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奇襲!奇蹟!

發現上當錯失良機也沒辦法了,現在的時間每一分每一秒都無比寶貴,只咆哮怒吼了一段話,陳應良就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一邊割去龐玉身上的繩子,一邊命令龐玉和錢向民帶路,率領報國軍全速撲向衛玄軍的屯糧營地所在。

此刻的衛玄軍營地當然已經是一片大亂,剛成為這座大營新主人的叛軍隊伍就象一群沒頭的蒼蠅,大呼小叫著到處亂竄,或是跑過來看熱鬧看情況,或是抱著腦袋逃離正在拚命砍人殺敵的報國軍隊伍,再有就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到處亂跑,不斷大聲打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卻幾乎沒有一個叛軍士兵拿起刀抵抗報國軍,更沒有一個將領站出來組織軍隊發起反擊——還是那句話,楊玄感這支叛軍隊伍畢竟在骨子裡還是一群烏合之眾,應變的能力和速度遠遠無法與一線精銳相比。

在這樣的情況下,陳應良領著報國軍如果還不能迅速殺到衛玄軍的屯糧地所在,那麼陳應良和報國軍將士簡直都該上吊謝罪了。而陳應良也沒有把自己逼到再次的地步,領著報國軍隊伍幾乎是飛一般的挺進,勢如破竹的見敵就砍,見人就殺,叛軍隊伍死傷慘重,你推我搡,哭喊慘叫,抱著腦袋只是逃命,全無一個敢於阻攔廝殺,使得報國軍只用了不到半柱香時間,就從中軍大帳處直接殺進了衛玄軍屯糧地。

前面說過,楊玄挺交給李密的任務之一就是趕造乾糧供應前軍,李密為了搬運糧食方便,也把伙房直接安排在了囤糧地旁邊,生起了好幾百座灶火烙餅蒸饃,結果這麼一來自然是白白便宜了準備燒糧的陳應良和報國軍將士,陳應良一聲命令,報國軍將士如狼似虎的撲向正在揉面加火的叛軍伙頭兵隊伍,早就已經是不知所措的叛軍伙頭兵連武器都沒有,魂飛魄散之下當然是一轟而散,報國軍將士一邊追殺,一邊抄起燒得正旺的柴禾樹枝扔向糧倉,本來就不多的衛玄軍屯糧帳篷也隨之紛紛升起了濃煙火頭。

叛軍隊伍的應變速度幫了報國軍大忙,僥倖從陳應良刀下逃命的李密雖然拚命組織隊伍發起反擊,但是在場的叛軍隊伍不僅骨子裡還是一群烏合之眾,還都是楊玄感留下來打掃戰場的輔兵民夫,戰鬥力更差素質也更低,在突然遇襲完全措手不及的情況下,李密如果還能把他們迅速組織成軍,向報國軍發起有力反擊,那麼李密就不能叫李密了——得改一個名字叫韓信了。所以不管李密如何的呼喝下令,如何的約束隊伍,衛玄軍營地里的叛軍隊伍仍然還是一片大亂,沒有那怕一個團的士兵能夠集結成隊。

乘著這段寶貴得如同黃金一般的時間,報國軍當然是拚命縱火,儘可能燒毀每一座糧倉和每一輛糧車,同時陳應良又飛快下令,命令報國軍重新穿上白袍,重新打出精忠報國的大旗,以便在即將到來的沙場混戰中辨別敵我,指揮軍隊集體行動,除此之外,陳應良又命令士兵收集戰馬,以便輪換,還有就是命令錢向民和龐玉務必不能離開自己左右,以免在混戰之中失散,結果同為朝廷命官的龐玉和錢向民也不含糊,馬上向只有十七歲的小書吏陳應良拍著胸口保證,說自己一定聽從命令,絕不離開陳應良左右。

熊熊烈火在糧倉中升起了,滾滾濃煙直插雲霄,十里可見,空氣中儘是糧食燃燒時散發出來的焦香味道,見目的已經達到,陳應良果斷下令隊伍集結,還無比細心的下令務必清點人數,以免不慎遺落同伴在叛軍重圍之中。也是到了這個時候,龐玉和錢向民才同時想起一件大事,一起滿面土色的向陳應良問道:「陳記室,山下到處都是敵人,我們怎麼回去啊?」

「怎麼回去?」陳應良一楞,笑著說道:「當然是殺出重圍殺回去啊,難道飛出去啊?」

「殺回去?」龐玉和錢向民更加的面如土色了,一起在心裡說道:「山下那麼多敵人,殺得回去么?」

這時,報國軍將士已經重新集結成隊,再次確認了沒有士兵掉隊後,陳應良大吼著飛快說道:「弟兄們,廢話也不多說了,咱們成功燒了叛賊的糧倉,叛賊隊伍恨我們入骨,落到他們的手裡,除了被千刀萬剮以外,別想有其他下場!想要活命,就和我一起殺出去,殺出一條生路!跟我一起喊,殺出重圍,奪我生路!」

「殺出重圍,奪我生路!」

早已經習慣了陳應良這條命令的報國軍將士整齊大吼,陳應良點點頭,一揮橫刀,大吼道:「跟我沖!」

再一次勢如破竹的殺出了亂成一片的衛玄軍營地,還順便在營門附近輕鬆殺散了李密好不容易組織起來的幾百叛軍,陳應良抽空往山下一看,發現山下的叛軍隊伍也是一片大亂,無數的叛軍騎兵在開闊的戰場上奔跑傳令,無數的大小隊伍正在大呼小叫的向著衛玄軍營地衝來,沖得最快的都已經逼到了山下。見此情景,龐玉和錢向民當然是滿臉蒼白,當場就尿了褲子,陳應良卻只是眉頭微微一皺,馬上就大吼道:「有沒有俘虜?陳祠、陳志宏,給我抓些俘虜過來!」

