賊的白袍兵,相反還有可能被陳應良小賊誘到衛玄老匹夫的陣前,屆時官軍的步兵再把崤函道一堵,楚公你和我們的騎兵隊伍,可真的就是危險了。」

「楚公,法主言之有理,崤函道不利騎兵,只適合步兵作戰,率領騎兵追入崤函道,只會是以短擊長,於戰不利。」李子雄也勸道:「暫時忍耐吧,我軍西征的準備即將完成,明天就要出兵關中,這時候你如果再出兵追擊陳應良小賊,明日清晨很難及時返回大營率軍出征,若是如此,對於我們的軍心士氣必有影響。」

楊玄感咬牙切齒,板著臉不說話,但也沒有繼續堅持親自率領騎兵追擊,李子雄猜出楊玄感的心思,便又說道:「楚公勿憂,樊子蓋遣軍西進,必然是擔心衛玄兵微將寡,無力抵擋我們的西進大軍,這才派遣兵馬去增援衛玄,既然如此,那麼老夫認為,那麼到了我軍抵達衛玄駐紮的澠池戰場時,楚公為楊玄縱將軍與我軍萬千將士報仇的大好機會,必將出現!」

「老將軍此言何意?」急著為兄弟報仇的楊玄感趕緊問道。

「很簡單,衛玄老匹夫必然要出城與我軍決戰。」李子雄微笑說道:「衛玄這次西進救援洛陽,連戰連敗,幾乎全軍覆沒,以至於到了現在必須反過來要靠洛陽軍隊救援,絕對算得上是顏面掃地,以衛玄那個老東西的脾氣,現在肯定是急於決戰報仇,挽回顏面。況且衛玄還是大興留守,更加不可能龜縮在澠池城內,坐視我軍直進關中,只有出城決戰這個唯一選擇。」

「到了那時候。」李子雄笑得更加開心,補充道:「靠著偷襲揀漏和屠殺我們的輔兵民夫,已經僥倖算是揚名的陳應良小賊,自然不可能躲在澠池城裡置身事外,肯定要被衛玄帶出城來參與決戰,楚公再想報仇雪恨,豈非不是易如反掌?」

「言之有理!」楊玄感奮力揮手,轉怒為喜道:「那就用不著冒險追擊了,先讓陳應良小賊得意一兩天,等我們的主力大軍抵達了澠池戰場,再找這個姦猾小賊報仇不遲!」

楊玄感都已經改了主意,對大哥言聽計從的楊玄挺等人即便心有不甘,也只能是乖乖收回騎兵集結的命令,惟獨李密有些異議,但考慮到楊玄感的急脾氣,李密猶豫再三後還是沒有把話說出口,一直等到散帳之後,李密才在帳外追上李子雄,低聲說道:「老將軍,剛才的事情,晚輩還有一點擔心,陳應良那個小賊奸詐過人,如果他說動了衛玄率軍退守潼關,那可如何是好?」

「法主放心,這一點老夫當然也有考慮。」與李密關係已經大為親密的李子雄微笑說道:「衛玄老匹夫退守潼關,確實是阻攔我軍進兵關中的最好選擇,但是那個老匹夫絕不會這麼做!不要忘了,暴君楊廣的弘農行宮,還有關中最重要的常平大倉,都在潼關以西,衛玄老匹夫如果退守潼關,把弘農宮和常平倉拱手讓與我軍,如何向楊廣交代?」

「我怎麼把這個忘了?」李密撫額,大喜說道:「老將軍果然是妙算過人,晚輩佩服,我軍再無憂矣。」

……

陳應良和劉長恭當然不可能知道楊玄感是否決定出兵追擊,為了保險起見,報國軍和劉長恭的隊伍都是一路急行,以最快速度趕往七十里外的崤函道,結果在叛軍主力的直接威脅下,劉大將軍麾下的隊伍爆發出只有逃命時才會出現的速度,用時不到四個時辰就進入了相對比較安全的崤函道中,有著戰馬代步的報國軍自然也隨即進入了崤函道,徹底避免被叛軍隊伍包圍的危險。

本來陳應良和劉長恭還都有些擔心地勢狹窄的崤函道中會有叛軍攔截,不過陳應良很快就發現自己的擔心多餘了,因為進入崤函道後向西走了不到十里,東都隊伍迎面就碰上了衛玄軍隊派出來的斥候,仔細核對了身份無誤,又從衛玄軍斥候得知前方情況安全,東都軍隊更是放心西進,而衛玄軍的斥候得知道東都軍隊是來自軍,也是萬分高興,趕緊一邊給東都軍隊領路,一邊分出人手飛馬趕到澠池向衛玄報喜。

洛陽到澠池的距離是大約一百四十里,騎兵急行軍可以輕鬆在一天之內抵達,輕裝上陣的步兵隊伍如果不考慮保留體力作戰的問題,一百四十里的路程同樣可以在一天之內走完,所以在麾下隊伍多是步兵的情況下,劉長恭仍然提議要在一天之內抵達澠池城,麾下將士有著戰馬代步的陳應良反倒提出了不同意見,覺得一日之內行軍一百四十里太傷步兵體力,同時東都軍隊事前並沒有告知衛玄軍出兵增援的情況,倉促趕到澠池,衛玄軍肯定得是手忙腳亂,連營地帳篷都難以及時提供,與其辛辛苦苦的趕到澠池麻煩友軍,倒不如按照正常急行軍的慣例,讓步兵隊伍一天只走九十里了事,就地露營讓將士好生休息一夜,第二天再抵達澠池不遲,這樣大家都輕鬆。

陳應良的這個建議當然得到了隋軍步兵隊伍的一致擁護,加上陳應良主動表態扛起值夜任務,劉大將軍當然也就言聽計從了,當下大軍就地露營,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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