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膽大包天

和陳應良向樊子蓋介紹的一樣,財大氣粗的大隋右武衛雖然沒有給每一名士兵都裝備上戰馬,卻讓每一名士兵都訓練過最基本的戰馬騎術,同時因為隋唐時期民間尚武精神強烈的緣故,所以相當不少的報國軍士兵騎術還非常了得,比繼承了死鬼陳應良騎術記憶的陳應良強出一大截。

當然也有騎術確實太爛的報國軍士兵,沒有什麼信心策馬奔襲六十里,好在數量不多,總共才三十來人,陳應良也沒有勉強他們出戰,讓他們留在營地里鍛煉騎術,然後又把有騎戰能力的士兵臨時單獨編製了擔任前鋒,只會策馬操鞭無法馬上作戰的士兵則充當後隊,讓他們在戰場上下馬步戰,接著又做了一些必需的安排,到了午時正後,陳應良就領著報國軍隊伍從安喜門出了城,在嚮導的引領下趕往邙山戰場了。

被陳應良強行帶到軍中的嚮導叫錢向民,是一個正九品的校書郎,性格有些貪生怕死,也愛在報國軍將士面前擺芝麻綠豆官的官架子,幾次惹得郭峰和趙昱等脾氣比較暴躁的報國軍將士火冒三丈,不過在陳應良的面前錢向民卻不敢擺什麼官架子,相反還有些刻意的諂媚討好——錢大人也不是傻子,知道陳應良目前正在東都城裡紅得發紫,經常可以拜見楊侗、樊子蓋和皇甫無逸等超級權貴,現在得罪了陳應良絕對沒什麼好果子吃。

陳應良當然不太喜歡欺下瞞上的錢向民,不過這次冒險出擊又確實需要錢向民的情報支持,所以陳應良也只能是和顏悅色的向錢向民打聽邙山戰場的各種情況,可惜這位錢大人在軍事上也是一竅不通的角色,即便居高臨下的親自觀察了叛軍營地情況,仍然無法為陳應良提供任何有用情報,甚至就連叛軍營地有什麼防禦工事都一無所知,就更別說陳應良最希望的叛軍營地布防弱點了。

無可奈何之下,陳應良只得改變目標,向錢向民問道:「錢大人,既然隔得太遠你無法看清叛軍營地情況,那麼你在衛尚書的大營里呆了差不多一個白天時間,總該知道衛尚書大營的情況吧?衛尚書的大營布防情況如何,有幾層柵欄?有沒有挖掘護營壕溝?都有些什麼護營工事?」

「陳記室,你問這幹什麼?有什麼用?」錢向民滿頭霧水。

「馬大人不必多問,請儘可能的詳細介紹就行了。」陳應良懶得對錢向民詳細解釋。

看在陳應良背後的樊子蓋、皇甫無逸和裴弘策等超級權貴的份上,錢向民也不敢多問,如實介紹道:「衛尚書的營地只有內外兩層柵欄,外層保護大營,內層保護中軍營地,本來下官去的時候大興軍隊還在挖掘壕溝,但因為衛尚書中計相信叛軍有糧草運到,就又下令放棄了挖掘全力備戰,所以壕溝只是在正面挖掘了一小半。至於其他的營防工事,基本上都沒有,可能是因為時間倉促,衛尚書的隊伍只建了一些哨塔。」

陳應良點了點頭,對錢向民的這番介紹還算滿意,又稍做盤算後,陳應良突然又問道:「錢大人,那麼衛尚書隊伍的糧草是囤積在那裡?你是否知道位置?」

「知道,就在後營,吃飯時我還去過。」錢向民順口回答,又疑惑問道:「陳記室,你問我們大興軍隊的糧草囤積在那裡,是想幹什麼?」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陳應良微笑說道:「錢大人,如果戰況真如我所料,說不定你這次要為朝廷立下大功了。」錢向民一聽大喜,趕緊問自己為朝廷立下了什麼大功,陳應良卻笑而不語,拒絕回答,只是命令錢向民給自軍帶路,直接走平坦官道趕往邙山戰場。

陳應良選擇的進軍道路讓郭峰和陳祠等報國軍校尉都是大吃一驚,紛紛來到陳應良面前提出質疑,「陳記室,走官道去邙山戰場,是不是太冒險了?楊玄感逆賊肯定會在官道上布置重兵攔截我們啊?」

「怎麼著?怕了?」陳應良笑著反問道:「剛才在城裡的時候,問你們去奔襲楊逆叛賊的背後怕不怕,都說不怕,現在出城還不到五里,怎麼就嚇得連官道都不敢走了?」

「陳記室誤會了,我們不是怕。」郭峰搖頭說道:「是我們擔心被敵人攔截浪費時間,不能趕到戰場支援大興軍隊。」

「沒事,走吧,我早有安排。」陳應良笑著自信的說道。郭峰和陳祠等人是早就對陳應良言聽計從了的,見陳應良神情自信,便也不再多說什麼,只是老老實實的率軍趕路。

陳應良確實有安排,行軍了十餘里後,派精通騎術的士兵仔細確認了周圍沒有叛軍斥候監視,陳應良立即下令軍隊停止前進,並且全部脫下代表報國軍身份的白色披風藏好,又下令把精忠報國大旗和隋軍軍旗也全部取下暗藏,換上了一批從戰場上繳獲來的叛軍旗幟,接著才下令隊伍繼續沿著官道前進。也是到了這個時候,錢向民和郭峰等人才總算是明白了陳應良的用意,驚叫道:「陳記室,你打算讓我們冒充叛軍隊伍去邙山戰場?」