儘管不明白陳應良在如此危急的時刻為什麼還要抓俘虜,但陳祠和陳志宏兩個校尉還是毫不猶豫的率軍左右衝出,不到片刻就給陳應良抓來好幾十個已經被嚇得連反抗意志都沒有的叛軍士兵,陳應良也不猶豫,馬上指著那些俘虜大吼道:「把他們的鼻子全割了!不要問為什麼!馬上!!」

與佛家淵源極深的陳祠有些猶豫,陳應良的鐵杆老走狗陳志宏卻是毫不猶豫,馬上就親自操刀,把幾十個哭喊求饒的俘虜鼻子割掉,然後陳應良又大吼道:「把他們扔下山,讓他們給我們當前鋒!跑得慢的,砍手!」

報國軍將士再次毫無猶豫的執行命令,把幾十個俘虜扔下山路,用橫刀和長矛逼著這些血流滿面的叛軍士兵逃向山下,也是到了這些叛軍士兵跑進了已經衝到了山路半截的叛軍隊伍,陳應良才一舉橫刀,大吼道:「弟兄們,殺啊——!」

大吼著,陳應良一夾戰馬,第一個沖向山下數以萬計的叛軍隊伍,不到八百人的報國軍將士齊聲怒吼,爭相向前,簇擁著陳應良、龐玉和錢向民沖向山下敵人,勢如洪水決堤,無可阻擋!

和烏巢大戰中的袁紹軍援軍一樣,看到幾十個血流滿面的同伴嗚嗚哭叫著衝進自家隊伍,一臉血一臉淚的哭訴陳應良的殘忍暴行,叛軍隊伍頓時上上下下一片大怯,又看到人人身著白袍的報國軍隊伍席捲殺來,如同泰山壓頂一般的居高臨下衝來,沖在了山腰處的叛軍隊伍中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快逃命啊,隊伍頓時一片大亂,無數的士兵扔下武器旗幟掉頭就跑,報國軍隊伍勢如狂飈,眨眼之間就衝進了叛軍隊伍中大開殺戒,砍瓜切菜一般的拚命收割叛軍士兵性命,叛軍隊伍更是慌張恐懼,逃得更快,哭喊得也越是大聲。

奇蹟般的一幕又一次出現了,這一幕,以隋軍士兵屍橫遍野的邙山戰場為舞台,以緩緩落下西山之巔的夕陽為燈光,以熊熊燃燒的衛玄軍營地為背景,身為主角的報國軍隊伍盡情衝鋒砍殺,在數以萬計的配角叛軍隊伍中縱橫馳騁,勢如破竹,所向披靡!如同狂風驟雨一般的衝散打垮一支接一支的叛軍隊伍,把數量幾十倍於己的叛軍隊伍殺得鬼哭狼嚎,血肉橫飛,屍躺滿地,精忠報國的大旗所指之處,叛軍隊伍無不是土崩瓦解,潰不成軍。

報國軍數量雖少,卻勝在團結統一,始終保持集體行動,也勝在士氣高昂,背水一戰的鬥志一往無前!叛軍隊伍數量雖多,卻敗在倉促遇變,形同散沙,根本無法有效組織起有力抵抗,更敗在遭遇突如其來的猛烈打擊,軍心慌亂不知所措,絕大部分的叛軍士兵甚至都來不及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是跟著同伴沖也跟著同伴跑,自然無法對報國軍形成那怕稍微象樣一些的威脅。

一個月前才在洛水戰場上五次把裴弘策打得滿地找牙的楊玄挺當然不可能坐視報國軍如此囂張,從被神秘敵人奇襲的難以置信震驚狀態中清醒過來後,楊玄挺第一反應就是儘可能的組織身邊的隊伍集結成軍,結果楊玄挺身邊的叛軍隊伍好歹素質要高一些,在倉促間還真被楊玄挺組織起了兩千多軍隊,本來楊玄挺還想再組織多一些的軍隊發起反擊,可是看到報國軍已經衝下了山,楊玄挺也沒了辦法,只能是一邊派出無數的傳令兵尋找麾下將領組織反擊,一邊親自領著這兩千多人過來攔截報國軍,賭咒發誓要把這支膽大包天的隋軍隊伍斬盡殺絕,一個不留!

楊玄挺很快就發現自己幹了一件蠢事,在兵荒馬亂的戰場上,他臨時集結的隊伍想要在無數慌亂的叛軍士兵迅速前進,有力阻擊報國軍的前進勢頭,簡直就是一件比登天還難的事!恐慌混亂到了極點的叛軍士兵如同沒頭蒼蠅一樣的在戰場上哭喊亂竄,還那裡人多就往那裡跑,沖亂了嚴整的自家隊伍,動搖了本就無比慌亂的軍心,也打擊了本來就不高的士氣,楊玄挺的隊伍向著兩里多外的報國軍隊伍衝鋒,路程還沒走到一半隊伍就已經被沖亂了一小半——其中大部分的士兵還是因為心理崩潰而自行潰散,乘亂當了逃兵。

見此情景,楊玄挺在勃然大怒之下,又幹了一件更蠢的事——那就是命令士兵砍殺自家逃兵,用砍刀長矛在混亂到了極點的自家隊伍中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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