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凱旋迴城

這一戰絕對是自打楊玄感兵變以來隋軍隊伍最輝煌的一仗了,一直處於被動挨打地位的隋軍隊伍,破天荒的主動向叛軍營地發起進攻,破天荒的攻進了叛軍營地,也破天荒的把兵力數量處於絕對優勢的叛軍隊伍打得只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

這也是自打楊玄感兵變以來,洛陽隋軍最輝煌的時刻,金墉城裡外的叛軍隊伍少說也有三四萬人,其中武裝起來的叛軍士兵超過兩萬之眾,兵力仍然處於絕對優勢,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還不到五千人的隋軍隊伍在金墉城外耀武揚威,殺人放火,肆意屠殺他們的家眷老小,城下的叛軍營地中哭喊震天,城牆上的叛軍隊伍中也是哭聲四起,無數叛軍士兵因為看到自己的父母家人慘死在隋軍士兵刀下而放聲大哭。

不是沒有叛軍士兵想要出城和隋軍拚命,可是看到在城門外嚴陣以待的報國軍隊伍,幾乎人人都是滿身血染的報國軍隊伍,卻沒有那名叛軍士兵膽敢打開城門,衝出城來救回自己的親人,同時楊積善和楊萬碩兩兄弟也派出了心腹隊伍嚴密看守城門,不許任何人靠近門閂,生怕城門打開後,城外那些白袍惡魔乘機殺進了囤積著無數糧草輜重的金墉城內,那麼叛軍隊伍才是真正的大勢去矣。

與之相應的,報國軍的赫赫凶名在叛軍隊伍中自然是再次鵲起,驚魂未定的叛軍敗兵爭相訴說白袍兵在戰場上的兇悍恐怖,殺人如麻,異口同聲的誇大白袍兵的驍勇善戰,所向披靡,直把戰鬥力最多算是准一流的報國軍吹噓得天上少有,地上獨無,人人銅頭鐵臂刀槍不入,一個報國軍士兵在戰場上殺一百個人比捏死一隻螞蟻還要容易,甚至還有一個洛陽本地的叛軍士兵賭咒發誓,「他們就是八十多年前那支白袍兵轉世!我爹的爺爺小時候見過他們,還唱過和他們有關的童謠,那首童謠我爹也教過我。」

「什麼童謠?怎麼唱?」

「名軍大將莫自牢,千軍萬馬避白袍!意思是,不管你軍隊再多,大將再有名,碰上白袍兵也得繞著走!我爹的爺爺還說,他親眼看到七千白袍兵對戰前朝百萬大軍,把上百萬的前朝軍隊都打敗了,屍體堆得比山都高,白袍兵還基本上沒死幾個!」

在金墉城外肆虐了一個多時辰後,隋軍隊伍幾乎點燃了所有的叛軍營地房屋帳篷後,本來隋軍隊伍還想繼續追殺叛軍家眷下去,但是被現代教育徹底洗腦的陳應良實在看不下去了,借口叛軍隊伍龜縮金墉城內不敢出戰,自軍又沒有準備攻城武器,要求劉長恭下令退兵,抽空親自姦淫了一名民女的劉長恭雖然還有些興猶盡,卻也沒膽量單獨率軍對抗叛軍,只得趕緊下令集結隊伍準備撤退,無數未及跑遠的叛軍家眷這才因此僥倖逃得性命。

撤退時,照例是劉長恭的隊伍帶著俘虜和戰利品走在最前面,陳應良也照例親自背了一名受傷士兵,率領報國軍走在後面為隋軍殿後,在撤退時,陳應良根本就沒敢回頭去看報國軍營地一眼,因為陳應良無比害怕自己會接受不了那些畫面,那些凄慘的場景,會讓自己所剩不多的良心永受折磨。

隋軍肆虐後的叛軍營地景象,也確實讓穿越者陳應良難以接受,一個多時辰前還熱鬧繁華得有如市集的叛軍營地,現在已經是徹底籠罩在了一片火海濃煙中,地面上屍體橫七豎八,堆積如山,且大多都是老弱婦孺的屍體,許多的婦女屍體還是一絲不掛,赤裸的屍身上布滿凌虐痕迹,無數重傷未死的人的屍堆中掙扎呻吟,血水順著溝渠流淌,飄起了殘旗斷槍,空氣中儘是人體燒焦的腥臭味道,中人慾嘔,場面凄慘得讓人不忍卒讀。

楊積善和楊萬碩都沒有膽子率軍追擊,直到反覆確認報國軍已經走遠後,這才打開城門派軍打掃戰場,殿後的報國軍也順利隨著隋軍隊伍回到了十八里外的洛陽城下,同時因為早有斥候探馬把戰況稟報到東都城內的緣故,在安喜門外,陳應良和報國軍將士再一次受到了東都守軍的隆重迎接,越王楊侗親自率領東都文武百官到城門迎接陳應良這支凱旋之師,對陳應良極盡溢美之詞,陳應良的戰神之名,也徹底響徹了東都全城。

至此,東都守軍針對叛軍營地的第一場反擊戰宣告結束,在僅僅只折損了二十六名報國軍士兵和一百多名隋軍士兵的情況下,陳應良與劉長恭聯手取得了令人難以置信的戰果,斬殺包括叛軍家眷在內的敵人數量達到了一萬一千以上,以至於打掃戰場的隋軍隊伍都只能通過割下屍首鼻子的辦法統計戰果,無法攜帶那麼多首級回城,同時還繳獲了大量的叛軍軍械輜重,抓獲包括婦女在內的俘虜超過千人。戰績輝煌得東都文武人人驚嘆,也讓右武衛的其他三個虎賁郎將人人眼紅噴火,嫉妒得幾乎發狂,爭先恐後的表示下一下願意代替劉長恭率軍作戰——準確來說是率軍配合報國軍作戰。