「猜對了。」陳應良打了一個清脆響指,微笑說道:「楊逆叛軍組建時間不長,魚龍混雜,又不斷的招降納叛,拚命擴充隊伍,各軍之間肯定不會十分熟悉,全靠旗幟辨別敵我,我們打著楊逆叛賊的軍旗大搖大擺的去邙山戰場,楊逆賊軍肯定難以分辨敵我。」

郭峰等人張口結舌,接著陳祠又驚叫道:「可是陳記室,我們身上還穿著大隋軍服鎧甲啊?」

「笨蛋,念經念傻了?」陳應良笑罵了一句,道:「前幾次我們和叛賊隊伍交戰時,難道你沒有看到,很多投降到叛賊那邊的前右武衛士兵,身上也還穿著大隋軍服?還有,叛賊隊伍從戰場繳獲的大隋鎧甲,還全都是發放給他們的精銳裝備,咱們穿著鎧甲過去,還會讓叛賊斥候以為我們是叛賊精兵,對我們更加的禮貌和客氣。」

郭峰等人繼續目瞪口呆,陳應良則笑著說道:「別發楞了,快走吧,不用擔心,如果被識破的話,大不了動手開打就是了,有什麼怕的?去告訴我們的將士,碰到敵人先別動手,由我親自出面和敵人交涉,沒有命令不許輕舉妄動。」

郭峰和陳祠等人仔細一想也是,覺得自己們就算被敵人識破,了不起動手開打就是了——反正上戰場就是為了打仗,所以也都不再多說什麼,立即按著陳應良的交代去傳令安排去了,旁邊的錢向民卻是嚇得混身發抖,顫抖著說道:「陳記室,你可別亂來啊,邙山那邊,可是有好幾萬的叛賊主力啊。」

「是有幾萬叛賊主力,但也有好幾萬我們大隋的將士。」陳應良輕描淡寫的說道:「不用怕,放心跟我走就是了,有我們報國軍保護你,就楊逆叛賊那群烏合之眾,傷不了你一根毫毛。」

於是乎,在膽大包天的陳應良要求下,連軍鎧甲都懶得更換的報國軍隊伍打上叛軍旗幟,直接就大搖大擺的向邙山戰場挺進了,結果這麼一來,報國軍隊伍有沒有騙過叛軍暫時還不知道,反倒先把一些在官道旁邊巡邏哨探的隋軍斥候嚇了個半死,爭先恐後只是向路邊的草叢樹林深處逃命,隱約還能聽到撕心裂肺的慘叫聲,「楊逆叛賊來了,快跑啊!」慌張狼狽的模樣惹得報國軍將士哈哈大笑,也讓陳應良搖頭嘆氣,對東都隋軍的斥候更加不敢抱以任何指望。

如此一路向西行進了二十餘里,終於有一夥穿著帆布甲的叛軍斥候出現在了官道上,報國軍的隊伍氣氛一下子緊張了起來,不少士兵還條件反射的去操刀挺矛,陳應良趕緊喝住,然後滿面威嚴的向那隊主動走來的叛軍斥候喝道:「站住!誰的部下?口令!」

「將軍,我是楊玄挺楊三將軍麾下的斥候!」那伙叛軍斥候顯然是做夢也沒想到敵人敢在光天化日下裝扮成自軍隊伍,滿面笑容的大聲說道:「我們的校尉是趙大端趙將軍,小人是伙長。」

「原來是三將軍的麾下啊。」陳應良露出了些笑容,然後又喝道:「口令是什麼?還沒回答!」

「口令?」那叛軍斥候伙長楞了一楞,神情驚訝的問道:「將軍,什麼是口令?」

「連口令都不知道?」陳應良差點沒摔下戰馬,一時間恨不得想把東都城裡那些斥候全部掐死——碰上這麼菜鳥的敵人還沒辦法探察清楚敵情,無能得簡直都該切腹謝罪了!

暗罵了幾句洛陽隋軍的無能斥候後,陳應良神情威嚴的大吼道:「今天的斥候是誰安排的?連辨別敵我的口令都不交代一個,萬一官軍化裝成我們的人怎麼辦?」

看到陳應良的威嚴氣度,那叛軍的斥候伙長有些畏懼,畏畏縮縮的說道:「稟將軍,今天的斥候是由鷹揚將平達戌平將軍安排的。」

「平胡狗,等我見了三將軍,看我怎麼收拾他!」陳應良咬牙切齒的罵了一句,然後才向那伙長招手說道:「過來吧。」

「諾。」那叛軍斥候伙長如釋重負,趕緊領著九個手下下馬,快步跑到陳應良的面前單膝跪下行禮,恭敬說道:「小人馬易成,拜見將軍,敢問將軍尊諱,從何處來?」

「起來吧。」陳應良大模大樣的吩咐,又說道:「本將軍姓陳,奉楊積善將軍之令,從金墉城護送一位貴人到邙山戰場拜見楚公。」

說著,陳應良一指自己旁邊唯一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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