在如此兇殘戰績面前,楊侗和樊子蓋如果還不下令從重犒賞,那以後估計也沒人願意為他們賣命了,象徵性的徵得了楊侗同意,樊子蓋一聲令下,成車成車的美酒和大筐大筐的燒肉就馬上送進了報國軍營地,劉長恭麾下的隋軍隊伍也因此跟著沾光,人人都有酒肉犒賞,雖然這些隋軍士兵不可能象報國軍將士那樣可以放開肚皮把酒肉吃飽,卻無比奇怪沒有一個人因此抱怨——這些隋軍士兵也不是傻子,知道自己是為了什麼得到犒賞,也知道這時候絕對不能去招惹報國軍。

陳應良和劉長恭被直接召進了皇城,參與楊侗親自舉辦的慶功宴會,接受東都文武百官的祝賀,楊侗和東都兩大重臣樊子蓋、皇甫無逸親自作陪,洛陽城裡有資格進皇城又沒有公務的文武官員也全部到場,對陳應良和劉長恭兩大功臣沒口子的不斷稱讚,把劉大將軍誇得是哈哈大笑,飄飄欲仙,陳應良則一再謙虛,強調道:「都是將士用命,皇帝陛下洪福庇佑,小人今天才得以僥倖獲勝。說了也不怕各位大人笑話,小人今天的刀上,楞是連一滴敵人的鮮血都沒有沾到,實在是受之有傀,受之有傀。」

「陳記室太謙虛了,只要能打勝仗,沒殺敵人又算得了什麼?」一名東都官員笑道:「當年陳慶之率領七千白袍兵北伐前魏,一路之上攻城三十二座,大小四十七戰,所向無敵,他又何時親手殺過一個敵人?陳記室以文吏之身率軍平叛,每戰必勝,與陳慶之正好有異曲同工之妙啊。」

「是啊,是啊。」許多洛陽官員附和,還有一個官員好奇的問道:「陳記室,你和陳慶之恰好同姓,又都讓士兵身著白袍出戰,你的祖上是那裡人?是否與前梁名將陳慶之沾親?」

「這……」

陳應良有些為難,實在不知道死鬼陳應良的祖上到底是那裡人,是否有可能和陳慶之沾親。同樣在場的裴弘策則臉色微微一變,剛想開口插開話題,不想讓人深究陳應良的身世,大殿外卻恰好飛奔進來了一名禁軍衛士,向楊侗單膝跪下抱拳奏道:「稟越王殿下,刑部尚書衛玄派遣監門直閣龐玉為使,前來東都告急,龐大人已到殿外,請求殿下立即召見。」

聽到這話,僅有九歲的楊侗下意識扭頭去看東都洛陽目前真正的大當家樊子蓋,樊子蓋卻是臉色一變,驚道:「告急?衛文升那邊出什麼事了?快請龐大人進來!」

見楊侗點頭,衛士趕緊飛奔下去傳令,大殿里的歌舞和笑聲也戛然而止,全都是屏息靜氣的等待消息,結果也沒等多長時間,一名身著便衣的中年男子就跌跌撞撞的衝上了大殿,向楊侗雙膝跪下,行著禮氣喘吁吁的說道:「微臣龐玉,拜見越王殿下,微臣奉大興留守、刑部尚書衛玄之令,前來東都稟報平叛戰情及求援。」

「求援?」楊侗有些驚奇,道:「龐大人,衛尚書他是率軍來救援洛陽,怎麼反過來向我們求援了?」

大殿上的所有人也都是神色詫異,惟有龐玉神色異常尷尬,磕頭答道:「我軍不慎中了楊逆奸計,被楊逆賊軍伏擊,四萬大軍損失近半,被迫退守邙山之陰,楊逆賊軍乘勢進擊,目前正與我軍對峙於北邙一帶,逆賊勢大,我軍獨力難支,衛尚書請洛陽出兵一支,攻打楊逆背後,與我軍前後夾擊楊逆,共破反賊!這是衛尚書的親筆信,請殿下過目。」

說著,龐玉雙手捧起了衛玄的求援書信,衛士趕緊接過,先象徵性的遞到了楊侗面前,接著又飛快將書信轉遞到了樊子蓋和皇甫無逸面前,同時龐玉又仔細介紹起了衛玄軍的戰況,原來因為衛玄沒有及時收到樊子蓋建議的緣故,又急於一雪崤函道失利之恥,在昨天傍晚走出了易守難攻的崤函道,屯兵於邙山西端,而到了今天清晨,楊玄感突然親率一軍到衛玄營前搦戰,衛玄派遣兩萬步騎大軍迎戰,楊玄感詐敗後退,急於報仇的衛玄軍緊追不捨,被楊玄感誘入了在邙山腳下布置的伏擊圈中,叛軍伏兵忽然三路殺出,楊玄感也親自率軍掉頭殺回,四面夾擊衛玄隊伍,衛玄軍大敗,兩萬軍隊只有不到兩千人逃回大營,余者不是被叛軍殲滅,就是投降楊玄感加入了光榮的叛軍隊伍。衛玄擔心寡不敵眾,這才安排了龐玉飛馬前來洛陽求助,希望洛陽軍隊能從背後插楊玄感一刀。

看了衛玄的求援信,又聽了龐玉對戰情的介紹,樊子蓋和皇甫無逸等人都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